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创造反派》加鱼

3、第三章

　　终于来了。

　　白简垂下眼眸，“院长。”

　　院长往后看了一眼。
　　“不关门吗？”
　　她转身把门给关上，没锁上。

　　院长背对着月光，看不清他的脸色。
　　“你最近回来挺晚的。去哪了？”

　　白简面不改色撒了个谎：“去海岸了。”
　　这一听，院长眉头马上皱起来。

　　“你又去那里干什么。跳海跳不够？”

　　面前的女孩垂着头，睫毛一颤颤的，安静里满是惊慌，像极了面对猎食者的鹿，那般无助。

　　院长眼镜后的眼镜一眯，目光深沉：“怕什么？”

　　他轻笑着：“有本事跳海，没本事看我？”
　　语气轻松调侃，她却听懂了里头的阴冷。

　　白简只好抬头看他。

　　院长年龄近乎要四十，虽然眼尾带了几条皱纹，但他身材瘦削，加上黑色宽边眼镜，整齐扣着的衬衫，整个人气质放了一个层次，像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

　　可在他内在却藏了个野兽，他喜怒不定，控制欲恐怖到了至极。就原主的记忆中，几次被他打都是因为她反抗他的意愿。

　　到如今，看到院长的时候，原主的身体都会不自觉颤抖起来，被白简硬是压下。

　　沉默在空气中弥漫。

　　院长终于放过她，转而打量着她的额头：“伤口好了？”
　　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死物似的。

　　白简心一跳，突然想起手臂上被刮到的疤痕，有意将手臂往阴暗处缩了缩。
　　她轻声道：“头上的伤已经在快好了，身上也是，只是还有点淤青。”

　　她知道如果没有说清楚，以院长控制欲极强的性格来说，他并不介意亲自查。

　　幸好房间没开灯，看得不是很清楚。
　　他并没有追究下去。

　　“那就好。”他又笑，“这次就当作是个教训。如果再犯，我不介意让它成为真的。”
　　一股冷气从脚底爬上来，白简呼吸都放轻了。

　　他手指在桌上打着旋律，桌子质量不好，一哒又一哒的。
　　幽幽的。
　　然后旋律停住。

　　他走了过来，手搭上她瘦弱的肩膀，轻声细语：“别再打什么歪注意。否则，”故意停了下，似乎在思考什么下场，最后也没说出口，只是轻缓拍了拍她肩膀，就走了。
　　离开前还替她关上了门。

　　白简握紧了拳头，后知后觉，手心全是汗。
　　他最后一句让她猛然记起，下个星期会有大人物来，似乎是有关投资孤儿院的事。

　　难怪院长会特意来找她。

　　为的，就是警告她，让她别搞砸了这个事。
　　许是跳海的举动给了院长一个概念说，原主是个连死都不怕的人，随时都会把他的事情摊出来，对他那么重视名利的人来说，白简根本就是个定时炸.弹。

　　这条路，她知道该怎么走了。

　　-

　　今天的天气很好。
　　白简有心想要加快进展，来得有点早。

　　却不想他也来得挺早的。

　　天色蔚蓝，扑面吹来的风黏黏的，脚踩在硬硬的沙子上，头顶上有乌云，她站在阴影之处，而海的那边却是阳光。

　　水面波光粼粼，那个人鱼在水上欢腾游泳，尾巴带起水花，又重重往下一拍，在阳光下肆意展露出它柔韧的漂亮，流光溢彩的美。

　　她走到石子旁边，照旧把食物放了上去，这次她带了些饼干。孤儿院每次都会有慈善机构捐款一些东西，每人一包。

　　恍惚间，她的视线内出现一只手往她手臂伸去。白简身体条件反射往左避开，想要后退一步，却已经被他抓住，定住了身体。

　　他不知何时已经在旁边，握着她的手腕，手掌大得完全圈住了手腕。
　　那凹凸不齐的指甲吸引了她的注意，明显比昨天的还要短。
　　白简愣住。

　　紧接着，他俯下身，找到了已经开始结扎的伤口上，嘴里吐出一坨深青色的软绵物体，黏糊又浓稠。她明白，那是人鱼受伤时会用来涂抹的药草，并不觉得有多恶心。他的头发很长，几根无意间滑落在她手上，带着水气滴在她手腕上，凉得她睫毛颤了颤。

　　不可否认，白简的心脏紧了下。

　　涂抹好了，他放开她的手，举止间都是小心翼翼，待她如个易碎的物品一样。

　　他抬头看她，眼睛亮亮的，有了小小的满足欢喜，也有那一点的忐忑不安。

　　这些温柔都是来自于一个很怕人类，却仍抱有善良心的人鱼。

　　实在是暖心。

　　白简忍不住笑了笑：“谢谢你。”

　　他视线落在她的嘴角上，眨眨眼，人鱼对于她情绪的变化很好奇。听着她温软的声音，他明显很高兴，对她更是愿意亲近，尾巴甚至轻轻拍了拍沙子。

　　她想起他的指甲，放下背上的包，拿出了个指甲剪。

　　“来。”白简手心朝上，“手给我。”

　　他歪头看着面前的手在思考，白简耐心等待。

　　意想不到的是，人鱼脸色挣扎片刻，突然转身趴在地上，举起尾巴就要放到她手上，突如其来的举动，手忙脚乱捧起他的尾巴，指甲剪给丢在旁边。

　　尾巴虽然很美，渐变的鳞片色彩很迷人，在阳光下更是耀眼。然而它的体积却很重，鳞片冰冷硬挺，她双手不够把这条尾巴给抱得稳，还在皮肤上烙下一个个红印子。

　　他昂着头往回看，一副不放心把尾巴交给她的样子。

　　这一连的举动，让白简察觉到他在试图放下警惕心，去努力相信这个跟他不一样的物种。

　　仔细一想，这些种种也是因为他弄伤了她才会出现的行为。
　　这个人鱼还真是个绅士。她胡思乱想着。

　　不过，她双手捧着个巨尾，头一次哭笑不得：“不是，我要你尾巴干嘛？”

　　听到白简又说话，人鱼维持着姿势昂着头往后看，配着他苦恼的样子，格外滑稽。

　　在徐徐的海浪声之中，白简很确信自己听到了来自人鱼的低吟声，断断续续地，就像是在嘀咕什么，又像是在撒娇一样。在人类的语言来说，就像是在说：“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白简把他的尾巴给放下，捡起旁边的指甲剪，蹲在他面前，在他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指了指他的手：“手。”

　　他恍然大悟，手放在她手心里。

　　他硬质的指甲不知被什么给虐待，弄得凹凸不平，光是看着就觉得疼。

　　白简拿起指甲剪，把他的指甲给放进去；整个人鱼瞬间僵硬，紧紧盯着指甲剪，进入了防备的状态。

　　她手上一用力。
　　他就像炸毛了一样，迅速收回自己的手，目光悲戚凄楚，对她呲牙咧嘴，像是在控诉着她为何要这样对待他。

　　白简担心他误会，轻声安慰着，“没事的，不怕，你看。”说着就想要自身示范给他看。

　　哪知他马上尾巴一挥，拍开了指甲剪，任由它“啪地”跌在沙子里。

　　他用力瞪着她，那抹湖蓝色更是浓稠辉映，犹如倒映着星星的海洋。

　　白简只好放弃了帮忙修剪他指甲的想法，他像是读懂了她的想法，尾巴大力扫开地上的指甲剪，这一扫，也不懂去了哪。

　　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白简：“......”

　　白简失笑，转头拿了石子上的食物，递过去。
　　“饼干。”她笑说。

　　他拿过来直接整个塞进嘴巴，脸色一变再变，最后吐了出来，嫌弃得要命。

　　白简看着地上的饼干，只觉可惜。毕竟这个世界的生活条件也不怎么理想，下次还要吃饼干需要等别人捐款，不然就只能等自己成年了再出去才能尝。

　　吐完了食物的他，拖拉着身体往水去。白简待在原地，看他在做什么。

　　进了水，他格外高兴，在水里面游了几圈，舒展完身子才尽心，半响才想起她的存在，又游回到浅水处，眉目间尽是期待。

　　她才明白，他这是在询问她要不要陪他一起下水。

　　白简想了想，咬牙把书包放在旁边，只脱了鞋子，就着衣服下了水。她的牛仔裤一沾到了水，就紧紧贴在她皮肤上，让冰凉的海水慢慢盖过她的膝盖，肚脐，然后到了肩膀。

　　原主并不会游泳，对水还带有一定的惧意，可能是跳海照成的障碍，使她无法协调地摆弄四肢，只能无助顶着脚尖，努力感受着可以踩到地上的平衡，才能换来一丝的安全感。

　　而他已经迫不及待凑了过来，尾巴随着波浪，时不时拂过她的双脚，比海水还要冰冷，是个无法让人不去忽视它的存在。察觉到她僵硬的姿势，从下往上游，从水里冒出，手按着她的肩膀，游到她面前。

　　过于靠近的距离，她能够毫无阻碍地看清，那晶莹的水滴缓缓从他精致的锁骨滑落，顺着肌肉的线条滑下，最后与海水融合。

　　没有什么比这个还要令人心悸的画面。

　　白简低声道：“我不会游泳。”

　　他似乎喜欢上了跟她对视的这个行为，歪头从下看，非要看她。

　　她一愣，硬是压下内心的恐惧，扯出一个笑。

　　水下，他的双手缓缓往下滑，直到握住了她的，坚定地拉着她往深海退。在她紧张的时候，他的尾巴会滑过她的双脚，又轻轻拍着她的大腿。
　　像是在安慰她说：没事的，我在这。

　　他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亦然。

　　慢慢地，白简的脚开始在水中摆动，似乎掌控了自己身体，破开了原主身体的障碍。
　　真是个意外的收获。白简心想。实在让人很难不去喜欢他。

　　他看出了她开始在水中活动自如的样子，在她身边转了一圈又一圈，表达了他纯粹的喜悦。见他那么开心，白简心一动。

　　她突然往下潜，人鱼对于她突然的动作疑惑不已，转而停游在她面前，隔着海水看她。

　　水下的能见度不错，耳朵因压力隆隆作响，她按在他肩膀上，借力向他凑过去。

　　她低头，嘴唇滑过他的颈部。
　　手下又细腻又冰凉，嘴上是令人心痒的一触分离，一串小泡泡从嘴巴里吐出，悠悠往上飘。

　　身下的尾巴一摇一摆，被她举动吓得僵硬住。
　　后一秒又贴在她腿上，多了亲昵缠绵的意味。

　　头顶上是他和她的发丝在水中飘荡，缠绕，仿佛如一体。

　　她可以听见自己胸口过于活跃的心脏，也可以听见他绵长软糯的低吟声，成为了大海里隐秘的频率。

　　这一连接她已经没了气，往上游去换气。

　　从水里出来大口喘气。沙鸥低飞，夕阳洒辉。她才发现原来太阳已经下山了。

　　下一秒他也从水里冒出，垂下头看她。
　　半边的身子染了橘色，那双眼睛的湖蓝色深了一个度，似羞涩懵懂，直直盯着她的嘴唇。

　　她一愣，下意识闭上喘着气的嘴。

　　哪知他的目光又往下移，
　　盯着那不知何时打开了的纽扣，露出一片白皙嫩滑的胸口上。
　　视线还紧紧粘着不放。

　　她才知道，他眼神哪是羞涩，明明是炙热深沉，几乎要冒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