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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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理查德提起的那个人，如果不是他突然来那么一句，瑞霖都快忘了伯特利。
这段时间他过的也太过惊心动魄，他在象牙塔里呆久了，无意间瞥见一眼那些豪门贵族的斗争便觉得心惊。而荣轩也明显忙了起来，他知道是在忙博曼家收尾的事，自己帮不上忙，便也没多问。
直到给军方做汇报的这天，他刚从汇报厅出来取回了自己的光脑，就接到了荣轩说要来接他的通讯。
于是说好的庆功宴又一次被迫延期，瑞霖哄好了手下一帮嗷嗷待哺的研究员，在赵廷玉莫名欣慰的眼神里上了荣轩的飞梭，“怎么今天来了？”
“有个事我想了想，还是让你亲眼看看比较好。”荣轩亲昵地曲着手指蹭了蹭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满意地收回了手，“可以，今天穿得挺暖。”
“真当我没有自理能力？”瑞霖笑着一把拍下了他作妖的手指，自己的手却被反手握住，他也不恼，放松地靠在椅背里，“总得和我说一下是和什么相关的吧？”
荣轩调出中控台的新闻，点开了头条投了影，“诺，新闻都播了。”
瑞霖垂眼一看，“博曼家族族长涉嫌谋杀案被捕？这么久还没结束么？”
荣轩好夸张地叹了口气，“哥啊，正经断案当然要有完整的证据链了。那博曼家小小姐的嘴直到上周才撬开，顺着她给的线索理查德他们摸排了三个通宵，才确认了全部受害人的名单。”
“巴西莱·博曼还在负隅顽抗，但他实在太大胆，把心思动到了军方那里，别说弗莉达上校，就是荣连也不能轻易放过他。”
荣轩顿了顿，“你猜还剩下谁？”
瑞霖解围巾的动作一顿，“伯特利？”
荣轩抬手一个响指，“对咯。”
瑞霖很快反应过来，“你要带我去见他？但我和他没什么话好说的，也不想看见他。”
“别啊，霖哥。”荣轩伸手抚上瑞霖冰封般的侧脸，拇指轻轻拨开他眉心的纹路，嘴角的笑容藏了几分痞气，“‘眼看他起高楼，宴宾客，楼塌了’这种好戏，当然要现场看才过瘾了。”
瑞霖静静看了他半晌，轻叹一声，“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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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以后他被荣轩安排进了自己的休息室等着，荣轩则先行一步。等瑞霖揣着一团乱麻般的思绪被秘书带去了顶层的办公室，推开门看清里面景象的瞬间却是一停。
前几天刚下了雪，天气一直也没能好起来。偌大的办公室里拉了一层纱帘，更显光线昏暗。
他这时才注意到荣轩今天穿了一身平时罕见他穿的西服，大概是室内暖气太足，此时他将外套搭在一边，正在漫不经心地理着袖口，见他进门抬眼看了过来。
那一瞬间瑞霖呼吸一窒，他没见过荣轩攻击性这么强的眼神，像是裹挟着极寒星球上终年不散的罡风。属于Omega天生的自我保护意识让他下意识就想离开这间气压莫名低的房间。
下一秒荣轩挑了挑眉，一瞬间恢复成了瑞霖熟悉的模样，“霖哥来了？得嘞，咱们这下人齐了，你也该交代了？”
瑞霖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第三个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沙发上坐着的赫然是伯特利。
饶是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也自问和伯特利没什么话好说了。
伯特利擅自戳了他伤疤，他们家族又害了那么多无辜的Omega，已经是他看一眼都觉得厌烦的人。荣轩面前他从来就懒得再做面上功夫，不悦直接便摆在了脸上。
荣轩起身两步走到他身边，抬手搂了搂他的肩，带起一阵熟悉的沁人花香，安抚了他的情绪，“没事儿霖哥，我保证这是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毕竟不让他亲口承认自己和自己的家族这些年都做了多少腌臜事儿，怎么对得起我们这么久的努力？”
Alpha的气息扑在耳边，因着最近的亲密接触养成的条件反射，瑞霖几乎瞬间就觉得耳廓的一片肌肤充血发红了起来。
他微微往旁边错开一点距离，也因此错过了对面伯特利看着他们的动作震惊的眼神，“行了，要做什么？”
荣轩不动声色收回自己和伯特利对视的视线，直起身，带着瑞霖往旁边让开两步，懒洋洋抬手拍了拍，“博曼先生，那我们就开始？直播测试，3，2，1——”
他风度翩翩地行了礼，弹了弹并不存在的帽檐，嘴角的笑意冰冷又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请吧。”
“把你、你背后的博曼家族从发家以来的黑历史，全部原原本本、一字不落的说出来。我个人建议你不要想着隐瞒什么，毕竟我们的检察官大人可是就在你家门口守着，就等着你的证词呐。”
伯特利的下颌紧紧绷着，额角不停渗出汗珠。再傻的人到这会也得知道自己惹上了动不得的人。
可今天这场鸿门宴，他不来也是不行的。
那天他和瑞霖不欢而散，还没来得及等他想好怎么修复关系，却突然同时失去了大哥和小妹的音讯。屋漏偏逢连夜雨，偏偏这时家里的几条重要物资线突然同时被海盗截断。
从父亲接手家族以来他们从事的是医疗器械的生意，其中有一种高精仪器需要用到的金属过于罕见，只在偏远星才有，而因为未知辐射的原因稀有金属开发本就是提着脑袋淘金。
如今防护服跟不上供应，分分钟就是要出人命的事，几个大的开采点同时叫停，资金链断裂，偌大的家族居然转眼间就到了要破产的边缘。
他在联邦的研究院里就职，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本就有限。所以当荣家愿意伸出援手后他顾不上深究出资人要求他一个研究员去面谈的原因，也只得硬着头皮来了这里。
谁知道出面的不是荣家的职业经理人，而是那位出了名不务正业的小少爷。
他们这个圈子里一直有很多关于这位神秘小少爷的传闻，说他从小便离经叛道和家族决裂，倒是继承了一身优良基因，做个游戏也能做的有声有色。
说他是荣家这一代里最好说话的那一个，和冷若冰霜的军人或者阴晴不定的掌门人比起来，小少爷多情的一双眼见人自带三分笑，唇角一勾便是那最最温暖袭人的春风。
他没和人起过什么争执，和所有人都能聊上几句，交友广泛又重情重义，哪怕是少年时代最落魄的时候，也有布卢曼家族板上钉钉的继承人守在身边。
曾经有人感叹，像他这般什么都不缺的出身，见过了太过世面，身边从不缺环肥燕瘦，也不知道是要什么样的人，才会让这矜贵风流的小少爷急了眼。
而伯特利有幸见识到了。
荣轩一照面就是雷霆手段，指使手下强行收走了他所有通讯设备，把不知从哪里收集来的博曼家族发家以来背着的一条条人命往他面前一甩，明确要求伯特利亲口在全星网承认他们家族过去犯下的所有罪孽。
当然不说也没关系，他明确表示资料他已经递到了联邦法院，专案组已经出发只等一个人证。而伯特利从未掌权，没有真的害过人，顶多算个知情不报，便是最适合的污点证人。
这也是他唯一为自己减轻量刑的机会。
他在逼着伯特利亲自走到众叛亲离的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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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为什么会是荣轩来出这个头，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火气？
早在调查瑞霖背景的时候，伯特利就知道他和荣家小少爷是同学的关系，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断了联系。
只是他能查到的两人往来并不多，他便也理所当然地认为小少爷不过是念着一点年少时的旧情，才时不时和老同学见见面。
可当这两个人同时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不是这样的。
伯特利自嘲地想，自己招惹谁不好，偏要招惹荣家最神秘莫测的小少爷的心上人。哪怕他们之间好像从没有过一丝旖旎气氛，可眼神从来骗不得人。
而他居然到这时才猛然想起，第一次和瑞霖见面的那天，打了视频急吼吼把Omega叫回家的人赫然就是荣轩。
谁都不会想到，身边从来都是美人环绕的荣家小少爷，真正放在心尖上的居然是这么一个无趣又寡淡的Omega。
或许这也是荣轩给瑞霖的一重保护，就像论坛上从来都没人扒的出来的他那“绿茶哥哥”。
他将最要紧的人从来都藏的严严实实，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不愿被人抓了软肋，到头来原来他从无顾忌，苦心经营多年了的花花公子玩世不恭的表面形象轻易便被他亲手撕去，露出底下业已锋利的爪牙。
传闻里倒是有一点没错，荣家出来的人最是懂规矩，哪怕做着赶尽杀绝的狠事，也全都掐着对方自己没藏好的尾巴下手，釜底抽薪，最是干净果决。
伯特利对上瑞霖的目光，那里面不见半点旧情与怜悯，就像在看一个恶事做尽的陌生人，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
如今想来他们才是真正的天生一对，合该由瑞霖的刀枪不入去迎荣轩花花世界里练就的千万般手段，也只有那最温柔多情的人，才能捂热一颗千年冰封的心。
伯特利终于开口，声音干涩，“从我祖父辈起，我就没见过家里任何一位alpha的配偶。”
“族谱都记着，那些Omega们曾是各个领域的天才，都有了成就，眼看着就是要走向人生巅峰的时候。”
“只是不幸遇上了我们家的alpha。”
伯特利垂下视线，不敢看瑞霖的表情，“成家以后他们都会被劝着不要那么辛苦工作，家里也能提供好的研究条件，Omega本就体弱，这也是对他们的保护。”
“至于那些应酬之类的事，说句不好听的，一个Omega天天混在alpha堆里，又算是什么事呢？再说夫妻本就是一体，事情做成了，好的也是整个家族，又不会缺了他那一份。”
“当然，天之骄子嘛，怎么可能会甘愿做金丝雀？不过Omega本就体弱，早年出身不好又没有精细养着，年纪到了身子骨差，撒手人寰也是在所难免的。”
话说到此，他也不再掩饰自己的野心，牵了牵嘴角，抬眼看向眼前的镜头，对着镜头后不知道有多少的观众，“我们千不该万不该手伸得太远，动了军工的念头。不然也不会被你们盯上吧？”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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