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X卓东来]凤栖东来》凉九

48、秋风起兮白云飞

　　陆小凤谨慎起见不想多问，卓东来却不能不说，他来找陆小凤的目的并不只是谈情说爱。

　　他可以把水天娇私藏在任何人不能碰触的领域，但对陆小凤，他却根本不想这样做，漫说陆小凤不是个乖巧听话的人，就他自身而言，他更愿意看到陆小凤欢脱跳跃于沧浪江湖，甚至就像他跟花满楼说的那样，他愿意倾尽心力来让陆小凤更上一层楼，甚至推他坐上所谓的江湖第一之席位，他相信，事在人为，这世上，没有不可为之事。

　　当然，说这些还太远，目前来说，他仅仅是要把陆小凤拉到他这一战线来，共同作战。

　　陆小凤对池田当年之事只说了一句话，“一家之言，难免偏颇。”

　　卓东来也只有一句话，“过程并不重要，结果池田是受害者，这就够了。”

　　陆小凤道：“七八年前，我入江湖未久，但消息总还是勉强灵通的，那年夏天，盖州确实十分有名，并不是东瀛武士被害，而是一个女人死在了那里。”

　　卓东来道：“一个女人？”

　　陆小凤道：“那自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那个女人叫凌玉波，人称碧波仙子，江湖传着一句话，‘碧波仙子落凡尘，微微一笑可倾城’。”

　　卓东来道：“你见过她？”

　　陆小凤叹口气，“那时候我还不够资格，但江湖传言总有可信的地方，就算她不是美若天仙，总是引起了不小的江湖骚动。”

　　卓东来沉思一会，道：“她如何死的？”

　　陆小凤摇头，“没有人知道，我知道的，仅仅是那段时间在盖州死了至少十名江湖好手。”

　　卓东来道：“你觉得这个女人或许会和池田之事相关？”

　　陆小凤道：“凌玉波是凌家堡堡主凌玉坤的亲妹妹，凌玉坤专门通知在洛阳的凌不弃尽快赶来此地，你知道，凌玉坤江湖名头虽重，却不是个爱参与江湖事的人。”

　　卓东来道：“凌玉坤显然参与了当年抢夺秘籍之事，无论是贪欲作祟，还是为了他妹妹，这人总脱不了干系。”

　　陆小凤道：“我只是觉得，不该如此轻率下结论，凌玉坤江湖名声是极不错的。”

　　卓东来道：“当年之事，你觉得会有哪个人是纯然无辜？包括今日到长安城来之人，既然有胆觊觎所谓秘籍，就要有胆承受可能有的后果。”

　　陆小凤叹口气，“东来，我当真不明白你现在在做什么，以忍术之名钓来这许多江湖人，这些人就算为一时贪欲所惑，毕竟不是十恶不赦……我想知道，那些潜入来凤堡的可怜人，可还活着？”

　　卓东来眯起眼，“你觉得我会留活口？”

　　陆小凤没有说话。

　　沉默一会，卓东来道：“没有，还没死，来凤堡初入江湖，何必平白招来许多仇怨。”

　　陆小凤叹口气，“东来……”

　　卓东来道：“但这些人死了也是活该，若然来凤堡实力不足，还不被这些人掀翻了天去？人心之可恶，如何惩戒都不为过。”

　　陆小凤道：“但这个戒尺，不必我们来掌握。”

　　卓东来眯起眼睛，“我自然不准备主张江湖公义，我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只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强。”

　　陆小凤叹气，“我明白，这个很早之前你就跟我说过，但不管杜家庄，还是来凤堡，我都不觉得是合适你的，东来，你太心急了。”

　　卓东来道：“……我有我的理由。”

　　陆小凤不再多说，“需要我做什么？”

　　卓东来道：“忘掉这次见面，一切和以前一样，然后，去见一个人。”

　　陆小凤道：“谁？”

　　卓东来道：“水天老母。”

　　陆小凤道：“为什么？”

　　卓东来道：“这个女人很可能与当年之事密切相关，你接近她，我想可以打听出许多事情，我看她也迫不及待的想跟你说，再说了，她既然要出招，我岂有不接之理？帮我这个忙，我想你不该拒绝。”

　　陆小凤叹气，“你真要对付她？她毕竟是水天娇的母亲。”

　　卓东来道：“那又如何？”

　　陆小凤没说话。

　　卓东来温柔看他，伸手轻抚他两撇像眉毛一样的胡子，笑一声，“昨晚上你对水天老母说的最后一句话，我很喜欢。”

　　陆小凤眼神炽热，搂住卓东来肩膀便往他唇上亲去，卓东来也不躲闪，只是笑，“佛门清净地，这样不太好吧？”

　　陆小凤咬他一口，也笑了，“你怎知佛祖不是在羡慕人间多情？”

　　卓东来道：“我只知道，多情的陆小凤以后想多情，只怕要仔细掂量。”

　　陆小凤哈哈大笑，“这便要看阁下之神通了。”

　　卓东来挑眉，“不过当下，你还是依旧到长乐那里去吧。”

　　陆小凤一怔，“这却为何？现在还有必要？”

　　卓东来沉默一会，道：“有必要，我总要留后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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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是傍晚，踏入长安居心情却大不一般，陆小凤整理一下脸面才踏进长安居大门，一进门便看见个熟人，萧肃竹。

　　萧肃竹明明是个文弱书生，偏生喜欢借酒浇愁，并且酒量还很不错，陆小凤笑，“萧大公子好酒量，竟一路喝到长安城来了。”

　　萧肃竹一愣，也十分惊喜，“陆大侠，好有缘，你竟也在此地么？”

　　陆小凤坐下，了然道：“萧公子是为了杜大小姐来的罢？”

　　萧肃竹黯然，叹息一声，“我也知这样实在不太大丈夫，但——”

　　陆小凤挑眉，“这事——”

　　萧肃竹清了清嗓子，极快打断他，“其实——其实，我也不是当真被感情冲昏头来的，是杜世伯委托，杜世伯担心杜小姐惹出乱子来。”

　　陆小凤道：“老爷子最近身体状况如何？”

　　萧肃竹道：“身体倒是无碍，不过杜世伯做了一辈子锻造，忽然闲下来，瞧着总有几分心酸。”

　　沉默一会，陆小凤道：“见过杜小姐了？”

　　萧肃竹满面愁容，“见是见了，杜小姐却根本不听我说话。”

　　陆小凤诧异，“既然是老爷子让你来的，杜大小姐总不会听也不听吧？”

　　萧肃竹摇头，“我若当真抬出杜世伯，杜小姐岂不更是怒上加怒？杜小姐正在气头上，多说也是无用。”

　　陆小凤心说这书生着实有几分心思，挑眉道：“萧兄待如何？”

　　萧肃竹道：“我便在这里暂且守着罢，总是聊胜于无。”

　　陆小凤为他痴心所动，取来酒杯，与他连饮三杯。

　　他其实一直觉得，能从萧肃竹身上看到些他自己的影子，前几日与卓东来干耗，或许他也是这样一副苦情嘴脸。

　　萧肃竹忽然神色怪异的看他身后，陆小凤转头瞧，便见一眼雪白，白衣姑娘瞧着眼熟，该是水天老母座下弟子某一人。

　　姑娘十分温柔的笑了笑，道：“陆大侠，家师等你已有一会，还请移驾。”

　　陆小凤奇道：“等我？”

　　姑娘道：“家师知道陆大侠晚膳必定是要在这里用的，便提前吩咐我们姐妹备好了酒食，陆大侠难道不想尝尝我们姐妹的手艺么？”

　　陆小凤道：“美人亲自动手，不管手艺如何，都已可让男人醉了。”

　　姑娘笑了，“那么请吧。”

　　陆小凤道：“不去。”

　　姑娘瞪大眼，“为什么不去？”

　　陆小凤故意板起脸来，“别人醉了自然没什么，我若是醉了，只怕就只能躺着出来了。”

　　姑娘嘟嘴，“陆大侠怎么这么说？是怕咱们姐妹的手艺太好，吃的太饱么？”

　　陆小凤道：“昨晚上我刚跟你们打过一架，你们确定不会在饭菜里做手脚？”

　　姑娘道：“陆大侠怎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呀，咱们姐妹岂是那么小气的人？”

　　陆小凤终于忍不住笑了，“姑娘这样说，那我可真是却之不恭了。”

　　姑娘笑的愈加甜美，“陆大侠请。”

　　陆小凤道：“敢问姑娘芳名？”

　　姑娘道：“反正陆大侠已经有了心上人，又何必管我叫什么？”

　　陆小凤道：“我便是有了心上人，也会忍不住要跟漂亮女孩子说话的。”

　　姑娘笑了，“陆大侠真是最老实，又最不老实，我便是说了我叫李天琳，陆大侠或许扭头便要忘了。”

　　水天老母座下弟子个性迥异，这个姑娘倒是极合陆小凤脾胃的，这姑娘跟水天老母也最为相似，又甜又乖巧的一张口，娇俏女人味儿十足，但谁也欺负不了她。

　　到水天老母处才知原来并不只是专门宴请他陆小凤，早有客人在座。

　　温侯长戟温泉方早就相识，另一人白衣黑发浓眉，十分俊秀的年轻人，挺面生。

　　水天老母笑道：“林公子阁下或不曾见过，名头想必是听过的，林墨白。”

　　陆小凤想起来了，“‘玄白双侠，刀剑双杀’，原来是林兄，缘悭一面，幸会幸会。”

　　玄白双侠江湖名头确实不算小了，名声也是极好的，江中一带惩奸除恶之类的事做过不少，听说双侠两人性格迥异，却情同兄弟，一人叫做林墨白，一人叫做苏禀，早有听闻，未曾有过交集。

　　林墨白抱拳回礼，微微一笑，“素闻陆兄艺高胆豪，一直未曾见面，有此机会，该寻空好好切磋。”

　　水天老母笑道：“以武会友还是他日再说罢，今日宴上，只论和气，不说刀枪，如何？”

　　酒菜十分丰盛，水天老母款款解语，宾主尽欢。但水天老母总不是无缘无故请客，饭后长谈才是重点。

　　水天老母第一句话便问，“昨晚我说的话，陆大侠考虑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