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梦之年（花容天下同人）》梁白开

26、番外

　　【番外】逆光
　　黄泉岸边，盛放的彼岸花一望无际。我只是其中一朵。
　　莲来到奈何桥边时，我正待吐出花苞。他在我身边久久伫立，只凝望彼岸，却不肯渡。我抬头望见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好奇他为何会有双沧桑哀伤的眸。
　　他微笑看着排队的孤魂，然后坐下，轻声呢喃：“凰儿，我等你过来。永生永世。”他有着若刀砍斧削般英俊的容颜，紫眸中是化不开的脉脉深情。
　　我受宠若惊地打量他精致的眉眼，想为他绽放。渺小如我，低至尘埃。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依旧耐心坐着。奈何桥上枯黄的油灯映亮无数的脸，没有一张比得过他。莲似乎也成了一株植物，带着沁人的馨香
　　他总是柔声唤一个名字，用尽一生深情。
　　“凰儿别急，我耐心等你便是。”
　　“凰儿怎么还是张不大。也好，我一直在呢。”
　　“凰儿，你觉得小紫姓重是不是更好听。”
　　“凰儿，你是我的，不许想他。”
　　“凰儿，我很想你。”
　　“凰儿。”
　　“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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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带着痴狂，带着执拗，带着霸道，带着孩子气，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我想或许他忘了自己的名字。再或许他的一生，只为那一人活过。
　　冬天来临前我终于悄然绽放。我抬起红色的花瓣，想去亲吻他。大雪一落数年。他始终坐在桥边，未曾等到谁，亦未曾远离。银装素裹的世界，他成为唯一的色泽。我抖落沉甸甸的雪，欣喜地立在他身旁。
　　他抚我的花瓣，动作轻柔。内心的快乐使我几乎跳起来。看到我了呢，看到多年来在你身边，只想为你一人绽放的我。
　　他眉眼带笑，懒懒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如何回答。
　　“没有么？我为你取一个吧。绛，如何？”
　　绛，这是我的名字，独一无二。
　　“你呢？”我只会说简单的音节，声音微乎其微。
　　“重莲。”
　　我呢喃他的名字。我知道莲是一种很美的花，却未曾见过。
　　冥界的王巡游时到过这里。他们对峙了许久，王叹气说：“痴人。你再不走只怕不会有来生。”
　　若不饮了孟婆汤，该如何过那弱水三千。
　　莲沉默不语。我蹭他的衣襟，低声说：“莲，把你的记忆交付于我。”
　　你赋予我名字，赋予我爱的能力。我会还给你。
　　“我赐你化为人的力量。你可知代价是何？”
　　我点头，心里是满满的喜悦。这过程痛苦又有何妨。
　　——以血为媒，请和我签下契约。涅磐重生，亦或是万劫不复。
　　我知道莲定会同意。纵使多年来储于我体内的记忆对他有着极强的反噬，也会义无反顾。出乎意料的是，除了疼痛，甚至他的生命也开始消亡。我想阻止记忆的流逝，却无能为力。这苦痛于我许无大碍，于他，却是致命。
　　真相是，待重莲全部记起之时，便是他灭亡之日。
　　他们才刚刚开始而已，莲等了那么久，怎么可以这样结束。
　　我求王住手。倘切断连锁，莲的生命便由我决定。
　　“要怎么救他？”林宇凰抓着我的腕，神色痛苦。我凝视他的脸，许久才说：“他成了这样，你不愿？”
　　“怎么会。绛，我只想让他更好一些。”
　　“凰儿，爱是不怀疑，不背叛，不欺骗。你可知我对你有多少失望。不管是过去的莲宫主，还是现在的重莲，心里都只有你一个。他身子渐弱的时候你依旧在身边，却还是闹脾气撒娇。这样的你，我怎敢放心。”
　　看他难过我却无法微笑。这是一开始就知道结局的游戏。莲陪了我六年，足以。
　　“也不是没可能，我要回记忆便是。之后你要照顾好他的身体。还有，失去了记忆，你可知会？”
　　林宇凰错愕：“包括今生？”
　　“你们人类叫它利息。”我尽量笑着。
　　“不要。会忘了凰儿。”重莲别扭得像个孩子。
　　“二少我有这个自信让你再爱上我。”
　　看那个孩子坚定温柔的目光，我不由笑起来。
　　每个人都会不经意成为谁的回忆，或是帮助了谁一段成长。莲告诉我爱的含义，亦帮了凰儿长大。我的此生自见他那瞬开始，便属于他。或许这存在，就是为了他们的一世幸福。
　　我轻吻莲的唇，想起王说过的话。
　　“斩断连锁后，你会拥有拯救他的能力。代价是无尽炼狱。”
　　以我的魂飞魄散为终结，换你的笑颜。
　　那是几百年的情动，只因一瞬的惊艳。
　　（莲凰，请你们自由地……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