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蜜芥末味》松山人眠

21、二十一章

　　本来赵姝和秦深都能赶在第一节课之前到教室的，但秦深他爸非得逮着门卫大爷解释说已经提前给老师请了假，大爷耳朵不好，解释半天跟没解释一样。

　　赵姝是看热闹，门卫大爷逮着秦深衣服说不登记不准走，秦深他爸一边解释把秦深往学校里面推，但是最后秦深爸讲理失败，秦深在本上登记了高三二班段文骏。

　　老李在讲台上坐着，低头批改别班的试卷，讲台上还放着一个黑色音响，下面同学都是鸦雀无声，屏息凝神听着音响传出来的带着不知道哪国口音的女声，像含着一口老痰在说话，但偏偏考听力的时候你也不能说什么。

　　赵姝和秦深一前一后到了后门口，赵姝轻轻地取下书包，朝着秦深手给自己拉上嘴巴拉链，专注得听着老痰又开始说话之后，朝秦深指了指地上，又打了一个‘行动’的手势。

　　赵姝抱着蹲下身子，深呼吸，吐气，迈着鸭子步，一步一步艰难得前进，就在她离位子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英语听力结束了。

　　赵姝回头看着秦深，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告……

　　秦深还站在后门口，清晰得喊道：“报告。”

　　声音在安静的教室显得清脆。

　　讲台上的老李和同学集体看向后门。

　　我他妈……

　　这一秒种，赵姝心里已经把秦深千刀万剐了。

　　立马起身一个健步到位置坐下，还装模作样和同学们一起看着后门，把她同桌吓了一跳。

　　回头的段文骏脱口而出：“卧槽！”

　　赵姝一个眼刀甩过去，段文骏把到嘴边的话都咽下去了，给了她一个大拇指，又对着秦深小声：“piupiu~”

　　段文骏和秦深接上信号后笑着对着秦深指了指自己的手机就转回去了。

　　被赵姝吓了一跳的同桌王茂灵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得把椅子往远离赵姝的找地方挪了一截，弄出了刺耳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格外突出，引得有些人皱起了眉。

　　隔得最近的赵姝听得起鸡皮疙瘩。

　　赵姝立马懂事得把桌子也帮她挪过去一截，王茂灵正在写字，赵姝这么一弄，黑色的笔在纸上拉了一大笔，卷子上留下一条笔直的黑线。

　　王茂灵转头仰着脸瞪着赵姝，鼻孔一张一合蓄力，仿佛鼻涕随时能喷她一脸。

　　赵姝嫌弃得往后仰，表情奶凶奶凶得，张嘴无声得说了几个字。

　　王茂灵没看懂口型，又在考试，嘴巴张了又闭上，闭上又张开，最后气鼓鼓得又转头去做自己的作业，她本来就不是一个擅长吵架的人，她擅长在背后说闲话。

　　赵姝憋着笑，胸口闷闷的响，肩膀一抖一抖的。

　　其实她什么也没有说，就是嘴皮子乱动，反正让王茂灵觉得在骂她就可以了。

　　王茂灵是一看就知道是好学生那种，努力学习的好学生，度数不低黑镜框压在鼻梁上，显得人都老气了不少，头发全部撸到后脑勺扎起一个松松的马尾，露出的锃亮脑门上还有几个痘痘和痘印，连身上的味道都是类似于‘六个核桃’的香气。

　　就是广告说‘经常用脑多喝六个核桃’的六个核桃。

　　段文骏：【今天早上我和阿栋看到了林梓涵。】

　　秦深看了一眼，皱了一下眉毛一脸‘莫不是个煞笔’的嫌弃，就把手机揣在兜里面了，做英语卷子。

　　赵姝在交卷子之前把答题卡涂满，就算是交差了。

　　老李一收完卷子离开，不敢造次的段文骏就跳起来了。

　　“秦深看我消息了吗？今天我和阿栋看到一件趣事儿。”段文骏拎起来秦深前桌，一只脚跨过椅子跨坐在上面。

　　“哦，没看。”秦深盯着手机看着他爸才发的朋友圈。

　　蓝色大海：今天送儿子上学，【微笑表情】*2，底下有一张两人在车上的合照。

　　“那你快看，我写了半个小时呢，那场景描述得绘声绘色，要是我写语文作文的时候有这个水平，语文老师会感动得痛哭流涕！”

　　秦深看着那个微笑表情，他应该和他爸说说以后换一个表情，比如说玫瑰花？

　　段文骏看着盯着手机发呆的秦深，推了一下秦深，够着脖子去看秦深在看什么：“诶诶，秦深，干嘛呢!”

　　秦深不由之主地把手机按了锁屏，推了一把凑近了的大脑袋：“别挨老子这么近！”

　　段文骏已经等不及催促着秦深：“你快点看看，快点。”

　　秦深：“你不能直接说吗？”

　　段文骏固执：“那小作文我写了半个小时呢，你不看我不浪费时间吗？”

　　秦深点开手机，眼神一闪，飞快退出朋友圈，翻着满是红点点的列表找段文骏的消息：“你时间也不管钱，事儿多。”

　　但消息太多翻得太快，一次愣是没找到，本来就不想看的秦深眉毛越皱越紧，语气不好：“二傻子，你能给我在发条消息吗？没眼力见儿，没看到爸爸找不到？”

　　段文骏本来以为秦深已经在看消息了，失望又飞快发了个句号过去，又催促道：“发了发了，快看！夸我！”

　　秦深点开消息，向上拉了一页还没拉完对话框，晃到林梓涵几个字，开篇就是小学生水平的故作悬疑，关键是他消息是倒着翻上去的，开头的气氛渲染，神秘感都是最后才看到，这一篇小学生作文又降低成了幼稚园水平，总结一句就是林梓涵是个社会人，你平时候看到的都是假的。

　　秦深思考了一秒钟，得出一个结论，关我屁事？

　　在段文骏的星星眼的注视下，平静地点开了昨晚新下的一款开罗游戏，他很迷像素游戏，开罗系列的游戏都比较和他胃口。

　　过了五分钟，不知道对面已经玩了五分钟游戏的段文骏的星星眼已经没油了，这才追问秦深：“看完了吗？震惊吗？又被我的文章代入其中吗？”

　　秦深从游戏里抬起头竖起大拇指，语气吃惊且敷衍：“看完了，震惊，非常有代入感。”

　　下秒变严肃脸，继续玩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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