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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梅兰失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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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梅兰家时,天已经全黑。梅兰去厨房做饭,我们一群男生在屋里玩牌。季雨阳和柯晓辉本来要去帮忙,却被梅兰笑着赶了出来,让我们自己玩不用管她。晚饭也做得十分丰盛,泡完温泉后大家胃口都很好,吃得一点都不剩。
我因为白天的事情有些食不下咽,梅兰问我怎么了,还主动给我夹了不少菜。柯晓辉大惊小怪地叫着说,“不好啦!兰姐这是看上小言了么,就只给小言夹菜呢!”
梅兰倒没为这句玩笑话动摇,说了他几句,给柯晓辉也夹了菜。但万夏却盯了我好几眼,眼角弧度的轻微变化显示出他对我有了敌意。我才真是有苦说不出的冤大头,本来就因为梅兰的怪异举动而心存疑惑,现在还被万夏当情敌。下午又发生了那种事,我草草吃了几口饭,推说泡温泉途中着了凉,洗漱完就自己回房间去了。
他们几个吃完饭又继续打牌,农家的屋子隔音不好,闹得又大声,堂屋那边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我也没有早睡的习惯,就躺在床上玩手机。过了一会儿手机快没电了,想拿充电器,才发现我的随身小包回来的时候放在了沈情房间里。
沈情的房间没上锁,我就自己进去找充电器。本来准备拿了回房间,眼睛又瞄到桌子上居然有电水壶,我们房间可是只有个装着温水的水瓶呢。我心想着果然是少爷待遇吗,就毫不客气地拿电水壶烧了热水喝。半杯热水下肚,身体暖和了起来,竟有些犯困了。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眼前一阵发黑。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就软绵绵地倒在了床上。
不对……水有问题……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却一点劲也使不上。意识在慢慢地沉入黑暗之中,我摸到手机,想拨通谁的电话,但手指却颤抖着不听指挥。
陷入黑暗前,我所能想到的最后一件事是:
今晚,要出事。
我又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梦。梦中我被泡在水里,水不温也不凉,刚好与体温相同。但这水没有用浮力将我的身体托起,而是粘稠得如同沼泽,将我不停地往下拖。
一只手抓住我,把我拉出水面。我看见自己的身体被染上了各种颜色,颜料顺着身体滑落下去,流入清亮的温泉之中。最后,温泉也变成了一片灰黑,似乎有了生命一般蠕动起来。我拼命拉着那只手,生怕一松开就会被灰黑的温泉吞没。
然而脚下的温泉中却伸出了无数只手。那些手顺着我的脚爬了上来,爬满全身,直达咽喉。然后它们慢慢地收紧,直到无法呼吸……
“啪!”
随着一记清脆的耳光,我彻底从梦魇中清醒了过来。眼前的人是脸上带着惊恐的季雨阳,定格在空中的手向我证明着刚才打我的就是这家伙。我急切地呼吸着空气,感觉到全身都被汗水浸湿了,却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
“学长!醒了吗?知道我是谁吗?!”
当然知道,你这头猪。
但实际上我只张了张口,连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季雨阳轻轻揉着我被他打过的脸,眼睛里闪着水光。
“学长……怎么了……快醒醒啊……”
喂喂,我这不是已经醒了吗?眼睛都睁开了不是吗?
“……不要连你也出事啊……”
也?
我侧过头打量着周围,窗户外透进的光线表明现在是白天,从屋内的陈设看来,我现在是在沈情的房间里。喝过水的杯子还放在床头柜上,充电器和手机也都在枕头边。
“发生什么事了……”
我好不容易挤出这么句话,想搞清楚现在的状况。谁知这头猪见我说话了,一脸惊喜地朝屋外嚷嚷,“学长醒啦!沈情!学长醒啦!”
沈情从屋外进来,一脸暴躁,“季雨阳你小子,对我就直呼其名啊!”
“你跟学长能一样嘛!”季雨阳把脸上的泪痕抹了问我,“学长你这是怎么了,这混蛋对你做什么了,我还以为你要死了……”
“你才……要死……”
我挣扎着想起身,却仍使不上劲。沈情把我拖起来靠着床头,问,“你怎么回事?又犯病了吗?”
我摇摇头,指着床头柜上的电水壶问,“你们有用这个烧水来喝吗?”
“没有,”沈情瞅了一眼,说,“我才懒得烧呢。”
看来就我一个人中招了。我把昨晚的事跟他们讲了一遍,沈情听完后火冒三丈,“也就是说,那个下药的是想针对我?”
“放在你房里当然是针对你,而且能事先接触屋内东西的人,恐怕就只有最先到这里的梅兰和万夏了。”
提到梅兰的时候,两人同时阴了脸。我问他们怎么了,季雨阳这才告诉我,梅兰不见了,院子里还有一大片血迹。
结合他们两人的话,我才终于搞明白在我晕倒之后发生的事。昨晚男生们打牌打到凌晨1点过,梅兰也一直在边上陪着。最先说要休息的是万杰,大概12点过就回房去睡了。因为万杰的房间就在堂屋侧面,万夏说他白天工作累了,让大家小声点。
不知道为什么,打牌这种事一旦闹不起来,就显得没什么乐趣。他们又打了几把,柯晓辉也说困了要睡觉,于是大家就都散了。沈情回屋发现我躺在他床上,叫了两声叫不醒,他以为我睡着了,也没赶我,给我盖了被子后就跟我一起睡了。据说季雨阳还在屋外闹了一阵,要把我弄回去,结果被沈情华丽丽地无视。
快中午的时候,万夏第一个醒来,见梅兰不在,以为贤惠的女朋友做饭去了,起床想去厨房帮忙。结果刚出堂屋,就看见院子的地上一大片血,到处都找不到梅兰。于是他把所有人都闹起来,问了一圈也没人见过梅兰。
沈情当时以为我睡得熟,就没管我,让我自己继续在屋里睡。还好季雨阳多了个心眼,过来叫我起床却发现叫不醒,据说折腾了好一阵,才终于下定决心一巴掌让我回魂。
“你下手也太狠了吧,”我揉着已经肿了一小片的脸说,“要弄醒也分方法的啊!”
“但是你当时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啊,我看你像是做噩梦了,扇一巴掌最快啦!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嘛!”
我白了他一眼,“脑残剧害死人啊!现在那些人都在干什么?找到梅兰了吗?”
“梅兰的手机在屋里,我们把周围都找了一遍也没见着人。他们几个分头出去找了,现在这里就只剩我们三个。”沈情盯了眼季雨阳,说,“现在没别人,昨天那事要告诉他吗?”
季雨阳莫明其妙,“昨天?什么事?”
没告诉季雨阳是因为我还想暗中观察一下,没想到观察不成,反倒还被暗算。今天梅兰又失踪了,不能再让事态恶化下去。于是我把昨天在温泉里差点被人掐死的事告诉了季雨阳,那家伙听了之后大惊小怪地叫了一通,吊起嗓子骂道,“这么重要的线索怎么能自己藏着!两件事之间一定存在着必然的联系啊!还有什么线索没说,都给我从实招来!”
这头猪还来劲了。
“没有了,我还不是考虑到你的个人感情,要知道有嫌疑的人可都是你的熟人呢。如果是他们中的一个干的,你要怎么做?”
季雨阳顿时就蔫了,“这倒是啊……”
等我缓过劲来已经是半小时以后的事了,但站起来时还是感觉头重脚轻。我喝的可是白水,水里也没什么特别的味道,药的效果却这么强,这种诡异的药物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吧。具体是什么药得化验了才知道,我让季雨阳找了个小瓶子装了些电水壶里的水,拿回去找人查一下。
等我自己去院子看时,才知道为什么梅兰只是失踪就足以让人如此恐慌。院子的石磨旁边有一大片血迹,晾在石磨上的雪白的葛粉中也洒了不少,看起来相当渗人。之后血迹沿着院子一路向下山的路上拖过去,就像是有人拖着尸体在走一样。不过血迹也就到离开院子十来米的地方就消失了,地面上也没有太多痕迹,不是专业的鉴定人员根本就没办法判断到底往哪边去了。
“以这种流血量来看,活着的希望不大啊……”
“那么兰姐已经……”
“不过,”我提醒道,“还不能确定这血是不是梅兰的。”
“可是就只有她不见了啊,其他人都好好的!”
“我刚才虽然说有怀疑这里的人,但也只是假设而已。如果还有从外面来的陌生人作案情况就不一样了。或者这血是两个人的,或者根本不是梅兰的,都有可能。对了,他们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季雨阳看了看表,“快了吧,他们说三点之前还找不到就报警呢,到了三点大家都会回来的。”
沈情问我,“你想干什么?”
“能看到他们的脸就行了,”我琢磨着,“我倒要看看,这群人中到底有没有人跟这一连串倒霉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