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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第 1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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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什么?”
“喷钱兽啊,”老板看到西装裤人指着碧眼金须兽,热情介绍:“
您看它含币嘴,旺财脸,招金毛,福禄腿,小的时候能护家保人,大了能每天源源不断地喷钱旺宅呢!”
“那老板你怎么知道的?”又进来一个人,白衬衫外面脱了抱着西装。
“您这是说笑了,”老板笑着说:“我当然不知道,但这都是老一辈传下来的老话,我们当晚辈的也不能随意篡改了不是?”
“是这样,”软皮鞋四处走了走:“说得我以为你下去过呢!”
老板:“……哈哈!”
“那这个呢?”前面人又指着问:“聚宝盆?”
“是啊,”老板看着说:“这个是聚宝盆,这是大银山,大金山——”
“这个是房子啊?”后面一个指着问。
是房子,大院子也有院墙,墙头是金色的琉璃瓦,一进院子,正房五间,厢房三间,一律是青红砖瓦房,窗明几净。
空气特别新鲜,花一盆一盆摆在架子上,马蹄莲,晚茶花,葱兰,火棘,金菊木芙蓉都一起开了,好不灿烂。
“你说你七月的百合,九月的金菊,十二月的火棘,一月的马蹄莲都摆一个架子是几个意思啊?”指着的人问:“春夏秋冬?”
“可不是嘛,”老板陪笑道:“到地间的时候所有花都会按时开的,不是那个时候他看不见的,您放心。”
“那里时间和我们一样?”还在好奇兜兜转转的人听到反过头来:“他们也有春夏秋冬,一样长吗?”
老板再抹汗:“啊,是啊!”
“怎么有的书不写?”
老板:“许是忘了……”
“bug嘛,”系统撇撇嘴:“哪个作者都有的啊,不然要我干什么吃的!”
“这是厨房啊?怎么没有抹布和鱼?”
厨房活灵活现,厨子戴了白帽子,身札白围裙,手里在擀面条,似乎午饭时间就要到了,煮了面就要开饭似的。
“哪里是厨房?”逛的人也走过来,看了问:“为什么光是面条?”然后去找食材:“东西太少了,做不出好吃的吧?”
老板:“……您可以备注,请采办今晚去舔菜,他们会照做的。”
那边就了然点点头。
“这是蒙古马?”
“不不,”老板看了说:“这是阿拉伯马,高大俊郎,颜值特别高,男的女的骑上都很适合。”
“他要生前是个不会骑马的,这里还有骡子,车子,要不您可以选个iPhone,上面已经装了滴滴打车,他也能很方便。”
“还挺周到的就是麻烦!”黑毛衣的人说:“有管家吗?听话一点的。”
“有呢有呢,”老板听人问:“管家哪有不听话的,这里的管家不仅听话还能管账,一针一铢记得可细了!”
白迟醉:“为什么不用电脑?不是更方便吗?”
“出去出去!”赵敏赶人:“呆在门口,没成年不要进来!”
“呵,”旁边人也笑:“不吃饭长得矮,连鬼都愿意欺负你!”
“白白岁数是你们的20倍,看看谁才是没成年,长得矮!”
“哈哈,”老板笑着说:“小哥说的也有道理,我们有的是电脑,系统都是win10的,就怕他们那儿WiFi不够,临时用不上。”
“没准的,”软皮鞋的人说:“他们6G都来了我们的4G寄了才用不上……”
“……您说得是。”
“这车夫为什么是紫色的腰带?”黑毛衣指着问:“黑缎鞋鞋底怎么是全白的?他不走路?”
“这您说笑了,”老板说:“那儿谁还走路啊!”
“是啊,”看到的人也说:“人家都是飘的……飘的为什么有脚还穿鞋?”
老板:“他穿鞋保护脚不被磨皮,不被蛇咬,好看啊!”
“有道理啊!”两个一拍手。
白迟醉:“不是说了没脚吗?”
系统:“这两个疯了……”
于是买了房子车子,联想台式,聚宝盆两个,金山五座,WiFi路由器……一个,管家一个,金银若干,仆人若干。
问起仆人名字,答曰“车夫叫管得严,马童叫飞得快,管家喊智算,浇花的使女叫水儿。”一匹大白马屁~股上贴了张纸条,曰:“快哉马。”
两个看着人了怎么拆怎么装,细细碎碎地问细节,怕自己手一抖,给人祖宗寄的东西过不了地狱山,淌不过奈何桥,还没到地点就碎成了渣渣。
然后驱车到郊区。
“这种地方你也敢让他一个人来,”前面的人看着导航仪戴了蓝牙耳机,雷克萨斯迅速超越旁边:
“你当他才多大!再有不轨的一些开着车把他剖了都可能,你穷养不能这样穷法!”
“开你的车吧,买保险没有?这么老的车过不过得了年检?别连人带车一起带沟里,”旁边人面无表情:
“高速公路和蜗牛比赛都输了,现在50米路来逞能!”
“你那是超级蜗牛……我像你,亡命之徒!”
周围都是山,沿层阶而上,每层都是有累累墓碑,至顶的都是烈士碑。
他们中很多人骨灰很多找不回来了,很多人回来了却又不能死在故土上,很多人是死在故土了,却又是死于一些不正确的政治原因。
昔日获得的勋章与荣勋都已经成为无人得知的空白,只有少数的,有时候可以像天上星星一样偶尔闪一下,却又被太多的灯火遮掩。
这些人的名字,每人一面,或者多人一面,被政府用花岗岩一一刻了,碑下雕签字号:“民族魂”立于山顶供市民纪念,受后辈敬仰供奉。
快到正午了,阳光洒慢了整个山岗,一些碑光滑,反射的光线耀眼。
两个人在山头帮着折房子,车子,然后小心翼翼把仆人,管家之流从后备箱里取出来,放成一堆。
“早知道备一些艾团,”系维风被火热得脱了毛衣单着白衬:“你大早上来串门就什么都不带!”
“又不是清明,”那边蹲着的人说:“你要真有心早时又何必要拦着他,他欠你钱还是害了你全家你这么不待见!”
“那他一天到晚都拜拜拜还读不读书?中国三月拜,七月拜,他十月拜,十二月拜,过年还要拜,一天到晚拜不如守墓算了!”
“那你七月给他拜了?还是三月你给了?什么都没给你叨什么啊!”
“上年不是才给,死人有什么可想的!给他一次要两次,要了两次梦三次,没事就自己搞事,一天到晚就没消停过!”
“说到底你就是嫉妒了,”说的人把房子又装好一栋,和旁边的另外三幢一起放了:“没个孝子贤孙拜你你寂寞,这人还没进去呢开始嫉妒别的死人坟头大了,真是尽忠职守!”
“我不同你犟嘴,我还要做生意,”说的人把水扭上,从靠着的前翼离开:
“这地方邪气,得罪亡人败风!”
“你看的什么盗版书?”听说的人就喷:“中国人写什么你就信什么你这么单纯,一把年纪了怎么还不成为一方大鳄啊!”
“你小我多少?你成为一方大鳄了?”
又撕。
一排中国黑树立整齐,边道两旁立青松,根须垂地,阳光洒落一空,花白地迷人眼。
“汝少离乡,及长,借时风兴家族之望,艰苛索难一日无安,
乃抱德以兴,融和以长,未尝一日相离也。
然遇人仳离,
遗二骨,
后事再发,致孤危托落,
虽年光倒流,前时可再,
而亦无与为证印者矣。
此命之所存,尝人之过也。
吾上有兄,皆幸世。
承先人后,供职于朝,
维德维党,
在子惟汝,在身惟吾。
两身一世,吾形单影只,是子亦不省所怙,零丁于世。
今离乡万里,当时虽绮梦幻想,宁知此为归骨所耶?
世谓少者殁而长者存,
强者夭而病者全,大应此也!
呜呼哀哉!
所谓天者诚难测,而神者诚难明,
所谓理者不可推,而寿者不可知。
汝之子始七年与汝之妻尚少,
然少而强者不可保,
如此孩提妇幼者,又可冀其成立邪?
汝盛德而夭尔嗣,纯明而不能宜业其家者,
日月偏颇淑人有所不遇,难蒙其泽也!
吾年未而立而去,念诸父与诸兄,皆康强而奉世。
今一在天之涯,一在地之角,
生不能相养于共居,影不与吾形相依,
殁不得抚其以尽哀,敛不凭棺以共悲,
入不临穴,魂不与接。
吾不孝不慈,行负神明,
愧对父母生养之恩,
有负师长提携期佑之许,
错负梦中一世应诺。
天乎人乎,而竟已乎?
彼苍者天,曷其有极!
吾大罪,
自往已往,吾当无意于人世矣!
又恐如吾之衰者,其能久存乎?
汝去吾来,旦生暮死,
而与汝抱无涯之戚也。
灯荧荧兮如故,帷飘飘兮若存,
物未改兮人已化,人空室兮望灵座。
凡此琐琐,故为陈迹,
然后生一日未死,则一日不能忘。
人旦说起,心不能平,
旧事填膺,思之凄梗,
如影历历,不能自已。
知人事而难天命,狗苟于世图一朝繁华,非吾道之为。
汝之业,吾当再复;
汝子身,吾当奉;
汝之生平,吾视茫发苍,
齿牙动摇,也拼之传而留万世,
以报生养再造之恩。
若不成,来日泉下任尔消虞。
今来奠汝,
馔又不见汝食。
洒又不见汝饮,
纸灰飞扬,朔风野大,但恐日之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