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seed之Re Freedom》泠yuki

5、第三章

　　千禧年号缓缓驶入PLANT四月市的专用宇宙港。
　　作为密涅瓦号的继任舰，千禧年号不仅在舰首搭载了阳电子炮、三门光束主炮、电磁轨道炮等武器装备，还使用到了多项新技术，可以说是一艘集实战与实验为一体的新时代概念型战舰。
　　千禧年号的机师休息室内，“总觉得队长…最近一直不太开心的样子，”真、露娜和妮塔正围在一起谈论基拉。换回罗盘制服的妮塔，绿色的中长卷发扎成了一个低马尾，白皙清秀的脸庞上露出几分忧虑。
　　一回到千禧年号，基拉马不停蹄地去到格纳库，一点没休息就投入到“荣耀捍卫者”的开发调试中。“荣耀捍卫者”是三个月多前，基拉提出初步构想后，与千禧年号技术官阿尔伯特·海莱茵共同负责研发的新型战术兵器。它的设计用途是作为自由高达的外置新型EMP武装，实现瞬间压制战场的作战目标。
　　“是啊，队长他总是一个人在战斗，”接着妮塔的话，真也愁眉不展道，“一个人成为目标是减少了损失，但这样的话，我们到底算什么啊！”渐渐的，他的语气激动起来。
　　——不管花儿被摧毁多少次，我们还可以再种出来……一定可以。
　　奥布的慰灵碑前，基拉对着被曾经相信的一切所背叛，失去了同伴，并且还战败的真这样说道。
　　重新开始就好了，人是可以无数次重新开始的。
　　“队长，曾对我说过，到那个时候‘一起战斗吧’，”见露娜和妮塔因自己突然激动起来的语气，不约而同神色复杂地看向自己，真郁闷地解释道，“我是因为被他的话所打动，才参加的罗盘……”
　　在此之前，自己一直所憎恶着的，被认为是敌人的，自由高达的驾驶员。
　　那时真第一次觉得自己可以和他心灵相通……
　　还认为自己可以再次昂首挺胸迈向未来了。
　　明明是想着要和基拉一起战斗，和他走在同样的道路上，可现在……
　　“所以，这次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听出了真郁闷中带着的不满，露娜直截了当地反问道。
　　以为露娜是误会自己对队长有意见，“怎么说呢…我是更想要帮上忙…帮上基拉队长的…，”真赶忙辩解道。可说着说着，他最终没能忍住憋在心里的不爽，“是因为队长还是觉得我靠不住吗…”
　　真的抱怨令露娜不由扶额，以一副觉得对方没救了的表情说道，“真，你不是被授予了不朽正义高达吗？不被信任这种事怎么可能！”
　　“是呢，真还曾驾驶脉冲击败过队长吧？赢过队长这种事，我做梦都不敢想，”妮塔从实力的角度，附和着露娜的观点。
　　女友和友人的鼓励，令真打起些精神，可心中的不安依然未能消散。到底怎么做才能帮上队长的忙，真陷入了苦思。
　　——————————————————————————————————
　　同一时刻，千禧年号格纳库内。
　　“费米子的诱导方式现在是用不了。微米级别的障碍物会给合体程序造成错误什么的，简直是天方夜谭。”
　　阿尔伯特一口气说到这里，表情嫌恶的叹了口气。
　　对此已经司空见惯的基拉，依旧心平气和地对他询问。
　　“有解决方法吗？海莱茵上尉。”
　　“只有让我这个设计者来做了，真是没办法，简直对开发部门那帮人的无能感到目瞪口呆，对自由高达的设置以及校正都是要时间的啊，自律程序的BUG也让人头疼。”
　　阿尔伯特是位非常优秀的工学研究者，他说话特别快，并且相当难以相处。那些被欺压的技术人员没有造反的原因，一言以蔽之，就是因为阿尔伯特是个天才。
　　不管怎么说，PLANT都是实力至上主义的国家。
　　“编程方面由我来负责，海莱茵上尉就麻烦负责传感器了，”见他的抱怨似乎完全刹不住，基拉只好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真是不好意思，准将。”
　　阿尔伯特对基拉敬礼后前往作业，他还是会对少数人报以敬意，不过，估计也只有基拉和拉克丝以及千禧年号的舰长近江三人罢了。
　　结束了与阿尔伯特的沟通，看了眼时间，基拉来到通讯器边，心怀愧疚地拨打起家里的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通讯器内传出来爱人悦耳欢乐的声音，“基拉！”
　　“抱歉拉克丝，我这边的调试工作出了点状况，今天不一定能回去，”为了配合他的时间，拉克丝今天强行给自己安排了休假。然而此时他却爽约，爱人充满期待的声音加剧了基拉内心的愧疚。
　　“这样吗…请不要太过于勉强哦，”通讯器内传出的声音变得沮丧起来。
　　“对不起，我…会尽量赶回去。”
　　“没关系，按你那边的实际来就好。”
　　“抱歉，谢谢。”
　　通话结束，基拉缓缓闭了闭眼。
　　长叹一口气，基拉返回了工位。没多久，有人突然从背后向基拉搭话，“不回去也没问题吗？”
　　回头望去，那正是千禧年号的舰长阿列克谢·近江。
　　参军前的近江是一名教师。先前的大战中，他没有取得什么亮眼的战绩，却很受基层士兵的欢迎。因为相传只要在近江舰长的船上，就一定能够活着回去。
　　能做到这些的舰长必须具备极端优秀的风险管理能力和合理的战舰运用能力。相比那些急功近利、不顾士兵死活的舰长，前者更值得敬佩。这也是罗盘招募他的原因。
　　“……嗯，”参与过这个调研的基拉，自也十分尊敬近江。面对他的询问，基拉惭愧的回应。
　　近江一副看透了基拉的样子，平和地追问道，“克莱茵总裁不是在等着您吗？”
　　“但是，如果不尽早让这个完成投入使用的话……”
　　基拉看向了自由高达身后好似巨大翅膀的武装。一旦完成这个武器装备，自由高达的战斗力和防御力将获得质的飞跃。为了尽快改善现状，他不得不这么做。
　　近江反复打量着正在调试中的装备， “压倒性的力量是解决事情的捷径——是这样吗？”一如既往温厚的声音里，蕴含着让人无法无视的威严。
　　“并不是这样的……”
　　基拉低下了头。
　　“…但是……我们什么也没能守护住。”
　　终战已经结束一年以上，然而任何事情都没有改变。近来，局部战火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大家都说他拥有着力量，可在他自己看来，自己的双手太过无力，仿佛一切都会从自己的指尖溜走。
　　“虽然是老年人的多管闲事也说不定，但是请不要太钻牛角尖了，”比起军人，本质更是教师的近江，关爱着身边的所有人，或许正因为是这样的舰长，才能接纳像是阿尔伯特这样奇怪的人吧。
　　基拉再次坦率地低下头，“不，很感谢您的劝导。”
　　————————————————————————————————————
　　基拉回到家时，屋内已是漆黑一片。打开客厅的灯，客厅一片寂静，只有小蓝飞舞降落在厨房的水龙头上。
　　小蓝是大概一年前，基拉制作出来送给拉克丝的机械宠物。这是一只和多利凑对的小鸟，将小蓝送给拉克丝后，她告诉自己，她将接下罗盘总裁的职责。
　　——不，基拉，并不是因为别人期望我这么做的。
　　——而是，我也希望，可以与你一同战斗。
　　拉克丝明明在PLANT可以有更好的发展，却为了自己加入罗盘。
　　结果这一年下来，自己没能做到任何事情，还连累她在后方承担巨大压力。
　　看着餐厅满桌子完全凉透的精致菜肴，自己甚至连说好的回来吃饭都没能做到，罪恶感深深刺痛了基拉的心。
　　再往里，基拉看到拉克丝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睡梦中的她也是一副眉头微蹙的模样。走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轻声唤了句“拉克丝”，见她完全没有醒来的意思，基拉便取来毛毯盖在她身上。
　　深深看了眼熟睡中的爱人，基拉一边踌躇一边轻轻地抚摸着她那柔软的长发。然后，他轻手轻脚地走出客厅，走进自己的房间。
　　墙上挂着几张照片，上面是基拉和拉克丝、他的养父母、阿斯兰、卡嘉莉、还有大天使号的伙伴们。
　　——但是，他们的笑容无法走进基拉的目光，基拉来到桌子前启动了电脑显示器。
　　『奥尔德林自治区的受害遇难者428人，这次蓝色宇宙的恐怖袭击总计死伤超过了五千人。虽然受到攻击的大多是PLANT的设施，但受害者大多数却是自然人，市民们由此恼怒于罗盘到底在干什么也是理所当然。』
　　『和平捍卫者？地狱引路人？罗盘成立一年成果总结』
　　『或将退出！有消息人士称大西洋联邦正在重新考虑参与罗盘的必要性及方式』
　　窗口一个接一个地打开，基拉快速浏览着全球主要舆论对于罗盘的报道。维和一年，大众层面对罗盘的态度已从最初的翘首期待变成如今的褒贬不一，甚至隐隐有声名狼藉的倾向。人们在质问，为什么明明罗盘在维和，战火却从不平息，规模还越来越大？养寇自重的阴谋论甚嚣尘上。
　　——你所说的世界，和我所揭示的世界，大家会想要哪一个呢？
　　浏览完最新消息，基拉打开了“命运计划”的数据，迪兰达尔的声音又一次回响在耳畔。
　　——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
　　不会让世界变成这样——究竟谁敢断言。
　　那时，他曾坚定地驳斥了迪兰达尔的说法，可如今的现状正在证明，这样的事情将一次又一次重演，他却无能为力。
　　人类最大的敌人，是常常伴随着他们的，无论何时都无法克服自身的无知和欲望。
　　然而此刻，基拉现在所面对的就是人类的无知和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