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创造反派》加鱼

2、第二章

　　孤儿院的教堂耸立在海岸附近，体积虽然不大，看着却气宇轩昂，加上白色古典的雕饰建筑，更是肃穆圣洁。

　　祈祷的时候，因庄严而静谧的气氛，能隐约听见一丝海浪与风的交响声，听在耳里格外祥和宁静，仿佛置身在一个安全舒适的地方，逃离了阴暗。

　　白简也明白了原主为何那么喜欢去海岸。

　　待祈祷结束，陈修女站在门口一个个向学生道别，刚看到白简，眉头马上一皱，及时抓住她。

　　“你等下要去哪？”

　　昨天她突然跑走，让陈修女找了她很久。

　　白简想起昨天陈修女看到她时，捂嘴痛哭的样子，一直平静的目光有了些许波动。

　　犹豫片刻，她决定坦诚说：“附近的沙滩。”

　　白简决定去堵人。
　　啊，是人鱼。

　　陈修女这一听，马上联想到一切不好的事：“你去沙滩干什么？”

　　白简沉默。

　　话音一落，陈修女也觉得自己越线了，也不想惹对方的不高兴，语气缓了下来，语气还是带着担心：“那你早点回来。”
　　白简点头。

　　陈修女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下个星期举办的活动，我等下会去帮忙筹备，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来办公室找我。”
　　“...嗯。”

　　就如白简的预料之中，等了很久，他都没有出现。

　　直到天色已经黑了，她才离开。

　　她是个不会轻易放弃的人，隔天继续去。

　　一连接的举动让陈修女格外紧张，可见她每次回来都没事，也就慢慢没那么担心了。

　　白简每天来的时候带了食物，走的时候放在旁边一个礁石上。

　　一连四天，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方。
　　他都没出现过，食物也仍然在那，一分一毫都没动过。

　　她也不气馁，日复一日地去。

　　直到有一天，食物突然被拿走了。
　　一直的努力并没有白费，白简也没有着急。特意找了一天，放了食物，故意躲在不远处的树旁，等他。

　　等到日落了，才终于等到了他。

　　海里是一团黑影，慢慢露出了一对眼睛，在扫视周围。
　　白简后赶紧躲好。

　　片刻后，他一头扎进水里，迅速游了上岸。

　　他双手攀爬着往石子去，任由乌黑的头发披在背上，而海水褪去露出的是它巨大优美的尾巴。

　　很明显离开了水，离开了浮力，在陆地上他很不方便。他需要费更多力气去爬行，因为尾巴是体积很大，占据了他身子的三分之二。

　　他好不容易爬到石子旁，拿起了食物，这里动动那里摸摸，身后的尾巴偶尔在沙子上轻摆着，像极了好奇心十足的猫儿。

　　他或许是个年轻的人鱼，也或者是个很少上陆地的人鱼，才会使得他对这些食物充满了新鲜感，白简想。

　　就在他打算拿食物回去的时候，白简决定是时候走出来。

　　吓得他目光蓦然看向她，整个人鱼紧绷到了个极点，姿态凶悍，甚至弓起了背，对她露出了尖锐的牙齿，仿佛下一秒就会扑向前将她撕裂成肉碎。

　　距离靠近了，她总算看清了他的模样。

　　与他刚刚略显幼气的举动相比，他的模样更加成熟。

　　他的轮廓深邃，眼眶凹深，鼻子高挺。最吸引她的是那一对湖蓝色的瞳孔，带着层次的晕染，浓得仿佛流淌出来一样。里头的情绪快速又复杂，带着警戒，戒备，还有那一丝的不知所措。

　　美得不可思议，将他形容成天使也不以为过。

　　他很警惕，慢慢伏在石子旁边，手撑着身子，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白简慢慢靠近他，直到走到对方朝她呲牙咧嘴。

　　知道那是动物之间警告的讯息，她才停止脚步。

　　她在打量着他，他也在观察着一切。

　　他应该是认出了自己，因为白简注意到他有意无意看向她的额头。

　　——那天她的额头受了伤，还流了血。

　　如今她的额头已经被缝了针，用纱布给包扎上了。

　　他对那纱布存在的意义很不明白，目光有了疑惑。虽然对她的戒备还是存在，可还是抿起了嘴，稍稍收敛了它凶恶的姿态。

　　她慢慢蹲了下来，他的目光随着她的举动往下移，最后与他对视。

　　许是这种对视过于直接，他把这场对视当成了一种威吓，迅速手一抓。

　　猝不及防之下，白简的手臂多了血痕。

　　鲜红色跟她的皮肤有了鲜明的对比，带着铁锈味，对他来说，格外有冲击力。

　　他看着自己指甲上残留的血，有点疑惑。

　　看来他不明白。

　　白简对他轻声道：“很痛。”
　　他很专注在她流血的这件事上，目不转睛盯着她的手臂，片刻不移，像是要看出一个洞才满意。

　　白简重复道：“痛。”

　　他缓慢眨了眨眼睛，还是不明白。

　　她咬咬牙，蹲步走过去；他被她突然的举动吓到，朝她裂嘴露牙，凶不过三秒，她蓦然抓住他的爪子，往她的手臂上流血的位置一放。

　　那用来撕裂猎物的凶恶武器，似乎没有动过如此温暖又柔软的物体，想要摸索触碰，可却又不敢，只能僵住。
　　似乎在担心自己过长锋利的指甲，会不会又弄伤她。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我很痛。”

　　他看向她，终于明白了些什么，神情从困惑转换成不安，再到惶恐，这一系列的情绪转变得太快，她还没想好那惶恐从何而来，他已经挣脱开她的手，一个翻身，不忘去拿石头上的食物，两三下回到了海里。

　　快得像只过了三秒。
　　仿佛刚刚出现的，是错觉一样。

　　任务目标的举止太过难测，白简依旧蹲在原地，反应不过来。

　　至少有了点进展。

　　白简安慰自己，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子，抬头时动作一顿。
　　不远处的海面上，他冒出了个头，应该是往这里看。

　　真是个很难让人理解的人鱼。

　　半响，白简直起身子，朝他挥了挥手。

　　从她这里，她根本就看不清人鱼的样子，不过她知道，他该又露出那种困惑的表情了。

　　最令人傻眼的是，下一秒，一把水花飘洒在空中，定睛一看，他学着她的样子，举起手挥来挥去。

　　她很惊讶，手不自觉挥多了几下。

　　他也大力挥了几下，举止很不自然，看着古怪又又僵硬，实在引人发笑。

　　憨憨的。看着格外的傻。

　　当然他并不傻，白简很感叹人鱼的学习能力，同时也很高兴如今的进展。

　　挥了几下，他就放下手，潜入水里往深海游走了。

　　-

　　她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夜色寂静，蝉声都彷佛已销声匿迹。

　　孤儿院只开了几盏灯，走廊幽暗，飞蛾在灯泡下绕圈。白简垂头用钥匙转开门把，门没锁，心瞬间沉入谷底。
　　轻轻一用力，门开了。

　　里面没开灯，只有月光透进小小的房间，而院长站在书桌前。

　　他的手指从相册拿开。俨然是一个女孩身穿白裙，面无表情。是她小时候的照片。

　　院长隔着眼镜，语带深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