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壶配茶盖》月下蝶影

4、试探（捉虫）

　　卫尧眉头拧啊拧，终于还是把额头捋得犹如一张纸平顺，看了看自己已经被泼脏的西装，这是他目前最好的西装，没有之一，就这么被报废，实在是太可惜了。
　　“卫副总经理…”钱经理看着卫尧名牌西装上的咖啡污渍，觉得自己眉头突突的跳，无力的看了眼姜晨，扶额站到一边。

　　“算了，”卫尧弹了弹袖口上的一滴咖啡，对商予知抱歉一笑，“总裁，抱歉，我要去一下洗手间。”
　　姜晨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猛的抬头，不敢置信的低喃：“卫尧…”

　　大学的时候，这个人经常出现在自己身边，只是没想到在他实习的时候，从自己身边消失了，听一些同学说他去了国外，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么狼狈的情况见到他。
　　卫尧闻言对姜晨笑了笑，“原来是你，好久不见。”只是这么客套一句话，就连眼中的关切也消失不见。

　　姜晨心头一松，却有些说不出的失落，他看着卫尧转身走向洗手间，看了眼几位平时不常见到的高层，面上感到有些难堪。

　　钱经理见姜晨与卫尧似乎认识，也不好再开口说什么，让姜晨回自己位置上，就领着商予知以及三位姓张的到自己办公室。
　　商予知偏头看了眼把咖啡泼到自己新来副总经理身上的职员，直到这人面色恍惚的回到格子间，才慢慢的收回视线。

　　卫尧马马虎虎的给自己收拾收拾，慢悠悠的走出洗手间，然后就看到十步开外的地方站着四个大活人，斜眼看了看旁边的女厕所，他迈着步子走到四人面前，“你们一起上厕所？”

　　“不，我们等你一起午饭。”商予知微微一笑，笑得是万花齐开，“今天中午请两位新来的职员吃饭。”
　　卫尧颤抖地问，“在这里？”

　　商予知神色不变的反问，“你想在这里吃的话，我可以叫外卖小弟送到这里来。”
　　卫尧赔笑，“哪能麻烦总裁，我和你们一道走。”

　　张毅突然觉得，自己这位新副总，骨子里荡漾着一股不可捉摸的贱气，没他贱的气死了，比他贱的他也能一贱到底。
　　商予知对卫尧的从善如流很满意，于是他点了点头，“那走吧。”

　　卫尧看了看时间，十一点二十，中午下班时间是十二点，他这算是捡了40分钟的休息时间？对捡便宜的事情他感到很满意，眯起眼睛就把手往裤兜里插，左手背触到布料时，一阵疼意传来，他皱了皱眉，看着自己微微红肿的手背，一只草泥马从脑子里慢慢爬过。

　　“卫尧，”身侧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后，卫尧脑子里的草泥马变成一群，而且状态为奔腾，速度堪比飞机中的战斗机。
　　转过身看着站在一边面色愧疚的姜晨，他觉得有些好笑，当年他为姜晨做那么多的事情，别说愧疚，就连半丝好意都没有得到，如今自己不过被他泼了杯咖啡，他倒是愧疚得不行。如果是当年的他，也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子，可惜人会成长，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了谁不能活，也没有谁会永远原地等着一个人，当然，寺庙里的出家人等着佛主来带他们走是一个例外。

　　面上带上客套的笑意，“我没事，老同学一场，你不用这么客气，我还有事，你回去工作吧，”说完，转身看向商予知，“总裁，不是说请我吃饭？”
　　商予知闻言转身往一边的电梯里走，张房有些犹豫的想，要不要提醒总裁是不是把陶勋忘记的事情呢？

　　姜晨恍恍惚惚的回了自己位置上，把手中的烫伤膏放到抽屉里，面色苍白。对方是连难得一见的总裁都要请客的精英，而自己是个成天跑东跑西的小职员，当年自己说他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少爷真是个笑话。
　　到了停车场不到一分钟，卫尧看到一个年轻的帅哥从电梯里出来了，可惜的是这位帅哥有些不修边幅，衬衣上面有两颗扣子没扣上，露出左边的锁骨，领带早不知道去哪了，而西装被他拎在手上，差点没有拖到地上。

　　“帅。”卫尧赞叹。

　　张毅推了推眼镜，很是尽责地介绍：“这位是与你一道新来的策划部经理，他是总裁的同学陶勋。”
　　卫尧眯眼看着越走越近的青年：“难怪面试那天我没有看到这位出众的青年才俊。”
　　张毅闻言不语，显然他很赞成卫尧话中暗含的意思。

　　“高手嘛，总是要隐居幕后的。”
　　张毅默默的取下眼镜擦了擦，然后缓缓戴上，脑回路这种东西，他不应该祈求别人与自己相同的。
　　“你好，你就是和我一同进公司的卫先生？”陶勋走到卫尧面前，爽朗的伸出手，“我是陶勋。”

　　“卫尧，陶先生你好，”卫尧伸出手与陶勋握了握，笑得一脸灿烂。

　　“哪里。”两人同时松开手，陶勋又与卫尧说了几句废话，一行人才各自上车，卫尧看着商予知上了一辆最新款限量豪车，默默地打开自己的车门。

　　大中午的，几个大老爷们不可能去吃什么西餐。卫尧开着车跟在几人后面发现进的是一家中餐厅里，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实在不爱西餐，作为一个纯正的□□人，在外面待了一段时间，回来后还是最爱大米饭还有色香味俱全的八大菜系。

　　陶勋见卫尧下车后没开口说话，猜测这位新来的同事可能是在他们几个人面前有些羞涩，可是当他看到自己喜欢吃的拌鸭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消灭时，他才领悟到一个事实，身边这位吃相不错，但是势如疾风的家伙，骨子里就没有羞涩这种东西。

　　“卫尧先生的胃口很好，”陶勋端起一杯酒，“我们喝一杯怎么样？”
　　卫尧眯眼一笑，“下午我们还要上班。”

　　“没事，咱们总裁是个大度的人，就算下午不去也没关系。”陶勋很是豪爽的拍拍卫尧的肩。
　　卫尧看向商予知，对方似乎并不反对这种方式，他端起杯子，与陶勋碰了碰杯，“那么，我就舍命陪君子了。”说完，就仰头一口把这杯八分满的白酒喝进肚子里。
　　陶勋看着对方这豪爽的动作，握着酒杯的手抖了抖，硬着头皮把整杯酒喝下肚，喉咙顿时火烧火燎，连带着胃都难受起来。

　　拿起酒瓶给陶勋和自己满上，卫尧笑着开口，“刚才那杯你敬我，这杯我敬你，希望以后我们以后合作默契，工作开开心心。”说完，在陶勋呆滞的表情下一口喝下整杯酒。
　　几杯酒后，陶勋光荣的趴在了桌上，卫尧笑眯眯的放下杯子，双眼带着水光，脸颊只是微微有些红，“啊，真不好意思，竟然让陶勋喝醉了。”几杯酒下来，他们感情已经进步到互相称呼名字的地步。

　　商予知微笑着把几盘热乎的菜转到卫尧面前，“没事，他酒量本来就一般，睡一觉就好。”
　　卫尧闻言点了点头，举起筷子挑起一块肚条，咽下后放下筷子，从装纸巾的复古木盒里抽出两张纸，擦净嘴角后懒洋洋的靠着椅背道，“酒后吐真言，总裁想问我什么？”

　　从齐乐招聘高层管理人员，还有商予知故意想要陶勋灌醉自己，他就知道，商予知想确定自己能不能用，毕竟喝醉的人脑子大多糊涂一点，说话经过脑子的回路也大多走捷径。

　　商予知对于卫尧这个反应感到丝毫不意外，他闻言扬唇一笑，“我们的确可以好好谈谈。”
　　卫尧看着对方这个温柔得惊人的笑容，有些感慨的想，果然名字过于文雅的男人不逗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