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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冷夜凄寒人更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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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默默立刻明白过来,点头道:“哦!你朋友挺气派的!”
他们迈出一步,那俩‘猴子’就翻个跟头,亦步亦趋,富有节奏。朱默默几次试着伸手去拽那猴子的尾巴,却屡次落空,奇怪,他们屁股上又有长眼睛,怎能堪堪躲避开来,显见都是功夫好手。所有人都笼罩在欢庆的氛围中,其乐融融。行到半山腰时,一只‘猴子’却突地拧身回首,双掌骤出,气浪袭人,掌影翻飞,直击弓藏的前胸,弓藏正当出手接招,白若水却已将身而替,挡在前面,一掌实实在在的印在胸前,登时口吐鲜血。
默默不得不再次惊叹这白姑娘的身手了得,就算她朱默默有心为弓藏挡招,也绝对是力不从心,跟不上速度。
那‘猴子’立刻揭下面具,却是弓藏的好友,白狼寨的寨主,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显得刚毅硬朗,虽算不上英俊但隐隐中有种狂放不羁的气质让人凭添好感。此时面色惶恐,极度抱歉地看着弓藏,呐呐道:“我……我只不过想试试新创的千魔手能否将你制住……”
弓藏无暇睬他,急惶地摇晃着白若水惊呼:“白姑娘,白姑娘,若水!”白姑娘却已昏了过去。
默默心想:难道亲昵地改一下称呼她就能醒过来?
经过弓藏和白狼两位高手轮流输送真气,再由寨中神医针灸扎穴,好一番折腾后,白姑娘总算醒了过来,弓藏紧握着她春葱般柔嫩的玉手,一刻也不敢放松,仿佛一松手,那白姑娘就会再次昏睡过去。
病态的白若水越发地楚楚动人,我见犹怜,剪水的双瞳柔情款款地凝望着弓藏,眼波盈盈,泫然欲滴。
“白姑娘,你怎么这么傻?”弓藏语中怜惜无限,更充斥着愧疚之意。
“弓大哥你竖敌无数,若水唯恐有人暗中下手,当时你毫无防备,所以……”白姑娘声如黄莺低语。
“那你也不能义气用事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段,叫弓某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这就叫作患难见真情,弓藏,你可不能负了人家!”罪魁祸首白狼道。
默默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心里酸酸地,不知为何。便悄悄地退了出去,一个人彷徨在山间小路上,走了一圈又一圈,好像在想迟瑞,想父母,又好像空空的,什么也不想。
月华如炽,映着一个修长健硕的身影,自光影深浅处施施而来,默默心中一阵悸动,酸酸地,暖暖地,又有些忿忿地,难以言喻,开口却不带任何情绪:“你不照顾白姑娘,跑到这里做什么?”
“白姑娘有白狼照顾着,现在应该已经睡下,我见你一声不吭地走了,有些担心!”弓藏道。
默默浅笑不语,陷入无边的沉默。弓藏微惊:原来她也会有温雅娴静的时候!
两人不约而同地坐在石阶上,默默意兴萧索地靠在弓藏肩上,看着月光,淡淡道:“大哥,我好羡慕你,所爱的人就在身边,了无牵挂,而我爱的人,今生都不得再见!”
弓藏一动:原来她心中有爱,更有牵挂。
“我跟白姑娘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人人都看得出来,你们彼此暧昧!”
“你会这样看,说明你肤浅!”
默默一反常态的淡然,竟没有反驳。
“为什么说你所爱的人,今生都不得再见?”
“因为不可能再见!”
“废话!”这的确是一句废话。
“莫非他已经不在人世?”弓藏又问。
“也许吧!”
“都不确定是生是死,就说不可能再见?他是什么人?告诉大哥,大哥一定帮你找出来,哪怕掘地三尺!”
默默白了他一眼:“就算掘地三尺,你也找不到,不自量力!”说罢,便傲然起步离去,留弓藏一人在清冷的月色中淹没。
回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走出了好远,山路辗转,一时竟忘了回去的路,迷迷糊糊地竟闯进一片竹林,来时分明不曾经过。转身正要折回,却听到林子里传来声响,沙沙好似浅浅的脚步声。默默好奇心起,正好见身边有个大石,便藏起身来,一看究竟。
墨色的修竹间,一名黑衣男子负手而立,高大稳健的身姿傲然挺拔,如玉树临风。透过月光的清辉依稀可见其容色俊美,气宇轩昂。透着几许邪魅的双眸凝视着一个倩然身影,由远及近。
来者一身黑衣蒙面,辨不清身份,但其姿态轻盈,款步珊珊,显见是名女子。
黑衣男子先道:“白若水,你该不会忘了自己的使命吧?”其语声冷厉含威。
“白若水?她不是受了重伤,卧病在床吗?”默默心中一惊,更加凝神专注。
“使命如山,若水不会忘!”白若水不亢不卑。
“弓藏到底是什么身份?”黑衣人语声铿锵。
“他又没写在脸上,我哪能这么快知道?”白若水语气冷傲。
黑衣人气得一拂衣袖,又道:“那你为弓藏挡下一掌,又作何解?”
白若水想了想,道:“苦肉计!”
黑衣人低声冷笑,显见并不相信白若水的话,凝视着白若水,目光灼灼,似能洞彻到人的五脏六腑:“希望你说的是实话,如果让我发现你对他有情,我一定亲手杀了他!”
“你要杀便杀,与我何干?”白若水一字字道,语声比刀锋还要冷厉。
默默心中暗骂:好你个白若水,亏得大哥对你那么好,你竟如此蛇蝎心肠!
黑衣男子突然笑了起来,一改冷厉的态度,双眸凝注在白若水眼中搜索,嗳昧之意愈见加深:“知不知道你这样子有多迷人?你就像美丽的蔓陀罗,生得明艳动人,偏偏奇毒无比!”说着便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抚摸她的面颊。
既然有毒,就只能看,不能碰。他手刚刚举走,就被白若水横臂荡开,口中喝道:“苍冥,你够了!”
苍冥哪肯就此罢手?右手方自收回,左手又去揽她纤腰。白若水足下一动,驰地向左滑开,如踩凌波微步。身子盈盈一转,扬手就往苍冥脸上打去,只是手已被苍冥紧紧攥住。
默默见她足下动作微妙,暗暗惊奇:“不是踩了滑板吧?”一看没有,又道:“她果然身怀绝技,原来受伤吐血都是装出来的,害得大哥空自忧愁!”
却听苍冥说道:“好了,你身上有伤,不宜动武,回去休息吧!”语音犹在林间,人却已消逝不见。
待白若水也一并消失后,默默才深深松了口气,骂道:“弓藏这个笨蛋,被人骗地团团转,还自以为风流快活,我得去告诉他真相!”
默默原路返回,空空的石阶白亮如洗,弓藏已然不在,徒留月光清华一片。默默心潮难已平复,暗暗下定决心,就算弓藏已脱光衣服睡熟,也要把他从床上揪起来,让他看清事实,认清白若水。
夜已深了,寨子里一片沉寂,灯火全都灭了,不远处的凉亭里却还有语声,默默又是一阵好奇,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一看是弓藏和白狼,便准备直接上前打个招呼,却正好听到白狼在说:“怎么样?你父亲的兵书在不在南宫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