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莺池之巅》方糖君

16、男人最拒绝不了的其实是孩子的眼神

　　“神……威……”神乐在屋顶的废墟之上，死死地揪着身子已经荡在半空中的少年的手臂。

　　阿伏兔在爆炸那一刹那赶忙捞起樱的尸体，但神威那时的站立点已经坍塌，而他也瞬间因为爆炸的冲击力给炸飞了出去。

　　神乐在扬起飞尘的那一瞬间立马冲向了神威，身后的冲田因为脚底的瓦檐瞬间碎裂而此时死死地用刀卡住屋檐下的木梁，但是他一点也看不到神乐的状况，反而胸口的上让他很是痛苦，下方看见他情况的土方赶忙越过来帮忙。

　　“喂……神威，你倒是说句话啊……”神乐咬牙忍住自己腹部传来的疼痛感，小脸扭曲着看着被她拉着的少年。

　　神威没有讲话，连表情都一反常态地淡然，只是微睁的双眼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死命揪住他的女孩。

　　“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你，咳咳……”神乐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快断了，但那只依旧没有松开。

　　“放手。”

　　神威沙哑的声音从下方传来，神乐满眼的惊恐和愠怒，小手抓得更紧了。

　　又是这个眼神啊……

　　神威最讨厌看到神乐的这种眼神。

　　带着恐惧，但又不愿意放弃别人的眼神——孩子的眼神。

　　神威一直搞不明白，自己不杀孩子的原因，究竟是不是一看到孩子的眼神，就会想起以前他预谋弑父，他那老头子要下杀手时，神乐死死地抱住老头子的脚而露出的眼神——那使得那时倒在血泊中的他对这种眼神记得刻骨铭心。

　　而看着现在的她，呵……真不可爱……

　　“放手。”神威又说了一遍。

　　“不要！”神乐大声地喊道。

　　不要么……如果我说我要把你带走，你会怎么说……

　　神威抬起头，对着神乐眯起了眼，露出了那种玩世不恭的微笑，随后另一只还能动的手对着手臂处的衣服就是一扯！

　　少年的重量从自己手里消失的一瞬间，神乐发现自己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只有喉咙处发出嘶嘶的声音，胸口好闷……

　　她无能为力地看着神威往下坠的身子慢慢消逝，眼里涌出的复杂泪水爬满了整张脸……

　　冲田和土方赶来时，他们只看见一个娇小的女孩跪在那片残垣断壁上，头死死地埋在了瓦砾里面，全身不断地颤抖着。

　　她在哭。

　　冲田慢慢地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把那张埋在瓦砾里面的小脸抬了起来，那是张他从未见过的脸。

　　他把她的脑袋按进了自己的怀里，他感觉到女孩的颤抖，随后那呜咽逐渐放大，最后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他只能把自己的双臂收得更紧一点，因为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像过了很久，神乐停止了哭泣，她那圆滚滚的脑袋在冲田的胸前左左右右地蹭了好几下，然后抬起头，看见冲田很没辙的表情。

　　然后她突然意识到，她被这个臭小鬼抱了很久……

　　啪地一下神乐一脚踹开了冲田，我们可怜的一番队队长啥都没干就硬生生挨了一脚，他吃痛的揉着被神乐踹过的地方，想发火又发不出来，还眼睁睁地看着神乐拿起他下摆的衣服擦起了眼泪鼻涕还有“噗——”地一声琅琅响起……

　　“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一旁的土方看着地下越来越混乱的交战，的确如刚才月咏所说的，神威是要来毁掉这里的，那些天人虽然人数众多，但却不纠结于和真选组对战，而且还有意无意地避开和他们的正面交锋，看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或许这次他们是打平了。

　　一把架起冲田和神乐，土方快速回到近藤那里，看着四周不断的爆炸声和四窜和火苗，看来这里真的不能待下去了。

　　在一处很隐晦的木屋内，神威靠在墙上仰头微微地喘着气，他瞥了一眼侧卧在窗边的那个男人，示意旁边的阿伏兔出去。

　　男人嘴边溢出了一口轻烟，散乱的碎发半遮着那只帮着绷带的眼睛，身着的紫色镶蝶浴衣显示着他独到的狂野的气息，那只完好的墨绿色眸子带着捉摸不透的意味望向神威那里，嘴边发出了低沉但阴冷的笑声：“哼嘿嘿嘿嘿……提督大人真是狼狈啊……”

　　神威望向那一脸玩味地看着莺池里被火烧得通亮光景的高杉，微笑着晃了晃脑袋，答非所问道：“有饭吃么，我饿了……”

　　高杉转过头，赤着脚走到了神威的跟前，看着这个几乎浴血的少年。他伸出右手穿过神威的肩膀抵住少年后方的木墙，压低身子，低头看着在微笑的神威。再次提起左手上的烟管，很享受地吸了一口后，慢慢地吐出了乳白色的薄烟。“呐神威……”

　　神威睁眼看着他，嘴角带着笑。

　　“下次带上我吧，我会让你尽情享受不受限制的杀戮的。”

　　高杉的眼里闪着如野兽低吟般的兴奋和狂气，墨绿色的眸子里波澜起伏。

　　神威仰起头迎上那闪着癫狂的期待的眼睛，一歪头便笑颜逐开：“那是自然……”

　　莺池外的火越烧越大，却照不亮也卷不走这个灰暗木屋里的累积起来的黑暗的暴戾与欲望。

　　莺池的大火烧了近四天，最后真选组带着江户消防队进去的时候，曾今那个富丽堂皇的极乐世界仿佛像是黄粱一梦，只剩下一片废墟，悲凉无比。

　　土方他们后去追缉春雨的残党，但由于火势和当时的情势，结果终究让人觉得有点失望。他们没有找到樱的尸体，估计是被神威他们带回去了，最后了解到有中间人来搅局，所以那么多春雨海盗才会杀进莺池。但他们也以此确定了神威没死的结局。

　　神乐听到后，表情喜忧参半。

　　但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真选组屯所——

　　主力军的身上都绑了不少绷带夹着不少木板，只有土方带着点轻伤，而伤得最重的冲田这几天都卧病在床，由三叶悉心照料着。

　　但土方知道：这个死小子的伤早就好了！这个抖S就是想霸占他和三叶相处的时间，因为他在给三叶送来东西是看见冲田眼神里那浓浓的“土方你输了”的鄙夷……

　　玛丽隔壁的！！为啥啊，为啥只有你能享受那么包月一条龙的服务啊，泥煤的想想他鬼之副队长蜷着身子躺在病榻上那丢人的两天他就恨不得把现在一脸享受的那个姐控扎死……

　　去和那中国姑娘蠢蠢欲动啊坟蛋！你个浪荡子！

　　“十四，万事屋他们来了哦。”听见近藤在前庭的唤声，土方呼出了一大口气，皱着眉走向前庭。

　　银时挖着鼻孔看着一脸屎样的土方拉开门进来了，大概想到了什么还装作一脸无辜思春少男状地看着土方：“啊拉拉，多串君，那位美丽的小姐呢，我要邀请她和我一起去舒展疲惫的羽翼奔往美好新世界啊……”

　　看着土方越来越黑的脸，银时笑得一脸死皮赖脸。

　　“舒展你妹的羽翼！老子现在就把你脑壳上的羽翼全部舒展一遍！”银时摆出一张死人脸做望天装：“多串君最近是不是老是熬夜记忆力衰减了啊，你忘记在和那呆毛纠缠的时候你打的赌么啊？”

　　土方一下子停住了。

　　——如果我赢了我就把那呆毛砍下来给你做马尾！

　　——哦，要是我赢了我就把你的直毛烫卷了拍照留念挂在真选组大门口做年终展览……

　　银时满意地看着土方的嘴角很有规律地抽了起来，“怎么样啊副长大人，要我帮忙吗~”

　　只见土方把手按在了刀柄上，哗啦一抽就对着银时炸毛地吼道：“先砍光你的羽翼再说！”

　　就这么听着哗啦啦的嘈杂的打斗声，神乐和新八一脸无语地看着在那里反复上演空手夺白刃的两个白痴，决定装作不认识……

　　“冲田桑现在怎么样了？”新八询问着近藤，由于被樱穿了右胸，但可能是那里的效果不错的金创药的伤后处理，冲田恢复得还算快。

　　神乐有点介意地往新八身后挪了挪，然后抬起眼往里面瞄一瞄，带着闷闷的声音：“没事的话那死小鬼怎么不出来……”

　　“啊哈哈哈哈……”近藤发出一连串爽朗的笑声，“总悟在和姐姐撒娇呢，那小子现在可享受了呢……”

　　神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死姐控……

　　拜托，本女王也伤得很重我也没有要银酱天天煮醋昆布粥喝啊……何况看着自己身上的纱布绷带和浓浓的药水味，要不是小月说怕细菌感染她才懒得绑呢，这个魂淡居然还在装……

　　“没有啊，近藤老大，我已经痊愈了哦。”清亮的嗓音从门后传来，只见冲田一袭真选组队服，干净的脸上多了几块纱布。

　　冲田就神乐的对面坐了下来，双眼直视神乐，神乐在一触到那直接的眼神后唰地一下就地下了头，大家突然都不说话了，气氛有点怪怪的。

　　哗啦一下，木门后又多出了一个身影，那是笑得一脸温和的三叶，在看到神乐可爱的表情后，她觉得有必要推她那个迟钝了弟弟一把。

　　“神乐酱，我们又见面了~”三叶的声音很好听，像是风铃一样悦耳清脆，给人很放松的感觉。三叶就着神乐的身边坐下了，拉着神乐的手，一脸的感谢：“多亏了神乐酱呢，小总才没有出事。”

　　“……”神乐扭了扭身子，有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身边从来没有一个正常了除了新八几之外，三叶是第一个这么温柔对她说谢谢的人，好像姐姐一样的存在。

　　“小总，”三叶抬起头看着一脸淡然的冲田，“要好好照顾神乐酱哦~”

　　这句话大家都听懂了……

　　冲田眨着眼，然后眼神开始涣散装傻；新八一脸的释怀和“神乐你终于找到了那个对的人”的八点档的表情；近藤以一个长辈的姿态频频点头；一旁乱斗的银时和土方满脸的“说出来了啊”的憋笑表情，还有最后的我们的女主角，那张包子脸上的红色预警高温越来越明显，最后哗啦一个大幅度起身甩手转身就跑，还不小心啪地一身甩了我们正在喝茶的新八几一巴掌……

　　看着那跑得跌跌撞撞连路都没看好的神乐最后一头撞在了真选组的大门上，起来一副包子脸继续跑，屯所内的几人终于把目光摆到了男主角身上，没想到那个家伙居然戴上了眼罩在装睡……

　　但其实，冲田心里，早有打算。他要和那个china好好说清楚。

　　随后拿了钱的银时和新八离开了真选组，新八被近藤一路拖着要去看阿妙，银时只身一人向吉原走去。

　　拿了钱就要花——这是银时万年不变的骨灰级理财观。

　　日轮给银时拿了一坛好酒，两人坐在长椅上畅谈畅饮，说着这次的事件，银时的脸上带着点悲伤，但瞬间如转眼云烟消散了。

　　“月咏呢？”银时转了转头，没看见以前一直陪在日轮周围的女子。

　　“啊，她在休息呢，要我去叫她么？”

　　“不不，她没事就好。”银时摆摆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喝完了酒银时准备转一圈再告别，日轮本来想陪他的，但银时坚决说不用了，日轮还有别的事就不要和他这个大闲人一起浪费时间了。在吉原转着转着，银时脑袋里就不由地想起了以前的记忆：凤仙、地雷亚，还有月咏……那个身手不凡的女子，那个喜欢隐忍的女子，那个有着美丽灵魂的女子……还好这次事件里她伤得不重，不然他还要分心去担忧另一个人，恐怕难以以这样的结局结束啊。

　　绕过丑女酒店，依旧看见全藏一脸的迷恋在那些怪异的女人之中，看见对方后，两个男人互相点头示意，并无多话。

　　银时就这么挠着头，逛了一遍吉原的各种特色门店，最终站在了月咏住所的楼下。银发男人看着那镂空的窗，眼神有点迷离。但还没想清楚下一步要怎么走，他就已经跨进去了。在木质的楼梯上走着，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想着那个女人现在在做什么呢，银时突然为自己的这种着魔一样的表现感到好笑，于是他装出很清爽的样子，推开了月咏房间的门：“月咏，阿银带来了能祛痘的饮料哦……”

　　房间里很安静，银时愣了愣，只看见月咏窝在被子里，一脸舒服的睡着了。

　　真是的……

　　银时看着那张放下戒备的脸，果然，和平常很不一样。这种带着安心和舒缓的表情让在被窝里的女子看起来，很漂亮。

　　但坂田银时在意识到自己少女模式开启之际立马一个转身内心哈哈大笑：我去——那是月咏诶，月咏哦！那个一不爽就用苦无戳爆你脑袋口音是“咱”喝完酒就会酒乱弄你死的月咏哦！

　　但银发男人又转头悄悄地看了睡得很深的月咏一眼，其实，真的，挺好看的。

　　我又在纠结什么啊……

　　最终银发男人随性地坐在了安睡的女子的身旁，用手掌撑着下巴凝视着她，怎么讲，算深情么？
　　但可以确定的是如果他现在这张脸被神乐或新八那两个小鬼看见，他们一定会把自己的团子和眼镜吃下去的……

　　门外的晴太推着日轮默不作声地离开了，两人的脸上带着非常可爱的窃笑和满足。

　　直到月色降临，银时抬眼望向那傲美的月亮，再看看身边依旧睡得香甜的金发女子。

　　——呐，月咏，满月了哦，不来一起看看么……

　　月光洒进，照在几乎静止的两人身上，就这么带着夏季最美好的风景，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