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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麻烦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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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歹也是有女性朋友的人啊。”
圣诞节的时候帮话剧社临时出演小配角,当时看话剧社的女生在用打火机补衣服就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这种偶然性的知识居然派上了用场。
我继续说明,“第四,小白兔案件里,墙壁上的画可是颜料画的,尸体上也有残留的颜料,是因为凶手曾在死者身上用颜料画过图案。可不像这屋里的粉笔画这么粗劣。”
“还有第五吗?”
“第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指了指死者的脸,“她的脸上只留下痛苦的痕迹,你们运回去尸验的时候应该会发现她身上有很多被折磨的痕迹。凶手以施加痛苦为主要手段,只是单纯地想要折磨死者的□□,所以死者在临死前一刻甚至有种从痛苦中解脱的感觉。但小白兔案件的凶手可不一样,那个人是以折磨人的灵魂为乐,让人感到恐怖、耻辱、愤怒、悲伤……他会给死者制造无数种心灵上的痛苦,对□□的折磨也只是辅助心理折磨的手段之一。”
“哦?你还真了解那个凶手啊。”萧然微微扬起嘴角,“说得像认识他一样。”
“算是吧,”我打哈哈蒙混过去,“神交已久,他可是我的偶像呢。”
“刑侦科有种技术叫犯罪画像,你能把这件案子的犯罪画像做出来吗?”
“我可没那种高级技能,”我白了他一眼,“不过呢,青城大学政法学院在全国都是很有名的,犯罪画像什么的可是他们的长项,你可以去政法学院请教一下那里的各位专家教授嘛,听说还有专门协助市警局的大神呢。”
“就算不是犯罪画像,”萧然不死心地继续问,“你心里对这个凶手也有个定义了吧?”
看来不吐点什么他今天是不准备放过我了,于是我想了下,说,“大概是个小人物吧。”
“小人物也敢用这么大胆的手段杀人?”
“有些事正是小人物才能做到,”我解释说,“我只是从纯心理角度考虑了一下,凶手是个只知道从□□上给死者施加痛苦的模仿犯,想必平时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然后就幻想着自己能干点什么引人注目且为人所害怕的事。这种人作案对象随机,只会选择比自己弱小的受害者。啊,不过倒不会选择儿童,会被认为太没成就感,所以就找女性下手,施虐过程自然还包括了性侵犯。但只是□□杀人还不够引人注目,所以他要模仿未破的大案,并且在潜意识里期待着自己被捕。这样一来人们会把之前的大案一起算在他头上,让他觉得脸上有光。这是典型的反社会型人格特征:青少年时期有出现过违法行为,平时为人表现出无责任心,性格冲动易怒,言行带有攻击性,作案时易采取随机目标和寻求刺激的作案手段。”
“原来如此,”萧然又问,“那你有什么建议吗?”
“建议啊……”我想了想,“联合媒体把这件事曝光一下,凶手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后有极大可能为了引起新闻哄动而再次作案,你们事先让政法学院的专家教授们帮助解剖凶手特征,适时放出诱饵引他上钩。”
“要是没钓着鱼,反而让鱼把饵吞了呢?”
“那就证明警察都是吃白饭的,市民和媒体都对这种事喜闻乐见,又为青城的社会新闻版面作贡献了。”
既然只是个模仿犯,我对案子就失去了兴趣,跟萧然随便聊了几句之后就回去了。剩下的这一天半的周末过得十分平常,睡了懒觉,被季雨阳叫出去打了会儿球,一眨眼就又到了周一。但在重新踏入教室时,耳朵捕捉到的信息却让我不由得在意了起来。
“洛言,给你校报。”
何志华把本日的校报放到我面前,头版上印着张巨大的照片,头条的标题就是:沉痛悼念文学院尚馨老师。
新闻里简单介绍了尚馨老师的生平,说是由于患上产后抑郁症而自杀,本周末还会举行一次文学院的吊唁活动。
我吃了一惊,并不是因为报道中的尚馨老师就是我周六见到的那具尸体,而是校报上那张尚馨老师生前的照片。
照片上,温宛的女子梳着简洁的盘发,黑发中缀着几点白梅。一身素雅的青花纹样旗袍衬出丰盈的身材,如同画卷中走出的民国时期的大家闺秀。
我无法把这个微笑着的女人和那具臃肿的红毛衣尸体联系起来。
“她有这么漂亮吗?”
何志华问,“你认识尚馨老师?”
“不认识,嗯……偶然见过一次。”
要是告诉他见的是周六的尸体,这小子又要对我逃避三舍了。
“尚馨老师在文学院很有名的啊,我有个高中同学在文学院,他说尚馨老师是好多男生的梦中情人呢。真可惜啊……”
“这个吊唁活动是怎么回事?”
“听说是文学院自发组织的,说这周末给尚馨老师开个追悼会。”何志华说,“听说基本上只是文学院的人去啦,不过外院的也有人要去看热闹。”
我指着报纸问他,“死因是产后抑郁症?”
“这我哪知道,不过听说去年她休产假来着。”
那副死状,可不像是什么忧郁症啊,整个就一怨灵。
要打听小道消息,找身为新闻社记者的宁雪最合适了。这篇报道不是她写的,但从行文之中可以看出有很多信息都是被删减过的,这背后肯定有隐情。我约了宁雪一起吃中饭,下课后就急匆匆往商业街赶。走到篮球场时,迎面来了一个黑影,我闪避不急,一下子撞到了那人身上。只听到“哎哟”的一个女人的声音,那人身体晃了晃,我急忙伸手拉住她,人倒是没摔下去,手里的几本书已经哗哗掉地上了。
“你怎么走路的?!”
尖利的女声直刺耳膜,拉住她胳膊的手被大力甩开。我瞄了眼那女人,心想这下麻烦了,便立即蹲下去替她把书捡了起来。
“对不起,老师。”
这女人我认识,是文学院教写作的高洁老师,她在青城大学里可是很出名的,几乎人人都认识她。那头已经花白却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让人在第一眼看见她时会误以为她是位已入暮年的老人。再看脸,虽然有一些皱纹布在眼角,但怎么看也不超过40岁。不过接着再打听,却会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其实高洁今年才刚满30呢。
“你是哪个班的?”高洁愤愤地从我手中夺过书,带着嫌恶的表情哗哗地拍打着书本,“弄得这么脏……”
“对不起,老师,是我不小心。”
我低声下气地给她道歉,心里祈祷着让她赶紧骂完了事。篮球场在靠近学校商业街的地方,相当于交通要道,又正值中午下课的时间,过往的学生们都已经慢下脚步来盯着这里。
“不小心?”她冷笑一声,“嘴巴上说说就完了吗?”
我正心想那你还要怎么样,结果她伸出一只脚迈到前面,指着鞋子说,“刚才被你踩脏了,给我擦干净。”
何止是麻烦,简直就是今日头条了。旁边停下来围观的人群一下子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我则瞬间成为了演员。他们在等着看我到底是要给他们演一出学生对抗老师的戏,还是忍气吞声屈服的戏。
高洁在众目睽睽之下似乎也有一些不自然,便再次跺了跺伸出来的那只脚,昂着头拔高声音冲我叫道,“快点!擦干净!”
她穿着亚光的黑皮鞋,鞋子上本就没什么尘土,更何况我刚才撞她的时候根本就没踩到她的脚。不过现在说这些是没有意义的,女人不讲道理时的杀伤力比原子弹好不到哪去。
肚子咕咕响了,还是不要浪费时间的好。于是我便蹲下身去,在周围人们小声的惊呼中向那只皮鞋伸出手——
抱歉让你们失望了,跟逞一时之快比起来,我还是选择节约时间和能量比较划算。
才刚伸出手,一个物体便“啪”地打在黑皮鞋前的地面上,又立即弹了出去。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东西吓了我一跳,也同样使旁边围观的学生发出尖叫。我侧头望了望,那颗差点打到我的手和围观群众的东西,貌似是个篮球。
篮球场边出现篮球不奇怪,但以刚才的角度和力道看来,它却并非因意外而飞出篮球场,倒像是对准了黑皮鞋前的地面拍过来的。
在我还没回过神时,就被一股蛮力拉着胳膊站了起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用不善的语气对高洁说,“对不起啦~手、滑、了!”
季雨阳,怎么走哪都能碰到他?
高洁也被刚才的篮球吓了一跳,但在意识到这人是在跟她作对后,她立即瞪圆了眼,气急败坏地叫道,“你、你是从哪冒出来的?你差点就打到我了!”
“差点打到和确实打到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状态,”季雨阳理直气壮地说,“而且我刚才已经道过歉了不是吗?”
“你那也叫道歉?!”
“我那个不叫道歉,那他刚才总算是标准的道歉了吧?”季雨阳指着我说,“他那样的道歉你都不满意,那我道什么歉不都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