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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电锯惊魂(暂坑) ...

  •   【原剧情:死寂封闭的房间里,一台电视机,一把座椅,一个活人。

      而随着唯一的人醒来,房间像是活了过来——

      “嘀嗒。”

      倒计时的声音突兀响起。

      男人惊愕得完全顾不上观察,两手抓住撕裂器边缘,使劲掰开,装置仍纹丝不动。

      蓦地——

      “Hello,Leighton .”

      “I want to play a game.”

      老旧的白点闪烁的电视机,带着丑陋面具的神秘人操着一口机械合成的腔调,状似彬彬有礼地将男人被绑架的缘由娓娓道来。

      “Oh,fuck!”

      男人舌头一动,嘴里的铁片传来让人作呕的铁锈味,刺激得人呼吸骤乱。他脸色苍白而乖戾,浑身发僵,眼珠在发红的眼白里死死瞪着小丑。那张小丑面具仿佛布满肌肉般,夸张地凸起,说话时,两侧颧骨螺旋形的红线僵直得一动不动,从下嘴唇开裂到下巴的部分机械地上下开合:

      “Live or death.”

      “Make your choice.”】

      这是一间密不透风的密室。

      高处几盏昏黄的灯光,四零八落地照亮着密室。污渍灰尘遍地,陈旧褪色的储物柜,铁质的大门紧紧闭合,一人高的地方挖了空洞,往下两三英尺的地方嵌着门把手。屋子里最左上角架着摄像头,偶尔闪烁红光,窥视着乌泱泱的人群。

      “该死!”

      “这个破地方是哪儿!?”

      “拜托了!救命啊。”

      有人焦躁不安地踱步,有人崩溃地蜷缩在角落抽泣,还有人还不知所觉地躺在地上......这些场景都一一映入汤姆视线,一股风雨欲来的气息在鼻尖飘荡,那些或紧张或镇静的人群无疑也是这么认为,一个个如临大敌,相识的人彼此紧紧拥抱,仿佛这样就能汲取些镇定与力量。

      汤姆黑眼珠眨了眨,平平静静得好比一潭死水。他总是这副提不劲儿的模样,仿佛在上辈子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以至于现在哪怕面对险境,整个人的灵魂仍然犹如脱壳般游离在外,置身事外地看着这场正在上演的无声滑稽戏。

      众人对死亡惊惧的模样落在汤姆眼里,总觉得似曾相识,似乎很久很久以前,他曾看见,并且再熟悉不过。然而实际上汤姆从出生以来就享受着父母兄妹全心全意的爱,他就像个扭曲畸形的菟丝子,若不是寄生于格林一家的爱意,恐怕会早早枯萎在哪个清晨。

      时间流逝,所有人都醒来,这摸不着头脑的绑架让大多数人六神无主,哭泣声与咒骂声此起彼伏,像是伐林区混乱不堪的锯木声,愤慨和怒吼愈发尖厉,搅得人心烦意燥。

      一个腰背厚实的汉子被激怒了。他蓄势待发般伸展两臂,衣服下的肌肉紧绷得要撑破衣服似的,随后,猛地攥紧五指,击打储物柜,在一声“嘭”响后,杂音消弭,衬得物品掉落的咔吧声清晰可闻。

      一旁褐发女人闻声弯下腰,捡起脚边的录音带,按下播放键——

      “Greetings and welcome.”

      “I want to play a game.”

      众人面面厮觑,瞧见彼此难看的脸色。他们压低了嗓音交谈:

      “这该不会是最近新闻报道.......”

      “那个变态杀人狂——”

      ——竖锯。他经由电脑合成的声音,仍一丝不苟在录音机里发出声音。

      “不幸的是,你们将在两个小时后死亡。”

      “Fuck!”

      汉子的怒骂,像是往涟漪阵阵的水面霍地丢入巨石,众人窸窸窣窣又想叫喊。

      “闭嘴!”

      一名面目黝黑、脸庞线条刚硬的白人男叱喝,他和汉子两人视线一错而过,录音带的声音继续:

      “现在,你们正在呼吸着致命的毒气。如果你们有人听说过东京地铁事件,想必就会了解它的厉害。”

      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神情惶然,脑袋后仰,眼看就要一头栽倒在地时,一个金发男人敏锐察觉,忙伸出手臂搀扶住,压低声:“露西,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谢谢你,艾登。”女人揉了揉头,心虚地看了眼丈夫阿克曼,一名身着正装、身体略微发胖的男子。见阿克曼完全没注意到这边,她心里松了口气。

      “你们抵抗的唯一方法就是找到藏在这座房子里的十支解毒剂。”

      “它们分处于不同的专门为了你们每个人设计出的房间里。唯有响应的那个人通过考验,才能拿到解毒剂。”

      “你们需要做出抉择,没有人可以逃避。”

      “现在,给你们一句劝告——

      不要妄动门把手。”

      “Let the game begin.”

      话音刚落,褐发女人突兀出声:“你做什么?”

      “你们信那狗屁录音带的话吗?”汉子顿住身体,喉咙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鬼鬼祟祟的,我莱顿才不上当!看看角落的摄像头,那鼹鼠一样的家伙肯定躲在后面偷看呢!”

      “哈!?他以为他是谁?上帝吗?扯淡!”

      “那个肮脏的疲惫不堪的癞皮狗!阴暗得只知道躲在角落里偷窥!我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他慷慨激昂地痛骂很快收获了支持者。

      “是的,没错!”阿克曼再赞同不过,气愤愤地说:“这就是个闹剧!什么竖锯?我才不信!”他亦步亦趋跟上莱顿。

      “阿克曼......”露西担忧地出声劝阻。

      “啪”,她挽留的手被丈夫毫不留情打落,阿克曼骂骂咧咧:“女人就是胆小,一点小事儿就让你吓破了胆。”

      露西眼眶唰得红了,她两手合十掩面,即为丈夫的锥心话,也为大庭广众下被下面子而羞愤。她身后的年轻男孩艾登,不知所措挠头,纠结中一下没一下瞅着露西。

      这会阿克曼注意到他们的互动了,黑着脸几个跨步越过莱顿,怀揣着满腹怒火,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掌开始施力,“咔哒”,伴随门锁扭开声一起响起的是——

      “嘭。”

      枪声过后,阿克曼应声倒地。

      “哦!不!”露西颤抖双手捂住嘴,她顾不得擦干胸口被泼溅的血液,踉踉跄跄来到丈夫身边,失声哭泣。艾登跟着蹲下/身,揽住露西的肩膀安慰着。

      这一出后,再没有人敢忽视竖锯的警告。莱顿憎恨而又无可奈何地生着闷气。

      那位最开始训斥过所有人保持安静的男人站了出来,“大家,在等待期间,或许我们需要先简单认识一下。我是切斯特顿,一名警察。”

      切斯特顿警察的身份无疑让众人不由服从他的话语,跟着一一自我介绍起来。

      麦克,一名沉默寡言的黑人男性,大背头,梳着脏辫。

      露西外表温柔和气的女人,之前死去的阿克曼和她是夫妻,艾登则是露西任职高校的一名学生。

      褐发女人贝拉米,身形瘦削,唇瓣开合露出略带酸蚀痕迹的牙齿;她的丈夫,鲍勃,一副老实人模样。

      众人的视线落到莱顿身上,莱顿鄙夷不屑地说:“哈?凭什么?指不定你们谁能活下去呢!记一个死人名字,没必要!”

      这尖酸刻薄的话,叫不少人敢怒不敢言,毕竟莱顿的块头可不小!

      切斯特顿皱起眉,说:“说话客气点吧,莱顿。”

      莱顿砰的一声踢到橱柜上,瞪了切斯特顿一眼,没再反驳。

      这场闹剧看得人昏昏欲睡。

      汤姆的存在感太低了,默默无声的模样,叫众人在讨论时,居然不约而同地忽略掉他。偶尔一瞥过来,昏沉的灯光下看不清面孔,只能瞟到白得渗人的肌肤。

      这样也好。不要关注他,别试图再帮助他……汤姆心想了几句话,就提不起劲,放空了大脑,在一团团杂乱的思绪里沉沉浮浮,耳边嗡嗡作响。

      等等……他忽然意识到,那不是嗡鸣声,而是——

      “嘿?”

      “你还好吗?”切斯特顿语气关切,一脸正气,眼神和善清朗,柔和了眼角处划痕的凶煞:“我看你一直缩在角落,是有什么不舒服吗?”他伸手的虎口处布满老茧,径直递到汤姆面前。

      汤姆这才抬头,将所剩无几注意力分给这个人。

      他卷曲的黑发耷拉在额间,像他整个人一样是软塌塌得没有筋骨似的,当然,这里指的并不是他的外表,而是他扎根皮肉是皮肤里的气质。那种仿佛你对他做什么,他都会听之任之的随意感,从那双乌黑的眼珠里可以窥探一二。

      他的皮肤是久不见天日的苍白,太阳穴下蓝色的血管若隐若现,衬得两瓣嘴唇绯红。东方柔和的脸部轮廓与精心雕琢的五官线条,搭配面部黑与白的色彩,透着水墨般和谐韵味。

      真美啊!切斯特顿暗眼里划过亮光,视线一瞬间晦涩不堪。他本来只是来角落看看这个落魄的似乎吓得魂飞魄散的倒霉蛋,没想到还有这么个意外之喜。

      汤姆耷拉一条腿坐在角落,他的不理睬并没有浇灭切斯特顿的兴致。切斯特顿从容收回手,宽厚一笑。这家伙长了张刚硬深邃的宽脸,面庞稍挂上点和善,正气凛然的气息自然从皮肉迸出。他表现得耐心十足,用低沉的声音问长问短。

      汤姆先是无动于衷地看着,很快垂下头,阴影在他的脸上慢慢弥散开,遮盖住那双黑玛瑙似的亮闪闪的眸子。

      切斯特顿的兴致突然差了下去。他感到乏味,直起身,居高临下瞥了眼汤姆,暗嗤自己真是晕了头,都这种情况了还想些有的没的。

      这时——

      “咔哒。”

      “Oh!门开了!”男声女声混杂在一起的惊呼。

      切斯特顿掉转身体,步履如风,大步走向大门,“大家,”他斩钉截铁地对踌躇的人群说,“按照竖锯的说法,接下来还有几间屋子等着我们。走吧,没时间浪费了。”

      等切斯特顿平安地打开门,艾登他们才安心,抬脚跟上去。

      脚步声渐行渐远,汤姆额头搁在膝盖上,空寂下来的房间让他觉得熟悉与安心。

      突然——

      汤姆肩膀传来一股令人吃痛的抓力,“Fuck!”罪魁祸首骂道:“嗑药了吗?蠢货?!还要老子来扶你?”

      他搭在汤姆肩膀上的手施力,一把将人拎起。仓猝起身的汤姆,在莱顿不知轻重的举动下,差点打了个踉跄,脚尖几近垫起。跨过铁门时,汤姆余光扫到了安置在门背后的枪,枪口与洞口紧贴。

      “怎么?”莱顿停下来,夹紧手肘,唤起怀里人的注意力后发问道:“你对这机关有什么看法?”尾音上扬,像是漫不经心。

      他环在汤姆肩膀上的手臂本就粗硬得像块木头,再一用力,更是硌人得紧。肩膀和手臂被勒得难受,汤姆皱皱眉,愈发没心思没搭理莱顿。

      莱顿啧了一声,胡乱咒骂了几句,粗鲁地拖拽着汤姆前行。

      走廊两侧的画框锈迹斑斑,腐霉的气息紧附其间。陈旧的木板,一踩上就嘎吱作响。房间内的众人听到脚步与木板声,不约而同看向门口,目光齐刷刷打向莱顿和汤姆,默契极了,带着几分破不可耐。

      莱顿大为不满,“你他妈那是什么眼神?想死吗?”他松开汤姆,撸动衣袖露出深褐色的胳膊肘,正要朝离自己最近的露西动手时,切斯特顿按下录音机播放键:

      “莱顿,这间房与你相关。”

      “我唯一能给你们的提示——大海捞针。”

      听到和自己有关,莱顿神色凝重,这才打量起房间。斜上角是摄像头,正对面摆放着保险箱和电视,脏兮兮的破布覆盖在地板正中央,呈现出似山峦般上上下下的起伏。

      莱顿扯下破布,露出下方密布着粗长倒刺的铁栅栏,裂隙中透出反光。他抓着铁栅栏平滑的边缘,试探性一提,百来磅重的栅栏纹丝不动。莱顿不再留余力,胳膊上抬,脖子上青筋暴突,猛地掀开铁栅栏。

      鲍勃夫妇瞳孔睁大,匆忙你拉我拽地后退,堪堪躲过砸在脚边的栅栏。

      差一点就被刺穿了,他们心有余悸地想,暗暗埋怨这一点也不顾及他人生死的蠢货。鲍勃夫妇的敢怒不敢言,在看到铁栅栏下的东西时,化作冷汗从毛孔里争先恐后地冒出。

      正中央的破布和铁栅栏一并掀开后,露出地板下的坑洞。直径约六七英尺的洞口里装满了注射剂,数不尽数的针头在灯光下银光烁烁。与此同时,锁匙上方腾地亮出猩红的数字——是六十秒倒计时,它在不断闪烁,数字越来越小。

      莱顿似是焦躁地在坑前踱步,众人阴沉沉不吭声,心里却多少有些大快人心。莱顿太嚣张了,活该受点教训!

      忽地,莱顿停住脚步,眯起眼睛从人群中一一扫过。

      鲍勃与贝拉米夫妇,身强体壮的麦克和切斯特顿,身形瘦削的露西和艾登......他的视线停留在露西身上,露西脑筋还未转过来,身体已经警觉地颤颤巍巍后退。

      莱顿见状,二话不说钳着露西的脖子,拽到坑前,露西尖叫中,手臂一甩。

      ——“啊!”

      露西的惨叫,有人害怕,有人担心,还有人冷漠。

      艾登怒视着莱顿,莱顿肌肉壮硕,让人忌惮得不敢轻举妄动。他咬牙,脖子和耳根通红,几乎闭起眼睛,不忍直视仰躺在坑内的露西。

      露西在那一声急促的尖叫后,没再发出动静。她神色恐怖,眼珠突出,眼白爬满了红血丝,整个人直挺挺躺在注射器的针尖里,肢体僵直得跟死人似的。

      “行了,你给我快点!”莱顿抱着手臂站在坑前,不理会众人对他的谴责,催促到:“别他妈趴在那儿!动起来啊!?你想死吗?只有四十多秒了!”怒吼中,他举起拳头,示威的意图显而易见。

      “嗬嗬......”

      露西喉咙里含糊不明吐出声,含泪翻转身体,趴在注射器里摸索,针管快没过肩膀。耳边是莱顿冰冷的唾骂,手臂、大腿、背部刺痛不断,随着动作,深深扎入皮肉的针管在空气中不住晃动,纠扯着肌肤,传来沉甸甸的坠感。

      她抽泣着,双手麻木地在针管里翻寻,红肿的眼睛流露出不安和苦痛。

      终于——

      “找到了!我找到了......”她大叫,胸膛剧烈起伏。莱登一把从她手中抢过钥匙,艾登这才向露西弯腰伸手。

      此时倒计时步入个位数,莱顿急匆匆将钥匙插入保险柜,旋转——

      “嘭”。

      保险柜内传来炸裂的刺响。

      众人无措中,电视屏幕闪烁一瞬,两目板滞的比利娃娃出现:“很遗憾,你们并没有依照游戏规则行事。”它的下颚以一种死板的频率开合着,“这是属于莱顿的房间,不应有旁人的介入。所以,作为惩罚,这支药剂作废。”

      莱顿暴跳如雷,脸色因愤怒而赤红,他扯着嗓门,骂不绝口。露西依靠在艾登身上,小心翼翼抬起眼瞧着莱顿。有一瞬间她感到痛快,然而一想到莱顿鲁莽的行经,露西的心沉下来:万一莱顿抢别人的药剂呢?

      众人心里惶惶然,切斯特顿眼神闪烁。各自心怀鬼胎的这一幕透过墙角的监视器,传到电脑显示屏。显示屏前的人影闲适地看着,白色的鬓发在屏幕的荧光下熠熠发亮。

      这无疑是一位上了年纪的男人。他看起来肩膀宽大,胸膛依旧健硕,然而衣物遮盖下的皮肉褶皱却暴露出这具身躯的无力。岁月将他青年时满身的锐意磨蚀钝化,唯有冷峻的五官还剩下那点锋利感。

      他有着笔挺的直鼻子和深邃的淡绿色眼眸,嘴角皮肤略微松弛下垂。发际线靠后,露出宽阔的额头,鬓角发白,在面无表情时,面庞透出沉静的威严。

      “汤姆,下一关是为你而设的。”

      他的声音响彻在房间,听起来和蔼可亲。脸上缓缓挂上了笑容,眼角的几条细纹深深凹陷进去,周身气息平和下来,绿眸却沉淀出深不可测的暗光。

      在他身侧的比利娃娃,两腮可笑的红晕突起,比例怪异的脸蛋上睁着空洞的双眼,和它的主人一起,将视线投向屏幕中游离在外的人。

      从始至终,面对他人的死去或受伤,汤姆黝黑的瞳孔与发白的巩膜,不曾变化,偶尔垂下眼皮,卷翘的睫毛投下一层阴影,目光蒙上微薄的冰冷愁绪。

      “你不惧怕死亡,疼痛,也无法使你恐惧,那么......”

      这是个空荡的房间,两侧各有一道门,中央红橡木桌上摆放着录音机和一卷麻绳。没有人说话,他们局促不安地看着切斯特顿走上前,从桌上拿起录音机,那道沙哑的金属般的合成音再次响起:

      “Hello,Tom,Mike.”

      “I wanna play a game.”

      乍听第一个人名时,不少人满头雾水,但切斯特顿随即恍然,目光落在汤姆身上。

      汤姆还是那副低眉垂眼的模样,仿佛念到的名字并不是自己。他温顺得像只羚羊,睫毛又浓又密。

      麦克呢?他脸色铁青,双手插进头发里。他焦躁极了,这是一种近似于恐惧的紧张。

      切斯特顿心想:古怪,太古怪了。

      “你们一个日复一日麻木自己,甚至靠廉价的疼痛来消磨时光。”

      “一个则是为了生存不择手段,走私毒品、赌博、贩卖人口......”

      “但不管怎么样——

      麦克,反绑你的双手前往左边。汤姆,打开你右边的门接受考验。”

      “Live or die.”

      “Make your choice.”

      在莱顿用粗绳绑住麦克的手时,汤姆打开了门。门后是一条阴暗的长廊,他拖着步子,一下没一下地走着。

      忽地,脚下似乎碰到了门槛,汤姆下意识抬腿跨过,门在他的身后重重关上。而伴随合上的门,房间里腾地亮起一道光屏——是电视。

      满屏在短暂的雪花后,出现那张标志的比利娃娃脸蛋。

      “Hello,Tom.”声音怪异而又低沉,腔调严肃,“You don't know me,but I know you.”

      “十几年来,格林夫妇对你倾注了所有的爱意。你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兄妹友好……”

      汤姆有点半梦半醒的恍惚,他往日里长期呆在昏沉的光线里,就和现在这屋子差不多。黑暗催生了他无垠的倦怠,那一刹那,清晨早起、一日三餐、暮色黄昏……一幕幕过往的光景接连划过汤姆的脑海,他站在原地,时间却仿佛铺成开来化作一条线,一眼就看到尽头,他乏味又压抑得快歇斯底里。

      有什么意义呢?汤姆心里闷得难受,胸口犹如灌满了铅水。在他几乎忍受不了时,录音机里的声音陡然加重,从平和嘲弄的语气骤转为命令的口吻——

      “往左看,”

      汤姆被惊醒了。电视机的荧光照出了左侧窄小的洞口,洞口勉强能容纳一名成年男性躺着进入。

      “钻,进,去。”拖着尾音,说话间刻意顿出分明的间隙。

      汤姆的手沿洞口边缘的曲线摩挲,指甲碰到金属边缘发出锐响,他停手,心里怪奇:没有时间限制,什么威胁也没有……那,要照做吗?

      另一边,打开门后的麦克慢慢走着,反绑的双手让身体容易失衡,他压着步子摸黑前行。低身穿过一道矮门,刚进入屋子,门便砰的一声自动合拢。

      摇曳的灯光照着与墙壁紧密相连的门,它严丝合密得几乎不露一点缝隙。麦克沉着脸扫视一眼,手放在门上推了推,见彻底堵死后,他四处张望,最终把视线停留在前方窄小的洞口上。

      它四四方方的形状类似通风口,却比通风口更狭窄。内里黑黝黝一团,看不清里面究竟有什么。

      麦克缓缓踏着步走进,眼尖发现里面放置的录音机。拿起时,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整个洞口亮堂起来,而录音机内传出的声音与前两次似乎有些细微的不同:“Hey,Mike.”

      “看到面前的洞口了吗?你的游戏将会在这个不大的地方里进行。它的尽头就是出口,药剂就在那儿。”

      麦克往里打量,冰冷的气息迎面打来,混杂着金属和尘埃的气息,差点喘不过气来。

      洞内用细绳挂着药剂,约三四英尺后的两端,每隔一段距离分布着四十五度斜的刀刃,正中间则是一个个针头大小的刀尖,明晃晃地反射出光。

      麦克看得不寒而栗,而录音机里还状似体贴地提醒:“放心,中间的刀片是可推动的。不过,嘘——

      听到了吗?”

      “滴——答......”

      “滴答滴答......”

      这重叠的滴答声,一个是倒计时的声音,一个则是从天花板裂隙中接连不断地渗下的水滴,落在地上在“滋滋”的动静后,蒸腾出雾似的白气。

      麦克的心给揪紧了,面容凝重。他手腕扭动,绳结仍牢固地束缚着双手。

      该死!莱顿怎么绑那么紧!?他一面在心里破口大骂,一面竖起耳朵留神录音。

      “那液体你应该不陌生,□□,你工作的老同事了。可惜,留给你们叙旧的时间不多。三十秒后,通口的刀片将会彻底并拢。”

      “聪明一点,活下来。”

      没等录音说完,麦克狠下心,脸朝着刀尖爬了进去。

      不远处锐利的刀锋晃着白森森的光芒,麦克感到那股瘆人的寒意压在冒出大滴大滴汗珠的面庞,他咬的牙齿咯咯作响,让自己保持冷静,反绑的双手向上一够,拽下药剂,他不敢停歇,反而逼自己加快速度。

      在迎面撞上刀刃时,他小心避开眼睛,刀尖在额头、脸颊留下一个个血窟窿,随着麦克蠕动般的爬行,脸上的伤口愈来愈深,血从洞口竞相流出,顺着面部线条淌到脖颈,像是一条条长在面上的毛细血管。

      两侧锋利的刀片削过臂膊皮肉,沾上猩红的肉沫,温热的液体一路流淌而下,汇聚在通道平面,湿透了麦克的衣裳,轻薄的背心牢牢沾着身体。黏糊糊的触感在两臂与面部的痛感下,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在倒计时的催命下,麦克只顾着麻木地拱身行进,动作僵硬而不连贯,痛苦的闷哼压抑在嗓间,气喘不已。

      “唔……”

      莱顿胸腔震动,粗声大气地嚷着,“我说,有必要站这儿干等吗?”

      “咳咳……”

      一迭突如其来的咳嗽声盖过莱顿的大嗓门,贝拉米仿佛要将自己的血液脊髓一并唾出般,咳得非常厉害,略有浮肿的面容更加憔悴。

      拥着贝拉米的鲍勃,似乎闻到了自己妻子惨白皮肤的臭味。

      莱顿啧啧了两声,抱臂等贝拉米咳嗽停歇,才又开口:“你看看,毒气可不跟你讲什么绅士礼仪,”他理直气壮地说,“时间就这么点,干等个昏天黑地直到他两出来?哈,这不就是等死吗?”

      从众人犹疑沉思的眼神中得到满足,莱顿没再傻站,干脆利落地旋身离开。

      他似乎说的有点道理,艾登他们心里已经被说服得差不多,就是缺一个拍案的主心骨。

      贝拉米身子骨最弱,早先年她就给毒品掏空了身,时间一点点过去,她对毒气的反应最为明显。生命力的不断流逝,让艾米拉不免心焦,她推搡了几把鲍勃的胳臂。向来老实、对妻子听之任之的鲍勃,却怯生生将视线挪向切斯特顿。

      接受到众人不约而同投来的视线,切斯特顿早就活络起来的心思,更是如同开凿的洪水,制止不住。他像是沉思后想到什么似的说:“属于莱顿的药剂早已失效,可他却这么急匆匆的……”

      众人神色变了,他们对切斯特顿的未尽之意心领神会。

      莱顿此前的所作所为,无不告诉他们,这就是个鲁莽自大、自私自利的混蛋。他很有可能会因为自己没得到解药,而怨愤地想要拖着所有人一起去死。想到这儿,他们再也安耐不住,一个个步履匆匆,前脚跟贴着后脚尖地离开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写不完了写不完了,把电锯惊魂拉出来凑个今日更新。原本电锯惊魂就没有写完的,就写到这儿稍微多一点就结束了。
    汤姆是穿到电锯惊魂,但是隐约有一丢丢致命玩笑的印象,所以对竖锯叔的机关道具摆烂:倒计时是吧?你到吧到吧,我还能死痛快点。竖锯叔发现这点,于是打算刺激人的生理欲望来激发对生活的向往。
    以上都是原设定,现在来了晋江要入乡随俗,以后有机会看看怎么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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