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春天》景衍春

1、序

　　于是霁生只是沉默。在一段几乎窒息的寂静后，她问小春，你爱过我吗。声音飘飘然的，内容也肉麻，小春的手还停在为她拭泪的动作上，好像没听见一样，小春说，外面下雨了。

　　雨滴砸在阁楼的天窗上，小春跃起来把窗户开了极小的一道空隙。泥土的味道混着清新的冷气窜进来，小春仰着头贪婪地嗅着。她把霁生自己留在了床上…霁生又哭了，她有些恨她的不在乎，但她又是因为小春的不在乎而生发的爱情。

　　她们在阁楼这个狭小又温暖的房间里无所事事着，霁生情绪常常崩溃，但小春只是看着她。

　　霁生偶尔会因为小春的凝视停下某种突如其来的情绪，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心脏正因与小春对视而重重地跳动。她张开手臂，小春便自觉地缠绕进来，霁生环住她…霁生比量着自己的小腹，她说，小春，如果你是在我身体里出生的该多好呢。

　　小春笑出声，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霁生的胸脯上。她把自己的脑袋挪到了霁生小腹上，她用一种童真的语气、几乎没什么阻碍地便包容了霁生的情感，并扮演着：妈妈，我曾经是在这里出来的吗？

　　霁生低头看她。

　　她凝视着这个怪异、却又拥有她的爱的女孩。

　　小春的动作因为她的视线而停滞了。小春问，你不喜欢我这样吗？

　　小春的手很冷。霁生被那双手抚摸脸颊时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她否认了，她说，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