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问书》apex上大师

5、第 5 章

　　“老万，老段，小马哥今天怎么不在？”袁问开心的打着招呼。
　　“小马哥给他爸妈管得紧。”
　　”问呐，你这几天人怎么都找不着，好几晚啦，你知道我们几个日子过的多辛苦么？”
　　“我管你们，玩游戏菜还赖队友不在？”
　　”你这个人向来24小时在线，从不关机，也不知道这几天哪根筋坏了。”老万抱怨到。
　　“那你猜猜我干什么去了？”
　　”还能干什么，肯定和哪个男人有关。”老万一脸坏笑。
　　“那我可要让你失望了，来来来点菜。”袁问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这些人都是一个留学生小团体，袁问当时是被方逸拉进来的。大家都要么在同一家公司，要么就同一所大学，凭缘分就这么玩到了一起。
　　其实留学生很容易就能拉出一个稳定的小团体，大家互相没有什么利益冲突，非常平和的互相当着对方的酒肉朋友。留学生这个词并没有网络上穿的那么不堪，什么过分奢侈，什么生活糜烂。真实的情况应该是，袁问这一圈留学生，家境都不错，但是也没办法跻身到那种真正上流富二代圈子里，顶多算是抱团取暖。而且大家受教育程度很高，行为举止都是彬彬有礼，不会随意越线，相互之间都会给对方足够的体面。
　　袁问有认真思考过他们这圈人，虽然没有真正穷苦的人日子过的艰辛，但是在国外也都算是各凭本事自力更生。像她们这样的算是中产一代吧，也有自己的痛处，她们并不像穷苦的人，没办法去见识到世间最美好的东西，便也没了向往。她们则是有能力见识过，或者体验过世间最奢华的东西，但是没有能力拥有。当然也有不自量力的人，沉迷了自己能力不及的生活而走入歧途的。不过毕竟是少数。

　　火锅自然是其乐融融的吃完了，袁问她们一行人就转场去了常去的夜店。
　　”今天谁开台？”袁问看向老万。
　　“我，本来应该是小马哥的，最近他都不在，就轮到我了。”老万委屈的说着。
　　”今天有什么主题么？”
　　他们这群人可会玩了，每次聚会不知道当时谁提议的，偏偏要订个主题，就是换换称呼，比方说商业精英主题大家的称呼都会变成什么袁总，方总。最好笑的还是老干部主题，大家见面就是，“万厅长，好久不见啊，你手底下那快地皮招标给哪家竞过去了？”，属实是非常有意思了。
　　”这次没有。”老万可不开心了。
　　说着他们就到了门口，老万和酒保聊了几句，就带着袁问去了卡座。
　　“今天喝兑的，没钱了。”
　　”喝什么都一样！”袁问和老段齐声说着。
　　“问，你知道今天季禾要拉一个大美女来么？”
　　”知道啊，她那天不是群里说了。”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大美女。”
　　袁问心里暗自窃喜，如假包换的大美女。
　　过了一会酒就都上来了，三瓶袁问不太认识的，和一堆红牛，还有果盘。
　　老万和酒保一起熟练的往壶里兑酒和红牛，差不多完工了，袁问便看见季禾带着身后的亓默走了进来。
　　缘分还是有的。
　　“哟，季禾你来啦。”老万嗓音已经开始适应夜店的环境大了起来。
　　季禾牵着亓默走到卡座边，扯着嗓子喊道：”这我同学，亓默。”
　　“什么名字？”老万听不清。
　　”亓默！”
　　“哦，果然是个大美女，我，万辰扬”老万礼貌的和亓默握了握手，眼睛一直盯着不放。
　　“段路文，很高兴认识你。”老段也不甘示弱的上去打招呼。
　　“袁问。”
　　袁问也上去假惺惺的打了招呼，装作不认识。不过今天亓默挑了一件吊带裙，绯红色，非常显肤色，是有点妖艳但又恰到好处的那种。着实让袁问的眼睛也没办法轻易挪开。
　　”喂喂喂，你们还能看到我么？”季禾一副很生气的模样。
　　谁知道袁问，老万和老段齐声说到“看不见。”
　　季禾生气，一屁股就坐了下来，挑了个果盘里的菠萝吃了起来。
　　袁问猜到今晚来的是亓默，但是亓默却来之前一点准备都没有，她甚至以为季禾和她说的酒吧只是普通清吧，认识一点新朋友而已，没想到能来这，还能碰到袁问。真是无巧不成书。
　　亓默礼貌的说了句”初次见面，多多关照。”配合着袁问的装作不认识的小趣味。
　　结果三个没头脑的人又没听清，异口同声“什么？”
　　季禾看不下去了，真就酒吧三傻，”你们今天是聋了么？”
　　“不能聋，不能聋，为了美女。”老万一脸色批样的盯着亓默。
　　袁问借着自己存包的时候忘记拿手机为由，走到了亓默身边，凑到亓默耳边关心的问到：”你今天还能喝么？要是不舒服和我说，我带你回家。”
　　亓默也凑近了回到：“下午好多了，我尽量吧，不舒服了告诉你。”
　　老万看着袁问这么亲密的和亓默说话，酸的要死。
　　”袁问啊，没看出来你男女通吃啊。”
　　袁问可不给老万好脸，转身坐在了亓默和季禾中间，一把搂住俩美人，口型说到“羡慕么？”说完就起身去拿手机。
　　本来方逸才是今晚的主角，袁问见他迟迟没到，就走出了夜店给他打了个电话。
　　”方逸，你人呢？”
　　“我今晚有事迟点到。”
　　”大概迟多久？我室友可是季禾给绑来的，你不赶紧过来。”
　　袁问倒是有点害怕亓默今天身体不适，撑不了太久。
　　“我大概十一点到，你人给我留住！”
　　”那你让老万规矩点，一副色批样。”
　　“我马上给他发微信。”
　　”我说方逸啊，夜店相亲，你是咋想的？”
　　“我也不知道。”
　　”行，不说了，我进去看好你心上人了。”
　　“别让她喝太多”
　　”喂喂喂，见色忘友啊，我怎么没听你说别让我喝太多？”
　　“袁问，你喝起酒来不弄死我们就算不错了。”
　　”拜。”袁问见好就收，看来方逸是真心想和亓默处处看了。

　　袁问回来的时候dj换了首声音更大的edm，卡座里的四个人因为不熟，说话还不方便，看上去有点沉默。
　　袁问走到老万身边坐下，老万也习惯性的搂了一下袁问，方便说话的时候听得清。
　　“方逸今晚十一点左右来，他看上亓默了，你给我老实点。”袁问嘱咐。
　　”你就向着方逸，我也看上了，凭什么得让着他？”
　　“不一样，方逸是真的想试试，不像你，想玩玩。”
　　”他怎么认识的亓默？”
　　袁问装傻，”我哪知道？”
　　“话说你刚刚在亓默耳边说了什么？”
　　”我说，那个姓万的是个老色批。”
　　刚刚和老万亲昵的行为袁问倒是不在乎，都是成年人，又在夜店。大家一起玩了快一年了，手能到什么位置互相都非常清楚。就是亓默看着这个万辰扬和袁问说话的样子，心里有那么点没来由的不开心。
　　袁问丢下话就坐去了亓默身边，这个位子袁问可得给方逸守住了。
　　这时候亓默把自己侧了过来，在袁问耳边说到：“怎么今天能在这碰到你？你好像不太意外。”
　　袁问浅笑”你昨晚告诉我你是B大的，之前又说要和本科的同学有约，我就联想了一下，季禾说要带美女来的事情。”
　　亓默拿鼻子蹭了一下袁问的耳朵，说到“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多小心思。”
　　袁问一脸抱歉的看着亓默：”不好意思啦，信息不对等喽。”

　　没过多久大家就慢慢熟了起来，酒也开始喝的越来越凶。
　　“摇骰子会玩么，亓默？”老万大声喊着。
　　亓默点头。
　　”来来来，摇骰子，输的一杯。”老万开心的张罗着。
　　袁问摇骰子顺序正好在亓默前一个，为了让亓默少喝点，袁问不管场面什么样，到自己就开，来来回回罚了不少。
　　“七个六”
　　”八个六”
　　“开”袁问想都没想。
　　”姐，你怎么把把都开啊。”老段被袁问连开三轮，喝的晕晕乎乎。
　　“拿捏你还不容易？”袁问傲娇的说着。

　　就这么喝到了快十一点。袁问玩骰子给亓默挡了不少酒，昏的不行，自己晃悠悠的走去卫生间催吐了。回来的时候不知道老万怎么就跑到了亓默身边。
　　”亓默，来，我们喝一杯。我还没见过比你长得好看的人呢，明星不算。不对不对，明星也算！”
　　“万辰扬，我不太能喝酒。”亓默委婉的拒绝了。
　　”叫我老万就行。来嘛，就一杯，给我个面子。”老万也醉得很，口齿不清的说着。说罢就把手上的酒喝了个干净。
　　“你看，我都喝了，你至少意思意思。”
　　亓默抹不开面子拿起酒杯也跟着喝了不少。

　　”老万，你趁虚而入可不厚道啊。我这才去上厕所多久。你就开始喂我家亓默的酒了？”袁问直接发难。
　　“她什么时候是你家的了？”老万听的一头雾水。
　　”她一直都是我家的。”
　　“正式介绍一下，我的新室友，亓默”袁问刚吐完，清醒的很。
　　”什么？”这回轮到剩下三个人异口同声了。
　　“你俩认识？演这么久？”
　　”我不演演，你们不得把她当自己人喝死人家啊。”袁问说着瞪着老万。

　　正巧，时间差不多，方逸来了。
　　方逸的目的不要太明显，他和大家只是点头示意了下就直接走向了亓默。
　　“你好，我叫方逸，我想我们应该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还不知道你叫？”
　　”亓默”这句是老万叫出来的。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袁问掐着老万大腿，和他做到了一边，摆出一副看戏的姿态。
　　”我叫亓默，你就是袁问的上司，方逸？”
　　方逸笑道“袁问这么和你介绍我的？她的上司？”
　　”还有好朋友”
　　“这还差不多”
　　剩下的话，袁问也听不清了。只看见除了方逸和亓默，剩下的人恨不得脸上都写着吃瓜两个字。

　　聊了有一会，亓默就呼喊着袁问的名字，要她陪着去上厕所。
　　方逸见亓默有点醉，就绅士的说：“要不我扶你去吧，我刚来，还很清醒。”
　　但亓默还是点名要了袁问。
　　袁问莫名其妙，跟着亓默起身往卫生间走去。
　　走到一半，亓默就把袁问推到了墙边，俯身到袁问耳边说。
　　”我们才认识几天，你就把我卖给你上司了？”
　　袁问震惊”不是卖吧，我只是有心撮合？”
　　“在夜店？”亓默的眼神忽然锐利了起来，盯的袁问非常不舒服。
　　”本来没想着我俩能碰上，我们真的是意外才碰到一起的。”袁问声音越说越小，越来越心虚，确实是自己答应方逸拉亓默来一起喝酒的。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大家都喝多了会怎么样？”亓默继续责问道。
　　”我。。。”袁问已经吓到快要给亓默跪下了。
　　“对不起，是我不对，我马上带你走。”袁问说完就拉起亓默的手，准备出门。
　　亓默只是看出了今天方逸是来相亲的，肯定是袁问当的红娘，就想着随口问问。一时兴起就想吓吓袁问。没成想，袁问不仅被吓到了，还被吓得不轻。她怎么这么傻？是亓默自己答应季禾要和他朋友一起喝酒，况且刚刚问了季禾，方逸本身今天就要来。两边其实都和袁问没有关系。
　　不过随便乱点鸳鸯谱还是要被小小惩罚的。
　　亓默并没有和袁问出门，而是反过来牵着袁问走回了卡座。
　　众人看见她们回来了，气氛好了许多。吃瓜一线座位已经被季禾预订了。
　　只是袁问的表情有点不对，脸色不太好的样子。不过其他人也没管，都这时候了谁看袁问啊，都去盯着亓默和方逸了。
　　在大家眼中，方逸和亓默确实是般配。方逸文质彬彬，亓默高冷优雅。两人聊天的时候，气氛也是非常和谐。

　　可没过多久，亓默便起身离开了方逸，坐到了袁问身边。
　　直截了当的同袁问说”我不喜欢，刚刚只是礼貌的互相了解了一下。”
　　袁问倒是有点奇怪，像方逸这样的男士，长相讨喜，受过优质的教育，家境优渥。就算是眼光高的女生，都不会这么快速的拒绝。
　　“也不用这么着急的拒绝嘛，可以慢慢接触接触。”袁问想着再拉方逸一把。
　　”方逸这个人很有分寸，也很有趣，我们能做朋友。至于你脑子里希望的关系，我可以提前告诉你，我们不合适。”亓默这番话，算是给方逸盖棺定论了。
　　袁问无奈，扭头看向方逸。他倒是挺自在，似乎完全不知道他和亓默已经不能往更深的方向走下去了。

　　大家就这么有说有笑的一直玩到了一点多，准备散场。
　　临走时老万还拉着袁问，说周日要一起玩游戏。袁问也没什么事情，工作再忙也尽可能不会带到双休来消化，就答应了下来。
　　亓默喝的不算多，本身酒量也很惊人，只是有些许醉意。袁问则是吐了几轮，清醒的很。两人就拒绝了男士们的护送，决定她们自己打车走，让他们去把喝的有点不省人事的季禾送回家。
　　车上袁问收到了方逸的微信。
　　“祁陌觉得我怎么样？”方逸只是听到亓默的名字，就想当然的打了完全不沾边的字。
　　”人家啊。叫亓默。”袁问纠正到。
　　“哦哦哦，亓默。”方逸有点尴尬。
　　”她觉得你很有分寸，很有趣。”袁问实在不忍告诉方逸实情，就只说了一半。
　　“那我今天表现还应该挺好。可是她怎么没聊一会就坐到你那里了呢？”
　　”可能是刚认识，有点尴尬。”
　　“也对。”
　　”不过我们没有加联系方式。”方逸又补了一句，暗示袁问把亓默的微信推给他。
　　“那我可得问问人家乐不乐意。”袁问可不敢直接把亓默的微信发过去。
　　”或者你把我推给她也行，我乐意。”
　　“我看着办吧。”袁问一时有点头疼，不知道要不要开口和亓默说这件事。

　　车上两人互不说话，就这么尴尬了一会，袁问决定由自己打破沉默。
　　”今天的事情对不起，是我做的不好。你还在生气么？”
　　亓默摆了摆手。
　　“我没生气，本来就是季禾找我认识几个朋友。况且你也应该知道，我答应去喝酒只是以为能认识几个同行，拓宽一下人脉。我也没料到季禾带我去了你们的贼窝。”
　　袁问其实也猜到了，亓默初来乍到，肯定是打算跟着一直在国内耕耘金融的季禾一起多了解一下海城的圈子。不过亓默交待的爽快，估计是真的没生气。
　　”那就好，我们也不算是贼窝吧？老万这个人看上去坏坏的，其实怂得很，何况我和季禾都在，不会发生什么酒后乱性的事情。不过，是因为有心上人了所以拒绝方逸这么果断？”袁问试探性的问了问。
　　“没有心上人了，以前的心上人坟头草都几尺高了吧。”
　　袁问震惊，以为亓默有什么悲伤的过往“你喜欢的人去世了？”
　　亓默淡淡的笑了一声”只是比喻，心如死灰。”
　　亓默又跟了一句：“为什么你对方逸这么上心？”
　　”啊，确实。其实方逸特别倒霉，他这个条件非常受女生欢迎你也看出来了，可是他的恋爱史十分坎坷。之前谈了一个女生，其实根本不爱他，就是图他的身份可以留在美国。再往前，也是一个谈了很久的女生，图他家的钱。总是，真正互相喜欢的方逸是没碰上了。所以，我们也就一直帮他物色好一点的女友，至少不图点什么。”
　　“哦？万一我就是那个图他钱的人呢？”亓默转过头，满脸狡猾的盯着袁问。
　　“我觉得你不会，我这个人直觉很准的。”袁问回答的目光也很坚定。
　　”对了，方逸问你可不可以加个微信？”
　　“可以啊。我正好去图财。”亓默拿出了手机，加了袁问发来的名片。

　　没过一会，方逸就又给袁问发来了微信。
　　”怎么回事？”方逸责问道。
　　“什么啊”
　　”亓默为什么就拒绝我了，你刚刚不还说她觉得我不错么？”
　　“她怎么拒绝你的。”
　　方逸发来了一长串截图。寒暄的部分太长了，袁问直切重点。
　　亓默先发制人。“方逸，我知道你今天是特意来见我的，也知道你想和我试着相处。但是，我不想耽误你的时间和精力，我们不合适，不是你的问题，只是我这么认为，希望你能理解。”
　　方逸也坦白了”能告诉我理由么？”
　　“没有理由，并不心动吧。我知道我可能让你伤心了，但是我还是希望可以做朋友的。”
　　”好吧，真的只能是朋友么？”
　　“嗯。”
　　袁问看完了聊天记录，心里不禁感叹，亓默可真是杀伐果断啊。
　　方逸又发来了一段微信“问问呐，我怎么这么惨，谈过的都是不好的，这次碰到优秀的了，人家看不上我。”
　　接着是一个大哭的表情包。
　　”看来今晚的方某人要emo了。”袁问嘲讽到。
　　“打游戏吧，正好老万他们也来，打游戏就不emo了”
　　”行，你们开始微信摇我。”
　　“嗯”

　　车里的袁问和亓默低头刷着手机。
　　这次是亓默开了口。
　　”你今天喝了很多，怎么和昨天不一样？”亓默抬头，看着异常清醒的袁问。
　　“我今晚没抽烟。”
　　”说实话。”亓默并不买账。
　　袁问只好交待“我去厕所催吐来着。”
　　”又不是工作场合，干嘛这么拼命？这样你胃会坏的。”亓默的眼神温柔了起来。
　　“习惯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朋友聚会我总会选择保持清醒。”袁问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她明知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下次少喝点。”
　　“好好好，听你的。”袁问满口答应，漫不经心的看着车外空荡的街道。
　　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轻轻的拂过袁问的脸。
　　“袁问，我是认真的。”
　　袁问被这一阵亲密的举动弄的有点手足无措，眼神闪躲到“好，我答应你，下次不喝这么多了。”
　　袁问被这突然的接触弄得有点慌张，便没再继续聊天，认真的看着车窗外不太熟悉的街道。她并不排斥这次接触，也许是自己把亓默当作好朋友了，就像她不排斥老万的亲昵举动一样。

　　没一会出租车就开到了小区附近，两人在一家便利店门口提前叫停了出租。下车随便吃了点东西，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