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的白兔》麻辣小兔头

4、第 4 章

　　以他的记忆，不要说是过了一百年，就算是两百年，哪怕是一群蚂蚁，他也能轻易区别出哪一只蚂蚁是自己见过的。
　　更何况是自己养了十年的兔子，兔子投胎后又变成了小兔子。
　　他的手捏碎白玉酒杯，带着一身戾气离开了。
　　“那个人比长老还长老，听说关进去的时候才12岁，都没人给他送饭，饿三天他就辟谷了，现在看模样也才20来岁就修得长生，人和人之间比不得，你看几个门派有几个人做到了。”
　　“得道成仙了？”
　　“应该是。”
　　小兔子两只耳朵竖起来仔细听旁人小声的谈论。

　　“咦，兔子怎么在你这里。”
　　众人皆后退一步。
　　萧知境没有动，“大师兄。”
　　吉利只想扑棱上去，咬纳狼两口。心里来来回回骂了这个道貌岸然的混蛋几百次。
　　纳狼噗呲一笑，不怀好意的说，“这兔子是我的，给我。”
　　“不要。”兔子心中大喊。
　　“这兔子是师兄的？”萧知境难免疑惑，这个兔子已经在自己身边呆了好几天了，这几天都不见有人来寻。
　　纳狼见他有些迟疑，“我在药草园找好几天了，给我吧。”
　　兔子看到纳狼一脸坏笑，顿时全身僵硬。
　　话音刚落，纳狼便揪住兔子两只耳朵拎起来。
　　“大师兄，兔子两只腿都折了。”萧知境不忍出声提醒了。
　　“啥？怎么弄的。”纳狼脸色一黑，这才注意兔腿上的竹夹板。
　　“摔台阶上了。”
　　“……”
　　半响后，看见人走远。
　　“没想到怎么小的兔子，大师兄也要吃。”
　　“真可怜。”
　　“都不够他塞牙缝，太悦长老放着这么多弟子不要，非捡个狼妖来当弟子，真想不通。”

　　纳狼将吉利放在草地上，四周空旷，天空只有孤零零的圆月。
　　“你到底怎么搞的，胳膊腿是豆腐做得吗？”
　　“都怪你，不是你我怎么会摔，快把我变回来。”
　　“变回双腿骨折的人吗？”
　　“当让把腿给变好啊！”
　　“腿是你自己摔得。因果论怎么学的。”
　　吉利兔气鼓鼓，猛然一想道：“等一下，你怎么能听见我说话。”
　　“要不然呢？”
　　“为什么别人听不见。”
　　“我是妖，普通人怎么能看出妖法，再说了那些半桶水，能和我相提并论？”
　　“那萧师兄呢？他能不能听见？”现在想起来刚才在怀里一直在骂人，可千万不能听到啊。
　　纳狼斜长了双眼，露出一个耐人寻味得表情，“啧啧，你喜欢他？哪个萧师兄？和我说话那个小白脸？”
　　“你胡说八道什么。”还好是只兔子，脸红了也有毛遮住。
　　“他们修道的。不会这些。”
　　他松下一口气。
　　“既然你腿了也折了，不如我一口给你吃了。省得你挨痛。”
　　“啊？你吃了我，是犯法的，犯法的”吉利着重强调两遍，“这里什么地方你吃了人，立马天罚到你身上。”
　　吉利心虚的看着他，猜不透这个男的为什么又突然要吃了他。
　　“你是兔子，我是狼，不在人道里，他们管不着。”
　　十五的月亮又大又圆，皎白的月光落在纳狼的背上，他看见他眼睛在暗影里发着幽绿色的光，脸凶狠奸佞的笑着。
　　兔子本能的瑟瑟发抖。
　　他拖着两条腿，在草地上爬。
　　小白兔一脸窘迫，狼狈不堪，纳狼忍不住哈哈哈大笑。
　　“逗你的，别爬了”
　　吉利不听，爬远点越远越好，背上兔毛根根战栗。
　　“别爬了，别爬了，地上脏。”
　　“别爬——”凌厉的掌风袭来刮过纳狼耳畔。
　　笑声戛然而止。
　　“师兄怎么打招呼都和别人不一样。”
　　“……”姜赫一脸不悦瞥了眼地上趴着一动不动的兔子。他就记得这只兔子是自己的，难怪自己初次见面便觉得吉利眼熟。
　　“师傅没和你说吗？难怪了，大概师兄禁闭第5个年头。师傅收我的。”纳狼隐隐炫耀，语气得意。
　　“这么多年，一点记性不长。”姜赫抬眼，气势直接压过快两米的纳狼。
　　“是5年，没记错啊”纳狼重要的日子不会记错的，姜赫刚关禁闭的时候自己会化形，后来第五年，师傅就愿意收自己当徒弟了。
　　“撕”吉利痛呼，不小心扯歪了夹板。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姜赫站的笔直，眼神轻蔑。
　　纳狼狐疑地看着发出声响的兔子，着急撇清关系，“它可不是我自己打得，它自己摔得。”
　　纳狼居然忘记了那一回事。

　　百年前升腾山这个地方人杰地灵，山里面时不时会出现野猪，财狼虎豹之类的的动物。一般只要动物不伤及百姓的生命，也不会有人把它们怎么样。
　　纳狼还是只未成年的小狼时，常常出没在升腾山这一代，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连他自己记不得自己是从里冒出来的。
　　他只记得自己有乌黑发亮的毛发，和一双能看几十里远的眼睛。虽然年幼，但是捕食不在话下，山上的小动物被他抓了个遍，大的野猪野牛他打不过，只能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从山下下来嚯嚯山脚下的百姓养的家禽们。
　　夜里，他耷拉着尾巴，做贼般潜入鸡笼，两只眼睛在暗黑的鸡笼里发着幽绿色的光。今天的鸡睡得格外的沉，对于他这个不速之客一点反应，母鸡们睡得香甜，他挑来选去口水流了一地。
　　纳狼饿得慌，先咬上几口，勉强填了一下肚子，再低甩着尾巴衔着肥美的大母鸡出了鸡笼。
　　他还没跑远，便发觉有人拿着铁锹跟在后面。纳狼正准备跑快点回山里藏起来慢慢享受大餐。倒霉的是，四只脚像塞了棉花般越跑越无力。
　　最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母鸡也掉了。
　　后面的四五个大汉见状追了上来，铁锹邦邦两下敲到它脑袋上。
　　纳狼顿时眼冒金星，头骨都被敲裂了。
　　“死畜生，偷我鸡，打不死你。”
　　“要不是给鸡都喂了蒙汗药，今天还抓不到你这畜生”
　　大汉们纷纷挥着铁锹和粗木棍使劲的趴着动弹不得的狼。
　　仅仅几下，眼下狼只剩下一两口气吊着了。
　　“各位且慢。”穿着白衣的老道人，扯着沙哑的嗓子喊道。
　　大汉见来人仙风道骨，气度不凡，动作一顿，“仙君，这崽子祸害好多鸡了，还不能杀吗？。”
　　“这小狼和我有缘，它吃的鸡我来付，各位好汉棒下留情。”
　　太悦眼神向来不太好，勉强能看清几百米内的东西。更何况还是夜晚，云上打坐的太悦不知怎的睁开眼瞥了地上一眼，没成想看的那一眼，眼睛一点不花，反而连小狼被打得口水眼泪乱流的悲惨模样也看得清晰。
　　“巧事？好事？”太悦又瞥一眼，当即便飞了下来。
　　大汉们你看我，我看你。索性把这畜生交给他，毕竟仙君承诺要把鸡钱给他们，寻常人家谁会和钱过不去。
　　太悦救了纳狼一命。升腾山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太悦长老养了一只狼。
　　伤痛刚养好没多久的纳狼，一天闲来无事路过莲雾宫，一只白色的毛团子懒洋洋的趴在大门槛上。
　　空气中飘来一股香香甜甜的兔子味，这些修仙的弟子个个都吃素，连着自己的伙食都是草料。他是狼，怎么可能只吃草。
　　把那些素的东西做得天花乱坠，他骨子里也是流着肉食动物的血。
　　兔子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瞅门口的半个人那么大的灰狼。
　　没等纳狼想好怎么开口诱骗这只兔子过来。兔子反而开口问起话来，“你是谁啊？怎么长得这么大，一点都不可爱。”
　　“……”纳狼郁闷了，这个兔子看起来脑壳有点问题。
　　“我是狼。”他眯起眼睛。
　　“可是你和山下的狗长得一模一样，你叫什么名字啊？”
　　不正常，这兔脑壳里的兔脑袋绝对不正常。狗和狼能一样吗？他自诩高狗一等，不能相提并论。
　　“你看我的头那么长，身体也比狗长，能一样？”纳狼必须解释清楚。
　　小白兔仔细看了看狼的头和身体，一脸疑惑。
　　小兔子也很无辜，它出生没几天所在的兔子窝就被人捅了，要不是5岁的小姜赫救了它，它早就变成饭桌上的一盘兔子肉了。
　　它日日夜夜陪在小姜赫身边，一点也不觉得厌烦。小姜赫就是世界上集可爱与善良一体的最好的主人。也是主人守护的太过完备，兔子虽然见过妖魔鬼怪，但认识动物只有小猫小狗，怎么责怪它呢？它没见过狼，更不知道狼是会吃兔子的动物。
　　它的主人能上天遁地，能降妖除魔，耳听八方，眼观千里，天下无敌。还会为自己切胡萝丝，采各种各样好吃的草料。
　　平日里姜赫去哪里兔子都会揣在怀里，只是这几日出门都没带兔子。兔子知道自己的主人是出门降妖除魔了。
　　纳狼出没在山上，没见那个小动物不怕自己的，今日是绝对不会在一只巴掌大小的兔子这里吃扁的。
　　纳狼突然张开大嘴，含糊不清的说：“看见了吗？狼的牙齿比狗的尖还比狗的长。
　　小兔子被满嘴獠牙吓呆了，楞在门槛上一动不动。
　　末了，狼又转了半圈，尾巴朝着兔子，“看清楚了，狼的尾巴是尖的，像把镰刀。蠢狗的尾巴都是卷的。”
　　兔子心想，这狼狗脾气这不好，狗狗们又没得罪它，莫名其妙骂别人。
　　它正想趴下门槛离它远点，尖锐的狼爪胡来，把它薅下来。
　　白兔背上留下五个血淋淋的爪狠，鲜红的血肉翻在外面，倘若利爪再用力些，非生生抓断兔后脖颈。
　　“好歹让你死个明白”狼好几天没有开荤了。
　　娇弱的兔子浑身僵硬，眼前一花栽在地上，昏迷之际鼻子闻见了熟悉的桂花味，那是它最喜欢的味道。
　　“那里来的狗东西，敢动我的兔子。”
　　稚嫩的童声响起。
　　狼转过头才看见小男孩，姜赫刚与魔恶战回来，衣裳上满是暗红发黑的血，脸上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深沉和冷漠，发黑的眸子恶狠狠死盯着狼。
　　他不像小孩，倒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
　　纳狼浑身发冷，夹着尾巴逃跑。
　　姜赫一挥剑，狼飞几十米远，被钉在墙上。狼呜咽哀嚎，在墙上痛苦挣扎。
　　不知从哪里又飞出一把剑，毫不留情地把狼剃的光秃秃。

　　时间太久远了，纳狼还真的差点忘记这回事，想起来自己胸口还有疤来着。
　　当年姜赫要不是知道那只狼是太悦养的，早就当场宰了它。能让纳狼还有机会在自己面前晃荡。
　　太悦这个人，说不通，摸不透，难得琢磨。
　　冲他收了姜赫做徒弟，又把5岁的姜赫一个人扔在莲雾宫一个人住，吉利就觉得他是个坏蛋。
　　但是用太悦的话说，“没什么东西能交给他了，该让他独立了。”
　　兔子吉利听到这话的时候，气得想跳起来咬他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