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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变成猫了 ...

  •   冬日里京城的天气总能冷得人直打哆嗦,风打在脸上似针尖扎过,刺得人皮肤生疼。马车上,江雨眠抖了个激灵。

      怎么这么冷?

      江雨眠畏寒,想也不想就将手中的裘衣披上。还好时作尘给了他这个,不然他今晚就得冻死在路上。

      寒风料峭,车轮碾过石子,黑暗中三个阴森的人影缓缓向马车靠近,低语隐没在风声中:“是这辆车吗?”

      “车上的人披着金丝裘衣,没错,是他。”另一人十分自信。

      “好,动手!”

      马车上江雨眠手背抓心挠肝地痒,正疑惑自己什么时候碰到梨花了?眼皮便蓦地一跳,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月色安谧中,一阵破风声呼啸而过,率先打破寂静。

      “啊啊啊!”车夫忽然尖叫,随之戛然而止。江雨眠一惊,出声询问:“怎么了?”

      无人应答,马啼嘶鸣,马车应声而止。

      车内颠簸两下,江雨眠蹙起眉,撩开帷幕探出身。

      看清情形后,他瞳孔骤缩,车夫已经死了,马匹也仰躺在地。

      铮——一柄刀擦着江雨眠的耳畔钉在他身后的车壁上,如若再偏一寸,那么这刀就见血了。

      危机感油然而生,江雨眠喝道:“谁!”

      墙头陡然翻出三个黑衣人,将马车团团包围,布襟遮住口鼻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个个手执刀剑,眼神肃杀凶狠。

      来者绝非善类。江雨眠暗道糟糕,他所有生路都被堵死,这几个人绝对是有备而来!

      剑光一闪,直冲江雨眠面门而去!

      江雨眠侧身躲过,不得不从马车上下来,一摸袖口空空如也。

      这可不妙,他这次出门什么都没带,眼下没有趁手工具,绝对不能硬拼,他选择呼救。但,不待江雨眠有所动作,那黑衣人眼疾手快伸出沾了药的布绢,企图迷昏他。

      江雨眠迅速避开,踉跄两步退至墙根边缘,后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眼睛死死盯着黑衣人的动作:“你们到底想怎样?!”

      “不怎么样,要你命而已。”黑衣人冷笑,眼神杀气腾腾。

      利剑猛然向江雨眠袭来,他无助地攥紧身上的裘衣,绝望透顶。危难临头,人的大脑竟是一片空白,双腿像是被震慑在原地一样,无法行动。喉咙好似被血液堵住,发不出声。

      双眼大睁,寒光刺目,江雨眠只觉得胸口一凉,他张张嘴,却呛出一口血来。旋即视觉模糊头脑昏沉,胸口的剑猛然拔出,江雨眠整个身躯倒在墙边。

      一黑衣人焦急万分:“殿下特地嘱咐过,要迷晕把他带过去!你说你出手这么快干什么?!”

      执剑的那个辩解:“殿下还说不能留活口,要是我不出手,他就叫出声了!”

      另一个乜了眼江雨眠:“嗤,长得好丑,脏眼。”

      执剑的将剑收鞘:“关心这干什么?任务完成,赶紧走!”

      江雨眠朦胧间,隐约听到这三个黑衣人的交谈。

      殿下?

      大脑第一个反应是时作尘。

      会是他吗?

      眼皮彻底阂上之前,他视线掠过那黑衣人腰间上的腰牌,似乎写着个“相”字,随后便陷入一片黑暗。

      时作尘在夜风中站了许久,直到随从提醒他该回府了,他才上了马车。

      马车内,时作尘忽然开口:“你说,与一个人分别三年,那个人还会像曾经一样待吾吗?”

      随从在马车外一脸茫然,王爷好端端的提这个干嘛?不过他还是回答:“三年足矣改变一个人,只怕是会物是人非。王爷这是遇见故人了吗?”

      时作尘淡淡地“嗯”了一声。

      随从随口而出:“那岂不是美哉,故人归故里,虽物是人非,但您与故人的友情定然会长存,您待人温和,没有人不喜的道理。”

      是吗,可我不想止步于友情,时作尘勾起唇角,眼神丝毫没有随从口中的温和,多了一分邪魅。

      我对他也不温和,小时候经常抢他东西,估计在他心里,我早就是个浪荡公子哥了,讨厌我都来不及,谈何喜欢?

      随从压根不知道自家王爷在想什么,驾车转过拐角,顿时惊呼一声:“王爷!”

      时作尘还沉浸在昔日回忆中:“什么事?”

      “不好了!前面有人死了!”

      时作尘啧了一声:“真触霉头,不关我们的事,绕走不就行了。”

      随从战战兢兢应下,驱车绕开命案现场。

      时作尘支着头靠在车窗边缘,窗外狂风大作,时不时掀起车帷露出窗外一片夜色。他百无聊赖地朝外一睹,入目一片血红。

      嗯?那件衣服怎的有些眼熟?

      时作尘一怔,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大声喊道:“停车!我叫你停车!”

      “吁!”随从猛然拉住马车,“怎么了?王爷?”

      时作尘来不及回答,跌跌撞撞地跑下车,直冲命案现场,趔趄两步扑向倒在血泊中的人,抖着手拨开黏在他脸上头发,似乎是要确认是不是他想的那个人。

      他刚才还为他递上衣服,这人冷峻的脸庞鲜活地刻在他脑海里,未曾散去,可现在他脸上布满刺目的红色液体,叫人难以接受。

      “你醒醒,你别吓我,你……”时作尘神色恍惚,想把江雨眠叫醒,触碰到的却是冰冷的躯体,他呼吸没了,胸口的刀伤触目惊心。

      他真的……真的死了。

      这个结果如同当头一棒,时作尘整个人怔在那里,语无伦次:“不……我明明才找到你,你知道我再次见到你之后有多高兴吗,你现在是在报复我吗?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我已经接受一回你的死,我不能……不能再接受了……”

      他越说越哽咽,湿润的液体自他的眼尾滑落在江雨眠心口上。

      这可把随从吓得不轻,他胆战心惊地过去,这才看清地上那人的容貌,不就是刚才的丑大夫吗?他小心翼翼道:“王爷,您认识这人?”

      就见时作尘眼神骤然阴鸷,把人打横抱起。

      随从一惊:“您这是干什么?”

      时作尘头也不回走向马车:“回府!”

      一路上,随从被时作尘催命似的赶回府中。

      “来人!给本王滚出来!”

      时作尘很少以本王自称,可见事态紧急,管家曾庆连忙出来低头听命:“王爷。”

      时作尘跨步进门,把江雨眠放在榻上,回头厉声道:“去调查秦王府附近所有的街道,若是遇到身上佩刀的一律扣下来!”

      他双目赤红,明显是被气着了。曾庆目光频频瞟向床榻,心道:王爷怎么带了个人回来?曾庆有些犹豫:“王爷……这不好吧?”

      时作尘不容置喙:“出了事本王担着!给我滚去办!”

      虽然不知王爷哪根筋搭错了,但曾庆不敢杵逆,忙不迭应了。

      他走后,时作尘转身,撩开江雨眠的衣袖,动作轻柔至极,生怕惊扰到长眠的人安息。江雨眠的手背上泛起潮红,隐隐有冒痘的趋势。时作尘注视着那片皮肤,眼神温和得要命,任谁看了都心魂荡漾。

      “对梨花过敏的人,也仅有你了。”他喃喃自语,伸出手,抹去江雨眠嘴角的血迹,放下手时,却发现江雨眠嘴角突兀地出现一道不同于他皮肤的颜色。

      是原本属于他的,白皙的肌肤。

      时作尘看着手上的沾下来的药粉,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愤恨凶手,更愤恨自己没在江雨眠身边,这样也许他就不会死了,今日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这可是他求而不得三年的人,如今这个人再次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他理智已经在崩溃边缘了。

      时作尘把额头搁在江雨眠手背上,肩膀止不住抖动:“你能不能醒来……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只要你能醒来……”

      “三年了……我很想你。”

      他话音刚落,天空便惊起一声闷雷,闪电瞬息而过,照亮了床上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时作尘忽然眸中出现一束光亮,他抬起头,瞪着血红的眼,直直地看着床上的人手腕亮起白光。他将江雨眠的衣袖挽到手肘处,发现光亮源于他手腕上一个类似眼睛的图形。

      这是什么?

      没等他思考,江雨眠整个人都在发光,并且逐渐变得模糊透明。

      怎么会?你不要消失……

      时作尘慌不择乱,手足无措地伸手去抓江雨眠。

      但他抓了个空。

      时作尘亲眼目睹,江雨眠冰凉的身躯忽然缩小,耀眼的白光乍泄而出,时作尘下意识用手挡住视线,待光亮彻底消失,他睁开双眸。

      他看清榻上的情况后,心脏骤停一瞬。

      原本江雨眠在的地方,只剩下空荡荡的外衣。布料中心隆起鼓囊囊的小山。时作尘张了张嘴,眼泪还挂在脸上,面色呆滞,显然还没搞清楚情况。

      片刻后,他小心翼翼地掀开外衣,里面竟趴着一只同体雪白的幼猫!

      小白猫呼吸均匀似在浅眠。时作尘盯着他看了一会,没忍住用手指抚了抚猫毛。

      白猫耳朵微颤,眼皮掀开一条缝。

      碧色琉璃眼望向他:“喵~”

      江雨眠这是……变成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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