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之暗夜晨光》江溪岳

8、后悔

　　孟瑶没有告诉江晨光，他在元宵夜赴了约，江晨光也没有告诉孟瑶，她曾去青楼找他。
　　孟瑶从没有失约，她有些挂心，就想去他的住处找他。
　　孟瑶跟他说过，他母亲在云萍城郊外买过一间瓦房。江晨光没有去过，但是报上地名，慢慢的找也就是了。
　　原本该一早就去的。但虞紫鸢这几日夜猎回来，她向来看不惯小一辈人的轻狂作态，便盯的紧了些，还亲自下场演示，顺便关了江无羡的禁闭。如此一折腾，等江晨光有空时，已经是日暮了。到了云萍郊外，已是夜深。
　　这个地方一看就是穷人住的地儿，密密匝匝的低矮房子，说是瓦房，屋顶盖的却是茅草。
　　她问路的时候，别人回的也暧昧:“孟瑶啊，这会儿他不在家。”
　　不在家？大晚上不在家睡觉还能去哪儿？
　　“在三花楼喽。”对方回道。
　　三花楼是什么地方？江晨光没有再问，但是她不久就知道了。
　　肠肥脑满的嫖客，浓妆艳抹的姑娘。
　　她穿的虽然是江澄的旧衣服，两件衣服轮着穿三年，显得有些落魄，但打扮也比普通人强多了，不至于有人拦着她。
　　她混在客人里，不久就看了熟悉的那个人。
　　满脸堆笑，迎来送往。
　　一个绛红纱衣的姑娘往他额头扔了一个梨子，扔的狠了，在他额头留下一记红痕，孟瑶却不生气，弯了腰，笑眯眯的说谢谢凤凰姑娘。
　　旁边嫖客的声音跳入她的耳朵:
　　“ 娼妓之子！”
　　“他娘就是那个人老珠黄的孟诗。”
　　“他娘还做着梦，有一天，她那姘头会把孟瑶接回去。”
　　她站在一边，不久便有姑娘来讨好她，奉承她。
　　孟瑶站在另一边，等着别人侮辱他，施舍他，他自会笑眯眯的全盘接受。
　　刹那间心念电转。
　　孟瑶为什么要留在这儿做小厮，他没有一技之长吗？
　　不会的，孟瑶会仙法，会算账，会做饭，人又机灵，不说去做个家仆了，就是做门生也是绰绰有余。
　　那他为什么还留着？
　　对了，他的母亲还在这里。
　　如果一个人孝顺他的母亲，而且母亲深陷泥潭，他又可以走到哪里去呢？
　　她有一种非常颓唐的感觉。
　　她之前觉得，一个人最重要的就是自立，你给他钱，不如给他本事。所以孟瑶想学什么，只要不违反门规和祖训，她都会教。
　　但是孟瑶为什么不告诉她，他过的是这种日子。
　　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有把钱把孟瑶？
　　去青楼赎人，赎的是孟瑶母亲，他母亲早就老了，花的了多少钱呢。
　　江晨光推开身边的那个姑娘，慢慢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