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 · 生根》我是吕大王

55、秋千

　　小女总是每两周风雨无阻地出现在秋田，出现在山王的篮球馆、操场上，与美纪男一起做球队训练最忠实的观众，看沢北显摆收到的礼物的和信件，再看雅矢把他以各种姿态摁在墙上、地上或板凳上。

　　雅矢常常有很好的耐心，但只有在面对着美纪男才会展现他的耐心，面对沢北的时候显然是没有的，在沢北胡说或妄为的时候，他一般都简单粗暴，不说废话，直接武力解决。

　　一开始好心的美纪男和松本还会劝说几句，但后来这逐渐成了大家喜闻乐见的戏码，有一阵子听不见沢北哭唧唧叫唤的话，大家便会心照不宣地暗暗使劲给沢北挖坑，不听到他的哭哭闹闹，队里仿佛就缺了点什么，非常不完美。

　　新年将近，操场边上竖起了一座高高的秋千，不知道是因为山王工高以男生为主，还是由于运动氛围特别强烈，这座秋千有点奇特，座板离地非常高，个子小的女生如果不是不奋力一跃，都完全上不去。

　　大胆如清子觉得简直太棒了，这座新秋千的吸引力一时竟然大过了棒球小哥，她每次都要玩很久，让美纪男用力推她，飞得高高的，万分兴奋。

　　而小女一贯胆小，试过那么一两次，蹦上去之后，两个腿晃悠晃悠离地那么远，她就觉得不太可行，不等美纪男推她，就慌慌张张又跳了下来。

　　新年前最后一场训练因为堂本教练有些事所以散得早，但清子仍在棒球队的训练场上。小女出门便看见空中飘起了雪花，远远的那座秋千在淡淡的阳光下，纷纷扬扬的雪花里显得特别宁静，她不由地望着那里。

　　“也想去试试？”旁边的一成见她一直看向秋千忍不住问道，他觉得有点奇怪，小女胆子小他是知道的，他也听清子说过她平常事完全不敢尝试的。

　　“嗯，现在这个景象很美呢。”

　　“那我陪你去吧。”

　　“嗯。”

　　两人一起慢慢走到秋千旁，一成看小女费劲地上了秋千，原来女生不像男生们是跳上去的，而是趴在板上再翻身的。他悄悄皱眉，她看起来运动能力格外欠缺一些，实在是不像能胜任这样高的秋千。

　　“一成哥哥，你轻轻推我一小下，就一小下。”小女拇指和食指几乎贴在一起，比划了一个足够小的“小”。

　　“好”一成非常非常轻地推了一下，秋千晃动了起来。

　　“哈哈哈！好棒！”小女有点兴奋，着秋千轻轻晃动，似乎也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恐怖。

　　一成觉得有点好笑，那个秋千板前后移动距离不超过二十公分，就是风吹过轻微的晃悠，但他不敢笑，生怕小女觉得他嘲笑自己，于是问道：“要不要再推用力一点点？”

　　“嗯！一点点，就刚刚两个那么多一点点的样子。”小女已经觉得自己勇敢了起来，这个秋千虽然看起来可怕，但实际还是有点乐趣的，果然应该壮着胆子尝试一下，她觉得自己似乎是可以胜任再大一些的幅度。

　　一成轻笑着又加了一点点力气，秋千真正开始晃悠了起来，虽然幅度并不大，前后位置之间夹角不超过30度，但小女已经觉得非常自豪和高兴了，兴奋笑了起来：“就这样，就这样高度就好了，我觉得很棒！”她紧紧抓牢两边的绳索，扭头看向一成笑得灿烂无比。

　　“好啊，那就保持这样高。”一成让秋千自由晃悠几下就再轻轻推她一下，看她像个小傻瓜一样洋洋得意的笑脸，不由自主随着她笑着。

　　天气有点冷，雪不大但一直在下，她的头发上沾了些雪花，眼睫毛上也有，鼻尖冻得有点红，样子非常可爱。陪着她荡秋千，这样的下午变得美好无比。

　　“一成哥哥，你有没有试过？很好玩。”

　　“当然，建起来第一天我们就都排队来玩了。”

　　“你们谁荡得最高？”

　　“猜猜看”

　　“沢北？”

　　“不是，他和清子一样胆子很大，大家推得越猛他越开心，所以大家都懒得推他了，所以肯定荡不高。”

　　小女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这就是他们的相处模式。

　　“那是谁啊？”

　　“野边。他有点恐高，所以大家拼了命地推，都快晃成90度了，他吓得哇哇大叫，下来差点吐了……”

　　“哈哈哈……”好惨的野边……

　　“不过……下来以后他缓了一下就赶紧痛扁了沢北一顿。”

　　“沢北推的？”

　　“其实大家都推了，但沢北最兴奋……野边被荡得晕乎乎的，只记得耳边回荡着沢北哈哈哈哈的笑声……”

　　“哈哈哈哈……”更惨的原来是沢北，小女笑个不停。

　　“同学，麻烦把球踢过来……”远处响起喊声。原来是一群学生在踢球，那个足球正滴溜溜地向他们滚过来。

　　“我去把球踢给他们，马上就回来，你自己不要乱动。”一成看向那个足球，又不放心地嘱咐她。

　　“好，去吧。我不动。”

　　一成快步向那个足球的方向跑去，迎上去“咚”的一脚将足球踢还给那些人们。

　　他还未转头便听到一个兴奋的声音：“小女我来推你荡高高，深津学长都不卖力！”一成一听惊出一身冷汗，回头却看到沢北用力一推，小女坐在秋千上边失声尖叫着边高高地荡起。

　　“沢北荣治！”一成大吼一声，赶快往秋千跑过去。沢北的笑容僵住，似乎意识到自己又犯错了，来不及说话撒腿就跑。

　　小女尖叫着高高荡起，两个手死命抓紧绳索，整个人却向内缩着，她不敢睁眼，只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她害怕极了。一成想用力拽住绳索却怕自己只能拽住一边导致座板倾斜让她摔下来。

　　来不及犹豫，他只能跑到她的正面，迎向正闭着眼朝他飞过来的小女，一手去抓一边的绳索，另一手去尽力挡住向他袭来的人和座板。

　　终于，小女发现自己撞上了什么停了下来，整个人从板上向前扑倒似乎被抱住。她战战兢兢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一成焦急的脸。

　　“没事吧？”一成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她呆呆摇了摇头，应该……应该是没事吧……

　　“一成！”

　　“一成！”

　　“一成没事吧……”

　　突然跑出来许多小伙伴，紧张而焦急地打量着捂着腰腹的一成。

　　“你们……你们什么情况？”一成吃惊地望着呼啦啦跑出来的一群队友，皱眉问道。

　　“啊……我去找沢北算账……”雅矢转身跑了。

　　“我也去……”一之仓和野边也迅速跑了。

　　“什么情况？”一成伸手拽住试图也去找沢北算账的松本。

　　“啊……那个……我们……我们正在看雪景……”

　　“在哪里看雪景？”

　　“那儿……”松本咧着嘴朝操场边的长椅一指。

　　那条长凳离秋千不远，但正好刚刚一成和小女都背朝着那个方向，因而都没有发现他们。很难想象他们五个人刚刚是如何挤在一条长椅上看雪景的。

　　“一成……你没事吧。连人带秋千撞过来力量这么大，我们都吓了一跳，没受伤吧？”松本还是实诚，他是真心实意很担心一成的身体。

　　“疼，但应该就是皮肉受伤的痛罢了。”一成心里明白这些家伙们刚刚透过雪景在看什么。

　　“好，没事就好，我也去教训沢北了。”说完松本也一溜烟跑了。

　　“你没事吧？”两人同时问道，又都摇摇头。

　　小女的腿还在发抖，她快被吓死了，刚刚听到沢北欢快的声音她就知道大事不好，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背后被重重一推，立刻有种起飞的感觉，她只敢尖叫着抓紧绳索，脑中一片空白。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最后是连人带板撞到一成身上再停下来的，想必撞得不轻，她担心地望着他。

　　一成还维持着刚刚的动作，一手环着她，一手抵着自己的腹部。他见她涕泪满脸，吓得呆头呆脑的样子，他心里很是不舍，要是刚刚把球踢还给他们后不多看那两眼，快一点转身说不定就能早点发现沢北，也就不会把她吓成这样。

　　他有点羞涩放开环着她的手，摸摸她的头发问道：“吓坏了吧？”

　　小女掏出一张纸巾，擦干净鼻涕，再次摇头：“还好，还好你回来救我……”她想到刚刚这样重重撞上他，突然觉得很后怕，上下打量他：“你真的没事吗？刚刚撞上来好重，有没有哪里受伤？”

　　她这么问起来，他倒觉得腰腹处又分外痛一些，刚才也不知道是座板边还是她的膝盖正面撞上他，但他按了按，感觉应该没什么大碍，皮肉层的硬伤疼痛罢了。

　　他摇摇头：“没什么大碍，有点撞疼罢了。”

　　“我还是陪你去保健室看一下吧。”小女伸手搀扶着他。虽然运动员的自尊心让他觉得由一个姑娘搀扶着往保健室去有点丢脸，但是……她挽着他胳膊的感觉让他又觉得有点开心，纠结了一下他刻意将腰腹那疼痛感放大，一瘸一拐由她扶着往斜穿整个操场，往保健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