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打怪记》走过大地

17、第17章 敌寇入侵

　　西北府第四年初，东北传来消息，遂宁府有外寇入侵，张将军麾下的军队死伤过半，损失惨重。
　　肖一所参军的便是张将军的军队，参军半年，便升为百人将。
　　他们盼着东北来的书信。每两月，便有封书信从东北寄来。在书院时，肖一读书虽不精，但写得一笔好字。
　　从未间断的信，从外寇入侵时，便断了。林书卿写信一封，寄过去。信还未到，肖一便归了家，准确来讲，是他的亡魂。
　　“阿姊。”一日晚间，她吃着点心，小盈去给她备热水，肖一穿着破损的军服，凭空出现在她跟前，轻声唤她。
　　雪灵手中拿着的米糕，落了地。几月未见的肖一，背上腹部挂满大大小小的伤口，头上还插着把刀。
　　“疼不？”雪灵的心似乎被什么刺痛。
　　肖一摇摇头“不疼。”他摇身一变，变回未受伤的样子。“可吓到阿姊？”
　　雪灵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掉落下来。
　　“是肖一不好，阿姊莫哭。”肖一手忙脚乱地想伸手帮她擦眼泪，手碰到她的脸，便穿过去。
　　“哎！”他苦笑地看着自己的手。
　　“我不哭。”她擦掉眼泪，使劲露出个笑容。“我们去找书礼。”
　　去书房的路上遇到林六，林六先是一怔，便发觉异样，眼神变得哀戚。
　　“没事。”肖一摆摆手。
　　来到书房，雪灵敲敲门。“书礼。”
　　“吱呀。”林易打开门。“小姐，请进。”
　　雪灵和肖一走进书房。
　　“灵灵...”林书卿把视线从手中的调任文书抽出，看向雪灵，见到身旁的肖一，愣住。
　　雪灵的眼里盛满泪水。
　　“兄长。”肖一恭敬地做辑。
　　林易搬出张椅子。“小姐。”
　　林书卿明了，嘴唇微颤，半晌儿不说话，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你先下去。”他对林易说道。
　　林易退出去，带上门。
　　“你...”他几次欲张口，却说不出。“我...对不住你父母...”他掩面道，声音悲痛。
　　雪灵轻声地啜泣。
　　“兄长，你没有对不起爹娘...”肖一不过十六年纪，见此情景，自己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哇！！！”在沙场上，面对刀枪剑雨，他都没掉一滴眼泪，现在倒像个孩子般。
　　林书卿放下手，眼眶红红。“莫哭。”他起身，走到肖一旁，却触碰不到肖一。
　　“我好想你们！”肖一的肩膀微微抖动。
　　雪灵伸手，抱住这个已高过她的少年，轻轻拍他的背。“一一乖。”
　　肖一哭得更大声了。自他死后，他碰不到别人，别人也见不到摸不着他。
　　他如何走的？那段日子，战况激烈，他们损失了很多人。刚好有一晚，风沙大，张将军决定趁夜突袭。他自告奋勇，带着二十人的小队，在风沙中摸黑潜入敌营。未曾想，敌营早已布下陷阱，就等他们自投罗网。
　　他们一踏进，便被四面八方的外寇包围，厮杀中，他的手下一个个倒地，最后只剩下他。眼见撑不下去，他趁乱朝一个将领模样的人袭去，一刀封喉。
　　“江副将！”气愤的外寇把他乱箭射死，死前，他听到被他杀掉的将领名字。还好，杀了名副将，不亏。
　　再醒来时，他发现自己站在自己的尸体旁边。放眼望去，横七竖八的尸体随便扔着，应是乱葬岗。
　　“一一。”他似乎听到阿姊的声音。
　　“尽快送达。”他听到兄长担忧的声音。
　　于是，他踏上了归途。亡魂走得比人快，两月的路程，他花了一周便到达。
　　林书卿的嘴唇轻颤，半晌儿，缓缓说道。“我们去遂宁府。”
　　雪灵边抹眼泪，边重重地点点头。
　　肖一摇头，打算阻止。林书卿让他放心，朝廷刚到的委任文书，把他派去遂宁府，当知府兼任安抚使。
　　“兄长，那里地偏且乱，此去...”肖一把底下的话咽下。安抚使，主管军事要务。
　　林书卿脸色不大好，他知晓此去必不太平。最近，他在秘查江陵府的事。江陵府的暴乱，初见便以为是暴民为主。但细想之下，却觉得多有不妥。他多方查探，得知江陵府的前知府郑知府是京都郑府的旁系，而新的杨知府则是京都杨府的门客。近来，京都杨郑两家斗得水深火热，不少官员皆牵连其中。江陵府之乱，很难说，不与这两家之斗无关。
　　此文书，明着他是升官，暗里却是要他涉险。他一文官，从未涉略过军务的事。如今，谁不知遂宁府是个危险的地方，外有一猛虎虎视眈眈，稍不小心，便命丧边疆。
　　只是，君王之命，不得不从。
　　他们收拾好行囊，两日后，启程遂宁府。
　　到达西北府地界时，他回望身后的土地，四年之间，变化甚大。人民安居乐业，足矣。
　　途中，在驿站休息时，林六拿出蜡烛高香点上，肖一在旁舒服地伸着懒腰。
　　“六兄，此举何为？”林易颇感奇怪。
　　林六淡淡道。“别让蜡烛和香熄了。”说完，便出了门，不知踪影。
　　林易只得照做。毕竟，林六是他的师父。虽然，林六不承认。
　　“会不会？”小盈神秘兮兮地凑近。
　　林易不解。
　　“那个？”她紧张地看了看四周。经历过上次的事，她总觉得周围有着什么。
　　“那个啊...”林易故意拉长音调。“别整天想东想西。”轻轻地点了点小盈的额头。
　　“我...”小盈的脸现出一抹红晕。
　　雪灵舒口气。“林六的法子真不错。”
　　林书卿放下书，看看肖一，点点头。肖一自回来后，魂体时不时地变弱，林六见此，便说，需拿蜡烛高香供养。照此法做后，肖一恢复如常。
　　路上走走停停，日日烧香点烛，肖一笑嘻嘻地跟着他们。
　　两月后，来到遂宁府。遂宁府地处偏僻，草木稀少，风沙弥漫。
　　一进入地界，肖一明显地不安起来。雪灵握住他的手。小盈在她身旁，只觉得她这姿势怪异。
　　忽然，后面响起白无常骂骂咧咧的声音。
　　“刚收完南方，又来东北，一波又一波，岂不是要把我累死？！”
　　“你已经死了。”
　　“哦。”
　　黑白无常在路上飘。
　　“哎哟！”白无常见到他们的马车。
　　“赶尸的也在。”黑无常睨了眼林六。
　　视线落在林易当车夫的马车，他们发怵。车里的人光芒太甚，非凡物。
　　雪灵撩起车帘，朝他们招招手。
　　“小姐，有熟人吗？”小盈探头出去。
　　路上行人稀少，皆行色匆匆。
　　雪灵摇头。
　　白无常朝她飞过来，刮来一阵冷风，小盈抖抖肩。“小狐狸，许久不见。”
　　“哪里来的阴风..”小盈嘀咕着坐回车上。
　　雪灵看着近在眼前的白无常，眉眼弯弯弯弯。
　　“白无常，离阿姊远点！”肖一从车里冒出来，拦在他们中间。
　　“哪来的小鬼！”白无常吓一跳。
　　黑无常闪身过来，拿出铁链，就要捆他。
　　林六从地上捡起个石头，施了个法术，朝黑无常扔去，“砰！”地一声，把铁链弹开。
　　“我才不是什么小鬼！”肖一生气地叉腰。
　　林书卿掀开车帘，朝黑白无常点点头。
　　林易伸伸懒腰。
　　黑白无常的额上冒出细细冷汗。
　　“小鬼，你喜欢待多久就待多久，我还有要事。”白无常后退几步。“小狐狸，还有赶尸的，我走了。”溜得飞快
　　黑无常朝他们摆手，跟上白无常。
　　他们似乎害怕林书卿。林六若有所思。
　　一行人继续赶路。
　　刚到府里，便收到张将军被贬的文书，由将军贬为副将。此次贬职，归于不久前的失利。
　　战事吃紧，外寇的时不时突袭，让府里的百姓都叫苦连连。放下行李后，林书卿和化为男装的雪灵一起随手下来到军营。
　　张石在军中拥趸颇多，即使造成几次失利，也不削弱他在军中的威望。此番，他被贬为副将，由一文官统领，无异于让他们送死。
　　于是，他们到达军营时，无一人出来迎接，带领他的手下不停地抹汗。“大人，小的去传张副将。”
　　林书卿点点头，手下如释重负般跑开。
　　雪林第一次来军营，对这一切都感到好奇，左看看右看看。
　　整个军营弥漫着战事接连失利的萎靡之气，从上到下，皆是灰头土脸，除了张十三。
　　张十三背着药箱从对面军帐中走出，行色匆匆。
　　“张十三！”雪灵惊喜道。
　　张十三对他们的出现不意外，他停住脚步，看向雪灵。“可助贫道一臂？”
　　雪灵欣然应允。
　　“只是照顾伤患。”张十三对林书卿道。
　　林书卿眉头松开。
　　张十三带着雪灵去伤兵所在的营帐。
　　手下跑来汇报，说张副将卧病在床。林书卿让他带路，一路上，不乏士兵投来的审视目光。
　　进入帐中，他让手下退下。
　　“恕老夫不能远迎。”张石躺在床上，眼睛微眯，脸色红润，中气十足，不似有病之人。
　　“该是晚辈前来见拜。”林书卿朝他做辑。“张老先生为国鞠躬尽瘁，殚精竭虑，是国之栋梁。”
　　一番话说得张石心里舒坦，他抬眼，看了眼林书卿。气度不凡，举手投足间，非池中物。
　　“坐吧。”张石掀开薄被，腰间裹着白布。
　　林书卿过去，欲扶他。
　　“小伤尔。”张石摆手，慢慢起身。昨夜外寇突袭，他不小心被伤到腰腹，未伤及要害，只是道长说要休养些时日。
　　林书卿立在一旁。
　　“坐吧。”他指了指榻旁的木凳。
　　林书卿坐下。
　　“听说，你和张道长是旧识？”自他们一行人到营帐，便有人把他们的一举一动记录下来。
　　“曾有几面之缘。”林书卿感到意外，不过，也不做何隐瞒。
　　张石指了指桌上的茶碗，林书卿起身倒了碗，端到他跟前。他接过，一饮而尽，林书卿接过碗，放回桌上。
　　“张道长菩萨心肠，要不是他...”他叹了口气。“军中不知要去几人。”
　　原来，在外寇突袭那晚，他们的人员死伤过半，仅有的几名军医，也在突袭中死亡。外寇离去，伤者在营帐中哀嚎，张道长出现了。他拿起死去的医士的医箱，为伤者诊治。自古，便有道士擅医，即使该道长容貌稚嫩，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他们只好相信他。没想到，道长医术惊人，伤者在他的医治下慢慢得到恢复。
　　道长日夜辛劳，每日仅休息两时辰。战场险恶，伤者一个个被送进来。在没那么多伤者的间隙，道长便会出去。至于去哪里，有小兵说，曾见到道长去到有尸体的地方，振振有词地念着什么。
　　“张道长说你是个好官。”末了，他看着林书卿说道。“即便如此，战场不若官场，局势大有不同。”
　　“晚辈洗耳恭听。”林书卿恭敬道。他知晓，张石对他放下了戒心。
　　张石把目前的局势给他分析一遍。
　　外寇，实际上应是归化过的外族人。这几年，许多地区出现暴乱，因此朝廷频繁用兵，使得东北地区的兵力减弱。之前被归化的外族人，被朝廷划分到一个贫穷地区。在此处的外族人，有自己的地区首领，但是大多人赤贫。过度贫困，便不利于首领管理，因此外族人的首领决定发起叛乱。
　　在东北的边境，有一石城，曾是前朝的驻军要塞，坐落于群山之间，四周大多有悬崖峭壁保护，周围还有几座小山拱卫。此外，石城四周筑有6-10米高的城墙保护，外有3米深的护城河。进入该城的唯一方法是一条仅供单骑通行的小路，该小路还有一座副城守卫。
　　而叛乱的外寇占据该石城，作为基地与避难所。
　　“断水可行？”林书卿问道。
　　张石摇头。石城内有几个专用的蓄水池，让外寇不用担心被围困。此外，外寇人数虽只有四千人，但是他们保有祖上的灵活机动战术。他们主动出击，骁勇善战，并招纳流民。
　　“都是老夫轻敌...”张石头眼里有泪光。两月前，张石知晓自己面对的是数千外寇和一万多流民的队伍时，觉得不过尔尔。他自信自己的军队能打胜仗，不仅是因为自身的兵力有优势，还因为对方缺乏武器。当时，大部分流民都没有战备，也没上过战场。于是，当他看到外寇首领带着队伍来挑衅时，他怒不可遏地下令全军出击。要知道，他们仅在前一晚才完成扎营，没有休息一刻钟，全军疲惫不堪。
　　早有准备的外寇头领，一路上带着骑兵且战且退，成功的将他们军队带离了原本的营地。面对幕僚的疑惑，他更是摆出了“只能进不能退”的架势，强令全军追击不止。在来回纠缠了10里之后，他们呢发现自己抵达了石城山下的山谷。
　　外寇中的牧民趁机将大量的畜群驱赶过来，直接冲散了他们的队伍。精疲力竭的军队，还来不及应付暴走的牛羊，就被尾随而至的叛军攻击。对方仅仅使用木头棍棒，便将数万官军打得全军崩溃。外寇得骑兵再顺势反击，将三万官军全部打散。结局便是，全军死伤过半，损失惨重。
　　经过这场灾难性的战斗，外寇缴获了大量的武器装备，歼灭了遂宁府当地的野战部队，并且还扩大招收逃兵，外寇的势力渐渐增强至两万人。
　　外寇的骑兵常出城诱敌，再佯装败退，企图将张石的人引入这些壕沟密布的陷阱中，但张石不吃这套。他自己带着四千精锐边军从侧后登山，还让副将毛礼从正面的山路发起佯攻，以形成围困之势。此法起初有效，迅速拿下大量流民占据的山头，但精锐守卫的主城却遭到剧烈反抗。当他率军翻过山丘，便遭到了山下壕沟的阻拦。外寇从城里射箭并投下石块，打得他们抬不起头，他更因此负伤。
　　“他们如此难缠，实在...”张石的眉头紧锁。
　　“强攻无效。”林书卿沉吟。
　　另一边，雪灵随着张十三去到满是伤患的帐篷。他们刚到账前，就看到两名士兵扛着一具尸体往外走。
　　雪灵脸色发白。
　　帐篷里，传来伤患的哀嚎□□声。
　　“进去。”张十三说道。
　　张十三走进帐篷，娴熟地为伤者号脉，察看病情。雪灵替他打下手。换药，敷药，煎药，张十三只要示范一遍，她便上手。
　　短短一天，她和张十三忙得昏天暗地，等停下来，已是傍晚。
　　有小兵拿着油纸，包着几个大包子，跑过来。
　　张十三神情自若地接过，递给雪灵两个。
　　“这位小哥，你可否跟林大人说声，我这边可能需要忙到很晚，让他不必等我。”雪灵咬着包子，口齿含糊不清。
　　小兵见这小兄弟穿着不凡，姿态出色，小脸一红，讷讷地点头。
　　吃罢包子，两人继续照看伤患。
　　林书卿听罢小兵的传话，眉头轻蹙。
　　“随你来的小兄弟，姿色不凡，可是令弟？”张石询问道。
　　林书卿回道。“是晚辈的远方表亲。”他松开眉头，想来，她在张十三那，不应有危险。
　　桌上摊开的地图，被他们标满。强攻无效，只能采取迂回办法。
　　他们盯着地图，细细研究。
　　“引水渠！”他看到石城内的引水渠，心生一计。
　　张石听到这个，一拍脑袋。“好计！”
　　他和张石研究一番，决定派人捣毁引水渠，并在石城周围的山头建立阵地。把引水渠捣毁后，张石想派人用火器轰击城内。
　　“前辈，我军可有攻城炮？”林书卿看着周围的地势，问道。
　　张石哑声，迅速明白他的用意。军中无攻城炮，只能伤害城头守军，对城墙毫无影响。要是打造攻城车，费时费力，用处还不大。
　　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等。
　　日子一天天过去，石城里的人慢慢骚动起来。引水渠被捣毁，断了水源，加之本只容纳几千人的主城，涌进了上万人的队伍，用水问题日渐严峻。
　　几日过去，营中的伤患得到有效救治，死亡人数得到有效遏制。每日，雪灵跟着张十三进进出出，照看着他们，好不忙活。
　　在十日后的深夜，山头的一处阵地发现，有外寇偷偷出城取水。阵地中的士兵把消息传回账中，林书卿和张石对视一笑，鱼儿上钩了。
　　他们秘不作声，就这样守着。在几日后的夜晚，抓获了外寇头目的心腹杨胡。一番威逼利诱，杨胡透露出，外寇们急于结束战争，并想往北逃入敌国。
　　“放鼠归城。”林书卿笑道。
　　张石会意，随后安排人放走杨胡。
　　杨胡回城后，怂恿外寇头目率军出来决战。头目犹豫不决。
　　雪灵这边，半月下来，她习得皮毛，已能熟练救治轻伤患者。
　　“学得不错。”连张十三也忍不住夸奖道。
　　他们救了不少士兵，也有不少士兵在病痛中死去。士兵的尸体抬出帐中的那一刻，黑白无偿在门口站着，白无常手上拿着本子勾画，黑无常把灵魂抓住。
　　人多眼杂，张十三只是微微朝两鬼差点头，雪灵咧出笑容。
　　“小狐狸，外面的完了，就等你这了...啊！”白无常刚说完，惊得捂住嘴，慌乱地看向黑无常。
　　黑无常抿嘴扯着他的高帽，把他拖走了。
　　两鬼差消失在空中。
　　张十三面色凝重。
　　雪灵看着帐中的伤患，有一些在苟延残喘。条件有限，他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减轻他们离去的痛苦。
　　几日过后，账中伤患有见好转之势，石城却毫无动静，
　　杨胡暗中给他们传递信息，若要头目出手，还需添一把火。张石这边安排毛礼带一队人马下山，外寇头目看到后，大喜，以为机遇来临，立马带精锐骑兵突围。结果，他们在山间小道，被林书卿带领的伏兵围困。困兽之斗中，林六扔出暗器，把外寇头目击晕，其余外寇见头目晕倒，乱作一团。没费多少气力，头目连同那批精锐骑兵，成为阶下囚。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张石意识到眼前的年轻人不似一般文官。因此，他一有想法，就同林书卿商议。
　　他们提前封好大部分出口，只留下通往南向的道路。待捕获外寇头头后，便静待“瓮中之鳖”。果不其然，城里的残余外寇，又迅速让担任过将领的外寇火霖成为新的首领。在他的率领下，石城内的全部叛军在三日后的夜晚进行全体突围。
　　张石和林书卿与其他部下一起上前线。
　　战场是残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只是，对于投降的人，他们选择留下性命。
　　一个不要命的外寇扛着大刀，劈向林书卿。
　　林书卿背对着他，正与几名外寇对打。
　　“林大人！”张石突然大喊道，只是他分身乏术。
　　“嗖！”林六扔出一记小刀，正中那人的脑门，那人当场毙命。
　　一场酣战过后，火霖战死，其余的死的死，伤的伤，约一半人被俘。
　　此外，有一小股分散突围的外寇，则被副将毛礼带领的人捕获。
　　“又来...”白无常拖着疲惫的魂体穿梭在尸体中。
　　黑无常面无表情地勾住一个又一个亡魂，带他们前往地狱。
　　自此，长达半年之久的外寇入侵，得到解决。
　　林书卿和雪灵去把肖一的尸体寻回。尸体露天良久，皮肉已无，只剩森森白骨。他们把尸体安葬，为他立了碑。肖一在旁，神情哀戚地看着。一到遂宁府便消失不见的肖一，原来一直守着自己尸体。
　　不久，黑白无常再次出现。
　　雪灵看着正在恢复的伤患，没有重伤者。
　　从帐中出来后，她问道。“小白，小黑，又有逝者？”
　　黑无常安静地站在白无常身后，看向肖一。
　　“不不不。”白无常摇头。
　　“舍弟该启程了。”黑无常冷声说道。
　　肖一自知时间已到，从雪灵身后飘到他们中间。
　　林书卿颤抖着声音，说道。“走吧..投个好胎。”
　　肖一朝他们跪下，磕个头。“兄长，阿姊，此去不知归期，望安好。”
　　说完，便随着他们离开了。
　　眼见他们离开，林书卿的眼泪涌出来。
　　雪灵什么话也没说，踮起脚尖，轻轻拍着他的背，林书卿弯腰，抱住她，无声地哭泣。他还是如以往，一样爱哭。当初，叔父叔母去后，他也是如此，只敢悄悄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