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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第七十八章 云不凡对质羁司马,谢子明说官惊秦州(1) ...


  •   天亮了。
      毛宁和窦冲兵合一处,打扫完战场,才发现毛秋晴没了。
      毛宁慌了,急忙令全军兵士在死者之中寻觅,看是否有尸体。结果是没有,心下略安。可是找不到人,这让自己如何向父亲交代?总不能跟父亲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吧?
      毛宁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享受着难言的痛苦,那种从心底而来的悔恨,让他崩溃。虽然他知道,即使昨夜他要将妹妹留在身边也未必能留住,但他还是认为,作为兄长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心中暗暗发狠,如果有人害了妹妹,他一定亲刃此僚,报仇雪恨。
      就在此刻,卫兵来报,西侧的守将云不凡来见毛宁,说有重要军情。
      毛宁正在天人交战之时,何况姚苌已败,还有什么军情?
      “告诉他,本将军现在没时间。”毛宁朝卫兵一挥手。
      卫兵走了出去,不一会又走了进来。悄悄来到毛宁身边,耳语几句。
      毛宁一听,猛地站起身来。双眼微眯,稍倾,才慢慢坐下来。
      原来毛宁听卫兵说,这个云不凡竟说他昨夜见有人去过三小姐的营帐。毛宁先是大怒,随即强忍怒意,静下心来,让卫兵通知云不凡进来。

      毛宁听完报告,那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战前就见这小子看着小妹的眼神不对,我已经做了警告,竟然置若罔闻,乘黑夜去了小妹营中,然后小妹似乎就哭了,然后……然后就不见了……
      毛宁来到大帐,强压着怒火,看着正和窦冲、卫平等人说话的苻登,沉声问道:“司马大人,请问夜来之时,可是去了我小妹营中?”
      “这个不曾。”苻登闻听此言,虽早有准备,但也知道不好,赶紧否认。
      “司马大人,你可知军中无戏言。”毛宁满面寒霜。
      “本司马岂是妄言之人。”到了这个时候,苻登也豁出去了。
      “妄言不妄言,岂能依尔己言。”毛宁冷哼一声。
      “少将军这是欲加之罪了?”苻登越发平静下来,他心中笃定,只要自己咬住不承认,毛宁就没有办法,不会对他如何。
      “哈哈,我就知道你是不会承认。”毛宁突然大笑两声说道。
      “云将军,请过来一下。”毛宁朝着帐外喊道。
      “末将云不凡参见各位将军。”云不凡进帐,抱拳施礼道。
      “各位将军。”毛宁站起身道:“请诸位将军作证,我向苻司马问话,他不承认,现有西侧防区的主将云不凡为证。请云将军将你看到和听到的当着大家的面说一下,不许添油加醋,如实说!”
      “末将云不凡,以天地起誓,所言不虚。若有虚假,天地不容,甘愿永堕地狱,永不超生。”这个云不凡上来就先发誓,真是太聪明了:“昨日晚膳以后,某为西侧主将,正在营中巡视,远远看见一匹马入营,因为天色已暗,没有看得太清楚。末将以为有新的军令,急忙迎上前去时,却见来人进了三小姐营帐之内。末将左右为难,只好在不远处等着,过了好一会儿,互听有人大叫一声,接着就见一个人滚出帐门,借着帐□□出的灯光,我看到这个人正是苻司马。苻司马出了帐门,上马就走。紧接着就见小姐仗剑而出,苻司马早已不见踪影,小姐恨恨而回。”
      云不凡说的不急不缓,口齿清楚,条理清晰。
      “然后呢?”毛宁问。
      “末将担心小姐出事,又不敢相问,只好在暗处守着。”云不凡继续说道:“隐约地听着似乎是小姐在哭,哭了好久才住声。就在末将以为没事了的时候,就见小姐悄悄出了大帐,牵了马,涉水向北而去。末将当时想要回报将军,可是又不敢离开,只好想等天亮了再来报告。可是过了约有一个多时辰,小姐浑身是水的回来了,喊着:姚贼将至,备战。末将推测,必是三小姐过河以后发觉了姚贼的兵马才赶回来报信的。小姐让末将派人给毛将军报信,自己就再也没出现了。以上句句是真,绝无虚假,请各位大人明鉴。对了,而且小姐回来时,很多军卒都看到了,更听到了小姐的喊声。”
      “苻司马,有什么话说?”毛兴瞪着眼,看着苻登。
      “毛将军,三小姐不见了,我也很着急。”苻登道:“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你不能就凭此人一面之词,就认为是本人相害小姐。”
      “苻司马,我没说你相害我妹妹,我只是问你,你是不是去了小妹营帐,你为什么不敢承认?”毛宁双眼眯成一条缝,那缝里闪过一道寒光。
      “我的确去过三小姐营房,但刚才云将军也说了,我一会儿就离开了。况令尊大人早有意将令妹许配于我,我虽然对小姐有失礼之处,但并无相害之意。小姐自己要走,我也没办法啊。”苻登知道,自己去毛秋晴营房肯定不少人看到了,也不再狡辩,直接承认。还拿出先前自己求毛兴的话来搪塞。
      “那刚才某问你,你为何不敢承认?若不是你心中有鬼,岂能心虚如此?”毛宁步步紧逼道:“你对舍妹图谋不轨,难道以为某看不出来吗?如果不是你做了什么让她难以见人的事,她岂能连夜离开,连我这个平素最好的哥哥也不想见上一面了?”
      “毛将军,此处定有误会!”苻登有口难辩了。
      “误会?说的好听,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毛兴抱拳道:“各位,鉴于舍妹失踪与此僚有关,我要将他关起来,明日交给我父亲处理,还请大家到时候一起去趟州衙。”说着毛宁来到苻登面前道:“你也不要总拿什么我父有下嫁小妹于你作噱头;当我不知道呢,我父为战事夙兴夜寐,忧心忡忡。你以求援军共同抗敌为由,求我父亲下嫁我妹。我父因尔兄弟素有功绩,不忍拒绝于你,只说渡过此次难关再作道理。你倒好,四处宣扬此事,唯恐天下人不知。苻司马,毛某告诉你,如若舍妹有什么万一,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这个平素嘻嘻哈哈哈的公子哥在骨肉被辱之时终于露出了獠牙。
      “来人,将这个畜生押下去!要是不老实就给我狠狠的打。”毛宁淡淡地说道:“打到他生活不能自理。”说完转身向众将一抱拳,径回营帐不提。

      姚苌混乱之中脱逃,黑夜里也不知跑向了那里。直到东方发白,看看四野无人,这才停下来,找个隐蔽之所,将马拴好,想稍息一下。可是他太累了,这些天一直在跑,虽然是骑马,可也没法不累。很快地,姚苌就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可是他走不了了,因为他已经被一帮人给抓住,而且五花大绑了。姚苌叹息一声,太大意了,这种时候竟然睡着了。
      姚苌也不是常人,立刻对这帮人说:“让你们领头的过来。”
      “你谁啊,年纪不小,不大会说话啊。”一个年轻人用手中的马鞭子,轻轻地敲着姚苌的脑袋道:“我来教教你怎么说话。看着我,叫大爷!”
      “哼。”姚苌哼了一声,不屑一顾。
      “欠打!”年轻人挥起鞭子就打,姚苌的脸上出现了一道血印子。姚苌凛然不惧,以怜悯的眼神看着这个小子。这小子气更大了,刚要再打,一个手下过来道:“那里发现了这个。”他手里托着一方印玺道。
      “哦?看样子是条大鱼。”小子笑道:“给他蒙上眼睛,带回去,交给大将军,你们个个有赏!”姚苌就这样被一帮不知什么人掳走了。

      姑臧,张虎大帐。
      张虎将二人让进帐内,吩咐卫兵沏茶。
      “这位大师,不知何时与我家大少爷相识?”张虎问道。
      “将军,贫僧慧宁。今年年初二月望日,谢大将军曾于新平佛寺暂住留宿,由此相识。”慧宁道。
      “此事,末将倒是约略听人说起过,只是我家大少爷从未说过,原以为当不得真。”张虎道:“没想到大师却是当事人。”
      “将军是稳重之人,不信传言。”鸠摩罗什道:“敢问谢居士何时来此,不知将军可以见告否?”
      “大师,大少爷的行踪,我等无法确定。”张虎抱拳道:“但有一点可以告诉大师,大少爷一定会来。如果大师急于相见,也不妨东行。”
      “阿弥陀佛。将军慧根深卓,与我佛有缘。”鸠摩罗什道:“谢居士更精通佛法,不知将军何以看我佛?”
      “大师谬赞!末将不懂佛法,只听大少爷说过一些道法自然之理。”张虎道:“所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成神升仙,渺渺茫茫。所谓仙神,俱在人心。都督曾言:神即道,道法自然,如来。”
      “将军之言,非将军之言。”鸠摩罗什颔首道:“谢居士果然深谙佛法。张将军心如赤子,可喜可贺。”
      “多谢大师夸奖。”张虎抱拳道:“大少爷曾言:世间众生应平等,方为世界大同。然世界大同,须人人为公。故子曰:大道之行,天下为公。公之不存久矣,大道不行亦久矣。道之无为,儒者仁德,庄曰逍遥,佛言万空,固求原本。说到底,都是在追求一种境界,也可说是一种人生;一种自由的境界,一种自由的人生。大师以为然否?”
      “善哉!”鸠摩罗什道:“将军如有闲暇,请明日往我寺中一叙,贫僧有谮了。告辞!阿弥陀佛。”
      “恭送大师,若有暇自当拜访。”张虎答道,其实张虎并没有想去佛寺的想法,只是随口而言。要不是杜进看到鸠摩罗什大师出了张虎的军帐,差点就失去了一次极好的机会。
      这个机会是什么,暂且不提。各位可以猜一猜。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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