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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四十,红薯滞销遭冷漠,倒贴一万求回头 ...

  •   天刚蒙蒙亮,陈思农就起了床,洗漱完毕,抖擞了一下精神,便去了为民快递店。
      令他吃惊的是,网店下了好几百个单,都是买红薯的。他给黄大龙打去电话时,黄大龙还在床上睡觉。
      “大龙,你可心真大,还睡得着,赶紧起床备货,三百箱。”陈思农铿锵有力地说。
      “是腐竹还是红薯?”黄大龙急忙起床。
      “私货。今天发不出去别怪我没帮你。”陈思农说。
      “我这就去叫人挖。”黄大龙不敢怠慢。
      马上,陈思农又给万长根打了电话,以为他也像黄大龙一样还在睡觉,哪知他已经到了腐竹厂。
      “长根,备两百箱腐竹,今天发货。”陈思农语气硬不起来。
      “知道了,你今天能到厂里来一下么?好多事,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呀。”万长根用沙哑的声音说。
      陈思农想了想,说:“我明天来,今天太多事了,要回老家一趟。要不这样,还是要红秀来协助你,可以么?”
      “那有什么办法呢?有一句说一句,这样下去我也顶不住啊。”万长根的话有两层意思,一是,工作压力顶不住,二是,顶不住郭红秀的攻击,万一他牙关一松,给陈思农头顶铺一片草原可别怪他。
      “兄弟,你顶不住也要顶啊,红秀一个女人家,头脑简单,还不都得靠你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么?”陈思农不知万长根话中有话。
      “到时你可别怨我。”万长根说。
      “感谢你还来不及。”陈思农把电话挂了。
      黄大龙估计口都没濑,脸也没洗,一脸胡子跑到陈思农店里,兴奋地问:“思农,是不是网上的单全给我了?”
      “不给你给谁?可能还会来单,你多备些货。”陈思农心想,“大单压后,陈家村还有几百亩地呢,不帮他们把红薯销售出去,回家我都没脸。”
      “还是老同学好,你把单子拿给我,我自己去贴,到时司机来装就是。”黄大龙笑眯眯地说。
      “你还以为我是骗你的,拿去吧。”陈思农将打印出来的快递单给了他。
      “这下我放心了,总怕你昨晚喝多了酒,说酒话呢。”黄大龙拿着面单满心欢喜地走了。
      吃过早饭,郭红秀按照陈思农的指示,到腐竹厂去协助万长根的工作。她一到办公室,万长根便说:“今天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在办公室接接电话就可以。”
      昨天,郭红秀已经领教了万长根的君子风度,没有往那方面想。哪知,万长根把办公室的门反锁了,躺到沙发上去睡觉了。
      “长根,你就没一点事吗?那又为什么要叫我来呢?”郭红秀不解地问。
      万长根在沙发上转了一个身,说:“你说没事又有事,有事又没事,我起得太早了,先躺一会儿再说。”
      没过多久,万长根便打起呼噜来。
      郭红秀也觉得精神状态不好,他的呼噜声也唤起了她的困意,便伏在办公桌上想眯一下眼。
      他的呼噜声太大了,吵得郭红秀不得安生,走过去推他:“长根,不要在这里睡,吵死人了。”
      不知他是真睡还是假睡,一把搂住了她,嘴里说:“小花,还早,多睡一会儿。”
      “他把我当成他老婆了,依不依他呢?”她想起昨天的事,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索性将错就错,让他抱一抱,算是还了他的人情。
      没想到他是伪君子,睁开眼见是她,还搂住她,亲她。她无法抵挡他的诱惑,也吻了他,两人做起了不该做的事情。
      正在他们翻云覆雨的关键时刻,有人敲门了,他们吓得赶紧坐了起来。
      此时,郭红秀才清醒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原来是自己做的梦,嘴角还流出了一滩口水在办公桌上。
      她将桌子上的口水抹掉了,走去开门。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廖小花。
      廖小花见万长根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上前朝他屁股上就拍了一巴掌,把他拍醒了。
      万长根睁开眼一看是廖小花打他,说:“别吵死,我今天五点就起床了,困得要命。”
      廖小花一来,郭红秀什么想法也没有了,心想:“我的心灵是不是肮脏了,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自己的老公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会去想别人的老公呢?我一定要反省,不然,真的会出乱子。”
      陈思农接了一个大单,有底气回家了。他有所不知,村里的人已经对他很失望了,开始自己想办法销售红薯。有的请了四轮车,把红薯拖到城里去卖,便宜甩,一天也能卖一车;有的用箩筐挑到集市上去卖,卖一块钱是一块钱。
      陈思农还没有进村便把车窗玻璃降下来了,放慢车速,笑嘻嘻地望着在地里挖红薯的男女老少,但没一个人理他,把他当成透明的。
      二苟夫妇也在地里挖红薯,陈思农停下车子,下了车,走到地边问:“二苟叔,这样挖要挖到什么时候,用拖拉机耕,浪是浪费一点,速度快多了。”
      二苟装聋,田菊香作哑,头都不抬,理都不理陈思农。
      “这是怎么回事呢?怎么没一个人理我了?莫非村里又发生了什么纠纷?”陈思农百思不得其解。
      没人理就算了,陈思农直接把车开到了家门口。
      “思农,你还敢回来呀,不怕挨打呀?”陈厚仁左右看了看,说,“你叫大家种红薯,到了收获季节你不管,红薯卖不出去,都说是你害的,要找你算账。”
      “我怎么不管了?今天不就是来给大家传喜讯的么?有个大客户要订一百吨,订金都打过来了。难怪个个都不理我,恨上我了。”陈思农恍然,说,“我现在偏不告诉他们,看他们怎么对我。我现在就去红薯地转一圈,看看他们什么态度。再这样,明年我真的不管了。”
      “别去哦,早点说明白,别挨顿打。”周月娥也怕陈思农挨打。
      “我希望他们把我打一顿,我就会死心。”陈思农嘴里叼着一支香烟,双手背在后面,向红薯地走去。
      “你看你看,那个好汉来了,来看我们的丑事了。”有个人嘟囔起来。
      “看那个神气样,以为赚了两个钱就不得了。大家干自己的活,不要理他,憋死他。”另一个人说。
      陈思农围着红薯地转了一圈,香烟抽掉了两支,就是没一个人理他,也没人打他。
      “柴根叔,两天之内你搞得出多少红薯?五千斤还是一万斤?”陈思农嘴里的香烟往上翘。
      “有人收?你可别骗我!”柴根眼里放出了光芒。
      “总共百把吨,每家都卖一点,不能闹出意见来。”陈思农把手一挥,加大了声音说,“想卖红薯的就过来。”
      大订单来了,那些装聋作哑在地里挖红薯的人再也装不下去了,纷纷跑过来,一个个叫得亲热:“思农、思农……”
      “刚才大家怎么不理我呢?现在叫得这么亲热,我寒毛都竖起来了。”陈思农故作生气的样子,说,“明年我就不管你们了,随便你们种什么。”
      “不是的,刚才大家都在用心挖红薯,没注意,没注意,嘿嘿。”二苟傻笑着说,“我家卖五万斤,不敢说多,怕刨不出来。”
      陈思农为大家接了一个大单,村里人又把他当成了神仙,前呼后拥,巴不得自家多卖点红薯。
      “不是开玩笑的,如果不出意外,后天车子就会来,你们刨得出多少就报多少,不要耽误事,耽误了人家下次来都不敢来。再就是,装车的时候一定要温柔一点,不要乱扔,让人家觉得我们村上的人有素质,留个好印象给人家。我实话告诉大家,我不赚一分钱,就是为了大家着想。如果你们当中有人觉得我从中谋了利,明年我什么都不会管。”陈思农站在一块石头上,就怕有人听不清楚,尽力提高了嗓音。
      “这点钱你也看不上,没人怀疑你赚了钱,一切就按你说的办。”柴根高呼,“思农就是为我们着想,等卖完了红薯,我们请他吃饭。”
      有人会来收购红薯,大家干劲冲天,人手不够的把亲戚朋友叫过来帮忙,或者花钱请小工,顿时红薯地里人头攒动,热火朝天。一堆堆红薯放在路边,像一座座小山。
      马总出发时和陈思农联系了一下,还未到陈家村又和他联系了,叫他务必亲临现场。
      马总就是马总,大气,一共带来了三辆大卡车,大家见车如见钱,个个高兴得不得了。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陈思农要母亲周月娥杀鸡宰鹅,款待马总一行人。
      一到卖红薯的季节周月娥就头疼,自家没有红薯卖,还要做饭给收购红薯的人吃。陈思农给是给了钱她,但也是自己儿子的钱,村里人不给一分,不等于是自家吃亏么?她不想说了,说了陈思农还会发火。
      饭菜熟了,陈思农请马总和司机来家里吃饭。
      陈思农从车上拎来一壶老酒,对马总说:“这是我们这里的特产,你不开车就多喝一点。每个司机一人一壶,等下带回去,不开车时再喝。”
      “陈总,看你年纪也不大,但生意做得蛮大。那些土地都是你承包的吗?”又高又胖的马总问。
      “不是不是,我只是义务劳动,帮村里人的忙。”陈思农端起碗,说,“马总,喝酒。”
      马总喝了一口老酒,说:“好酒。陈总,你说你是义务劳动,在当今社会,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一旁的周月娥满腹委屈,说:“他不仅是义务劳动,还要倒贴钱进去,不怕你大老板笑话,就是这顿饭都是自己出钱。他老婆不是天天抱怨啊,说他是个傻子。”
      “妈,你说这话干什么?搞得吃顿饭都不开心。来者是客,即使马总不来收购红薯,纯粹来玩就不要吃饭呀。”陈思农觉得母亲在吃饭时不该这样说。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陈总是做大事的人。你的为人让我敬佩,下次还有合作的机会。说白了,你是不差钱的人,想为村里人做点好事。我还想和你讲下价钱,不讲了。”马总也是通情达理的人。
      陈思农生怕马总不会再来,说:“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是朋友。人情归人情,生意场上说生意场上的事,马总大老远跑来,怎么也要赚点钱,不能白跑。如果你觉得贵了,跑一趟赚不到钱,价钱还是可以商量一下。村民的钱我不会少他们的,差价我来垫。”
      “每斤红薯少五分钱,一百吨你算一下要少多少钱?上万块钱,你也垫呀?”马总笑着说,“陈总,就凭你用好酒款待我们,就算了。”
      “一万就一万,马总,你就少打一万块钱到我账上。”陈思农眉毛都没有眨一下。
      “算了算了,怪不得你妈会说你,哪有这样做亏本买卖的。”马总直摇头。
      “马总,我和你直说了,我是怕你赚不到钱不会再来。我的目的就是让村里人的红薯能销售出去,不至于烂在地里,忙了一年白忙。我算不得是品德高尚的人,就是希望农民老表种地也能过上舒心的日子,不比城里人差。垫万把块钱出来,对于我来说,也不是很难。”陈思农直截了当地说。
      马总也直截了当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也直说了,跑这么远来你们这里拉红薯,油钱、过路费,加上人工费,如果按之前说的价格,我赚不到几个钱,下次不想再来。你愿意垫一万钱出来,我还能赚点。请你相信我,我不是为了多赚一万,而是把实话告诉你。”
      这里白做了一顿饭给收购红薯的人吃,还要倒贴一万块钱出来,周月娥听了眼泪都出来了,气得都想把桌子上的菜端下来。
      陈厚仁把陈思农叫下桌,在厨房里责备他:“思农,你是哪根筋抽错了?你帮他们拉客户,不赚钱就算了,还要倒贴一万块钱,世上有你这么蠢的人么?你倒贴了这一万块钱,谁会相信你?人家还会说你赚了一万块钱。你真的不要这样搞了,搞不得,家都会被你搞败了。钱你不要倒贴,他们下次不来就是,和你没关系。”
      “没事,我还准备捐十万块钱修祠堂。”陈思农听不进去。
      “捐钱修祠堂名字会刻在碑上,挂起来,人人都知道。你这是暗中给,没人知道的事,就是做蠢事。我劝你还是不要贴钱,他们下次不来就不来,真的不要贴钱。”陈厚仁再忠厚,这笔账还是算得清楚。
      “既然已经答应了,说话要算数,我下次不贴钱就是。”陈思农说完又回到了桌上。
      马总虽然听不懂方言,但从陈思农父母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对儿子倒贴钱的事情非常生气。
      “陈总,你爸妈为你的此举很是气愤,换成我也理解不了。这样吧,还是不要你贴钱,我下次争取来。”马总酒足饭饱,准备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已经答应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不管你下次会不会来,这一万块钱我必须出。”陈思农态度坚决。
      “陈总,我真是拿你没办法哦,搞得下次不来都不好意思。”马总握着陈思农的手,拍拍他的肩膀。
      司机每人领了一壶老酒走,对陈思农竖起了大拇指,表示敬佩。
      为了能把红薯卖出去,陈思农请吃请喝,还倒贴了一万块钱出去。周月娥心里难受,肯定会说出去,但没一个人相信她的话,反倒以为陈思农从中赚了一万块钱差价。不过,没人不服气的,觉得这钱也只有陈思农赚得到,别人没这个本事。
      为了把村里人种的红薯卖出去,陈思农明明倒贴钱,还说他赚了钱,周月娥委屈得痛哭流泪,这才有人相信她说的不是假话。
      红薯全部卖出去了,大家荷包鼓起来了,心里都很高兴,计划着明年再承包多少亩土地。周月娥怕大家还会去找陈思农商榷种植什么好,到时他一发迂,又倒贴钱,因此,逢人便说:“我家思农什么也不搞了,就和两个老同学一起办腐竹厂,够吃够用就是了。”
      如果陈思农真像他母亲说的,不再管村里的事,那大家种什么都没信心。按以前的老套路去种庄稼吧,销售不成问题,但形成不了规模,见不到钱,种一辈子地都发不财。
      春花帮陈思农打了好多年的工,还结拜成了兄妹,关系非常好。大家要田菊香做一下女儿的思想工作,请她劝劝陈思农这个假哥哥,不要只顾着卖几根腐竹,村里的事也要管一下,到时推选他当村长。
      “人家赚大钱的人,还会在乎当村长?我是不会去说,要人家倒贴钱,他再有钱也不是这样败的,老婆也会把他骂死掉。”田菊香不干这种傻事,说,“明年我家不种那么多红薯了,不是思农怎么可能卖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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