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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萌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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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川的不懈坚持下，池琰化作一条红黑色的绸带缠在白川腰间，随着一同进入了灵霄殿。
灵霄殿上，众位神使噤了声，他们脸上佯装不在意，眼神却暗自审视着大殿中间站着的人。
神使是由山主指名或由灵宠自身天赋修为晋升，而上神使，则是被神山认定的唯一神使，三座神山，每座一位上神使。
在白川灵脉修复的同时，外面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山门开了！山门开了！”
“开就开了，不就是新的灵宠进山了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不是大门，是那个！那个！”
人们对视相望，表情从疑惑逐渐转为欣喜，“终于有新的上神使了？！”
赤洺山的上一位上神使，已经是三千零十八年前，没有上神使镇守的神山，灵气都比其他两座弱了许多。
新神使现世时会撒下碎神力，得一分神力足够让普通灵宠少干一百年，大家自然摇旗呐喊，万般期待。
只见彩云被乌云以不可挡之势吞没，天空一下子暗了下来，原本在山脚的雾团化作水滴阵，顺着气旋向上席卷，越向上水滴阵越加猛烈，竟成了一股暴雨旋风绕在山顶。
“是、是那个人回来了！啊！一定是他！这股风暴席卷之象！黑蝶降临，灾神现世啊！”一人惊恐地摔坐在地，不断拉扯着其他人。
“你疯了？怎么可能？白川早死了，死了三千年了！渣都不剩了！”
人们嘴中辩驳着“不可能”但却无法忽略这磅礴之势，眼都不敢眨地盯着山的最高处。
乌云翻滚，一道闪雷在云中劈下一条银龙，震耳欲聋之声仿佛要将山体震碎，人们几乎是预知必然是那个人的到来，颤着腿，忐忑不安地竖起耳朵，等待那声势必传来的、在魂消灵散时依旧威慑众人的虎啸。
但是等了半天并未等到那个让人群陷入恐慌的身影，也没等到新神使的撒神力，大家估摸着这位新神使作为本座山第二位神使，定是神力不足，便都去灵霄殿外远远等着。
“白川，你回来了？”说话的人是未择，他眼中流露出惊喜之色，缓缓从月台走向中间。
“白川？是谁啊？”位置较远的神使疑惑地问向一边，他才晋升不久，并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老山主的首席大弟子，原定的下一任山主大人。不过在三千年前死了。”
“那么厉害的人物？被什么怪打死的？”
“是厉害，当时被大家称作‘灾神’。武力值、灵力值在所有灵兽中排名第一，少时被山主亲自请来赤洺山。论作战，他战无不胜。可惜，他死在了山罚，由他的师父，师弟，徒弟亲手拍散了尽数灵力修为，世俗肉身进烈火焚烧殆尽。”
白川正对面那个高大的人已然由温润如玉变得威风凛凛，而他站在殿堂正中间，耳边的细碎讨论声并没有干扰到他的心绪。
他抿了抿嘴，微微一笑，露出人畜无害的纯真笑脸，弯起灵动的眼睛对着那人说道：“山主大人好，我叫白黎，您或许是……认错人了？”
这时一位神使一边说着，一边作势撸起淡蓝宽袖，“不是，你顶着这张脸骗谁呢？那异常兴起的风暴，漫山不知道哪儿来的黑蝶，明明你就是白川……大人……”他原本趾高气昂的用手指着白黎，可刚对上眼后便瞬间没了戾气，条件反射地放缓了语调。
白川抬眼望去，原来是他那个不争气的徒弟，如今也是晋升神使了。
“这位同僚，天气原因总不能推到我身上吧？至于蝴蝶……我没看见啊？还有我的脸，怎么了？难道很丑吗？”白川像是懵懂的少年，认真地解答着对方每一个问题。
未择缓缓走近白黎，微微俯身望着白川的眼尾，那颗明显的泪痣落在未择的眼底，猛然腾起一股红透的恨意。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片刻，随后柔声道：“你不用担心，之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只要你承认错误，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的，师哥。”
师弟还是喜欢装得温良谦逊。
最戳人刀子的往往是身边人，白川庆幸自己还有一次机会，能够领悟到这个道理。
他脸上依旧挂着明媚的笑容，向前迈进一大步直接凑到未择的胸前，他踮起脚尖仰着头让对方再仔细看看自己，故意用嫩生生的声音说道：“白川？他不是罪人吗？而且我听说是山主大人亲手烧的他啊？我叫白黎，黎明的黎，我和他难道长得很像吗？”
相似度高达90%
虽然十八岁的白川脸颊上还带着隐约的稚气，但和未择认识的白川只不过是略有出入。
坐席上的人都在窃窃私语。
“是不是真的认错了？我看他不过十七八岁，白川……大人，死之前就已经一千多岁，而且两人的性格相差的也太大了！”
“万一是他重修了灵力的时候也重修肉身了呢？”那人刚问出来就自己推翻了结论，“不可能，那三位都对他恨之入骨，别说会遗留一丝灵力，连唯一能转生的骨灰都被散到禁墟的无妄海了。”
无妄海，禁墟，这两个词出来所有人都默契地噤了声，不约而同地看向未择。
灵界有三大神山，自从未择上任以来，禁墟只按着赤洺山打，而且屡次交手都是赤洺山惨败，在禁墟折了不少神使和灵宠神兽。
这种状况持续多年，已经成了未择的心腹大患，可偏偏禁墟主行踪神秘，禁墟内部也很难打入，未择面子下不来，只好不再主动招惹。
至于无妄海，就更丢未择的脸了，被禁墟打败的那些神使都被活捉，然后禁墟主会开一场宴会，宴会上禁墟主亲自和神使玩游戏。
赢了的，被当场给予第二次选择人生的机会，噶掉后直接投到转世道。
输了的，被丢到无妄海，承受肉身被海水慢慢侵蚀，凄惨声响彻禁墟，直到整个身体都消融，永世不得轮回。
未择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狠厉，随后他带着十分仁慈的笑容对着白川淡淡说道：“身份存疑不会被凌霄殿各位神使认可。你说你不是白川，现在有一个办法能让你证明，你做吗？”
证明真身，最简单的办法当然是当众现出原形。
可神宠、神兽从成为神使的那一刻也失去了任意化原形的权利。
化形已经成为了神使最薄弱的状态，在每月的特殊时期，神力会在神使身上进行短暂抽离，神使会进入一种无法防备的状态，神力消失，灵力虚弱，连肉身都会进入一种类似高烧的生病状态。
更致命的是，神使在这段时间里会不受控地释放一种特殊信息分子，而分子会吸引其他未进入特殊时期的神使来竞争、掠夺、侵占他的神力。
所以白川才会在池琰面前仅仅露出一只手。
如果白川此时主动化形，无异于拿着神力当众裸奔，在座各位是个人都可以趁机掠夺他的神力，或者如果有人看他不顺眼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毁掉他的灵力。
白黎鼻间溢出一声轻笑，用略显稚嫩的音色说道：“主动将脆弱点暴露在众神使前？我是被赤洺山选定的神使，不是你这位有着名头的山主选定的神使，你觉得你什么权利管制我？何况我本就是我，凭什么你要求我自证？如果你仅凭着主观臆断就判定我是什么白川，那我可能理解了为什么当年山主候选人不是你。”
未择原本提出这种证明方式并不是真的要白黎化形，只是一个考验，考验这个人的反应，毕竟他和他的师哥相处八百年，早对白川的脾气秉性一清二楚。
他审视着面前人，那张略显稚嫩的脸傲气地向上扬着，眼神中并不是白川那种藐视一切的冷漠，而是对自己的不服气。
其他人也一起议论了起来。
“我觉得不能是白川吧，那位什么时候能有耐心解释这么多了？”
“那会不会是白川在虚妄之境留下的私生子啊？当年他不就是为了虚妄之境的人才对老山主背信弃义吗？”
“还遗弃了自己的灵宠。这么说来他长得像白川也算合情合理。”
“对了！你们还记得他升神使时的水雾异象吗？白川善于掌控水，他这是继承了他父亲的水系技能啊！”
“你这么说倒是有点道理……难道当年白川在虚妄之境竟然是为了这个孩子？怪不得老山主对他失望，作为灵宠都不能和非灵宠结合，更别说是神使了。”
而在其中最气冲冲的当属白川的徒弟，白川望着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和他结下了梁子。
平心而论，他对待徒弟，要比对待池琰这条小黑蛇要用心得多，可以说几乎把自己所有的温柔都留给了他。
“你们看，他不敢现行吧？大家别被他骗了，他就是白川！一个模子出来的，我的师父我还不了解吗？他还没死透，我们现在就应该把他绑了，再重新……”
腰间的黑红绸带往紧里缠了缠，白川明白池琰被吵得有点烦了，或者这些辱骂自己的话激起了池琰强烈的共鸣。
不管怎样，现在还是需要优先平息池琰的不满。他把手放在绸带上，像摸小动物的头一样一下一下温柔安抚。
池琰僵住。
一声淡笑从殿门后传出，瞬间打断了所有人的喧哗。
“白黎，你什么时候认了别人当爹？”
白川眼睛微微翘起来，想向前跑过去却被那人的眼神喊停，他在原处微微点头，捏着嗓子甜甜喊着：“爹~”
众人：什么？前任山主大人是他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