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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命运中的邂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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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阳在水中扑腾了大半夜,几次想上岸都被水流冲回来。血流的越来越多,衡阳力气耗尽,终于昏了过去。
清晨,阳光透过茂密的枝桠洒在衡阳的眼睑上。衡阳下意识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冲到浅水滩上 ,这边的水流也不似上游那么急了,衡阳想了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冲到离归业镇多远的地方。
知觉在慢慢恢复后,衡阳觉得被水泡了一个晚上的身体不是自己的了。衡阳试着动了动,觉得浑身虚软无力,他踉踉跄跄爬起来,沿着河流往下游走去。
走了一个时辰,衡阳已经觉得眼前闪闪烁烁,气喘嘘嘘。他索性坐在了河边的乱石上,望着眼前刚刚解冻的河水缓缓流淌,怔怔发着呆。他忽然觉得是不是什么人和他开玩笑,明明是全家上京面圣,这是多风光的事情,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被追杀、和父母分散、父母生死未卜······想到最后一条,他觉得很难过也很担心。伤口又开始流血了,他迷茫的看着点点杨花落在水面上,漾一圈一圈的涟漪,游来几条小鱼傻傻的去叼那纷纷扬扬的杨花。
也不知对着河水发呆了多久,忽然衡阳觉得有什么东西扯住了他的衣服,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条鱼线。
衡阳:“?”
衡阳牵着鱼线,顺着它望去······
一只雕琢精致的朱红画舫穿过重重柳帘悠悠驶来。
四处山青水绿,一只朱红色的画舫显得格外显眼。
此刻忽然有阵阵微风吹来,漫天杨花飞舞。纯净的白笼罩了整片河面。朱漆画舫荡开碧绿的枝叶,揉开轻薄絮纱,碾开微涟碧波,缓缓来矣。
时值阳春三月,河水刚刚解冻,涓涓流淌,浮萍与落花织就了一张绮梦的网。
一只白璧般的手闲闲垂在舫外,划破落满杨花的三春银涟。
似是命中注定一般,衡阳俯身下看,那一瞬间,他觉得看到了——火。
浑身火红的少年酣睡在舫中,沉静安详的宛如隔绝尘世喧嚣。墨黑的发丝散在肩头与舫上,系发的红绸随手扔在一边,散漫安逸。
画舫轻轻的撞到浅岸,舫中之人被惊醒,悠悠睁开一双剪瞳,黑眸灵动,“哟,钓到鱼了么”
红衣少年伸着懒腰闲闲坐起,眯缝着眼睛猫咪一样四处张望,一下就看见了坐在岸边满身血迹与水渍的呆呆少年,“吓····居然钓到了一个鱼妖!”
“轻点!呀~疼疼疼疼疼!!!”衡阳被名唤卢霖的红衣少年的笨手笨脚弄得疼痛不已。
卢霖一边砸吧着嘴抹墙似的给衡阳上药,一边念念叨叨,“小爷长这么大就没伺候过人,你小子今儿个有福气,这百年难遇的事情你给碰到了,今年肯定是鸿运当头照啊~”
衡阳听了直翻白眼,这一身的伤叫做鸿运当头?不服气的嘟嘴,“疼死了,轻点啊!”
“哎呀哎呀!马上就好了,男子汉家家的,还怕疼?”
两个人打打闹闹,最后还是粗糙的在所有伤口上抹上了被卢霖大肆夸耀的秘制金疮药。衡阳动了动,觉得伤口确实不那么疼了,也没有再继续流血,还凉凉的很舒服,知道卢霖确实没骗他,感激的真心地向卢霖道谢。
卢霖挥挥手,表示自己乃举手之劳,不必挂齿。
刚刚卢霖帮着衡阳处理伤口,也没仔细互相介绍,此番敷上了药,二人才得空互相重新认识。
一番胡天扯地后,卢霖知道了衡阳的身份以及所遇到的匪夷所思的事情,静默了下来,似乎是开始沉思起来。少年眉宇间的狷狂与含笑此时退敛的干净,衡阳不习惯看到同龄人露出这般成熟大人才有的表情,于是想岔开话题,“你呢,怎么一个人出来,这荒郊野外的,你父母放心?还有,你这一身喜红色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逃婚?”衡阳忍不住揶揄。
卢霖一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才没,这不是家里的西席全被我气走了么,我想着家里的长辈又该念叨我了,说不定把我关到小黑屋里,跪着听一群老学究讲课。想想就烦,于是我就自己跑了呀。”
衡阳听得笑了起来,觉得这个人真是古灵精怪,和自己以前遇到的人很是不一样,没什么坏心,说是古道热肠也当得起。和自已一样不喜欢什么繁文缛节,倒像是许久之前认识的好友似的亲切。
“至于为什么穿红衣,啧啧,我走之前去看了姨娘,姨娘喜欢我穿红色的衣服,常常找宫···能工绣娘啊给我做红色衣服,我衣柜里还有一堆呢。走的时候匆忙,也没细看,捞了几件就跑,这不,你就看见了这么一个身穿红衣的美貌善良少年。”
衡阳听了眼角只不停抽搐,又觉得这人说话实在不靠谱,也不得不承认白皙精致的穿红色确实好看。
“我叫卢霖,京城人士,家父是户部尚书卢湘尘。朔轩,我们少时认识的!”卢霖笑眯眯看着呆掉的衡阳,“你要找的人就是我父亲。”
朔轩是衡阳的字。衡复与卢湘尘是同窗,一同入朝谋事。由于祖训,衡复顶替了父职承袭了侯位,回了江南做起了地方闲官。卢湘尘却留在京师,娶了太师的二女儿夏侯璇,今日已经官至户部尚书。据说当时卢湘尘娶夏侯钰好像很有些曲折。不过这是后话了。那一年,衡阳全家奉召入京,四大元老不知道商议了什么,尽然商议了一年,在此期间,衡复一家是住在卢府的一个别院里,这一年卢霖与衡阳朝夕相对,是很好的玩伴。衡阳的字还是七岁时的卢霖给起的。
等到衡阳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喜过望,同时也很感慨······当时小小的红衣孩童都长这么大了。
两人一合计决定一起去京城。卢霖也就是一时意气逃了出来,终究要回去的。
两人登上画舫,顺着河水顺流而下。
两岸青山如画,鸢飞戾天,三春杨花漫天翩舞犹如雪絮。
卢霖后来干脆躺倒在画舫里,睁着墨黑的水瞳暗暗出神。衡阳想了想也躺了下来。转过头去,看着卢霖精致的侧脸做各种鬼脸。
卢霖没理他,扔过来一个袋子,“里面有些干粮,将就着吃点,晚上钓到鱼我们吃烤鱼。”
衡阳胡乱吃了些,又躺不住,趴在舫边上玩水。
“嗳,会吹笛子吗?”卢霖丢了一只白玉笛给衡阳,还是懒懒的躺着,望着天。
“略懂些,少时父亲教过。”
“来来,给小爷吹一段,就算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了。”
“喂喂,我俩还这么见外。”
卢霖轻轻踹了踹衡阳,“还不赶紧吹。”
衡阳调整了下呼吸,悠扬的吹了开来。缥缈的笛音在天地间荡气回肠,与鸟鸣水溅相和,与蛟吟猿哀相协,颇为精妙。
“哟,没看出来啊,有一手啊。”衡阳嘴角上挑,似褒似贬。
衡阳没听出来,咧嘴笑笑,并未停下,继续吹奏。
整个天地都融化在清音鸣笛中。
夜晚,卢霖和衡阳将钓来的两条鱼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就穿上树枝,点火炙烤。
卢霖似乎很擅长烤鱼,手中的鱼很快就溢出丝丝香味,只吃了一点干粮的衡阳在一旁猛吸口水,不停的问嘟哝,“怎么还没有烤好啊?”
卢霖仔细的盯着鱼,就怕烤糊了。
忽然,卢霖脸色一冷,低声说道:“快,你赶紧回舫上,我马上就来,追杀你的人又更过来了!”
衡阳听了大惊,细细一听,原本安静的林中多了很多细微的声音,全部隐藏在风中,几乎难以辨别。
“这回麻烦了,”卢霖懊恼的说,“人还不少呢,鱼不够分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终于写完了,其实挺不容易的,想了很多两个儿子该怎么见面才拉风。这章的起因我的青梅竹马的好基友(青梅竹马只能是男女之间,大家不要被我误导哟~这里是为了透露基情才这么写的)马上要去很远的外省上大学了,坐火车都要16个小时。估计一年只能见个几次面,真的很舍不得,我就想起了我们十四岁初二见面的那一天,孤僻的我来到新的班级没有什么人认识,一眼就看到她,因为小学四五六年级时曾同班。后来我才知道,我们小学一年级在一个偏僻的小学曾一起上过一年级。只不过,我忘记了,她还牢牢记得。我是一个有轻微脸盲症的人,记住别人的脸对我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我整个初中和高中记住的人绝对四只爪子是可以数的过来的。一个有脸盲症的人牢牢被另一个人所记住,这种感动不知道是不是我这样的人才会有。在现实中,她一直记得我,我希望在文章中,我能当那个一直记住她的
人!不写了,再写就要哭了,不能矫情,我们是看着火影长大的,鸣人佐助是我们的精神支柱。希望我的好朋友在外省上大学能够平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