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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离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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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训收到刘吟发来照片的时候,正在回公司的路上。
第一张照片上是在一中里紫藤花架下,李纯秋双手紧紧抓住一个男人的胳膊,男人靠着她,他的肩膀挡住了李纯秋的脸;第二张照片两人站的很近,男人像是在说什么话,李纯秋脸色有些白但是浅浅笑着。
紧接着是刘吟发出的一段话:回母校竟然看到了这么香艳的一幕。为了这样的女人,三年前你值得吗?
李纯秋去学校了?她竟然都没有告诉自己。
他不会这么傻的上刘吟的当,就这两张照片就让他怀疑李纯秋对这段婚姻的忠贞,他了解李纯秋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训回道:“我们好像还没有熟悉到你可以偷拍我妻子的照片。”
陈训关死手机,眸色深沉如墨,脸色几乎是淬了成冰。
但心中还是一股无名的妒火隐隐的烧着,因为他几乎好久都没见到李存秋笑了。
前面副驾驶的助理刘天儿还以为是自己汇报出了错误,挠着头不知道该不该向下说去。
陈训将手中的文件一收,抬眼对刘天说道:“一会儿的洽谈会推延到明天,晚上的酒局时间再定。”
“还有帮我查查这个人是谁,干什么的。”
刘天儿看着手机上发来照片,照片应该是被截取了半截,只留了一个休闲打扮的年轻男人。
*
李纯秋从学校出来后没有开车,而是沿着学校人行道上慢慢的走。
这几年卫生城市的创建,学校周边的流动性商贩几乎都消失了。
一种事物的创建总是要伴随着另一种老旧事物的淘汰。
人是否也是这样?
李纯秋思考着,十一月末的冷风佛面,丝丝凉凉沁入身上每一片肌肤。
她不知道走了多久,暮色四合,天空缓缓拢上一层黑幕,街道旁的红绿的灯箱亮起来,行人匆匆忙忙。
而此刻,推掉下午的事情的陈训刚刚到家,夕阳欲颓,残余黄昏落在地板上。
他好像很久就没有这么早回过家。
陈训在家里转了一圈,发现李纯秋竟然没有在家,昨天被他折腾乱的卧室也已经收拾的整整齐齐,抽屉里他上次留给李纯秋的现金和银行卡原封不动的放着。
他眸色微暗,转身去了厨房。
李纯秋走累了坐在石凳上,手机被她设置在静音,身侧是林立的小餐馆,烟火气烘出饭香味。
有身着西装职场人不顾形象猜拳喝酒,有一家人拿着一块小蛋糕给自己孩子过生日的,有老夫妻拿着自己铁饭盒打了一点菜,两个人互相推让着……
李纯秋默默看着这一切,吵吵嚷嚷好像是平凡人的一生,她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和。
彷佛是一所迷航的飞机终于找回自己的航线。
陈训做好三菜一汤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六点。虽然卖相不好,但是味道还说的过去。
突然,他想起最开始在城中村出租房的时候,做菜得需要去公共的厨房,平常都是他买菜备菜,而李纯秋去厨房炒菜。
有一次,李纯秋下班晚,他自告奋勇去炒菜,不会调阀门结果把半个公共厨房烧着了,赔了半个月的工资。每次提这件事,李纯秋总是摇着头笑,说竟然还有人不知道怎么调阀门。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李纯秋却迟迟没有回家。
“嘟——嘟——”
陈训给李纯秋打的第二十三通电话无人接听,桌子上的饭菜凉了热,热了又凉,原本卖相不好的菜几乎成了一摊糨糊。
第二十四通,依旧无人接听。
接下来陈训打给了李纯秋所有公司的同事,都得到统一的答复:下午李纯秋没有去过公司。
李纯秋在来的路上出了什么事情?难道是手机被抢?还是遇到坏人了?
陈训看着车,慢速巡游了三趟,不见李纯秋的身影。
忽然,他的脑中突然闪过那个年轻的男人,李纯秋和他挨得这么近,还笑着。
校庆下午就结束了,难道他们现在在一起……?
在车上,陈训拨出的第二十五通无人接听。
陈训脸上暗沉的可怕,点开邮箱里刘天发来的那个男人的资料。
裴序,男,时年二十五岁,本地人,本科就读于宾夕凡尼亚大学心理学,在国内有一家自己的心理咨询所,咨询所以对高级客户的保密性强和治疗手段温和有效而出名。
并附上一张裴序的证件照,照片上的人明朗帅气,自带一股少年的朝气。
裴序关上手机,看着后视镜里自己。
长期繁重的工作让他眼中充满深深的疲惫感,酒局上假笑多了,连真笑都有了些虚假的意味
停完车,陈训不再拨打电话,而是站在楼道门口一根又一根抽着烟。
*
李纯秋到家的时候,远远看着一个落拓身影立在那儿,星火点点,烟雾缭绕。
她下意识的否定了是陈训,这时候时间尚早,陈训是不会回来的,回来也是连站都站不稳的。
但那道身影却是直直向她走来,李纯秋眯着眼去看,手腕却猛一被人握住。
李纯秋吃痛,同时也有些许吃惊,定定出声:“陈训……?”
“去哪儿了?”陈训声音喑哑不堪。
“今天校庆,我去学校逛了逛。”李纯秋撇过头回答。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陈训眼睫垂着,彷佛是受了委屈一样。
“我手机关机静音了。”
“为什么关机静音?”
“陈训,我累了,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李纯秋现在脑子里一团乱码,特别是面对陈训的时候,刘吟说的那些话像魔咒一样在她脑子挥之不去。
又是这样,他不喜欢李纯秋敷衍借口的逃避。
一霎间李纯秋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被陈训单手抱孩子一样抱住。
“你干什么!!陈训!”李纯秋声音是颤着的,双手只能紧紧环住陈训的脖颈。
一路上,按电梯键,开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陈训几乎沉默不语,李纯秋察觉起他的不对劲。
“嘣”的一声,李纯秋被按在门后,陈训欺身压着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李纯秋后颈轻薄的肌肤间。接着是唇上一热,唇齿被强势攻略,她的后脑勺被陈训的手强扣着贴向他。
李纯秋越是挣扎得强烈,陈训吻得越深,淡淡的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开来。
慢慢的,李纯秋也不挣扎,也不回应,双眼合上。
她累了,真的累了。
陈训放开了她,依偎在她胸前,问道:“你跟那个男的什么关系?”
李纯秋脸上因缺氧泛起红晕,腿脚发软几乎站不住,问:“什么?什么男的?”
陈训报复似的咬在她锁骨上,吐出几个字:“学校紫藤花架,裴序还有你,你们还挨得很近。”
“你看见了?!”
李纯秋一瞬间慌了,像是被踩到尾巴的一只猫一样,看着陈训。
陈训并没有回答,而是深深看着她。
陈训知道多少?知道她有病?但这么问她,肯定还不知道。
还没等到李纯秋的回答,陈训抢先开口道——
“我信你。”
“我说我信你,你只要待在我身边就好,我会挣很多钱,买更大的房子。”
明明是肯定的回答,却带着苦苦的哀求。
李纯秋听着,心里却是一阵阵的酸痛。他可是陈训啊,生来就应该就是家财万贯,生来就应该住大房子。
而不是因为她,去受不应该受的苦,走不应该走的弯路。
过了半响,两人渐渐平静下来。
“陈训,你现在累吗?”李纯秋伸出手踮起脚,抚摸着陈训的脸。
凉凉的指尖触碰在陈训的脸上,她的眼神是止不住的爱意。
融化冰封的溪水,汩汩长流。
陈训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一刻的存:“不累,你在我身边,我一点都不累。”
李纯秋靠近陈训,轻轻一吻落在了陈训的喉结上,接着是下巴,耳垂……
绵绵密密的吻陈训呼吸更加急促,沉重,睁眼一片春潮涌起。他伸手将她的长发散开,一只手紧紧扣住那柔软的腰肢,另一手抱住她向卧室走去。
春光乍泄,李纯秋身体弯成一个完美的弧形,破碎脆弱的眼眸中噙着泪,两只手紧紧住着陈训的双臂。
“秋秋…我的秋秋……”陈训动作剧烈,声声唤着。
酣畅淋漓过后已经是凌晨,李纯秋被折腾得几乎是昏睡过去,陈训冲了澡,又拿了温水替李纯秋擦拭清洗。
弄完后,陈训从背后抱住李纯秋,嗅着她头发的芬芳沉沉睡去。
而李纯秋却在黑暗中清醒着睁开双眼,转过身用指尖描摹着陈训俊朗的五官,轻轻的出声:“陈训,你特别好,真的特别好…”
“但是你没我会更好。”
“我爱你,要跟你说再见了。”
第二天,陈训是自然醒的。
他向旁边摸去,却空无一人。
“秋秋,秋秋!”陈训下床看了一整圈,没看见李纯秋的身影。
餐桌上,他昨天的饭菜已经被撤掉,取而代之香喷喷的荷叶粥和灌汤包。
这时,刘天儿电话打了过来:“陈总,财务组的李组长辞职……”
陈训喝着粥,想不起来哪个李组长:“哪个李组长?”
电话那头答道:“是李纯秋组长。”
公司知道他们关系不多,跟着陈训时间最久的刘天儿算一个,原本这种一般人辞职不需要跟上边的人说,只需要跟人事部交接一下就可以。
但是李纯秋这个辞职就得另说,刘天的机灵劲还是有的。
管他有的没的,万一耽误了大事呢。
陈训怔愣片刻:“哪个纯?哪个秋?”
刘天刚想回答,电话已经挂了。
陈训在桌子那头发现一张李纯秋留下的便条——
陈训:
你做的饭我已经尝过了,有进步继续保持。我们的婚姻,我考虑了很久。或许这段婚姻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都怪我三年前不该拨出给你的电话,让你为我受了这么多苦。现在,我终于有勇气做出这个决定:我们离婚,我还你该属于那个意气风发陈训的生命轨迹。我的东西很少我都带走了,我们不需要财产分割,房子车子都是你全款买的。少喝酒,多注意身体,胃疼就要吃药。
陈训捏着这张小小的便纸读了又读,下颌线几乎绷直成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