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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Page09·罗萨蒙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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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茜娅最后究竟是没把林娜做的甜点全部吃完。
不只是布里欧修，沙哈蛋糕和歌剧院这种可以一次做很大再分切的甜点全部都被晚上回家的人抢了不少，只有精精致致笼在一层糖网中的浮岛是向导一个人独享的——毕竟它真的不大，而且也不好分割。
林娜绝对是故意做得那么多，好让所有人都能分到不少的。
但是知道这一点的向导也没有什么霸占所有的欲望，在自信之前还有一个问题拦在了她和林娜、和安娜之间。
林娜突然收到了另一条消息，然后西茜娅·李的哨兵拦住了她转告安娜斯塔西娅的行动。
哨兵的神色看不出什么痕迹，那双紫眼睛仍旧清澄剔透，看不出其中蕴含的情绪。
“皇帝陛下有了新的计划。”
非常简单的理由，西茜娅根本没办法挑剔出什么。她也没资格挑剔什么。
她尝试着把这些消息传递给了安娜斯塔西娅，但是距离不是一颗行星内部的时候就算是向导也只能用普通人的法子通讯，而林娜真的认真起来的时候，西茜娅也没办法钻出什么空子来。
一个在普通人环境中长大的姑娘再怎么敏锐狡猾，她能接触能想到的办法也都是前人玩儿剩下的。
林娜只是平淡地拦住了她每一次尝试，甚至不用自己出手，只用她那个成天惦念着陈家小伙子的人工智能负责这些就行了。
只不过别墅的气氛理所当然地好不了。
两个利马斯特人在确定族里没有哪个族母准备冲到帝国揍他们俩一顿之后就转头跑到了大使馆常住，夏梵特大师带着奥黛莉亚打着皇帝的旗号住在尼古莉亚宫，在曾奕星在华夏大使馆看孩子陈霄在白塔目前还没有自由出入许可的时候，别墅里只剩了两个，气氛更是糟糕透顶。
或者说，西茜娅单方面的生气恼怒，林娜全然的沉默。
哨兵似乎是全数接纳了向导的负面情绪，不管这是不是针对她的。
在知道应该转变方法不然林娜能跟她僵持到死却又控制不了情绪的时候，大学和工作可以说是一个不错的逃避问题的地点和方法——当然也不是没有任何负面问题，例如在奥洛娃的大学区总会遇见的布哈尼尔·费里耶维奇·叶利坤教授。
老教授这两年确实是在林娜的中介下接下来一个前因后果都很是莫名其妙的研究任务，但这不代表他就放弃了自己的正常生活，或者布哈宁老师的研究也需要新血——毕竟是个数据详细却资料模糊的古怪任务，时不时来大学找点儿新鲜血液一起头脑风暴或者也是必须的部分。
但这也代表西茜娅总会遇见这位老人家。
不管布哈宁是来看望爱人的关门弟子还是蹲守来接自家向导的某个倒霉学生，老人家在上完了课之后就那么理直气壮地夹着自己的教案冲到了西茜娅的办公室门口，哐哐哐拍门一直拍到西茜娅认输把门打开，然后两个人平分一张书桌。
布哈宁也没嚣张到在文科办公室铺开自己那几箱子元件锡条，只是重新铺开了自己的纸质教案，有一笔没一笔地根据近期学生上课的反馈加加减减增增删删。
顺带有一句没一句地跟着西茜娅聊几句。
“说起来这两天你和林娜之间的气氛不太对？”
“……你可以装作没有这回事。”
“没这回事儿林娜不会连着几天都过来接你。”那不是在表达歉意，说是让西茜娅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只发泄到自己一个人身上更合适一点。
这状态可不怎么正常。
“我也不想……但是实在太生气了。”西茜娅按着桌子叹了口气，“而且我真的得说，看见她那个我样子我更生气。”
“你好像和伏洛霞是一个——”“一个专业没错，但是学心理不代表什么时候都能控制情绪。”
向导按着桌子的手指都发白了。
“像是我们现在的情况我也知道我骂皇帝才是骂对人了，但是她那个样子……”西茜娅鼓了下腮帮，“而且还特意请下假来天天接我，真的非常……非常别扭。”
“说实在的，以林娜的性格，她自己出去冷静两天我们的情况也不会这么糟糕。她自己应该也能意识到这一点才对……”
“所以又是任性的皇帝陛下？”
布哈宁雪白的眉毛扬得高高的，看起来是真的不相信这个答案。
“不然还能是什么？”
向导轻轻啐了一声。
“林娜平时可没这么多空闲。”
在VOS钴石使用范围扩张到终于引发质变的现在，作为皇帝手下难得几个没有其他关系牵扯出现在哪里都不奇怪的强大战力，林娜最近应该忙着配合科学院少数几个知道“VOS钴石内有问题”的研究者四处堵漏，防止在事态发展到不可收拾之前被帝国控制领土的各个关节点发现才对。
而不是停留在首都星，甚至有时间消沉沮丧下去。
——除非……
向导按着桌面的手指放松了。
西茜娅保持着一副仍旧不怎么愉快或者可以干脆说是烦躁的样子，在继续和老师的爱人交谈时，开始在内心思考自己有什么关系能了解一下VOS钴石的相关监控。
——不，监控现在完全是掌握在皇帝手里，想知道信息难度太大了。或者知道外省相关的新闻，社会方面的……？得是实时的那种，不是被帝国各个检察署过滤了一遍的那些？
——————
“我觉得我们的检察署真是太好用了。”
在奥洛娃星，位于亚热带和温带交界处，海滨之旁的夏宫里。
胡安娜·阿丽西耶夫娜·谢斯托娃·基辅罗莎发自内心地感叹。
“一群完全不思考命令深意，比机器还机器但是居然还会自我发展的下属，这是历代皇帝和贵族们培养出的什么妖精！”
“是帝国的检察署。”
卓娅·戈莱非常顺畅地打断了胡安娜计划针对检察署发表的长篇大论，然后用优美娴熟的手法为坐在门边的林娜冲了杯普洱茶。
“而不是我们的检察署。”
“诶诶姐姐不要太认真嘛，反正好用就行啦。”舒拉·戈莱难得出现在宫廷里，像是特意挂了满身装饰的小教育商人看起来倒是和整个环境分外相配，“而且确实非常好用嘛。”
“就连这种情况都判断出来和VOS钴石有关了，确实是超级好用不是？”
青年人像是拉扯什么旗帜一样把一张报纸挥来挥去，看样子这张报纸还是他自己特意找了过去的相关纸张又排了版才打出来的。
“所以检察署真的没有人发现这个问题吗？”
被舒拉·戈莱特意用初号字体打印出来的标题『Провинция Сан - Тереза постоянныеаномалиивсетисвязи』斜跨首页整个版面，配合七彩的油墨简直渗人。
“没人发现的话，为什么被阻拦的是这条新闻呢？”
“发现了又怎么样，反正他们只是忠实地履行职责而已。”胡安娜撑着下巴，在兴致被打断之后艰难地重新开始兴奋起来，“我们不是也没有发现某些消息传出来的痕迹吗？”
“这倒也是。”
林娜·阿德尔叹了口气，坐在她旁边的约书亚·基里连科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事，是今天要错过接李小姐的时间了？你直接跟陛下请个假？”
反正今天是一起分析VOS钴石使用的最多的几个星省和几个最兴旺的新兴矿业处理星球是不是发展到了目前技术无法控制的情况而已，只是现在没事儿的人都聚在了夏宫——
或者也是不想错过VOS钴石的隐患在人类世界爆发的第一刻。
不管好坏，这也是个第一刻不是吗？
VOS钴石中残存的，以生存和占有为最优先选择的意识清醒的第一刻；星际时代大部分人类真正接触到“活着”的外星人的第一刻；帝国的命运改变的第一刻。
而现在的情报向所有知情者展现了一件事。
那就是时间快到了。
所以林娜这段时间才留在了首都，反而是他们掌握的那些人工智能在改装后一个个放了出去。
所有人都知道这代表什么。
所有知情的人。
——这可真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想法。
约书亚·基里连科想想自己约了一群朋友去扫货的妻子，心里开始觉得自己来夏宫而不是和柳一起逛街是个糟糕的选择。
等待糟糕的事情发展到无法控制这种事……怎么想都不是什么能让人愉快的事。
或者说能为此愉快的人才很可疑。
而坐在现在一身“一切都是我的错”氛围的林娜身边，更是能加深这种感觉。
约书亚仰着头，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圣母啊。”
“我们一定都会下地狱。”
“没人否认这点。”伊利亚·艾森哈特撇了下嘴唇，给自己冲了杯热可可，“我们都会下地狱，然后剩下的人会活在人间。”
没有天堂也没有地狱的人间。
“这就够了，不是吗？”
——才不够呢。
胡安娜·阿丽西耶夫娜抱着自己从最左边扫视到房间的最右边。
空旷高大华丽的房间里人其实不多，连皇帝陛下现在最喜欢的费尔德巴赫大师都在其他地方伪装皇帝正在睡眠或者休闲。所以胡安娜能看见的活人不多。
毕竟大部分人其实就是放了个投影在这里，本尊还是要干活儿的。
但是皇帝陛下还是向数自己金币的巨龙一样，小心地，珍惜地，一个一个数了过去。
然后偷偷在膝盖间露出一个笑容。
——我一个人下地狱，然后你们都要活在人间才行。
——这才够呢。
作者有话要说： 胡安娜的责任感也挺强的，而林娜的自虐目前仍旧无休无止……
在设计留共决定自己推动革命诞生时，我就决定所有知情者都有下地狱的觉悟才行呢。
他们注定都要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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