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德】惩戒》飞行小猫

3、第 3 章

　　“因爱生恨的恨意本就不够纯粹。”

　　***

　　斯科皮今天心情很好，他一醒来就亲密的抱着德拉科的手臂，信赖的看着德拉科，德拉科看着面前这个软绵绵的孩子，心里一软，把斯科皮抱到了怀里，亲了亲斯科皮柔软的金发。

　　此时的斯科皮没有发病，除了不说话以外，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向自己最亲密信赖的人撒娇。

　　德拉科抱着斯科皮走到窗外，今天天气很好，外面一片春和日丽，斯科皮兴奋的挥舞着小拳头，开心的张开嘴巴，口齿不清的说着什么，德拉科凑近了仔细听，“哇...太阳....太阳...妈妈，有太阳。”

　　德拉科贴着斯科皮小小的脸蛋，温柔的说 “妈妈看到了，妈妈看到了。”

　　这一幕被哈利看在眼里，内心觉得诡异又充满诱惑——他其实早就醒了，昨晚因为斯科皮半夜突然又尖叫，而德拉科哄了很久都没能让斯科皮安静下来，所以哈利去他们的房间看了他们。

　　哈利委婉的对德拉科说，“像斯科皮这个年纪的小孩，应该是不能少成年的Alpha的信息素安慰的，不然会没有安全感。”

　　马尔福犹豫了一会，同意哈利来他们房间里，曾经他们也是同床共枕的伴侣，虽然德拉科不明白自己对波特到底是抱有什么样的感情，但德拉科此刻为了斯科皮着想，也不在矫情了。

　　恨他吗？当年绝望的发现自己被波特□□后怀孕的时候，德拉科恨不得把哈利波特千刀万剁，但当初爱过他吗？应该也有过的，不然想到要嫁给哪个Alpha，第一个想到的也不会是波特，也不会那么乖顺的接受和他私底下的亲密，说是为了应付发情期，可谁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呢？

　　于是后来哈利就成功睡到了马尔福的房间。

　　可此时哈利看着马尔福抱着斯科皮，并且让斯科皮喊他“妈妈”，内心却不知为何觉得有点诡异——马尔福为什么要怎么做？为什么要让斯科皮认为自己就是他的母亲？还是说，是马尔福真的把自己当成斯科皮的母亲了？

　　马尔福此时抱着小小的孩子站在窗前，看上去美丽又圣洁，像哈利曾经看到过的圣母画像一样。

　　哈利不清楚自己对德拉科抱着什么态度，可能是从小的缺爱让哈利从未明白过爱一个人的感受，他看着笑的一脸天真烂漫的斯科皮，可耻的发现自己有点羡慕那个小孩子。

　　可能是自己从来不曾在这个年纪被人疼爱过，温柔相待过，德思礼一家只会对他恶语相待，或者偶尔发发善心给他点不要的旧东西，但佩妮也从未抱过他，而幼年的自己常常羡慕达力可以被温柔的抱在怀里，他得承认自己被眼前这个温柔的马尔福打动了，梅林！他看上去多么温柔迷人，像哈利无数次想象过的母亲一样，温柔的把他的小宝贝抱在怀里，亲亲他的小脸蛋。

　　哈利感到一股温暖又美好的情感从他的心里缓缓流出，像是要先他一步去追随美好一样，而等哈利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马尔福边上了。

　　“额....嗨，德拉科，你今天感到还好吗？”哈利忍不住向他搭话，他看到马尔福扭动了他纤细的腰肢，转过头来看他，而他怀里的那个也睁大眼睛看着他。

　　斯科皮一看到有外人来了，一下子闭上了嘴巴，没有再尖叫，只是又变成了死气沉沉的木偶，哈利看到马尔福面色不渝的看着自己，这让哈利突然沮丧起来，他想起来马尔福也许还是恨他的。

　　毕竟自己当年曾经那样粗鲁的伤害过德拉科，无论是那次德拉科不情不愿的欢爱，还是那个神锋无影，也许都足够德拉科恨他。

　　“我想我最近一直很好，谢谢你的关心，波特先生。”

　　哈利面对平静的马尔福，突然哑巴了似的，最后只是憋红了脸，说“早饭准备好了，你和斯科皮下去吃早饭吧。”

　　马尔福沉默的抱着斯科皮下楼。

　　哈利看着他的背影，瘦弱的不堪一击，而哈利终于真切的意识到，自己当年曾经多么惨痛的伤害过这个斯莱特林。

　　一股难过的情绪涌上心头，是难过吗？还是忏悔着呢？

　　而哈利的视线在扫过德拉科脖子上那条藏着德拉科残缺的腺体的纱布时，突然开口，说，“德拉科，吃完早饭后我们聊聊。”

　　金发的斯莱特林绷紧了背，微微颤抖，最后一语未发的下了楼。

　　***

　　当时德拉科站在窗前，抱着斯科皮，内心一片柔软，看着斯科皮和他相像的面孔，内心却忍不住想到了当年他自己肚子里的，那个，他的孩子。

　　如果那个孩子活了下来，可能和斯科皮一样大了吧

　　会和斯科皮一样，有着天使一样可爱的面容，不过可能不会再是灰蓝色的瞳孔，而可能是墨绿色的，就像他的另一个父亲一样。

　　德拉科没有再回忆下去，他想他是在逃避，毕竟那个孩子是他亲手“解决”掉的，这么多年来，他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连他的父母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居然曾经怀有过一个格兰芬多的孩子。

　　当年他那么强硬的要解决那个孩子，没有和一个人提起过——除了发现他流产的校医以外，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当年对自己肚子里的那个小东西充满了愤恨，不甘，羞耻，往昔所有美好情感被一场滔天怒火烧灭，只留下恨——他恨啊，他当然恨啊，恨那个让他怀孕又抛下他的波特，恨自己是个Omega一辈子都要受到发情期的折磨，恨所有人都要这样逼迫他，幸灾乐祸的看着他失去继承权，恨这个世道如此不公平，把他的一切都毁了，他通通都失去了。

　　于是他决定接波特之手，去解决掉这件事。

　　***

　　哈利看着他们安静的吃完了早饭，这期间小斯科皮也很乖，德拉科喂什么都张嘴吃，哈利注意到，一顿饭下来，都是德拉科在喂，他自己吃的并不多。

　　哈利想张嘴告诉德拉科，注意自己的身体更重要，而哈利悲哀的发现自己并没有立场。

　　谈话开始前，斯科皮被德拉科哄睡着了，抱到了楼上的卧室里，而德拉科从始至终脸上都十分平静，他坐在哈利不远处的沙发上，微微侧着头，等着哈利开口询问。

　　而从哈利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德拉科苍白但又线条流畅如同雕塑一般美丽精致的侧脸，德拉科的鼻子精致小巧，从鼻子到唇角的线条极其漂亮，他的唇型优雅，颜色也淡淡的，但由于脸色过于苍白，使得那一点淡淡的红如同在雪地里盛开的红梅一样惹人注意，让哈利不由得心生动摇，一下子有点忘了自己的盘问，他情不自禁的回想起来那两瓣淡淡的薄唇的味道，不同于德拉科身上甜腻腻的奶油味信息素，德拉科唇上的味道是冷冽又清淡的，哈利过去总是喜爱吮吸那两片薄唇，将他们吮吸的肿大起来，抑或是侧耳倾听从那里发出来轻声的喘息，如今回想起来依旧让哈利热血上头。

　　哈利发现无论什么时候，德拉科对他总是有一股致命的吸引，他永远也无法真正拒绝德拉科，他无法接受德拉科离他远去，在他当年一气之下，以一场暴怒下强迫的□□对待了德拉科，而等他完事清醒过来，看着德拉科原本雪白娇嫩的身体上布满青青紫紫的掐痕，咬痕，并且晕过去不省人事的模样，内心充满了懊悔，但又无法面对德拉科，更无法接受德拉科加入了敌方阵营，于是他提前醒来后就直接走了，与德拉科不再做纠缠。

　　他是凤凰社的人，而德拉科是食死徒，从这种身份确定了之后，他们就注定站在了彼此的对立面，只能在战场上相见。

　　两人悬殊的身令哈利感到痛苦不已，食死徒是残暴的，罪恶的，他不会因为自己的爱人成了食死徒就不对他们赶尽杀绝，罪恶的食死徒理所应当消灭，而德拉科如今却也变成了食死徒，那也就意味着他们无法再若无其事的在一起，不顾他人死活，不顾魔法界的安危与存亡。

　　可哈利想，他当年的确是太对不起德拉科了，他曾经那样惨重的伤害过德拉科，先是一场强迫性质的欢爱，再是那次重伤德拉科的神锋无影。

　　哈利想过和德拉科过一辈子，想过要娶他，要和他一起养育几个孩子，就和所有普普通通的人一样，想和他拥有一个家庭。而他们却是命中注定的敌人，哪怕他们曾经有过几次露水相逢，几次甜蜜的纠缠爱抚，可战争爆发之时，他们就注定要分道扬镳了，不过哈利忍不住懊悔，无论如何他都对不起德拉科，因为他的冲动与年少的不成熟，让他们的分离变的那么难堪，甚至不堪回首。

　　哈利甚至曾经想过，等到战争结束，如果两个人还活着，他要去找到德拉科，到时候他们可以重新在一起，因为哈利相信德拉科不同与那些食死徒，德拉科虽然傲慢自大，飞扬跋扈，胆小又懦弱，但他到底是善良的，他不会和他们一起进行血腥的屠杀，犯下滔天罪行。而他们再次相见时，他要紧紧的抱住德拉科，不要再次失去他，要和他重新开始，而自己的恶意的怀疑，和看到那个孩子时无边的嫉妒却把一切美好幻想给毁掉了。

　　哈利诚心忏悔，他忍不住先开了口 “德拉科，你这些年过得好吗？你到底去了哪里，我在战后试图去找过你，但我却怎么都找不到你。”

　　德拉科沉默许久，他感觉的到哈利语气中浓浓的懊悔，这么多年过去了，德拉科也几乎快要忘记那些仇恨，但却到底又无法忘却，他一时间也有点摸不清哈利的态度，只是犹豫着开口，“我一直都挺好的，谢谢你的关心，我在战后带着斯科皮去了法国一段时间，所以你才找不到我。”

　　他语调平静，而哈利却想起来一件事，“德拉科，你的腺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德拉科采取逃避的方法，却未果，哈利目光炬炬的注视着他，像只凶猛的雄狮一样目光，令德拉科感到无处可逃，半响，他无奈开口，“我自己去医院切掉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哈利惊的直接站了起来，“你...你为什么......”他想问德拉科为什么怎么做，是恨他吗？还是很自己呢？

　　德拉科好笑的看着失魂落魄的哈利，“你那时候离开了我，我当时又对抑制剂过敏，一来二去只好切掉了。”

　　德拉科第一次发情时就被哈利标记了，所以他之前就从未使用过抑制剂，之后过敏也很正常。

　　哈利看着德拉科那块被纱布包住的地方，内心一片复杂，当时自己一走了之，与德拉科单方面分手，在现在的哈利看来真是十分不负责任，但年少的哈利内心充满了愤怒和痛苦，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问题哪怕在现在的哈利看来，都十分棘手。哈利感到内心苦的发涩，忍不住顺手要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这是他近几年在麻瓜界染上的毛病，傲罗司工作繁忙，他心情一烦闷就忍不住要抽一根。

　　德拉科皱了皱眉，哈利看到立马停下了动作，抱歉的说，“抱歉，忘了问你习不习惯烟味了。”然后哈利摸了摸鼻子，有点不自在的说，“德拉科，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原谅我，我这些年一直都很愧疚，我当初不应该那样对你，我，我原本打算战争结束后就去找你，可我找不到你，我想我欠你一句道歉，之前的那些事，以及昨天，我当时对你的态度那么差。”Alpha傲慢自负的天性让他有点拉不下脸，但哈利还是努力克服，真诚的道歉，恳求德拉科的原谅。

　　德拉科摇了摇头，说“当初也不只是你的错 是我一意孤行要加入食死徒的，但你的道歉我接受了。”

　　德拉科真的很恨他吗？也许当初那段时间他确实是这样的，当时的德拉科被哈利伤害了，内心对他怀有怨恨，但现在那么多年过去了，久到德拉科都快忘了恨他是什么感觉了，当初自己的恨意，被撕碎的尊严，被放弃的爱情，乱七八糟的人生令尚未成年的德拉科心烦意乱，而肚子里的孩子和哈利就是最好的发泄处，于是他把所有的不快，失意，全部怪罪到这两样身上去，最后被恨给迷惑的鬼迷心窍。作出了令如今的自己万分后悔的事情。

　　恨？德拉科早就没有力气恨也不想恨了。

　　——因爱生恨的恨本就不够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