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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被看穿的真相 ...

  •   后来听说杜春梅和卢森分手了,她又暗自窃喜,但依然没有主动出击,认为卢森怎么也不可能看上她这样的人。那天晚上寝室里发现杜春梅竟生下了卢森的孩子,她十分震惊,听杜春梅说了前因后果,她虽然表面上安慰杜春梅,心里却在幸灾乐祸。
      现在一想起这个吵人的孩子是杜春梅和卢森的,她怒火中烧,一把掐住婴儿细小的脖子,竟将孩子活活掐死。
      杀了孩子后她清醒过来,又感觉到无比害怕。她本想把孩子抱到校外找个地方扔掉,但一想到孩子的尸体被发现后肯定得上报,到时候查到自己头上就完了。原本学校的外墙有一处较矮的地方,她到那里时才知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修高了,她一个人根本翻不出去。学校的每个门都配了保安或者看门的大爷,也不能从正门或侧门出去。
      不过学校很大,婴儿这么小,说不定能找个地方藏起来。她在夜里抱着婴儿的尸体在学校里徘徊,经过雪榕路时,许久未修剪的长须子垂下来挡住了她的眼睛。她抬头看了看树上,突发奇想。然后她把孩子用校服外套裹了,爬到树的高处,用鞋带把小布包绑在了树上。再次下到树底下,她往上仔细看了好一会儿,茂密的枝叶把布包挡得严严实实。她到垃圾场把剩下的几件包婴儿的衣服扔掉,等天快亮的时候才回到宿舍里,跟杜春梅说孩子已经送走了。
      这之后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活得胆战心惊,由于内心愧疚,她主动留下来照顾杜春梅。杜春梅竟一点也没怀疑她的话,反而将她当作恩人看待。直到她毕业时,藏在榕树上的婴儿也没被发现,她觉得自己已经逃过一劫了。
      后来杜春梅给她介绍了工作,竟是在卢森手下当文员。她见卢森和杜春梅之间的确像是断干净了,卢森连杜春梅生过他的孩子都不知道。因每日工作都在一起,卢森也挺照顾她。于是周童渐渐放大了胆子,开始向卢森示好。一年后,二人便结了婚。她怕杜春梅会怪她,就主动找杜春梅说,杜春梅也并没有怪她,反而祝福他们。
      生了卢圆圆后,杜春梅极喜欢这孩子,就当了卢圆圆的干妈。杜春梅找过一段时间孩子,但在她的劝说下又放弃了。于是这些年来,她以为自己当初做的事再不会被人发觉,就彻底安下了心。
      谁知时隔二十几年后,婴儿的尸体终究还是被人发现。杜春梅来找她时她吓得半死,勉强解释了一通。当时杜春梅没有太过为难她,但没过几天,自己的女儿却惨遭横祸。她隐约觉得女儿的死跟杜春梅有关,但自己心里有鬼,没办法把这事到处嚷嚷,只能自己又悲又怒,不知如何是好。
      说完后,她问了好几次,卢圆圆是不是杜春梅杀的。萧然打打官腔就把这事蒙混过去了,出门时见卢森脸色很不好,估计回家后将是一场严重的家庭风波。
      “难办,”萧然说,“顶多延长几天搜查时间,再找不到杜春梅杀卢圆圆的证据,就要给吴斌开庭定罪了。”
      “你觉得,”我想了想,说,“把真相告诉吴斌怎么样?跟他说杜春梅打掉了他的孩子什么的。”
      “你之前不也说过吗,吴斌不是那种人。”
      也是,以吴斌的性格,说不定听完杜春梅的故事反倒会同情她,原谅她所做的一切。还不如让他一直蒙在鼓里,完成自己为爱情付出的梦想。

      一周后,萧然打电话告诉我,搜查没有进展,吴斌故意杀人罪情节恶劣,被判处死刑。青城的媒体又把这事炒得沸沸扬扬,连带着雪榕路婴儿尸骨案都翻了出来,做一些乱七八糟的联想性报道。我去见了一次杜春梅,她神色如常,眼神中带着些许愧疚感,但坚毅的面部肌肉说明她完全不打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直到吴斌被处死,杜春梅也没去看过他一次。执行当天我去看了吴斌,发现他的脸发生了奇妙的变化。我知道这种变化,跟邓林那时一样,灰败、呆滞、绝望。
      吴斌死后的一天,我约了杜春梅在校外的榕树咖啡厅见面。我仍然坐在最里面的小包间,见她来后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打开手机,把审周童时录的供词放给她听。听到周童亲口说出掐死了自己的孩子时,杜春梅的嘴唇颤抖起来,情绪开始失控。
      “你什么意思,”她瞪着我说,“为什么要让我知道。”
      “对于雪榕路的那件案子,你有权知道真相。”我淡淡地说,“你是受害者,周童杀了你的孩子。不过已经过了追述的时效,周童也是知道这一点,才乖乖招了。”
      杜春梅的表情变得怨毒,她深吸了几口气,逐渐平静下来。
      “所以我是对的。”
      她没说明,可能是怕被我录音。不过意思我都懂,她在说,周童的确杀了她的孩子,所以她杀周童的孩子是对的。
      我把那段录音删掉,说,“你搞错对象了。杀人偿命指的是行为者,也就是犯人本身,而不是她那个什么也没做甚至不知情的女儿。”
      “失去孩子的痛苦,只有母亲才能体会。二十年前我体会过一次,现在轮到她了。”
      “是吗,不过我也不是来指责你什么,只是来提醒你一件事的。”
      “哦?”
      “二十年前的案子已经完成了它自己的因果报应,这是你该得到的补偿。不过,”我笑了,“请你记住,你身上背负的两条人命,已经形成了新的因。我想,收获这颗果的时日,可能不远了。”
      杜春梅没再说话,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就走了。她走后,我拿出口袋里的录音笔,拿手机拨了周童的电话。电话接通后我没说话,只是将刚才的对话重放了一遍,放完后便按掉了手机。
      拿起包准备走,打开包间的门时,我吓了一跳。萧然站在外面,一把将我重新推了进去,关好了门。
      我没说话,等着他开口。
      “上次你让我打听的事有结果了。”萧然依然是一脸淡淡的表情,看不太出他在想什么,“陈安杀的那个女孩,和24号晚上在滨江路发现的溺水女孩,她们身上的衣服都不属于她们自己。”
      果然如此。
      “另外,她们身上穿的白裙子,从材质、款式和做工来看,都完全一样。”
      “这还真是巧啊……”
      “还有一件很巧的事,”萧然盯着我说,“郑凯死前见了一个人。”
      我手指抖了一下,蜷起来缩回掌心。
      “暂时称那个人为A吧。郑凯经常在大都会旁边的肯德基吃早饭,吃完后才去上班,那天也就是在从肯德基到大都会的那一小段路上被杀的。从肯德基调的当天的监控录像显示,A比郑凯早些来到肯德基,坐在摄像头边缘几乎照不到的位置,脸也被帽子挡住。郑凯端着餐盘找座位的时候坐到了A的对面,当然,从录像中看起来,郑凯事先也不知道A在此,A没有主动招呼郑凯,而是郑凯无意间看到A后坐过去的。所以A应该是郑凯认识,并要主动结识的人。”
      “郑凯坐在那里开始吃早餐,看起来是和A在聊天,但他的早餐却只吃了一半。后来他丢下没吃完的早餐走了,行为看起来很慌张。A则继续坐在原位上,几分钟后,肯德基内靠窗的客人们都纷纷往外望,但A却像一点兴趣也没有一样,根本没有转头去看热闹,又过了大约十分钟左右,A才起身离开肯德基。”
      “虽然从录像中完全看不清A的相貌特征,但我却觉得A是我认识的人。今天我又发现那个疑似A的人约了另一件案子的嫌疑犯出来,不过这地方不错,没有摄像头,包间门外也听不到里面的说话声。”
      说完后他沉默了一会儿,见我不吱声,又说,“你觉得那个A在肯德基对郑凯说了些什么呢?”
      我继续沉默,他倒是挺在耐心的,点上烟边抽边盯着我。
      实在受不了他这种眼神,于是我开口说,“你觉得陈安案的女孩和滨江路那女孩,两个案子间有什么关联性吗?”
      “我倒是觉得郑凯案和下一件案子间可能会有关联性。”
      “下一件案子?”我笑笑,“没想到萧队还是预言帝啊,已经知道有下一件案子了?”
      “不出一周。”
      “这么有信心啊。”
      “是啊,要不要来赌点什么?”
      “赌什么?”
      “赌下一件案子会不会发生。”
      我笑道,“这好像没什么可赌性。”
      “看来坚信下一件案子会发生的是你。”
      “拭目以待吧。”
      接下来的一周我一直关注新闻,但这一周的青城却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不过周末的时候,宁雪在□□上告诉我,杜春梅从地铁的阶梯上摔了下去,话剧社的人组织去看过她了,到现在一直在昏迷,医生说很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两周后沈情那边又传来消息,说卢森和周童离婚了,离婚没几天,周童精神变得有点不正常,被娘家人送到乐岭第一精神病院去了。
      我给萧然发了条短信,说:看来我们都没猜对。
      这也许是另一种形式的因果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被看穿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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