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黑暗蔓延》威风凛凛牛金贵

31、第 31 章

　　圣诞节前夜，哈利在入睡前一直在畅想第二天的宴会，根本没想到自己会有圣诞礼物。所以，当他早上起床看到床边堆了一堆礼盒时，又惊讶又激动。
　　他连鞋都没顾上穿，直接坐到地上开始拆礼物。
　　放在最上面的是一个小小的牛皮纸包，上面潦草地写着“海格致哈利”几个大字。里面包着一支粗糙的笛子，应该是海格自己做的。
　　第二个是一个非常小的纸包，来自于德思礼夫妇，纸包内用胶带粘着一枚五十便士的硬币。
　　哈利把它拿在手里抛了几下，就随手扔到了床上。
　　接下来的礼物相对来说就让他开心多了。勒姆送了他一套新作的魔法竞技牌，有好几张之前没见过的金卡，还有开辟了新玩法（“禁林探秘”和“秘境历险”）的游戏板。包裹里附了一封信，告诉他普通版本的竞技牌暂定暑假前后正式发行，希望他在那之前，先不要在公共场合玩它。同时，勒姆也说，他俩可以趁假期私下好好玩。
　　　奥吉的礼物是一个看起来就很贵的旅行箱，打开之后里面整整齐齐地放了七套衣服。除此之外还有配套的领带、领巾、胸针、袖扣和鞋。奥吉也写了信，但就是一张印花的小笺，上面写了一句话“放假回去给你带香水，暑假一起去换眼镜”，跟勒姆那几大张絮絮叨叨根本没法比。
　　英格丽给他寄了一个特别大的盒子，里面满满地塞着好多种点心。这些点心被做成了各式的花样，有金色飞贼样子的泡芙，有插了用巧克力做的圆框眼镜的纸杯蛋糕，有霍格沃茨城堡模样的饼干，还有闪电形的糖果。英格丽没写信或是纸条，只在盒子背面贴了张纸，上书“期待您对本人作品的反馈”。
　　罗恩送了他一个豪华飞天扫帚护理工具箱。箱子本身是用龙皮制作的，里面有《飞天扫帚护理手册》，还有把手增光剂和尾枝修剪刀之类的实用器械。
　　自从上一次罗恩因为骤得的财富而惹出不少事儿后，六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在古灵阁给每个人都开一个信托账户，按月将所得利润都存进去，还雇了专门的经理人打理这些账户。
　　每周，他们都可以从自己的账户里取十加隆，作为零花钱。当周不取的话额度自动累积到下周，所以可以积累一段时间后全部取出。如果没有额度又要取一大笔钱，就需要出示印有六个人印鉴的信才能成功提款。
　　魔法界物价不算高，每月四十加隆对每个孩子来说都是笔不小的钱财。如果只用来买零食和漫画，根本花不完。
　　实际上，罗恩在这个零花钱发放制度实行的第三周就不再取钱，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花。而在临近圣诞节时，他账户里积攒的这些加隆，就被他一口气全花在了买礼物上。
　　哈利喜爱地摸了摸箱子上用金线绣成的飞天扫帚图案，又用袖子擦掉了他抹在五金件上的指头印儿，这才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一边，看起了其他礼物。
　　赫敏的礼物非常具有她的特色，是一本叫做《灵魂中的光——净化术的文化史》的书，还在扉页写着“希望你充分开发自己的能力，不要浪费天赋”。哈利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模糊地记起伊万诺娃教授说他“在净化类咒语上有天赋”。
　　意识到好友对自己的关心，他的心里立刻被一种暖烘烘、毛茸茸的情感填满了。被这种情感驱动着，他打开了这本比他所有的课本都厚的书，并在看完前言和第一章的前两段后迅速地将它合上了。
　　今天是圣诞节呢，还是先不学习了吧。奥吉都说了嘛，知识放到该学习的时候再学，假期应该好好休息。哈利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给自己找着借口。
　　让他有些惊讶又有些感动的是，他朋友的家长也都给他送了礼物。
　　格兰杰先生和太太送的是一大盒健齿糖，所有的糖都被做成了各种小动物的样子，看起来可爱又精致。
　　韦斯莱夫人的包裹里是一件毛衣和一盒奶糖，从她包裹里的信上看，毛衣和奶糖都是她自己做的。
　　哈利立刻穿上了那件鲜绿色的毛衣，感到十分的温暖。
　　帕加先生和太太送他了一支看起来就很贵的笔，还附了张贺卡，祝他节日快乐，鼓励他好好学习。奥吉那个神通广大的哥哥则送给了他一个墨水套装，里面是十二瓶特殊颜色的墨水。礼盒里的小卡上，写的也祝他节日快乐一类的套话。
　　摩根先生和太太的礼物是一个马克杯，杯身是红色的，杯柄却被涂成了金色。杯子上加了特殊的法阵，倒进这个马克杯里的液体都会被自动加热。
　　迈克罗夫特先生送他一个漂亮的皮质书包，上面配了很特别的带扣，能把背带调整成斜跨和双肩两种模式。书包上压印着大大的格兰芬多院徽，做旧的包扣都是狮子的形状，书包内还用金线绣着他的名字。
　　他爱不释手地在包上摸来摸去，马上把旧书包里的东西全都放了进去。因为害怕弄脏它漂亮的外层和内衬，他在这样做之前还专门拿湿巾仔细地擦干净了手。
　　跟勒姆一样，迈克罗夫特先生也附上了一封厚厚的信，信上先是说自己听勒姆讲了很多有关他的事情，谢谢他跟勒姆做朋友。又为了此前来霍格沃茨时，没能好好跟他聊几句而道歉。之后解释，这个书包是他找自己熟悉的皮匠做的，因为是麻瓜的手工艺品，所以没有半点魔法，可能不太酷，但还是希望他能喜欢。最后，他还邀请哈利在暑假时到他们家里玩。
　　哈利的目光在迈克罗夫特的邀请上流连许久，心里生出了一点点胆怯的期待。
　　下一个包裹很大，外面没有署名，里有两个大盒子。
　　一个盒子里装着一大包金属制成的小块，还有一张有烫金花纹的卡纸。
　　哈利抓起那张纸看了看，发现这是一份炼金拼装模型的说明书。对照着说明书玩儿了一会儿后，他感觉这个有点像魔法世界版的乐高。
　　他把这些东西好好地收了起来，决定要等假期结束，跟朋友们一起玩。
　　另一个盒子里则是一组漂亮的新羽毛笔和好几本码得整整齐齐的笔记本。这些笔记本都很旧，但明显都被保护得很好。它们的扉页上都写着各科目的名称和“莱姆斯·卢平”这个名字，内里则用整洁的字体记着各种课内外的知识点。
　　笔记本上面，放着一封信。
　　哈利把盒子放到一边，往嘴里填了一颗韦斯莱太太做的奶糖，拆开信读了起来。看着看着，他嚼糖的频率越来越慢，表情也原来越呆滞，最后竟捏着信纸，坐在地上发起了呆。
　　早上十一点多，勒明盖宁走进了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
　　他前一天跟哈利约好，今天要一起吃早午饭。本来，他俩是要在礼堂门口碰头的。可哈利早上突然发信息，让他去自己学院的休息室，似乎是有事情想找他商量。
　　勒明盖宁本想直接过去，但考虑到白天如果吃得太晚，圣诞晚宴怕是没有胃口，他就先绕道去厨房取了点吃的，这才朝格兰芬多的塔楼走。
　　休息室里空荡荡的，哈利孤零零地坐在靠近门的一张椅子上发呆。一看见勒明盖宁，他就迎了上来，脸上的表情非常奇怪，好像很茫然，又似乎有一些喜悦。
　　“毛衣真漂亮。”勒明盖宁赞了一句，把手上端着的大食盒推到了哈利手上，“我从厨房拿了点吃的，我们可以在这里吃饭。”
　　“厨房？我们可以直接去厨房拿东西吃吗？”哈利十分惊讶，短暂地忘掉了自己刚刚想说的话。
　　勒明盖宁一挥魔杖，把一张小茶几搬到了壁炉边，又着手开始搬椅子：“当然可以啦，那儿的工作人员可欢迎学生了。假期带你去一趟，你就知道了。以后你就可以去那儿加餐、找夜宵什么的。”
　　他俩沉默且默契地把食物从食盒里拿出来，在茶几上摆开。勒明盖宁一边给他们的盘子里拨炒蛋，一边问：“出什么事儿啦？我看你心神不宁的。”
　　哈利默默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了过来。勒明盖宁结果一看，原来是一封信，写的末尾署着两个人的名字：西里斯·布莱克和莱姆斯·卢平。
　　啊。
　　勒明盖宁扬了扬眉毛，心说“可算找来了”。
　　写信的人有一笔漂亮的字。笔画干净有力，字母圆润秀气。信的口吻克制且礼貌，先是祝哈利圣诞快乐，又说明之前报纸上传得沸沸扬扬的冤案主角，是哈利父母的挚友，也是哈利的教父。还在末尾询问哈利，愿不愿意在圣诞节跟他见见面。
　　勒明盖宁数了一下，发现整封信满打满算也就六行字、四句话。但这短短的六行字四句话，就讲了上辈子某些电视剧几十集都说不清楚的情节。
　　信息量真不小，也难怪哈利懵。
　　换成谁都得懵。
　　“你是怎么想的？”勒明盖宁问，把装满牛奶的玻璃杯往哈利的方向推了推。
　　黑发男孩儿拿起杯子却没有喝，垂着眼睫说：“我……不知道。”
　　“要不然见一见？你可以问问他，你爸爸和妈妈的事情。”
　　“……我不知道。”
　　“你不想见他？”
　　哈利立刻用力摇头。
　　“那就是，想见又不想见？”勒明盖宁往嘴里丢了块面饼，“我想想啊……想见他这点倒好解释，那你为什么会不想见他呢？怕他不喜欢你？”
　　“不是！我才不在乎他喜不喜欢我！我只是……”哈利握紧了手里的杯子，“我看过报纸上对他那个案子的报道。上面都说，他被当成杀人犯抓起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反驳。所以直接被定罪，在监狱里待了十几年。”
　　“魔法部当时的定罪程序有问题，没有正式审判他就……”
　　“但他也没想办法为自己脱罪不是吗？！他根本没想过我该怎么办！他直接把我扔给了德思礼家！我……”
　　哈利说不下去了。他既委屈又生气，而且还不是很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用发涩、发胀的眼睛，求助般地看向自己的朋友，希望对方给他一个解释、
　　什么样的解释都行。
　　勒明盖宁无声地递给哈利自己的手绢，又给对方的盘子里添了几根香肠、几片熏肉，这才慢悠悠地开了口：“我想你应该有感觉，大多数的拉文克劳都不是很喜欢跟格兰芬多打交道。”
　　哈利愣愣地看着他，对话题的突然转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很多我们学院的人都觉得，格兰芬多过于情绪化，而情绪化乃是思考与学习之大敌。一旦人的行为完全被情绪驱动，这个人就会完全放弃思考。”拉文克劳的二年级对友人的表情熟视无睹，“而西里斯·布莱克就是个情绪化的格兰芬多。在那些有关冤案的报道里，有很多在学生时代就跟他相熟的人接受采访时就提过，他这个人坦荡、热情、善良且有正义感。但相对的，他的性格也有些急躁，极度缺乏耐心。
　　“报道里也说了，那个真凶，彼得·佩迪鲁，背叛了正义阵营，向伏地魔泄露了很多消息，其中就包括你父母的居所。如果他真的是你的教父——我觉得他应该没说谎，那他跟你的父母肯定是非常好的朋友。好友因为叛徒而死，他又刚好抓到了这个叛徒，情感激荡之下脑子里想不到别的事情，对格兰芬多来说，应该也不少见。等他终于冷静下来了，人也已经进了阿兹卡班，根本没法为自己辩护了。”
　　“为什么这么说？”
　　“啊，这就说来话长了。”勒明盖宁眨眨眼，又一次转移了话题，“得从阿兹卡班的狱卒讲起。”
　　一年级的格兰芬多鼓了一下脸，情绪化地抓起一颗草莓，软软地扔向了勒明盖宁。后者眼疾手快地抓住它，塞进了嘴里。
　　他笑眯眯地吃着草莓，解释起来：“阿兹卡班的狱卒都是摄魂怪，是一种强大又惹人厌恶的生物。只有最阴暗和污秽的地方，才能孕育出来摄魂怪。它们会吸走人的所有正面情绪，也会吸掉人的灵魂。有摄魂怪出没的地方，就只会留下绝望。
　　“一个摄魂怪就足以让人的脑子里充满绝望的回忆和想法了，布莱克跟那么多摄魂怪一起待了这么多年，没疯已经算很了不起了。
　　“说起来，二战的时候，德国人的集中营里经常会产生这些玩意儿，德国魔法部为了悄无声息地解决它们，费了不少的脑筋。除了一个很难的咒语外，其他的法咒都对摄魂怪无效。所以，在学会那个咒语前，如果你孤身一人时碰见了摄魂怪，最好的办法就是逃跑，不要妄想正面对抗，你赢不了的。”
　　哈利听完，若有所思地问：“那他为什么现在才联系我？”
　　“这就只能问他了，”勒明盖宁耸耸肩。“不过我想，可能是他刚出狱时生理和心理状态都太差了？报道里不是说，他被送进医院休养了嘛。”
　　哈利低下头，半天没吭气。勒明盖宁也没打扰他，而是懒散地瘫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东西。
　　又过了一会儿，哈利默默地叉起自己盘子里的一块熏肉，吃了起来。这是他这个早晨吃下的第一口食物（不算韦斯莱太太做的奶糖的话），而在这时他才终于发现，自己已经饿的像一只野兽了。
　　他狼吞虎咽地吃掉了盘子里的东西，塞下去两片面包，又从勒明盖宁的盘子里抢走一把薯条，这才停了下来。
　　倒也不是他吃饱了，而是从厨房拿来的东西已经吃完了。
　　他咚咚咚地喝完自己那杯牛奶，摸了摸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好像没吃饱。能不能带我去厨房再吃点？”
　　“好啊。”勒明盖宁欣然同意，挥着魔杖把他们用过的餐具都放回了餐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