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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第二日,天刚破晓,清晨白雾浓重,空气中还带着冬日寒意,整个十四阙处于静谧当中。

      月府上下忙碌一片。

      首先是闻讯而来的月夫人,昨日听闻孩子将要出发离开的消息,不由心头一紧。

      “怎么这么快就出发了。”月夫人皱眉,本以为月淮还可以在家中多待几日,结果变化来的太突然。

      月淮此刻换上一身身青衣,玉冠束发,只留几缕散落在额前的碎发,少年明媚衬得眉眼干净利落。

      月夫人有片刻恍惚,自从月淮被罚宗祠大病一场过后,整个人就像变了似,不像从前顽劣。

      从前的月淮因为没有灵力的缘故,阴沉而暴躁,而现在的月淮……一改之前阴郁,反而不再对没有灵力一事耿耿于怀。

      “娘,娘。”听到月淮声音月夫人回过神。

      “在家多待几日和少待几日其实没多少区别。”

      月夫人将手中包裹不由分说塞进月淮手中:“就知道你会什么都不带,娘特意准备些家中你喜欢的吃食。”

      月淮愣了愣,声音干涩:“谢谢娘。”

      月夫人:“偌大的圣殿怎么就不允许带侍从。”

      月淮明白月夫人心中所想,原身前十八年在月府顺风顺水,现在一人独立离开,难免会担心。

      不过他心理其实有点庆幸,幸好圣殿有这项规定,他向来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要是月夫人真的从府中挑几个侍从,他反倒是要想借口。

      “不用担心的,我在圣殿会自己顾好自己。”

      前往中州的飞舟快要出发,月淮朝她挥挥手告别道:“母亲我先走了。”

      月夫人似乎还有话要说,最终看着青衣少年的背影渐行渐远。

      身边侍女看的出夫人心中不舍,安抚着说:“夫人小公子这一去又不是回不来,兴许,小公子去了圣殿以后会更好。”

      月夫人哪里会不懂,只是心中总会有不舍的情绪,只能轻叹一息:“但愿如此。”

      月淮快步朝飞舟走去,行至台阶之处,那一刻若有所感地抬起头来,正见温辞雪立于飞舟之侧,身后朝阳升起,一轮光辉为他渡上层柔和像是一蓬清霜拢在周身,此刻低垂着眼,与月淮目光对上。

      月淮别过视线,昨天好不容易忘记的画面此刻又浮上脑海。

      为了一个谎扯了那么多话,结果最后却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温辞雪远远看着青衣少年越走越近,随着一跃来到眼前,因为怀中包裹太重没有站稳,身形踉跄,好不容易才平稳住。

      月淮:“…失误失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温辞雪朝身侧白衣童子示意着,立马就从月淮手中接过包裹。

      月淮:“谢谢。”

      白衣童子没有多说,只是轻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随着最后一人登上,飞舟彻底关上入口,朝云端驶去。

      温辞雪白衣随风而起,他偏过头问:“到中州还要有一整日行程,月小公子会习惯吗?”

      月淮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还行吧。”

      温辞雪点头,随后不再多言。

      趁着飞行空隙,月淮在四周看了眼,零零散散只有四位白衣童子分布在四角,负责控制飞舟方向,他记得之前在诸事阁附近看见祭司身边有一大批人,怎么飞舟上只有这些人。

      于是问出心中疑惑:“飞舟上就只有这些人吗?”

      温辞雪:“剩下的人都回圣殿了。”

      月淮:“这样啊。”是因为时代变了吗,他记得以前历代祭司每次祭祀都要带上很多人手,以免中途发生意外。

      重生后他尽量避免想起前世,因为只要一想起来,思绪便会不收控制想下去。

      接着又想起在十四阙内祭司的地位和皇族不相上下,甚至会更高些,只是……他死的那会,皇族拼命想除掉大祭司,好掌握整个大陆的权利,就目前来看,皇族计划应该是失败了。

      也许是飞舟之上的风过于温柔,月淮脑海有一瞬恍惚,这些天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嘴里不收控住问出:“天衍学宫……的创立……”

      话音戛然而止,月淮硬生生停住,不该问的,他对这这是不是死对头创立的学宫一点也不感兴趣。

      往事就应该烟消云散,不去了解,都会归于平淡。

      “对天衍学宫的创立感兴趣?”温辞雪看了他一眼。

      “我就好奇未来三年呆的是个怎样的地方。”月淮随口胡扯道。

      “其实学宫的建立并不算光鲜亮丽,踩着无数人的鲜血而铸成。”温辞雪突然笑了下,很快吹散在风中:“说到这里害怕吗?”

      月淮摇摇头,他更多的是种诧异,“为什么是这种说法?”

      温辞雪指节扶上护栏,开口漫不经心:“具体是怎样圣殿没怎么记载,有关于这些我是在二十三代前辈自述中看到的,他写下了创建学宫的一切。”

      二十三代大祭司。

      沈君澜。

      果然是他创立的。

      无论是名字还是有关于他的一切,月淮听到下意识总觉得心脏处疼痛,就好像是被蛊虫叮咬一口,密密麻麻,带着几分毒意。

      意识告诉他不要在问了,可又不甘心。

      “自述?”他怎么会写下自述。

      “并不多。”温辞雪淡淡道,声音云淡风轻。

      月淮:“你们每代祭司都有自述吗?”

      温辞雪眼底晦涩,划过一抹凉意:“没有,至少于我而言是不会写下这些无聊没意义的东西。”

      月淮怔在原地,眨了眨眼睛试探问:“那你知道关于那位大祭司的其他事吗?”

      或许月淮自己不知道,在他说这句话话时不自觉带上份小心翼翼,这点细微的变化温辞雪察觉到了。

      明白眼前之人想要听什么,他自然什么都会说。

      温辞雪将手从护栏处放下,似笑非笑道:“知道一些,传闻中他可是亲手从皇族那里夺得了大部分权利,是圣殿历代最强的祭司,不过他早在三百多年就不在了,十四阙内关于他的故事也都烟消云散,问这些,你是好奇?”

      目光交汇。

      月淮从他那双浅灰色瞳孔里看出自己影子。

      无所遁形。

      他低下头,故作淡定,“嗯,对于这位大祭司我还从未听说过。”

      说话间,有青鸟盘旋而过。云海翻滚,自成一色。

      温辞雪伸手接住青鸟,任由它在掌心亲昵动作:“嗯,我知道了。”

      这句话意味不明,月淮听后反应半天也没听懂温辞雪的意思,半响,只听他开口道:“圣殿记录中有个传闻,他曾经有个宿敌,彼此间各看不顺眼,在那位宿敌死后,他更是连宿敌尸骨都不放过。”

      月淮:“尸骨都不放过?”听完温辞雪这番话后,心情更为复杂。

      他可以肯定传闻中的这个宿敌就是他,只是他没想到沈君澜这么不够义气。
      好歹他们曾经出生入死过,竟然连他死后的尸骨都不放过。

      “据说是将那位宿敌九族都威胁过。”温辞雪看着青鸟渐渐远去,半是玩笑半是认真:“不过传闻之事,也不可全信。”只是这个可以信,毕竟是他三百年前亲手所做。

      月淮却出乎意料说道:“你们圣殿竟然连这种传闻都有。”

      温辞雪不予置否:“只有历代大祭司才能看到,月小公子记得保密。”

      经过温辞雪这么一说,月淮原本动摇怀疑事情真伪的心又站稳住,他皱眉,能够被记录在圣殿之上的传闻不可能是假的。

      所以,沈君澜居然真的这样对他尸骨,这也太不是人了。

      温辞雪看了眼天色,见月淮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提醒道:“有人来了。”

      月淮抬头并未发现什么人来,紧接着,手腕被温辞雪抓起。

      冰凉的气息包裹住他,手指微凉,接触间如雪后清松般,只听到温辞雪说:“得罪了。”

      天旋地转间,飞舟倒立,急速往下坠去,不知从何处而起的火苗,迅速席卷随风而起。
      无数碎片夹带着火星在空中炸开。
      月淮来不及反应只听轰的一声——飞舟彻底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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