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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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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光殿内。
两相对峙。
“月玄陛下。”
须卜莫抬起头看了看坐在殿首的萧越泽，慢悠悠地开口道。
“不知共建邦交一事，天泽国考虑得如何了？”
“烦请须卜阁下回去告知你们部落的单于首领，”萧越泽看了一眼下首的须卜莫，蓦地勾唇一笑，“单于首领看中的西北十城，天泽国一座不予。”
“你？！”
须卜莫咬了咬牙，眼神阴狠地瞪着萧越泽，“月玄陛下可要想清楚了，我们部落的族人一向骁勇善战，单于更是能以一敌百！若是为了这西北的区区十座城池惹得天泽国与我们部落生出不快，到时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番话语里已经带上了赤裸裸的挑衅，当下惊得殿内有些官员周身猛地一颤。
萧越泽闻言不悦地挑了挑眉，刚想出言驳斥，却忽听得下首西侧的陆白川抢先开口道。
“若是阁下的单于首领当真要为了这西北的区区十座城池特地跑来同天泽国大军‘切磋切磋’，那倒是我们天泽应该好好感谢他一番才是。”
“这话是什么意思？”须卜莫面露疑惑地问道。
“须卜阁下有所不知，说来也巧……”
陆白川突然猛地一振衣袖，语调铿锵地朗声喝道。
“此时此刻，我天泽国上上下下正厉兵秣马、养精蓄锐，只待不日飨士卒、酹烈酒、披战甲、擂战鼓！我天泽国大军便可一举南下，擒获反贼！”
一语毕，陆白川瞥了一眼须卜莫，突然嘴角一勾，蓦地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
“所以说，阁下的单于首领若是在这个时候前来，不就正好解了我天泽国大军战前试锋之需吗？”
“你？！”
“须卜阁下，”陆白川乜了一眼咬牙切齿的须卜莫，从容笑道，“阁下的单于首领既有同我天泽建立邦交之意，我天泽国也是明白事理的。这样吧，须卜阁下和随从一路远道而来霎是辛苦，阁下不妨请求我天泽国的国君陛下，给尔等一众人出了这回程的路费如何？”
“你！”
“须卜阁下敬请放心，我天泽国虽不比你们部落物产丰饶，但诸位使节的路费还是出得起的。”
陆白川淡淡地笑了笑，又转向上首的萧越泽，“微臣恳请陛下下令，于国库中拨出一笔款项，也好让须卜阁下及其随从的回程能走得舒心些。”
“自然，”萧越泽适时点点头，又转过头朝着须卜莫微微一笑道，“不知我天泽的这份礼物，须卜阁下意下如何？”
“……”
须卜莫愤愤地一跺脚，又转过头狠狠地剜了陆白川一眼，当下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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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送走匈奴，对南平王的征讨事宜也早已刻不容缓。
当日朝议之时，萧越泽便亲自任命作战指挥经验丰富的原天泽国大军飞鹰营统领冯将军为这次作战的总指挥，即日起，正式率军南下，征战南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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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议散后，不知怎的，陆白川仍然觉得脑中思绪繁杂不堪其扰，也就索性懒得回丞相府，漫无目的地在皇宫中闲逛起来。
陆白川脑中心烦意乱，也就不曾注意自己究竟绕过了几堵宫墙。
也不知就这么东游西逛地走了多久，等到陆白川停下来的时候，甫一抬起头，“崇政殿”的匾额赫然入目。
“……”
陆白川愣了片刻，随即转身，抬步欲离——
“哎！你站住！”
却忽得听得一声呼唤声自背后响起。
惨了，逃不掉了。
陆白川动作迟缓地回过身，萧若婉明显不悦的面容进入视线。
“荣、荣宁公主？”
萧若婉一挑眉。
“怎么，因为不是皇兄叫住你，你便大失所望了？”
“不不不，微臣见过荣宁公主！”陆白川略显慌乱地俯身行礼。
萧若婉的目光在陆白川的身上来回打量着，直看得陆白川都有些无措起来。
“什么嘛，难为你离开了这么多年，结果还不是一回来就一个劲儿地往皇兄身边凑。”
“……”
“荣宁公主，微臣没有……”
“没有什么？你敢说你现在心里不是想找皇兄？”
“不，微臣只是……”
“如若不然，你下了朝不回自己的丞相府，反而跑到皇兄的书房来做甚？”萧若婉状若随意地指了指身后。
“……”
陆白川抬起头看了看那巨大的牌匾，面无表情地试图继续争辩。
“回荣宁公主，微臣只是过来跟陛下进行例行的公事汇报。”
“哦？”荣宁公主挑挑眉，勾唇微微一笑道，“那本公主且问你，汇报用的公文又在何处呢？”
“……”
陆白川只觉欲哭无泪。
“荣宁公主，若是无其他要紧事，微臣可以告辞了吗？”
“跑什么，”荣宁公主却是不由分说地一把拽住转身欲离的陆白川，“本公主有话要跟你说，还不赶紧给我过来！”
“……”
陆白川只得乖乖得放弃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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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若婉直把陆白川拖到御花园的亭子里才停下。
萧若婉屏退了跟随的仆侍，转过身便看见陆白川正寻了亭内的一处座椅，径自坐下。
“姓陆的，你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讨厌。”
“咳、咳……”
陆白川当即被这么直白的一句话呛得咳出声来。
“荣、荣宁公主，可是微臣过去哪里曾惹得你不快了？”陆白川急忙直起身来，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哼，你这家伙就跟当初的柳国师一样讨厌！”
“……”
敢情国师大人他老人家也曾惹到过公主你啊……
“哼，姓陆的，我想你大概从来不知道吧？”萧若婉又瞪了陆白川一眼，方移步至亭内的座椅处缓缓坐下。
“在皇兄尚且年幼的时候，他并不是现在这样的性子。”
陆白川闻言微微一怔，转过头面露疑惑地看向萧若婉。
“幼时的皇兄虽然也不怎么爱说话，但他待人亲切和善，加上又生得俊秀，一笑起来，常常看得人如沫春风。所以小的时候，我最喜欢做的事，便是跟在皇兄后头缠着他，逗得他一个劲儿地对我笑。”
说着说着，萧若婉的眼眸中不觉流露出一抹怀念的神情。
陆白川看着这样的萧若婉，心头竟莫名地浮现出一阵酸意。
这样的陛下，自己从未见过。
“可是，自从柳国师入宫开始教导皇兄修学习武后，皇兄就变了，”萧若婉突然闷闷地哼了一声，“我直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个讨厌的柳国师究竟跟皇兄讲了什么，竟让我的皇兄从此变得性子清冷，连笑也不笑了。”
陆白川闻言垂眸不语。
“所以啊，姓陆的，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很佩服你。”
萧若婉突然转过头望向陆白川，直看得陆白川骤然一愣。
“你当年第一次在贵胄围猎上遇见皇兄，居然就能逼得淡漠寡言的皇兄险些发怒！”
“……”
萧若婉毫不吝啬地夸赞道：“你这家伙当真是好本事！”
“荣、荣宁公主谬赞了……”陆白川嘴角抽了抽。
“可是……”萧若婉猛地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陆白川，话语里带着一丝愠怒。
“你当初既然死缠烂打地走进了皇兄的内心，为什么后来却又狠心离开？”
言及此，萧若婉顿了顿，再开口时，话语里带上了一丝苦涩。
“你知道你离开的这些年，皇兄他有多难过吗？他整日里郁郁寡欢，却任谁问起都说‘无碍’，只是……我常常看见，闲暇的时候，皇兄会只身站在宫门那儿，什么也不做，只是愣愣地望着北边，就这么浑浑噩噩地消磨掉许多个无事傍身的午后……”
陆白川抿紧了唇，拳心紧握，一言不发。
萧若婉看了陆白川一眼，继续缓缓道。
“方才我去找过皇兄。”
陆白川闻言抬起头。
“这次南巡回来，他看起来更憔悴了些。”萧若婉停顿片刻，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思来想去，也只有你才有这个本事搅得皇兄整日不得安宁。”
萧若婉突然直勾勾地锁住陆白川的眼眸，肃然启唇开口道。
“姓陆的，你给我听好了，皇兄是我最亲近之人，我不清楚你们之间的恩怨纠葛。但你若是仗着皇兄待你的不同，惹得他郁卒痛苦……”
萧若婉蓦地一咬牙，伸出手臂，直指着陆白川的鼻尖，提声喝道。
“我也不会放过你！”
陆白川愣愣地看着面前咬牙切齿的萧若婉，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究竟该怎么做，我希望你自己心里有数，我的话就言尽于此，”萧若婉站起身，“我该去向皇兄辞行了，这次回来得太久，凤霖国在催我回去了。”
见陆白川还是一副怔楞着的样子，萧若婉叹了口气，还是放缓了语调，最后轻轻地道了一句。
“你倒是跟我皇兄相似的很，都是一般无二的别扭。”
一语毕，萧若婉便不再看陆白川，径自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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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中，亭内一角。
千愁万绪，怅然无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