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人[末世]》春風無晴

2、chapter1

　　12/25
　　今天是圣诞节，也是弟弟的20岁生日，墨子齐一下班就赶着到黄昏市场去买菜，打算在家里做一顿好吃的为弟弟庆祝一下这一生只有一次的代表正式成年的生日。

　　墨子齐与墨子川是姊弟，两人相差不到五岁，在墨子齐高三那一年，墨爸和墨妈在一次出公差中因飞机失事而失去联络，至今找不到他们的下落，最后政府以失踪结案，因为无法判定双亲是否双亡，所以姊弟两人得到的抚恤金比起其他找到尸体的家属要少很多，家中的重担一下子落到18岁的墨子齐身上，骤然意识到这一点的墨子齐，尽管心中很挣扎但最后还是决定放弃从小就渴望考取的名校，一来白天可以赚钱，二来也能担起照顾弟弟的责任。当初那段不得不咬紧牙根的艰难时光，一晃居然也已经过去七年。

　　下班时间的市场里一如既往地人挤人，大多都是下了班要赶回家煮饭来买食材的职业妇女。
　　因为是开在镇上，市场规模不像市区里的连锁量贩店那般大且干净，虽然摊贩之间的位置有经过规划，但不太流通的空气难免还是会有一些奇怪的味道，平时这个人正多的时间点，市场里尤其是肉食区味道尤其大，而今天弥漫在空气中的味道比平时还要更加不好起来，匆匆而过的墨子齐当然也注意到了，但是却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今天人比较多罢了。

　　当墨子齐把剩下需要的食材买齐准备回家时，一个经过她身旁的中年妇女突然大声的咳嗽，那声音让旁边的人几乎要以为她要把肺都给咳出来了！墨子齐担心她会出事，便出声询问「阿姨，您还好吗需不需要我帮您叫救护车？」只是那妇人好像没有听到墨子齐的询问，因为咳嗽而弯下的腰没有一丝要抬起来的样子，正当墨子齐要问第二遍时，那妇女却突然站直，往市场里面的方向走了，连个眼神也没给墨子齐。
　　「......真是怪人，算了。」墨子齐也没期望对方响应什么，本来就是出于好心问一下看那妇人需不需要帮助，现在看来应该是不需要了，这样也好不然耽误到回家的时间就没办法帮弟弟庆生了。

　　墨子齐赶在六点前回到家，因为早上已经先把需要时间的汤放在电饭锅里面煲了，所以现在只需要炒菜就行。和弟弟约七点，墨子齐不想弟弟失望，用她在这七年间练出来的手艺速度用了不到一小时的时间整出了五样菜，迅速却不显的忙乱，而且都是弟弟平时爱吃的菜。看着餐桌上这一桌，墨子齐心里升起一股淡淡的自豪与喜悦，回头看挂在墙上的时钟显示6:50，刚好利用这时间回房换下充满油烟味的衣服，顺便拿出早在一个月前就已准备好的生日礼物。

　　坐在餐桌边等待弟弟回家的墨子齐，看着墙上的时钟慢慢转动，七点、七点十分、七点半......九点，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经过，再看着桌上的菜由热变冷，她的心情也由雀跃、高兴，渐渐的转变为疑惑、担忧，到愤怒。
　　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电话，无视之前已经拨打的二十几通纪录，墨子齐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通电话，如果墨子川再不接那她也没有继续等下去的必要了。

　　「嘟──嘟──嘟──，喂？」电话那头的通话嘟嘟声已经响了十几声，原本以为这次对方也是不会接了，墨子齐正要挂断电话时，没想到电话接通了！只是背景声音吵杂的有些离谱。

　　「你在哪里？」墨子齐听到弟弟的声音，原本以为自己一定会先大骂对方的，出口的那一瞬间却变成一句简单冷静的问话。

　　只是电话另一头的人似乎不领情，加上正处于吵杂混乱的环境，心情更没有半点耐心了。
　　「你谁啊？管我在哪里？没事还打电话来吵老子，活得不耐烦了是吧！」墨子川带着浓浓醉意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喝的眼茫茫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那是对自己最亲最好的姊姊打的，现在的他满心只有玩的正嗨却被打断的不耐烦。

　　「墨子川！早就跟你约好了时间，结果你人现在在哪里？我谁？我是你姊！」墨子齐也不想这么跟弟弟说话的，但是听听对方的口气，还有那烂醉的话语，还有背景那一听就是在夜店里的吵杂音乐，再再都让莫子齐一颗原本温热的想为弟弟庆祝生日的心冷却下来。

　　「谁跟你约好了，都是你在讲，我答应了吗？烦死了！嫁不出去的老女人整天就只知道管我，草！」一听是自己姊姊打来的，墨子川更是不耐烦了，当下不管对方还要说什么，电话一摔转头又去跟他那群狐朋狗友厮混了。

　　「......」

　　墨子齐放下电话，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低着头沉思，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这七年来为了让失去双亲的弟弟有所依靠，姊代母职，不惜放弃学业与大好前程，刚满18岁成年就开始在社会上打滚，就算被刻意刁难欺负也从不曾在弟弟面前喊过累，即使生活过得不如以前那样富裕，墨子齐自问也从来没让弟弟为了生活的现实而吃过苦。她不懂为什么弟弟会对自己这么的反感？对于她的好视而不见？

　　是，对于墨子川来讲那年他13岁才刚升国中，骤然失去爸妈的消息一时之间让他无法接受，整个人在悲伤的打击下郁郁不振，加上青春期的叛逆情绪不稳定，使得头几年的他始终活在自怨自艾中，一直觉得「我很可怜，我没人爱。」；墨子齐一直都知道弟弟觉得她冷血，为什么可以如此冷静地对待这件事？但是墨子齐难道就不伤心？挚爱的父母一夕之间就没了，亲戚们还在背后闲言闲语，保险公司为了规避赔偿责任扭曲事实，所有后事与重担全部压在她身上，墨子齐一颗悲伤的心被太多太多的事情压得没有时间去难过，只能把那份感情压在心里的最深处，让时间慢慢地去舔舐、去抚平伤痕。为了不让自己的心情去影响到只剩下唯一的亲人，从那天起墨子齐在弟弟面前就没有掉过一滴眼泪，没说过一句苦话，对待墨子川的教育更是用爱与鼓励，努力传达正向的心情帮助他走出阴霾。原本以为自己的辛苦与付出弟弟会明白的，却没想不知从何时开始弟弟愈来愈不听自己的话了。

　　不知坐了多久，墨子齐从过往的思绪中醒过来，既然墨子川不把她的好心当一回事，那她也没有必要再继续用她的热脸去贴冷屁股，今天这一桌就当是犒劳自己这七年来的辛苦吧！墨子川这个唯一的弟弟她也尽责的养他养到20岁成年了，已经不再欠他什么，今后他要怎么过生活墨子齐决定不再过问，七年了，再坚强的人也是会累的，是时候放下了。

　　想通的墨子齐心里是从不曾有过的轻松，她决定等公司下个月放春假就暂时辞职，去外面旅游看一看不同的人文风景，不用拟定目的地，就跟背包客一样走到哪玩到哪，重回失去的年少轻狂。心情很好的墨子齐回到房间泡了个放松全身的澡，纾压过后阵阵困意袭来，几乎是头一沾枕头就立刻睡着了。

　　房门外一片的漆黑，透过窗外隐约的月光可以看到，餐桌上还摆放着一副等待着被使用的碗筷，客厅的桌子上一个不大但是被包装得很好的礼物盒，静静地等待着它的主人来拆开，上面还有一张卡片写着「子川，生日快乐！过了今天你就成年了喔！恭喜恭喜^ ^ 姊留笔」，这一切与房内点着暖黄的夜灯陪伴着好梦的人相比，更显得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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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夜喜歡在正文開始前為劇情鋪陳，就當我喜歡碎碎念好了，這章是敘述墨子川如何失去姊姊的保護的開始，接下來的兩章也算是過度章節，如果不耐煩的話可以跳到chapter4，末世開始。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