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勇闯ABO》Uphy

73、角斗（二）

　　晚上，阿列克塞在白塔的地下藏书室找到艾莉。

　　艾莉原本趴在桌子上睡觉，听到响动立刻惊醒，看到是阿列克塞又安心下来。

　　“他们把我送进十号房间之前我就晕了过去，”艾莉说，“虽然醒来之后还是被送进了十号房间……刑罚结束后贝托尼医师建议我好好休息，我就在这里等你……”

　　阿列克塞走过去，坐在艾莉对面。

　　“你还好吗……”阿列克塞问。

　　“还好，”艾莉看向自己的手腕，张开五指又合拢，虚弱笑道，“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让我不要跟他们起冲突了。我发誓那一下真的不是有意的，我突然控制不了身体，那个alpha好像在赌我不敢砸他……”

　　“他对你使用了信息素压制？”

　　“也许，如果是那样，”艾莉笑起来，“他是个真正的蠢货。”

　　“我觉得他说得很对，”艾莉收起笑容，出神地说，“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如果我没有坚持要寻找因特勒克托鲁，就不会来到这里，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是我的选择，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是我的选择让我有机会砸伤那个傻瓜的脚。”艾莉最后狡黠地说。

　　“我检查了你的羊皮纸，”艾莉将一张羊皮纸推向阿列克塞，“很抱歉阿列克塞，昨晚我太入迷，没顾上你……”

　　“谢谢。”阿列克塞接过羊皮纸。阿列克塞写出的字句后面画着一些有助于理解的简笔画，有几个图画阿列克塞以前用过。

　　“宾治被送进了白塔，”阿列克塞说，“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来了。”

　　“他怎么了？”

　　“吐血，晕倒在采石场。就在你走之后。”

　　“也许他在角斗场上受了伤，当时没有及时发现……”

　　艾莉突然看向阿列克塞。

　　他什么也没说，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你会死的！”艾莉劝阻道。

　　“战死总比等死强。”阿列克塞说。如果当上奥斯，也许能改变一些什么。现在只剩两个alpha……

　　“你怎么跟那些alpha说一样的话！”艾莉着急起来，“他们根本不需要跟你战斗，只要站在角斗场上向你施放信息素就行了。”

　　“也许……”阿列克塞说，“也许我能抵抗。”

　　今天向艾莉施放压制信息素的alpha并没有影响到阿列克塞。如果alpha真的施放了压制信息素的话……

　　“你这是在找死！”艾莉站起来，“我不许你做这种事！阿列克塞，我不许！”

　　阿列克塞摘下脖间围着的契卡拉，露出后脖子上的伤疤。他没见过那个伤疤长什么样子，但应该很可怕，因为艾莉看到后倒抽了一口冷气，立刻用双手捂住了嘴。

　　“奥尼在上……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我想找贝托尼医师帮忙，这样我就能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可以抵抗alpha的信息素了。”阿列克塞重新将契卡拉围在脖子上。

　　艾莉胸口剧烈起伏，眼眶颤抖：“这是……”

　　“我自己摔伤的。”

　　“贝托尼医师？”艾莉语速很快，“他们用你做实验？摘了你的腺体？”

　　“我已经说了——”

　　“别对我说谎！”艾莉喊道，很快又冷静下来，“抱歉，阿列克塞……我……我只是吓到了……”

　　“抱歉……”

　　艾莉慢慢跌坐下来，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腺体清除手术，是吗？”

　　阿列克塞拿不定主意应该怎么回答。他不想再提起过去，也不怨恨任何人。

　　“别再对我撒谎，阿列克塞……”艾莉说，“但你可以保持沉默。”

　　于是阿列克塞不再开口。

　　晚些时候，贝托尼医师抱着一个木箱来到藏书室。木箱里放着一台显微镜，和一些玻璃片。贝托尼医师教艾莉如何操作，让她看到了细胞的样子。艾莉双眼里满是惊喜。

　　阿列克塞在贝托尼医师的帮忙下确认了自己腺体的功能。alpha的信息素压制对他的影响还有，但没以前那么明显了。现在阿列克塞可以很快就从alpha的信息素压制里脱离出来。

　　“我想这是一件好事，”贝托尼医师笑着说，“腺体清除手术损伤了你的腺体，但也带来了意外的惊喜。”

　　“贝托尼医师，宾治怎么样了？”阿列克塞问道。

　　贝托尼医师收起笑容：“很不幸，他死了。内脏破损，积了一肚子的血，真亏他能注意不到这一点。但这对你来说也许是个好消息。”

　　“噢……别再鼓励他了，贝托尼医师。”艾莉懊恼地说。

　　“我认为应该鼓励人们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只要那些事无损于社会。”

　　“道理是这样没错……”

　　第二天，艾莉在采石场里沉默地挥舞长柄尖锥。

　　埋头苦干采集三框石料后，艾莉才再次开口：

　　“我考虑过了，阿列克塞。”

　　阿列克塞应了一声，表示他在听。尖锥在石壁上砸出一个凹坑，汗水顺着阿列克塞的太阳穴往下滑。

　　“我承认我的想法有点自私，”艾莉说，“我不想再失去你……我会受不了！我害怕孤独，我是说真正的孤独，没有一个人能理解你的那种……所以我不希望你去送——噢——你去争夺什么名头。可是告诉我，阿列克塞，这真的是你想做的事吗？我想我不能那么自私……因为我的私心阻止你做自己想做的事。所以告诉我，你必须想清楚再告诉我，阿列克塞，这真的是你想做的事吗？”

　　“是。”阿列克塞没有犹豫。

　　“你发誓……你发誓你不是在自暴自弃！”

　　“我发誓，我不是在自暴自弃。”

　　“噢……”艾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噢……那我没有任何理由阻止你……我、我也应该支持你的决定。我不能那么自私……因为我而让你放弃自己想做的事……不，不行，我不能这么做……”

　　艾莉絮絮叨叨地自我劝解了一会儿，最后哭丧着脸说：“我还是不想你参加角斗……噢阿列克塞……能不能不要去！”

　　阿列克塞还没开口，她又说：“不，不要回答我！”

　　本迪尼克和宾治死后，缺牙鬼洛克和老秃鹫莱姆斯两人来通知艾莉，他们夜里要轮流使用她。阿列克塞顺势向他们约战。周围的alpha们全都在大笑。

　　“我没听错吧？一个欧米曼在向alpha下战书？”

　　“我敢说从来没有任何一个omega能够站在角斗场上，明白吗？”说话的alpha用手背在阿列克塞的脸上摔了两下。

　　督工们都在看热闹。

　　被挑战的两个奥斯却没吭声，他们讪笑着看着阿列克塞。

　　“我知道了，”一个alpha说，“他肯定是在嫉妒他的朋友，这很正常，omega都这样。他想用这种方式引起洛克和莱姆斯的注意！”

　　alpha们哄笑起来。

　　“洛克，上了他！”

　　“我对欧米曼没兴趣，”缺牙鬼洛克说，龇着嘴巴笑，露出一口残缺的牙齿，“本迪尼克说他的味道还不错，但是很抱歉，我对欧米曼没兴趣！”他神经质地高声笑起来。

　　“莱姆斯，看你的！”

　　“我倒是可以接受，”老秃鹫莱姆斯笑着说，高高凸起的肩背颤动着，对阿列克塞说，“你想再吃一次黄油面包么，欧米曼？”

　　“这么说，”阿列克塞说，“你们不敢接受我的挑战？”

　　alpha们又哄笑起来。

　　“真希望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个alpha摇摇头，“一个欧米曼！”

　　“听说他在白塔里掐自己的脖子，用脑袋撞墙，该不会把脑子撞坏了吧？”

　　“还有这种事？这就难怪了……”

　　不管周围的alpha怎么取笑，阿列克塞只看着莱姆斯和洛克：“怕了？”

　　莱姆斯的脸阴沉下来：“怕了？我为什么要害怕一个欧米曼？”

　　洛克阴森森地说：“看来，我们必须教他一些规矩。让他明白一个欧米曼应该怎么对alpha说话……”

　　采石场里一阵混乱。阿列克塞被关进十号房间。

　　下午，阿列克塞从十号房间出来，双手微微抽筋，踩在地面的双脚针扎般疼痛。

　　阿列克塞回到采石场，以莱姆斯和洛克为首的alpha们阴笑着盯着他。

　　“我想你应该学到了不少规矩。”莱姆斯说。

　　艾莉紧张地看着阿列克塞，她希望阿列克塞不要开口，他嘴边的血痂看上去太吓人了。

　　“你胆子真小，老秃鹫。”阿列克塞说。

　　采石场里迎来第二场混乱。阿列克塞再次被关进十号房间。

　　阿列克塞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全黑了。

　　他的脑海里只回荡着一句话：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贝托尼医师送阿列克塞进白塔。

　　贝瑞克斯和白塔之间的空地上有几个鬼鬼祟祟的黑影。洞窟里的alpha们已经知道艾莉每天晚上都在哪里，他们不敢随便进入白塔，企图在白塔外将她抓住。

　　贝托尼医师敲了敲藏书室的大门：“是我，艾莉。”

　　门内传来沉重的响动，艾莉一个人搬动了沉重的门栓。

　　“这不公平，贝托尼医师！”艾莉喊道，“我发现了！两个alpha起冲突，他们会被一起关进十号房间。可是如果alpha和omega起冲突，被关的只有omega！”

　　“你当然有理由认为这不公平，艾莉。但这是由群体特性决定的，”贝托尼医师说，“omega普遍比alpha更富感性，是不是？”

　　“是的，可是这……”

　　“这说明比起alpha，omega更难以管控自己的情绪。通过十二年的观察，我也发现，omega陷入无故歇斯底里的人数是alpha的三倍，这里还排除了一些人为了旷工而表演歇斯底里的情况。我相信数据，”贝托尼医师严谨地说，“假如一个alpha与一个omega起冲突，我们更偏向于认为过错方是omega。”

　　“可那是阿列克塞！”艾莉急道，“您知道他有多么冷静，他甚至从来没有发过脾气！”

　　“是的，是的艾莉。我们不能否认omega的群体里也存在一些情绪比较稳定的个体，但可以这么说，艾莉，就算你们有一天互相抓着对方的头发打架我也不会有任何惊讶，因为你们是omega，你们天生不擅长掌控情绪。”

　　“这是歧视！”

　　“我不认为这是歧视。我们必须承认，每个群体都有自己的特性。艾莉，就像alpha也有狂妄自大的缺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