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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病秧子 ...

  •   启暄来到这个叫“大楚”的朝代已经第三天了,相比第一天的如梦如幻感,她已经慢慢接受自己现在的设定。唯一让她头痛的就是性别一栏。这边这个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小皇帝明明是个男子,为何自己到现在还是女儿身呢?难道是命运之神的bug么?要知道隐瞒这点着实不容易。毕竟自己可是皇帝,穿衣洗漱都有专人伺候,若是让她们来服侍自己,那不分分钟得要穿帮。
      所以她这些天只说自己身子不爽,不愿起来,硬是不让任何人靠近身边。好在那个小皇帝是个众所周知的病秧子。所以这样日日赖在自己寝宫里,在外人看来寻常得很。而她自己也没偷闲着,她抓紧一切机会,把这“庆元殿”的宫人们摸了一个大概。
      第一日见着的四个宫女是她近身的丫鬟,也是四姐妹。那日怼施公公的叫秀云,是个口直心快的小辣椒。上面一个大姐,叫秀月。二十四五的年纪,最为沉稳。老三秀玉则是一个总是被忽略的小透明,安静得很。最小就是秀若,真就像一只小白兔,又胆小又爱哭,做事也是冒冒失失的。
      而太监方面总共有两个管事的,总管太监施公公,大名施诚,最是让启暄讨厌。尤其是那双三角眼,每次启暄不小心触到他的目光,心中就暗暗发毛。但她事后又十分的不甘,明明我是皇帝,怎地去怕一个太监。另外一个听说叫沈康,和秀月她们四人倒是交好。前段日子说是御前失仪,被施诚打进了慎刑司。在此之前,他弟弟沈泰也是以此借口被打入慎刑司。没两天不堪折磨死在了里面。
      ”吱呀”一声,庆元殿的门打开了,听脚步声就知道是谁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启暄赶紧倒在床上,裹好被子,把帏帐拉了下来。
      “陛下万安。”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远远传来。
      “嗯。”启暄背对着施诚,支吾了一声。
      “陛下今日身子可好些了?”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谄媚但毫无敬畏感。
      “朕……无碍。只是倦得慌,退下吧。”启暄现在用“朕”这个词也越来越熟练了。
      “是……”施诚拖长了尾音,这就悄无声地退了下去。启暄紧绷着的弦正要松懈下来,忽然又听到他说:“陛下,常太医这两日染了寒症,怕是来不了了。您看要换蒋太医么?”
      “不必。”启暄只冷冷地丢出去俩字。却见施诚依然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样子。
      “还有何事?”启暄没好气地问道。
      “回陛下,陛下这两天气色显好,真是幸事一件,奴婢自觉咱这庆元殿奴婢一人也实在撑不起来。沈康这会儿在慎刑司,奴婢想着再从内务府里挑选几个伶俐的来这咱庆元殿打个下手。”他在一边不紧不慢地说着,一双鼠目贼溜溜地往启暄这边偷瞄过来。
      “好家伙!这是要往我这塞什么垃圾?我庆元宫可不是垃圾场。”启暄心中自然是恶心无比,不过当下也不发作,只缓缓坐起了身来,柔声问道:“施诚啊,给朕倒杯水来吧。”
      施诚微微一怔,立刻从桌上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启暄,启暄趁机拉着他的手站立起身。那施诚哪里料到启暄会来这手,哗啦一个踉跄,整杯水倒在了启暄身上。
      “陛下!陛下饶命啊——”饶是他再老油条,这把水撒了在皇帝身上也是分分钟可以被砍脑袋的罪。他哆哆嗦嗦地低伏在地上,声音中带着些许哭腔。
      茶杯摔落的声音惊动了外面,只见秀月和秀云匆匆忙忙地赶了进来。
      “这是?”秀月看着满地的碎片、再加上启暄身上的水渍,吓得花容失色。
      “陛下还是让奴婢为您更衣吧。”秀月福了一福,正要抬手。却被启暄制止了。
      “朕没事,好在这茶已经凉了许久了。”启暄假意宽容的模样。
      这个一说出来,施诚更是抖得像个筛子,而秀月也是微微一愣,立马跪了下来。启暄嘴角上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皇帝的茶水居然是凉的。今日当值的正是施诚。除了御前失仪、还可以治他一个照顾不周之罪。这两条罪足以把他打到慎刑司里把那些酷刑都守个够了。
      “回陛下的话。奴婢失责啊!奴婢这两日夜夜在屋里抄写佛经为陛下祈福,实在是体力不支,这才一时疏忽。求陛下饶命啊!”施诚跪在启暄脚下一个劲地磕着头,哭得眼泪鼻涕哗哗直流。
      “施诚你一片诚意,朕自然不会怪你。不过这庆元殿里的事情靠你一人也没法撑起来,这样吧,你这两日就不必当值了呆在屋子里好好抄写佛经吧!”启暄高昂着头,俯视着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施诚,给了身边秀月一个眼神,淡淡说道:“去吧沈康接出来吧。他泡得热茶,朕甚是想念。”
      她说得漫不经心,让人听了这旨意也觉得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当然施诚早就吓得半条命也快没了,哪里还敢质疑半分。一边颤抖着谢着恩,一边快速退了出去。
      自导自演完这一出,秀月和秀云两人把里面打点好了,便欢天喜地地去慎刑司传旨接沈康了。启暄自己换了衣服,肚子开始咕咕叫了。虽然这小皇帝是个病秧子,不过她周启暄还是很健康的,这两日御膳房里送来的清汤寡水让她没一会儿就饿了。
      她百般聊赖地往床上一趟,心中感叹到这庆元殿还真是冷清得很,自己虽贵为一国之君,生病了却也没人来探望一下。电视里拍的那些君王,打个喷嚏都有人在旁边嘘寒问暖的。别说这些君王了,她周启暄上一世作为周氏集团的老大,身边也都围了好几个马屁精,这“裕熙”帝也实在太寒碜了。不过这种冷情感让她很舒服。
      “我再偷一阵子懒吧。”她这样想着竟昏昏地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日头似乎也有些西沉了,她正要想出去透透气,却看见两个人影斜映在纸窗上。
      她偷偷地坐在窗下,只听见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问:“陛下还在休息么……”说话的正是秀若那丫头。
      “嗯,这次风寒来势汹汹,京里也好些人中招,陛下体弱,自然要恢复一阵子。”另外一个声音却是她的大姐,秀月。
      “……”接着又是一阵小声的啜泣声,只听见秀若断断续续地嗫嚅着:“月姐姐,我……我真的好怕,陛下他……会不会……挨不过这次……”
      “嘘——”秀月一把捂住了秀若的嘴巴,“你不要命啦!说这种话!”
      “咱这庆元殿如今冷清得连个耗子都没有……月姐姐你还怕什么呢……施公公这会儿在自己屋里呆着抄佛经呢!”秀若不服气地说道。
      秀月转头望了望,确定没有什么人,这才又开口道:“那你也不能咒咱陛下啊……什么挨得过挨不过的,陛下乃真龙天子,这区区一点风寒还能怎样了。”
      启暄心中觉得好笑,“我就算不是真龙天子,风寒这种东西也不能把我怎样啊。”不过转念一想,这是在古代,又是这么个病秧子,秀若会这么想也不稀奇。
      “月姐姐,我不是咒咱陛下……我是真的怕,这偌大的天青城,除了咱和康哥哥,其他还有人盼着陛下好起来么……陛下万一真有什么,咱是不是都要被拉去陪葬?”
      “……”秀月这边静了一会儿,“有咱还不够么。你少胡思乱想,好好服侍好陛下才是真。”
      “可是……陛下他这两天真的越来越奇怪了……”启暄听着秀若这话,心中不禁揪成一团,“莫非是我露陷了?”
      “月姐姐,我以前听村里的老人说,人死之前,脑子会记不住事儿……你知道那天陛下醒了问我啥么?他问我这是在哪里……”
      “嘘!什么死不死的!我看你是想死!”秀月轻拍了一下秀若的脑袋,嗔道:“这种不要命的话少说!嫌自己头上脑袋太多了么?”
      “真的真的……他还问我好多奇怪的问题…他连他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秀若的语气越来越急躁,声音也有些高起来了。
      “……你轻一点!”秀月又嘘了她一声,冷静道:“陛下前段时间高烧不退三四天,正常人这么一烧脑子肯定会犯点儿糊涂。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可是,可是那天我去太医院,偷听到了蒋太医和施公公说……”秀若说着说着声音忽然低了下去。
      “他们说什么了?”秀月轻声追问道。
      “他们说……说,说可以准备……国丧之事——”秀若这话没说完,又被秀月紧紧地捂住了嘴巴。
      “这话你就当没听见过,若是敢往外面吐一个字,我便打烂了你的嘴!”秀月一字一顿地说道。
      “呜呜……”秀若带着哭腔应了下来。
      “好了,别哭了,该是伺候陛下喝药的时候了。快拾叨拾叨自己,别像那施公公御前失仪了!”秀月语气恢复了平日里的温柔。
      “要命!忘了还有吃药这一茬——”启暄赶忙一阵风似地滚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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