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轻轻地吻你，你就不会昏厥》多年前的余音

4、堂弟吹嘘自己的昏迷史

　　萧宁在医院躺了一个礼拜，同学们来看过他，方教授来看过他，后来他父亲萧教授和母亲也来了，他的堂弟居然也被仆人扶着来看他了。
　　堂弟好像精神了不少，坐下来就笑着说：“哥哥，没想到你也阴沟里翻了船。”萧宁倚在床帮上说：“我出去还得排戏呢，他们正在搞前期工作。你怎么样？好点了吗？”堂弟笑着说：“我给你说件去年发生的事。那天我得了张电影票，是莉莉给的。”
　　“莉莉是谁？”“教育厅局长的女儿，我的前女友。”
　　萧宁看了他一眼，听他自己自得其乐地说下去：“我收拾打扮了一番，乐滋滋地去了。谁知道电影一开场就是飞机大炮，我晕得出溜到了座位底下，旁边坐着两位女士，把他扶起来，让我靠在她们身上继续看。我有魅力吧？结果我身子越来越软，全瘫了，她们干脆也不看了，把我搀出去，我头都垂下去了。她们不会服侍人，搀不住昏迷的人，我哼哼着倒在了地上。工作人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关了电影，全场大亮，全围过来，把我抱在太阳光下面，还有人居然说这么漂亮的小伙子这么没人陪，你说好笑不好笑？”
　　萧宁沉默地听着，感到很烦躁，礼貌地接着问：“后来呢？”“后来她们把我送到医院，医生给我打了一针镇静剂，我无声地睡了48小时。睡醒后叫了一辆三轮车，居然回了你家。这时我看见桌子上有一封信，是莉莉写给我的，我打开看了，看了两行，就昏在桌子上了，不知过了多久醒过来，又看了两行，又昏在茶几上了。原来这是断交信，我昏了十几次，在不同地点才把信看完。这时你父母也回来了，问我这48小时到哪里去了。我虚弱地笑笑，说，在电影院晕过去了，打了镇静剂，现在好多了。你父母赶快扶我躺下。我还在生莉莉的气，说，我到厨房去呆会行不行？伯父说，你去吧，喝点牛奶，再来睡一会，过了一会，仆人过去报告伯父，小少爷在厨房晕过去了，我已给他服了药，抱他上床了。伯父叹口气，坐下写教纲。写了一下午，我醒来了，被仆人扶着去了伯父的房间，说，我想出去走走。伯父说，不行，你刚晕倒过，不要再去看电影，去看看书吧。我点点头说，那我到书房去。”
　　萧宁越听越烦躁，沉默着等他说下去。
　　“过了一会，仆人向伯父汇报说，小少爷在书房晕过去了，又给他服了药，他现在醒过来了。我拿着书镇定地走到伯父面前，说：“伯父，我念给你听。“伯父让我坐在沙发上，我说，不行，坐在沙发上我会瘫，我就坐在椅子上。我有模有样地念起了《论语》。念完最后一页，说了声，我爱你，伯父，我去洗澡。过了一会，仆人过来对伯父，小少爷在洗澡间昏过去了，我给他服了药。”
　　萧宁听不下去了，说：“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呢？”
　　“我告诉你，这就是咱们的家族遗传晕厥史，我逃不了，你也一样。堂哥，有花堪折直须折，你不要这么操心做实验排抗战戏了，出去玩玩吧，晕了也是开心的。”
　　“谢谢你，你回去休息吧，我看你也没全好。”萧宁叫过仆人，让他扶着又有点半晕的堂弟出去了，自己躺在床上，无声地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