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逃还不行吗》子曰君

63、无可奈何花落去

　　初晨的阳光倾洒在木格花窗之外，在隐约的虫鸣鸟叫声中，我悠悠转醒。
　　靠着轮椅，殇苍白的面容蒙上一层痛苦，可依旧双眸紧闭。
　　是做什么噩梦了吗？我忍不住摸上他冒着虚汗的额头，感觉到他的睫毛骚动着手心，我忙回过身假装看窗外的景色。
　　醒过来的殇静静看着那个迎着阳光的身影，垂下发丝，皱起眉低低地轻叹。
　　门外传来锁被打开的声音，接着，我看到了黑脸——这个随行了一路的男子。“监国大人要见你。”遇上我的目光，黑脸坦然地出声：“我本来就是大人的家奴。”
　　所以……算不上背叛啰。咽下内心酸涩的感觉，我微微地对他点点头起身。
　　袖子被拽住，殇推动着轮椅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不紧不慢地对黑脸要求：“我有事要和监国大人商量。”
　　感觉到他的手放开，我抿了抿唇，默默地跟在黑脸后面出门。
　　殇收到默许，推着轮椅跟在我的后面。
　　虽然……他的呼吸声很轻，但我却觉得背上有种深深的灼热感，几乎要燃烧到心脏。
　　“监国大人，人带来了。”黑脸微微俯下身做了个揖，云子楚转过身冲他挥挥手，黑脸知趣地出了庭院。
　　“怎么样，小姐想起来了吗？”听着那种极端无耻的问候，我沉默半响抬起头，“就算我承认我叫花灿若，那又怎样？”云子楚挑眉，勾起邪肆的笑意：“那么，就当我的监国夫人好了，若儿。”我注意到，殇平静的面容在那一刻怔了怔，沉默地低下头。
　　苦涩地笑了笑，我清楚地听见自己带着笑的话带着决裂：“我嫁过人了，而且不止一次。残花败柳你也要？”
　　云子楚的脸有片刻的僵硬，细长的眉眼失去仅剩的一点点温和，“那就杀了你。”
　　对空翻了个白眼，我故作轻松地轻笑，转身就要走出庭院。“随你吧，反正我也活腻了！”
　　云子楚一怔，脸色阴沉下来，招了招手。
　　地上出现一名精明干练的暗卫。
　　而与此同时，他没有看见，华醉殇手中执有的茶杯被打翻，摔落在地上。“啪！”
　　听到屋里传来的碎物声，我一惊刚想回过头，却更加惊恐地发现面前忽然出现的几个面蒙轻纱的高挑女子！手被用力地一拽——我现在身处那几位女子的身后，感觉……是被保护的一方？！
　　“王爷不会希望你有事。”其中一位女子面纱下似笑非笑地凑近我，掐了一把我的脸提起剑冲了进去，我居然觉得有几分搞笑。
　　这应该……是殇的援兵？还是他昨夜说的忍辱负重的目的？让云子楚放松防备，暗自部署等待出其不意的一击？殇，其实也不笨啊……我轻轻笑了笑，擦去眼角的泪花。
　　笨的是我才对。
　　肩膀被什么打到，我面色一白回过头，或许自己高兴地太早了……
　　却没想到，那轻轻摇晃着的桃树，中间显现的淡淡容颜——是夭夭（天歌）！
　　看到我回过头，夭夭脸上的喜悦很明显，“我们走吧！”他晃了晃树枝，抖下几片凋零的花瓣。
　　我说不清自己内心的感受，苦笑着点点头。
　　一阵绿光将我们包围——只是一瞬，我和“桃树”一起消失了。
　　来到繁忙的街道，我们出现在一条隐蔽的小巷——其实，只不过是到了云子楚大门之外而已。
　　“我们去哪里？”夭夭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松了口气回过头来问我。
　　“……如果可以，我想跟着他。”留恋地看了眼那堵阻隔一切的墙，我苦笑着叹气，转而微微一笑：“我们，去皇宫。”总想，为他做些什么，只要办成这件事，从此再无瓜葛。
　　“首先，都扮成女装。”我咬咬唇扯扯夭夭的男装，目光坚定起来：“以歌姬的名义，去皇宫。”
　　夭夭柔顺的黑发下，倾城的容颜一瞬变得惹人怜爱。
　　我忍不住揉乱他的发，轻笑：“好歹也帮个忙！”
　　夭夭瘪瘪嘴不情愿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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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是很久前的那个夜晚——我在爱莲城的天香楼出名。
　　而唱完今日的一曲《采茶调》，留下那些意犹未尽的人们，我疲惫地揉揉眉心上了现在的香闺——莲居。而我现在的艺名叫做芙蕖——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门外传来阵阵敲门声——老鸨红艳的声音响起：“芙蕖姑娘……”
　　我怔了怔打开门，“嬷嬷？有事？”
　　红艳穿着红色衣衫的身段，除去浓妆后依然风韵十足。她淡淡笑了笑：“介意小憩一会么？”
　　我尴尬地把她拉进来，给她倒了一杯茶：“随便坐坐好了！”
　　“我只是看看就走了。”红艳浅浅尝了尝茶水，不易察觉地皱起眉：“为什么一定要去皇宫？”
　　“为了一段爱情。”我不想隐瞒，但也不想多提这个话题：“那有消息了吗？”
　　红艳神色复杂地看着我的脸，很久才低叹着低下头：“有消息了，他知道他欠着我的情，自然不会怠慢这件事。”
　　“是吗……”我又重新添上茶水，气氛一下子沉默下来。
　　“一开始以为你是男子，没想到……”红艳惆怅地摸了摸手上的玉戒指，拿下来缓缓套上我的手指：“有了它，在宫里你会方便些，他也就不会猜忌你了。”
　　我抚上那冰凉清冷的玉器，轻轻说了声“谢谢”。
　　“走了！”红艳猛地起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不要走我的老路。”只是一瞬红艳又换了娇笑的神色离去。
　　她伤感的话，短短几个字，我却听出几分无奈。应该是年轻时有过轰轰烈烈的爱情吧！现在，却只能在想起时偶尔地怀念，伤感。
　　但无论如何，不论她这番行为出于什么目的，心里总是有些许的感动。
　　“真是没想到那个女人又被放出来了！她的妓院也真多！”夭夭愤愤地散去隐身术，一身丫鬟装显得他恼怒的神色也带着几分娇俏的可爱。
　　“她又没招你惹你！”好笑地拍拍夭夭的头，我不禁有些留恋于他发丝的触感，揉了揉。
　　“可…总之很气人！”夭夭委屈地瞪圆了眼睛，硬邦邦地走回床前一倒：“我睡了！”
　　无奈地叹气，我手托着下巴凝神静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