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零阁》念西昱

16、第十五章

　　森林远离闹市，向来安静。但如果有人认真听的话会听到林中细细碎碎的声音，如果透过月光再仔细看的话，就会看到有两个人影正向着森林深处狂奔。而他们身后正有那么五六个人举着火把狂追不舍。
　　两个人停住了，苦白将傅于卿避在身后，将腰间佩剑取下来给他：“会打架吗？”
　　“会一点。你把剑给我了你用什么？”
　　苦白从身后取出一个小棍子。“用这个。”
　　那五六个举着朴刀木棍的大汉将他们纷纷围住。“把他们都杀了！”为首的那个大喊。说着举着刀就砍了过来。谁知苦白手中的小玩意反转几下竟变成了一把匕首，黑中透着独属于金属的光。他轻巧地避过莽撞的敌人，顺便分别给了他们一脚，将几个人全部撂倒，又从容地将匕首捅向每一位来着的心窝处，惨叫戛然而止。苦白抬起身看着怔在原地的傅于卿。
　　在傅于卿眼里火光将眼前这个人的每一处细节无限放大，脸上沾着鲜血，可表情却如此稀松平常，眼底里流转着狠绝的目光，散发着杀戮后尚未消失彻底的凶狠。
　　这才是苦白，千零叶的左膀右臂，也许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愈发觉得千零阁根本没有那么恐怖，而苦白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可他见过这样的苦白吗？这是第一次。但这是不是才是真正的苦白。
　　“想什么呢？”苦白拍了拍呆呆的傅于卿。
　　“没什么。”
　　“是不是刚才跑累了，走往前面走一点休息一下吧。”
　　两个人在前方不远处的一个老树粗壮的根茎上坐了下来。默不作声，森林里真的安静的可怕。突然，苦白的小棍子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把长剑，长剑横扫，与飞来的暗器碰撞开来。
　　“还没完？”傅于卿说到。
　　“不，这和刚才的不是同一批人。”
　　是的，这次绝对不是，周围森林里黑压压一片早已将他们包围，统一的面具，统一的穿着，手里的武器都蓄势待发，为首之人横压地剑锋最锋利的地方已经静悄悄地指向了他们。
　　“来吧。”
　　“一起。”
　　“好。”
　　黑暗然成一团，看似和谐稳定其实内部早就扭打厮杀成了一片惨状。来者绝非善茬，苦白一个人可以应付在十步以内将一人斩杀，但身上早已负伤，傅于卿那边狼狈了许多，青云传授的剑法大多早已失去了进攻的本质，更多是防身之术，可捺不住这么多人一起向自己砍来，死亡如同一张很厚很厚的纱，每一次都要将自己彻底缠住，又被赶来帮忙的苦白一刀劈开。
　　终于敌人全部到地，刚刚精神紧绷疼痛也不曾察觉，却在一瞬间附加在了身上。疼的傅于卿根本站不稳，一屁股坐在了树旁，重重的喘着气。
　　苦白简单的为自己和他包扎了伤口，便起身去检查来者的尸体。不出所料，他心想，看着眼前之人半男半女的面容，果然亲眼目睹比在信上看到的冲击力要大一万倍。还好这次来杀他们的实力还不算太高，光是数量就够难应付了，早知道向阁主要几个剑吏了。
　　傅于卿靠在树上，脑袋一愣一愣的，疼痛还未完全消减。突然间看见身前那个原本躺在哪里一动不动的敌人猛地起了身，手里在这刀想自己砍来。大脑只剩空白，身体就像是被定住了，失去了移动的能力。接着就是一声惨叫，那个人再次倒了下来身上插着苦白小棍子变成的匕首。
　　“苦白！”苦白正要询问傅于卿有没有事，就听到傅于卿惊呼声。接着腹部传来一阵冰凉，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疼痛——他身后也不知何时爬起的人，明明身体都已经被自己砍的裂开一道极大的口子，而刚刚忙于担心的自己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动静。
　　他咬着牙将剑从自己腹部拔出，转身将这个人踢到在地，用剑直接砍下了他的头。
　　“苦白！”傅于卿一瘸一拐地跑过来，带着哭腔接住了身体失去控制向后仰的苦白。他还挺想说点什么的，告诉这个小屁孩自己没什么事，这种伤他又不是没经历。但他就是说不出口，眼前被黑暗完全笼罩，晕晕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