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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军师】 ...

  •   中军大帐中,军师端木珩与奉天王陈恭对答。
      “大王,当初羌氐趁我内乱,攻破了都城洛邑,我举家惶惶然随朝廷南渡,颠沛流离,又因七王之变,满门丧于南都建康,家财散尽,人口飘零,然而大王雨夜救我回转,一席话劝得我归心,得到大王的信任,我至今仍然十分感激。”
      “先生,不要这样说,军师出身望族名门,又是素有贤名的俊杰,陈某能得到先生辅佐 ,三生有幸。”
      “我审识天下局势,见义军中,大王还算个头脑清醒,稳健造反之人,我当这个幕僚,说实在话,也是以免将来没下场,兵凶战危,我每每出谋划策,都心有惶恐……”
      “先生,你每次长篇大论表心迹,就是打算要骂我了,说罢,又怎了?”陈恭揉了揉太阳穴。
      “孤军深入,乃行兵大忌。”
      “先生说得有道理。”
      “乌将军带了八百人冲透敌军三层关卡,一日一夜,直扑对方城池下,赵将军跑去接应时,半夜里那城已经被……”
      “哦哦,你说平阳啊,打得好!”陈恭见先生脸色,急忙改口:“……打得好险!怎么这样冒失。”
      军师道:“兵书言,穷寇莫追,若林围城打援,敌军溃散,乌昭死追了三日,杀人如麻,擒了对方主将,城中见那首级,开城池投降。”
      陈恭听得津津有味道:“真是带劲……”见先生脸色,急忙改口。“不妥,不妥还是太年轻了。”
      军师又道:“为将者以身作则,令行禁止,秋毫无犯,更不可荒淫无度……”
      陈恭正色道:“乌昭是个好孩子啊,不贪财不好色,从来不做那奸`淫掳掠之事的。”
      军师冷道:“赵贞冀将军与乌将军交情深厚,如胶似漆,举营皆知。前日,还一起去了镜湖洗澡。”
      陈恭露出八卦神色,道:“哟,是吗,我早就觉得他们俩有戏,果真就是那种?”
      军师见大王神色,非但不像生气,反而颇为好奇的样子,怒从心头起,道:“这样下去,我这军师也没法干了,大王您让我告老还乡吧!”
      奉天王连忙道:“不可不可,军师你当初说替我打天下的,如今天下未定,你忍心抛弃本王么?虽然小的不懂事,老的也不服管,但是军师你中流砥柱,一定要包涵啊!”
      军师道:“那大王也要奖罚分明,令行禁止。”
      “哎,真是不好管,您也知道,乌小子他师傅是我舅舅的三表叔的老师的把兄弟,一来就是赵将军罩着的,连战连捷,每次大胜,还罚他军饷,降他级,我怎么跟他师父交代啊?——至于那个,龙阳之好,断袖之癖么,他爱跟他师叔胡搅和,你就当没看见……可也不碍着打仗不是么?”
      军师愤道:“成何体统,既然如此,我还是告……”
      奉天王终于忍不住了道:“军师,一来您年方而立壮志未酬,二来告老的家乡被羌氐占了,现在还没地方回去,等咱们整编个百八十万军队,渡河北伐,打跑了石摩勒,或许我等皆未成黄土,残躯皓首,尚能还乡祭告祖先了。”
      陈恭的话一出,帐中一时寂静,军师膝盖被戳,眼中隐隐含着重振山河的悲愤泪光,抚着胸口,再不提此事。
      奉天军这伙人马,起始并不起眼,与因为朝廷乱政和胡人侵略而被逼得造反的各路叛军义军反贼巨寇并无二致,规模低调。
      奉天王真名上陈下恭,很平常的一个人,据说出身平平,商贾富庶之家,贩卖茶叶为生,在乡里颇有几分贤名,然而仅仅也就是白丁,当初为何起事,朝廷也没搞清,但他默默在东南小县城拉起反军的时候,朝廷那时候正努力镇压天生教的叛乱和大圣天王的偌大势头,兵力不足,几千的军队开过去,莫名其妙的败了,朝 廷懒得再派兵镇压,只派了几队官员前去招安。许了六七品的守备和几千两黄金。觉得乡下人起哄就为了这个。
      陈恭很高兴的收下了黄金和官职,驻守在当地。
      三个月后,又反,还把城池占了。
      黄袍军和英雄寨正攻占西南,汝南王又反了,朝廷无暇顾及,还是继续招安。奉天王又一次接受了诏安,并讨要更高的官职,朝廷令之协助镇压反贼,以削弱其势力。
      一场大混战,当天生教被扑灭的时候,陈恭是五品游骑将军,当大圣天王兵败如山的时候,陈恭官封节度使,朝廷不敢再升他官,刚要赐下毒酒,此人快了一步,又反,杀郡督,控制东南三州,正式称王,号“奉天行义,救民辅国。”
      手下裹挟驻军,已经有三十万之众,重威,国威两员猛将,端木珩为军师,奉天王军纪严谨,所过之处绝不烧杀抢掠,所下之地无不要冲。与其他乌合之众已然有了分别。有见识的英雄豪杰,纷纷前来投靠。朝廷藓疥之疾已成心腹大患,却再难扑灭。
      当奉天王登上本年度朝廷最痛恨人物排行榜第一的时候。
      天子怒拍桌子:“此人是何来历!怎的,突然就冒了出来!查他的家底,我要灭他十族!”
      吏部官员颤抖道:“臣在户部协助下,查了三日三夜,查出这人五年前曾来京师参加过武举。”
      天子问:”当时怎么没看出,他是个反叛?“
      吏部官员擦汗道:“当时此人考试之时,挑了淮阳王世子下马……后来不知所踪。”
      天子回忆了一下,当时好象王爷还找他哭诉来着,说儿子被人欺负了。搞得他心情相当不好。
      天子吃惊:“朕当时见过他?”
      “陛下见过,并金口御言他永不得入仕,连驿丞都不行……”
      天子:“……”
      “陛下?”
      “早知道朕该让他进宫当宦官……这就消停了。”天子恨恨道。
      然而终究只是说说,谁知天下风云变化,谁能问鼎。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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