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无生》云侣

31、火场初吻

　　“你怎么又回来了”他看她
　　“我想，已经这么晚了，你要不要…上来歇歇”
　　沈忘看了眼时间，十点多，他忽而笑了下:“我的荣幸”
　　沈忘跟着她上了楼，许时念时不时回头看他，到了房间里，她倒了杯水
　　“我先前那样说话…你爸爸会不会怪你，对不……”
　　他还是照常打断了她的道歉:“怎么说话”
　　她瞄了他一眼低下头:“我说…说我像他老…子”，她结巴着
　　沈忘笑着:“我觉得你说的都没有什么问题”，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不喜欢听到你说对不起，下次别总挂在嘴边了”
　　她点点头。
　　“今天早点休息吧，都玩挺累了”
　　“你要走了吗”。许时念看他
　　“你要留宿我吗”他笑着
　　“你会拒绝我吗”
　　他晃了晃神，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她识趣的重新说着:“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不留我了？”
　　“嗯？”，许时念撇过头小声嘟囔着:“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明白，每次都像过山车一样”
　　他忽而在她身后笑了下:“你要留我，我自然就不会走，这还需要问吗”
　　许时念点点头，沈忘继续说着:“快去休息吧，不累吗今天”
　　她还是点点头，但久久没有挪步，沈忘看着她:“需要我抱？”
　　许时念顿时心跳漏了一拍，她摇摇头，小跑进了房间，在门后捂着躁动的心跳
　　“慢点，再慢点，别让他听到了”
　　很晚，许时念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她打开手机‘12点35’
　　她爬起床，开了一条门缝往外偷窥着，没有开灯，也没有人
　　“他走了……”
　　许时念走出房间，走了几步却注意到阳台上有着点点火光，她撇头看去，有个身影，是沈忘
　　原来，他也会抽烟。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走近他，沈忘抬起眼眸，看到她走过来的动作第一时间掐掉了烟，伸出手拍了拍空气，也向她走去
　　他笑着:“怎么还没……”
　　“弯腰”她打断他
　　沈忘一脸不解，眼神里透出的尽是疑惑，可还是听到她的话后弯下了腰
　　刚还想开口，她却伸手抱住了他，一瞬间所有的话全堵了回去
　　可她没有。
　　“阿忘，我希望你不要被那些不重要的人说的话影响到，我希望你一直是那个沈忘，做自己的沈忘，不要在意他们”，她撇头对着他的耳畔轻声说着:“你是很好很好的阿忘，值得拥有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但我希望你也不要太好，自私一点，凡事多为自己考虑。你要知道，有人真心希望你过的好”
　　沈忘静静的听着，眼眶却不知不觉红了起来，他也将悬空的手回抱了她
　　她拍了拍他的背:“他们肯定是嫉妒你，嫉妒你过得太好了，所以来打击你，可你是谁呀，你可是无所不能，永远打不倒的阿忘，怎么会被他们所影响呢，对吧。你要做给他看，向他证明你是最厉害的”
　　“小阿念”
　　“嗯？”
　　“你身上也很香，让我多闻闻，先别动，好吗”
　　许时念笑着:“这还用问吗”
　　夜色下，有一寸光照进阳台，他们相拥。
　　许时念蹲在沙发前看着睡着的他，怎么会有人生的越看越好看，许时念始终盯着他挪不开眼睛
　　“阿忘，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这是我的初心”
　　她小声说着，不知不觉中也睡了过去
　　沈忘醒的很早，他一睁开眼睛便注意到坐在地下趴在自己手上睡着的许时念，他没敢动，而是把她挡在脸前的头发轻轻拨到了一旁，静静盯着她
　　没一会她就醒了，沈忘连忙闭上了眼睛，许时念揉了揉眼睛，在睁开时发现他正盯着自己
　　“你也醒啦”
　　沈忘笑着。
　　“你饿吗”
　　“地下凉吗”。他还是看着她
　　许时念低头看了看自己:“还行”
　　“是不是个笨蛋啊你”，他坐起补道:“快起来”
　　“哦”
　　许时念搀扶着沙发站起身，沈忘同时也从沙发上起来。保持了一个姿势一整个晚上，许时念刚站起身脚便发软站不住，而沈忘和她站的很近，就在她身后，他下意识想要扶她，却因为脚下没位置挪步也向后倒
　　沈忘一手在她手腕上，一手在她后腰处，许时念躺在他身上一起倒向沙发
　　四目相对着。这次是沈忘先挪了眼，许时念注视着他慌忙眨眼睛的动作，问道:“你眼睛不舒服吗”
　　“没……没有”
　　他呼吸有点快，快到许时念的心也跟着跳的加快
　　“你还不打算起来吗”
　　“可以松手了，没事了”
　　他们一同开口，沈忘听到她的话将目光放在自己抓着她手腕的手，他连忙放开，一种投降的姿势摊开双手。许时念也才起身
　　“那个，你饿不饿”许时念看他
　　“还行”，他又补道:“你什么时候过去？”
　　“过去？去哪”
　　“那个新娘的化妆师，你还没打名片上的电话吗”
　　许时念恍然大悟般的神情，沈忘不说，她都快把那个岔忘了
　　“没打，一会我找找”
　　沈忘点点头，他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许时念一瞬竟有些忐忑不安
　　沈忘看了眼她:“我二舅”
　　她点点头，也才终于呼了口气。
　　沈忘走向阳台，许时念目光紧随。
　　“喂”
　　“喂，沈忘，你爸昨天给你打电话了？”，电话里的男人焦急的说着
　　“嗯，打了”
　　“是不是说话又很难听了，你知道的，你爸从来都是嘴硬，不管他说了什么肯定都只是想让你回去”
　　沈忘打断他:“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他的心思没人能猜的透，我也不会浪费时间揣摩他的想法，我管不着那些”
　　“沈忘，你跟你爸都一个德行，谁都不肯让步，一样的倔”
　　“还有事吗”他又打断他
　　电话里愣了半晌，沈忘继续补道:“那我就先挂了”
　　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转身时发现她一直盯着自己
　　“笨蛋，愣着干嘛，还不去找找名片？”沈忘看她笑着
　　许时念收回目光，点点头，转身去了房间
　　衣服口袋、书桌抽屉、床头柜、裤兜里都找了，最后看向了包，果然，在这
　　她兴高采烈的拿着名片去房外找沈忘，客厅无一人身影，她瞟了瞟四周，就这么点大的地方，没人就是没人，还多此一举的四处看，她自嘲着
　　沈忘下了楼，抬头看向那个房间里的窗户，随后拨通了电话
　　“刚刚有人在身边不好说话吧”
　　电话刚接通二舅便直接戳穿了他的心思
　　“为什么这么说”，沈忘问他
　　“你爸今天早上说昨天接你电话的是个女孩子，你女朋友？”
　　“不是”
　　“算了，也不重要，我跟你爸说了让你在网吧工作是我恳请你去帮我看店的，让你白挨了一顿骂，不好意思哈”
　　“不重要，你也没必要去说”。说起挨了一顿骂，此时沈忘脑海里全是昨天许时念在自己面前破口大骂的样子，历历在目，真是可爱，他忽而勾起了唇
　　“你还是不打算回那个家？”
　　他收起笑，转身走着:“你知道吗，他昨天说如果没有他，我就是个废物，如果昨天说的是没有他，就没有我沈忘，我绝不会给你打这个电话”
　　“你爸说话一直不中听，你在他身边长大的，还不清楚他吗”
　　“你也错了。从初一开始，从我妈走后开始，我就不在他身边了。初中转学在这边，还是你帮的我，忘了吗”
　　“沈忘你”
　　他继续说着:“当时都在赌气，他没给我一分钱，学费也是你交的，后来我自己利用放学和周末时间，悄悄给人洗盘洗碗，记得我还是未成年，只能躲在阴暗狭小的空间里，工资还只是他们成年人的一半”
　　“后来上了高中不是关系缓和了些吗”
　　“没有，一直没有，只是年少轻狂，怕他把和我妈一起赚的钱全给……李湘，竟想着自己要双倍花回来，可并没有，他心里只有李阿姨。我说这些，只是不想做个笨蛋了，我想让你替我转达给他，不管有没有他高中那一点资助，我都是沈忘，能靠自己活下来的沈忘”
　　“你现在还在怪他？或者说恨他？”
　　“不恨”，他笑了笑:“没资格，我欠他的新家庭一条命，我没立场恨他”
　　这是二舅第一次听沈忘说这么多关于之前发生的事的看法，他愣了神
　　“出租车停了，我先挂了”
　　他坐上了车，仰着头靠在沙发椅上坐了好久好久
　　晌午，许时念跟着名片上的地址来到美妆店
　　“是你啊，还记得我吗”。陈潇说着
　　“应该是我问你吧，还记得吗”许时念看她
　　“当然了，都说了你来我肯定热烈欢迎，想通了？”
　　她点点头。
　　“好事”
　　一直到下午四五点，许时念才出了店里，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邻居的老奶奶一瘸一拐来找她:“小念呀”
　　“奶奶？怎么了”。她有气无力的说着
　　“我家煤气罐没气了，可不可以借下你的厨房，我炖个肉给我家老头子回来吃”
　　“行啊，进来吧”
　　许时念带领着她来到厨房
　　“这个天然气烘台就跟那个是一样的，只要扭一下这个就有火了，不用管煤气罐的”
　　“好”
　　“那你先弄，我去房间睡会觉”
　　“谢谢小念哈”
　　“不用”她笑着
　　许时念回到房间，关了房间门，倒头就睡了起来
　　沈忘五点半离开的网吧，去了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个三明治，打开手机，看着她的号码，已经半天没联系了，她现在在干嘛呢
　　不知不觉中竟然徒步走到了她家附近，这么看，好像也不是特别远，走了半个多钟头而已
　　他又径直走过，去了别的地方，那个曾经偶遇过的公园，不知坐在那个长椅多久，正准备离开。忽然，他听到旁边有一群大娘们在那唧唧歪歪的说着什么，隐约听到‘着火’。他还是面无表情的走过，直到其中一个大妈说“就在那前面一点的那栋楼啊，那里还有棵好大的枫树来着，就那里三楼起了火……”
　　‘三楼’
　　‘枫树’
　　当初他把车停在树下看了她一夜的那次，好像就是枫树，只是当时他眼里全是她的房窗
　　沈忘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心开始慌了起来，立马跑向她家楼下
　　他跑到那附近，看到楼下站了很多人在那议论着，他抬头一看，彻底慌了神，正准备冲向三楼，有人拽住他:“哎，小伙子，楼上着火了，你先别上去了，等消防队来灭火再回去吧”
　　“等消防队来？那人都死里面了，来了有屁用啊”。他吼道
　　他跑向三楼，看到熟悉的门口外有四个人站在那，一对老人，一对年轻夫妻
　　“快翘啊”。有个老奶奶焦急的说着
　　“妈，这弄不开呀”
　　沈忘颤抖着走近，眼神瞥向楼梯口的消防栓，他推开那个男人，用消防栓砸着门，他忽而回头看她们:“里面有人吗”
　　“好像是小念一个人，她在里面睡觉”。老奶奶说道
　　他愣在原地，开始喘着大气，他惊慌的盯着这扇门
　　“文兵媳妇儿啊，先带着你妈下去”。一旁的老爷爷突然开口
　　“爸，我们一起下去吧，您一个老人家在这也帮不到什么忙啊”
　　“都怪我，我老糊涂，出去了一趟忘了在她家还炖着肉，又忘了拿她家钥匙出门”
　　“许时念！”。此时的沈忘正大声对里面吼道
　　“你还好吗，别怕，我马上进来！”他又重新开始砸着门
　　在房内的许时念此时正收拾着书桌里所有重要的东西……他的本子、草莓糖等等东西
　　“后退”。沈忘回头说道，注意到两个老人家他又对着年轻女人说:“你们先走吧，危险”
　　“我家里有撬棍，我去找找”。那个男人冲沈忘说道
　　沈忘只是看了他一眼，等其他三人下去后，他开始用脚踹着门
　　房间里的门被她醒了后打开查看外面的情况，乌烟瘴气，她感觉有点熏眼睛和呛鼻子，她看向窗户，三楼，她不敢，她现在脑子都有点发懵，甚至开始有点晕，她踉踉跄跄的走出房间，客厅的烟更大了些，她想走到大门口出去，可却撞到了一旁的椅子，她顿时倒地
　　许时念现在脑海里闪过一个个亲人的模样，还有沈忘，她突然开始害怕再也看不到沈忘了
　　她看到一旁的高压锅倒在地上，不等反应过来，客厅旁的电视突然也炸了，她趴在地上，沈忘听到里面的响声更着急了些，他开始使劲撞着门，一旁的人也在翘着门锁，沈忘又踢又撞，时不时还会吼道:
　　“许时念，你在原地千万别动，捂住口鼻，等我”
　　许时念终于来昏昏迷迷中听到了他的声音，她好像又清醒了过来，但是她动不了，她感觉身体好重
　　终于，沈忘最后一下撞着门，终于开了。他露出了微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却在看清许时念躺在房间门口地上时又惊慌起来，他不顾一切跑过去:“怎么样”
　　门外的男人显然被房间里的情形吓到了，不敢跑进客厅。
　　许时念迷迷糊糊睁开眼:“我以为我见不到你最后一面了”
　　“瞎说什么，快起来”他正要扶她
　　许时念伸出一只手拽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抱着一个盒子。她使尽全力仰头凑近他，闭着眼，含着泪水，轻轻吻上了他的唇。多年后想起，他还是说不上这一瞬的感觉。
　　他感觉到她的呼吸很急促。
　　楼下终于响起消防声，许时念下一秒就完全瘫在了他怀里，昏迷过去。沈忘抬眼看到窗户外有水洒进来，余光一瞥又注意到正要倒下来的储物柜，他垂下头双手将她完完全全的抱在怀里，储物柜砸向他左边的肩膀和手臂处，他顾不上疼痛，立马将她抱起，跑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