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顾问》且无用

81、揪出凶手

　　酒店大厅，所有人都被召集到此，神情严肃。
　　闫行一说要当着大家的面，揭开凶手的真面目。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想大家也知道了，我把大家集合过来的目的，就是因为我已经破解了凶手犯案的手法，我要让这个残忍狡猾的凶手自己露出原型。”
　　她顿了顿，看着大家的反应，接着往下说道：“先从贾宏被杀案说起。
　　因为雪地里面只有高连的脚印，所以我们认为凶手是在下雪前完成的行凶。但是实际上，凶手是在下雪后杀的人，并且没有在雪地留下脚印的情况下离开了犯罪现场。
　　那么凶手是如何做到不在雪地留下脚印呢？
　　很简单！天气预报曾经说将要下大暴雪，这是前提。凶手杀人后，看到外面下了大雪，地面上已经堆了一层雪。他知道他一旦出去，就必然会在小院的雪地中留下脚印。这个时候，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在隔壁灶堂，有几个铺床的草垫子，那是贾宏从床上换下来的，贾宏喜欢用玉米皮做的垫子，所以将原本的草垫子换下来放到了灶堂。
　　凶手将两个草垫子拿出来，交替踩在上面，用另一个草垫子将四四方方的小院已经下的雪全部压实，这样就将原来他踩出来的脚印压没了，而他也踩着草垫子走出了小院。
　　因为暴雪非常大，很快就会将凶手压的雪覆盖上，假以时间，被压实的雪层上就积了厚厚的积雪，那么最底层被压实的雪层是不会被人注意的。
　　而且由于雪下得太大，在那个时间，大家都在室内取暖，只要凶手将贾宏的院门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是不会有人贸然进入小院的，这就为院内积聚厚厚的雪层创造了时间。
　　然后凶手又将草垫子藏起来，等日后找机会烧掉就行。再然后，凶手就沿着回廊离开了。
　　那么凶手实际离开小院的时间要更晚，应该在两点半之后，这个时间段，只有严老板确定没有不在场证明。”
　　说完，她看向严老板。
　　“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你有什么证据说雪地曾经被压实过？”
　　“当然有证据，因为当时贾宏给了我很多鹌鹑蛋，但是我在离开的时候，有一个鹌鹑蛋掉落到院内的水缸边上，而今天我找到它的时候，这个在水缸边上的鹌鹑蛋被压破裂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些都是你的推测，没有决定性证据。”严老板反驳道。
　　“别着急，还有其他的案子呢，我一个一个说明犯罪手法。
　　在高连被害案中，当时我在犯罪现场发现了小型打字机打印的一张热敏纸便条，上面写着让凶手在四点找高连这句话，看起来就像是高连看到了凶手是谁，所以要挟凶手，但其实这是凶手的诡计。凶手这样做，就是让大家认为高连本来并不是凶手要杀害的目标，从而掩藏凶手犯案的动机。
　　高连说要开迷你扫雪机的时候，凶手就想到了一个妙计。凶手先将扫雪机的手套一个地方磨薄，这样高连在使用扫雪机后，不一会就会因为手套有个地方太薄而冻伤了手，这样他就会按照凶手计划的，到工具间去找一副新手套。
　　而凶手用监控看着高连开扫雪机，看到他下了扫雪机，知道他要到工具间去了，凶手就赶紧从隐身的地方出来，也到工具间走去。
　　高连见到凶手后，并不知道凶手要杀他。凶手突然发难，高连一个措手不及，被割了候。然后，凶手根据行凶时间，临时用手机和微型打字机打下了字条，放在案发现场后才匆匆离开。
　　只不过，高连被害的时候，因为是我提前发现的，而我又隐瞒了犯罪现场的纸条，这是凶手没有想到的。
　　如果是其他人发现行凶现场，多半会将纸条内容公之于众，那么凶手真正杀死高连的犯罪动机就会被掩盖成凶手被高连胁迫恼羞成怒而杀了他。
　　至于这个凶手是谁，当然还是严老板了。”
　　“你又忘了我有不在场证明了吗？”严老板苦笑道。
　　“我要将你的不在场证明戳穿。
　　你说你在案发时在烤乳猪。但实际上，你在去工具间的路上，将腌制好的乳猪扔到了墙外。这个乳猪的气味很快吸引了附近的雪狼和食腐的乌鸦秃鹫，很快乳猪就被野兽吃完了。”
　　“既然严老板将真正的乳猪扔掉了，那么为什么严老板还烤出来乳猪呢？难道是提前做好的？”李峰听完，问出了大家的疑问。
　　“如果提前做好，是无法瞒住三名服务员的。其实，严老板是将大厅用来展示的用塑胶做的假乳猪拿过来，装成了真乳猪，但是这个乳猪毕竟是假的，因此他展示给大家后，又假意摔倒，将假乳猪回收回去了。”
　　“你很有想象力啊！”严老板意味不明地说道。
　　闫行一胸有成竹，并不害怕。“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快束手就擒，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你心服口服。现在我们来说李爱心的案子。”
　　“李爱心在凶手杀了贾宏和高连后，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就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因此他跟李峰做好了攻守同盟，两人认为只要开着窗户，凶手行凶的时候，两人就能高呼报警。只是他没有想到严老板就是那名凶手，而李爱心当晚去一楼找严老板买药，正是自投罗网的行为。
　　我估计正是在药店，严老板突然用钝器击打李爱心前额，将他杀死后，收集了他的血液。前面说过，李爱心当天是开着窗户睡觉的，因此严老板正好通过开着的窗户，将李爱心的尸体运到他的卧室，再用击打收集的鲜血这个方式模拟了杀死他的过程，造成鲜血飞溅的假象，这样这个假的案发现场就制作完成了。
　　不过，严老板非常聪明，为了扰乱视线，迷惑警方，你假意用便携煤气罐往隔壁的李峰卧室内释放煤气，装成你要杀的人是李峰，李爱心是因为被你惊醒，发现了你，你不得已才杀了他的样子。这样，你就将众人关注的视线引到了李峰的身上，掩盖了你杀人的真正动机。
　　不过，严老板百密而有一疏。由于李爱心手上带了电子手环，能够清楚地显示他的死亡时间是十二点二十，鲜血喷溅的时间也应该是十二点二十。
　　他的卧室有个扫地机器人上，上面溅满了鲜血。但重点是扫地机器人在十二点二十的时候是在厨房里清扫，那么这个扫地机器人是如何在十二点二十在卧室的凶案现场被溅满鲜血的呢？”
　　此时严老板冷着脸听着，默不作声。
　　“就是这个扫地机器人让你伪造的案发现场无处遁形。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已经跟警方联系了，今天下午他们会派过来一只鉴证队伍，来查一下你的药房，看看有没有留下李爱心的DNA证据。”
　　看到严老板没有吭声，闫行一严肃地说道：“你不要负隅顽抗了，我有一个铁证，你可能不知道，所有的打印机打印出来的文件都带有打印机的编号，这个编号非常小，就藏在它打印的文字中，所以，我们只要查一下这个打印的纸条，通过专用设备就能够知道打印机的编号，进而查出来打印机的购买者了。”
　　“你赢了，就是我杀了那三个人。作案过程跟你推论的差不多。”严老板黯然地说道，已经放弃了抵抗。
　　闫行一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其实这种迷你热敏纸打印机有么有设置打印机编码她真的不知道，刚才为了诓骗严律己承认罪行她瞎说的。
　　严律己的话说完后，众人都是惊呼一声，有些挨着他坐着的人也将椅子搬离他的身边。
　　“不过有些细节我还不太清楚，比如你为什么要在药房杀死李爱心，这样非常危险”
　　“其实你昨晚差点因为二氧化碳窒息而亡，这个凶手也是我，当我知道你察觉有异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拎着干冰下了房顶，然后一溜烟跑回了大楼的一楼药房，但是还没进屋，我就见到了下楼来找我换药的李爱心，我知道如果第二天你提起二氧化碳杀人这件事，李爱心一定会联想到我，因此，我将他骗进药房后，在地面铺上打包膜，谎称要将药材放到打包膜上打包，让李爱心帮我一下，他不疑有他，低头要帮我忙的时候，我用一根大木棒使劲击打他的前额，前后击打多次，确保他死去。他的鲜血大部分流到打包膜上，便于我等会清理。然后我将他尸体用打包膜密封好，再用被子捆扎好，通过正上方他开着的窗户搬到了他的卧室，然后再趁着他的血液还没有凝固的时候，将收集的血液，放在他额头，再次击打，让血液飞溅出来，制造一个假的犯罪现场。不过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半夜出来巡逻，那个时候我清理好药房后，刚刚回自己卧室洗了一个热水澡。我听到你在外面喊口号，当时我认为你一定察觉到我开着卧室的灯，怕你怀疑什么，因此自作聪明地开窗跟你说我去了洗手间，想来那个时候你一定开始怀疑我了。”
　　“你那个时候确实有点此地无银的感觉。不过我是怎么也想不到，要杀我的就是你，不过你为什么杀我呢，我可跟你无冤无仇。”闫行一听说严律己要杀了自己，不太理解他的做法。
　　“高连后来应该是被你救了，我怕你已经知道了什么，所以向你出手喽。”
　　闫行一自己开直升机带着高连就医的事情，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高连还活着这件事，也没有任何人知道，严老板可能是自己推测出来的。
　　严老板点点头，“对，我看到监控里有人开着直升机走了，我就想到了是你将高连带走了。”
　　“我想问一下，你杀害三个人的动机是什么？”
　　“他们三个人干过诈骗，我的父母孩子都被他们三个骗过，我本来幸福的生活，都是因为那三个人的恶行，而烟消云散，我甚至还背上了沉重的债务。这次在酒店再次看到那三个恶魔，既然我得了癌症，没几年活头了，那就手刃恶魔，送他们上西天。”严律己说完，疲惫地站起身。
　　闫行一看到他的动作，正要向前，没想到他忽然如猴子一般灵活地一个跃起，将离他最近的服务员小波挟制住，手中利刃寒光一闪，一把尖刀抵住了小波的喉咙。
　　“都不要动！再动我就捅死他！”严律己声嘶力竭地喊道，控制着小波向窗户边移动。
　　众人一下子慌了手脚，都定在原地，不再向前。
　　严律己是杂技演员出身，纵然是身患绝症，体力依然不是常人能比，小波被他控制住后，完全动弹不得。
　　闫行一突然手臂一扬，一道寒芒闪过，严律己手中的尖刀掉落在地，严律己的手臂上赫然被射了一把小箭。
　　这把小箭是从闫行一的袖中射出，原是宋盈春送给她的袖箭，今天，被闫行一派上了用场。
　　严律己中箭后，转身跑向窗户，打开后，从窗户跳出去。
　　大厅在二楼，严律己跳出窗户后，就势打了一个滚，卸去下落的冲力，然后将小箭拔下来，双腿飞奔，向着酒店东侧跑去。
　　闫行一紧随其后，也跳下二楼，向着严律己追去。
　　严律己跑到酒店东侧的池塘冬泳区后，突然纵身跳入水中。
　　现在是零下二十度的气温，穿着衣服直接跳到冰水中无异于自杀。
　　闫行一跟到池塘边，迅速脱下外衣，只穿着内裤和内衣，也毫不犹豫地跟着跳入水中。
　　水中冰冷刺骨，不过得益于闫行一经常的训练，她很快适应了低温，而且在水中寻找起严律己。
　　池塘很深，冰面以下能见度下降，好在水体还算清澈，因此闫行一还能看到一些周围的景物。闫行一环视一圈，看到严律己此时已经落入池塘深处，似乎已经昏死过去。
　　她先是浮出水面换了一口气，然后再次沉入水中，朝着严律己下沉的方向游去，终于将他一把拉住，然后带着已经失去知觉的严律己往上游，整整用了四分钟，闫行一才浮出水面，将他一把推到岸上。
　　闫行一此时体力也已经到了极限，完全是意志力在起作用。她用尽力气上岸后，瞬间头发眉毛和衣服全部结冻。
　　她知道自己随时有冻伤的危险，因此先将外套穿上后，又赶快套上靴子，然后对严律己进行溺水的急救。
　　此时，众人已经从大楼出来，找到了池塘边，看到两人被冻住的衣服头发，也都推测出来刚才两人入过水。三名酒店服务员更是围过来，帮着闫行一对严律己进行急救。
　　当严律己终于苏醒过来的时候，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众人，脸上全是生无可恋的神色。他的衣服早就被冻成了冰块，随时有被冻死的危险，必须赶快到暖和的酒店大楼里，将冰冻的衣服换下来，换上干净的衣服。
　　闫行一对他搜查了一遍，确认他没有再私藏什么武器后，三个服务员才扶着他回到大楼，找了一个房间，让严律己换了衣服。
　　闫行一知道严律己虽然承认了自己就是凶手，但是对于动机说的非常含糊，而且还有很多并没有交代清楚，而且他还需要通过法律程序定罪。
　　但是他这么着急赴死，应该不是畏罪自杀，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是什么原因呢？
　　等会严律己缓过来后，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闫行一让三个服务员看好严律己，务必要看牢，因为他可能会再次自杀。
　　三个服务员满口答应下来，闫行一这才回到自己的小屋，赶紧洗了热水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片刻不敢耽误，又来到关着严律己的房间，却在门口听到了哭泣声，她心知不妙，赶紧进门，看到严律己躺在床上，一摸脉搏，已经没了呼吸。
　　闫行一不死心，仍然进行了长时间的心肺复苏，但是依然没能挽回严律己的生命。
　　“他一直在洗手间不出来，我就撞开锁着的门，然后在卫生间发现了严律己上吊的尸体。卫生间墙上的瓷砖上还有用鲜血写的‘我是自杀’四个大字。”小波痛心地说道。
　　闫行一转身来到洗手间，看到了挂到热水器的皮带，跟严律己脖子上的痕迹相吻合。严律己应该就是用这根皮带上吊身亡的。
　　而瓷砖上血淋淋的四个大字，是严律己咬破自己的食指留下来的，这跟他食指上的伤痕相吻合。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名服务员告诉闫行一：“他心情好些了，笑着说要上洗手间，我们就让他进去了。然后他就反锁上了门，偷偷用皮带挂到热水器上自杀了，就是几分钟的事情，当我们发现不对的时候，我们老板就没了，老板没了，他真的很好的人的。”说完三人就哇哇大哭起来，尤其是小波，似乎刚才严律己挟制他的事情完全没发生过一样。
　　看来这个严律己平时对员工不错，但是这么一个好老板竟然是残忍的杀人凶手，而且他一心赴死，难道背后还有隐情吗？
　　闫行一想到他出手杀自己，怎么都觉得很奇怪，难道背后的主谋是吴文轩？
　　吴文轩在酒店这些日子和王乐乐几乎毫无存在感，要知道这是他们夫妻的蜜月之旅，而吴文轩又是一个非常高调的人，他近期的表现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
　　吴文轩非常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