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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重逢3 ...

  •   顾渐清没想到会在城门口看到谢潇竹,也没想到会看到老友陶耀之的銮车,更没想到会看到两人对峙。

      空间被两股力量撕扯,隐隐有电光在交界处炸开。

      这是什么个情况?

      陶耀之没理由和谢潇竹针锋相对啊,就算是卜了一卦发现谢潇竹有问题也不至于火药味这么浓吧?

      莫非陶耀之也重生了?

      这重生怎么和烂大街的白菜一样又多又不值钱。

      他还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嘞。

      谢潇竹一袭白衣骑在马上,握着缰绳,身后的轿子门帘紧闭,肃穆之气萦绕四周。

      他微微侧头,看向顾渐清,甜甜地笑道:“先生,又见面了,真巧。”

      谢潇竹的态度让顾渐清有些怀疑前几天的不欢而散是否是发生在自己的梦里。

      想到这儿,顾渐清打算等会找个机会问问谢潇竹那天入魔是怎么回事,看起来可不像第一次。

      另一边的黑金銮车里也探出一个脑袋,“是啊,阿栾(luán),真巧啊。”

      顾渐清听到熟悉的声音,扯了扯嘴角,看过去,这祖宗怎么也在这儿?

      说话的少年叫虞修,字灼苒,长得幼态,但年龄可不小,曾是一条鱼妖的心魔,噬主之后给自己捏了个身体,当上了魔尊,再后来为了功法大成缠上了陶耀之。

      这个时间点,虞修已经当上魔尊了,但还远不到接近陶耀之的时间。

      而且栾是他的名,除了他本人和陶耀之没人知道,所以……虞修也重生了?

      真是……无话可说。

      但虞修怎么在陶耀之的銮车上?他俩又勾搭上了?

      果然,孽缘也是缘啊。

      顾渐清有些感叹,强如陶耀之也摆不脱不了命运的掌控吗?

      还是不想摆脱,甘愿溺在其中自欺欺人?

      “阿栾,要不要上我的车呀?没有邀请函可进不去锦城。”虞修笑眯眯地声音响起。

      邀请函?锦城那令人不安的气息与魔族有关?他堂堂妖盟盟主怎么不知道?

      顾渐清刚准备答应,就听到谢潇竹说:“可笑。他凭什么上你的车?”

      谢潇竹睨着虞修,笑道:“虞修,你还是那么不要脸。”

      “哈哈,哪里比得上明望弟弟。”虞修额头上的断角和瞳孔泛着不详的红光,语气却还是那般温柔,“我杀了他一次,他也杀了我一次。你呢?比起我,苟活于世的你,更加不要脸吧?”

      “瞧我这记性。明望弟弟在害死阿栾后,可没少去青楼寻欢作乐,半点不见伤心,若真是殉情,反倒会让人不解呢。”

      还真是重生。

      那顾渐清反倒不担心两人大打出手了,毕竟他俩向来雷声大雨点小,吵架是家常便饭,互相揭短更是每日保留节目。

      坦白说,那段时间还是挺轻松愉快的,可惜……

      扯远了,谢潇竹还是青楼常客啊?看不出来呀。

      谢潇竹和虞修他们俩吵了半天陶耀之都没说什么,看来陶耀之也是重生之人。

      真是狗血的剧情。

      “你少在这儿阴阳怪气我,虞修。”谢潇竹瞥了顾渐清一眼,见他没什么表情,心里的不安更盛,但还是嘴硬道,“你那是自愿被杀吗?分明就是打不过!还有,陶耀之是你杀得了的吗?那不是人家心软,你能得偿所愿?”

      “所以呢?然后呢?事实就是,重生之后我能坐在他的銮车里,你家顾先生避你如蛇蝎。”

      谢潇竹冷笑,“你家耀之为了避开你连銮车都不要了,甚至愿意坐在他最讨厌的人的轿子里,你还沾沾自喜上了?”

      哦?陶耀之在谢潇竹的轿子上?

      顾渐清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有和一头雾水的红袖解释的想法。

      红袖虽然听不懂,但还是尽职履行自己身为下属的责任,提醒道:“盟主,再不进城就天黑了。”

      他们本来就是卡着城门关闭的时间来的,这一耽搁,太阳都下山了。天黑后恐生变故,还是早些进城入住的好。

      闻言,顾渐清打断两人,“不如等进城后两位再叙旧?”

      顾渐清开口,自然没人反对。

      可进城后又有新的问题产生。

      为什么这么大个锦城找不出一间有五间房的客栈?!

      顾渐清怀疑的目光落在谢潇竹和虞修的身上。

      前者毫不心虚地看着他,后者故作娇羞地低下头。

      有实权就是好啊,不像他这个妖盟盟主,空有名声,邀请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养老处的客栈被人订完了也没人告知一声。

      难怪谢潇竹上辈子发了疯似的争权夺势,搞得他都有点心动了。

      顾渐清叹了口气,搭着陶耀之的肩,无奈地说:“只能咱俩委屈一下,睡一张床了。”

      陶耀之推开顾渐清的胳膊,“别挨我那么近。”

      大家似乎对重生之事接受良好,没有一个人多问一句。

      当然,也有可能是红袖在场,大家不方便说。

      “红袖,你先住进去吧。”顾渐清示意店小二把红袖领进房。

      “是,盟主。”

      等到红袖走了,虞修才开口道:“你们两这么大个子挤一起不好吧?多难受呀。”

      顾渐清挑明道:“怕我们挤还不多留两间房?”

      虞修摸了摸鼻子,“人家只是想和耀之一起睡嘛。”

      顾渐清说:“你自己问问耀之愿不愿意。”

      虞修可怜兮兮地看着陶耀之,“耀之……”

      顾渐清摇摇头,“他不吃这套,你别白费功……”

      “好。”顾渐清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陶耀之一口答应。

      顾渐清:……

      陶耀之深深地看了顾渐清一眼,郑重地点点头。

      顾渐清:……

      房间就这么“毫无异议”地分好了。

      看着那张床,顾渐清久违地感觉有些头疼。

      顾渐清说:“要不你睡……”

      谢潇竹坐在椅子上,语气揶揄,“又不是没睡过。以前不老一起睡吗,有必要分床吗?”

      “没有经常。”顾渐清纠正道,“你只有打算利用我的时候才会想起我。”

      谢潇竹的笑容僵在脸上,“抱歉。”

      顾渐清摆摆手,“我是自愿的,你不用抱歉。”

      这就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在谢潇竹出现之前,陶耀之就提醒过他,他当时的回答是“只要能给他个痛快,他就算达到目的了”。

      是否相爱在当时的背景下显得多余。

      他爱谢潇竹是他的情劫,不是谢潇竹的情劫。

      还是那句话——得之他幸,失之他命。

      “你睡床吧,我打地铺。”谢潇竹说,“要让老头知道你睡地上得瞬移过来削我。”

      “你还怕他?”

      谢潇竹垂着眼,“不怕。”

      但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除了前世从顾渐清那里骗来的一身修为,都是皇帝给的。

      这一世他没等顾渐清,提前七年就自己回宫了。本来是想展示一下自己的雄才大略,先得到皇帝的赏识,再体体面面地去勾搭顾渐清,没想到顾渐清重生了,更没想到上辈子皇帝给的那些关爱照拂全是看在顾渐清的份上的。

      虽说他生母是顾渐清故友,顾渐清又是皇帝敬重的人,但皇帝不会因为这浅浅的一层关系就给他机会表现自己,顶多让他吃喝不愁,将来顾渐清要来兴师问罪也找不出错处。

      搞得底下的宫人都非议他心理扭曲是因为不得志。

      再后来,他认识了一个修士,在他的引荐下,皇帝开始重视他,他也不负厚望,入朝为官,成了众多皇子中第一个搬出宫有自己府邸的人。

      请注意,这里的府邸不是三皇子府,而是正儿八经的太尉府。

      或许是皇帝觉得他孤苦无依好拿捏,竟然把这么重要的职位给了他,也不怕他谋反吗?

      思及此,谢潇竹看了顾渐清一眼,后者也在看着他。

      谁要是反了,估计会被顾渐清一剑刺死吧?谢潇竹想。

      “你来锦城做什么?”顾渐清看谢潇竹发完呆,问道,“陶耀之和虞修又是怎么回事?”

      “来找你。”谈到正事,谢潇竹正襟危坐,神情认真,“你走之后没多久,锦城突然魔气大涨,也有众多妖修、魔修聚集于此,其中大半是妖修。陛下怀疑是因为你。”

      “因为我?怎么,我要带头谋逆?”顾渐清听着好笑,语气不屑。

      谢潇竹摇摇头,“你不会谋逆,陛下比谁都清楚,但不能放着不管,而且……”

      “而且什么?”

      谢潇竹有些无奈,“陛下一直觉得你病得要死了,怕他们想篡你的位,就要我代表朝廷过来找你。一是监督你,证明你的清白;二是万一他们逼宫你,我可以调动军队过来支援。”

      顾渐清噗嗤一声笑了,“我要是都不行了,人修军队有什么用?”

      “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就想……”

      “打住。”顾渐清说,“这话太暧昧了,别和我说。”

      本来睡一间房就已经够诡异的了,气氛再搞得暧昧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好,那不说了,睡觉吧。”谢潇竹说着站起身,“明早上你可以问问虞修和陶耀之魔气大涨的事情,他们似乎是为此而来。”

      顾渐清有些不解,“你真打算打地铺?”

      “不然?”

      顾渐清拍拍床,“你睡床啊!”

      “那你睡哪?”谢潇竹问,“去和红袖一间?”

      顾渐清说:“我守夜,一晚不睡死不了。”

      “为什么不能一起睡?”

      “我怕擦枪走火。”顾渐清诚实道,“我可太爱你这副皮囊了,不然也不会第一次见面就滚到一起去了。”

      “那我现在邀请你可以吗?”

      顾渐清拒绝地斩钉截铁,“不可以。”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这张脸了吗?”

      对上谢潇竹哀怨的眼神,顾渐清轻声说:“没有,只是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有千斤重,仿佛已经对他们的未来定棺盖论。

      半夜,谢潇竹惊醒,下意识地在房间里寻找顾渐清的身影。

      顾渐清坐在桌边,撑着脑袋,阖着眼小憩,却在谢潇竹看过来的时候睁开了眼。

      两人的目光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对在了一起。

      “做噩梦了?”顾渐清声音微哑。

      谢潇竹点点头,看着顾渐清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

      “喝点水缓缓?”顾渐清给他倒了杯水,又用内力暖热。

      谢潇竹捧着杯子,看着自己被烛火染得橙黄的杯中倒影,说:“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有的。”

      为什么要提前回宫,为什么重逢后显得那么深情……

      他有很多问题想问谢潇竹,但是他不打算问了。

      他有一种预感,要是问了,他们的关系会更尴尬。

      谢潇竹是人精,当然知道顾渐清是什么意思,他呼吸一滞,胸口有些闷,“你就这么不想再和我有关系吗?”

      “还好。”顾渐清说,“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不追究了,你也别太在意了。”

      “说得轻巧。”谢潇竹抬起头,转移话题,“其实我此次来锦城还有另一件事要做。”

      “什么?”

      “天玄阁拍卖会。”

      九州有两大藏宝阁,天玄阁就是其中之一,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人家搞不到的。

      而天玄阁一年一度的拍卖会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拍卖会举办七天,一天上七件宝物,共四十九件,涵盖方方面面,每一件单独拿出去都能做镇宗之宝,可见其含金量。

      “你去那儿干吗?”顾渐清表情奇怪,“有钱没地方花吗?你要什么直说不就行了?”

      与天玄阁齐名的就是顾渐清的小金库了。

      毕竟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各种飞升大能都认识不少,传承、秘籍、法宝更是不在话下。

      谢潇竹摇摇头,“太暧昧了,这样不好。”

      顾渐清:……

      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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