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之我是书生》梳毛人

2、第 2 章

　　黑暗萦绕，没有一丝光亮，宁芝看着眼前的木质栅栏，眼神幽幽。
　　是了，都有聂小倩了，怎么会没有姥姥呢。
　　她舔了舔锋利的虎牙，默默感受着舌尖传来的刺痛。
　　所以自己真是穿到聊斋了？

　　黑灯瞎火中，木牢深处的宁芝抬头，仗着自己过人的眼力，默不作声打量着周围。
　　和她所在的木牢相比，其他木牢里也关押着人，但数量明显多于宁芝这里，此刻他们或躺或趴，还在昏迷当中。

　　身前栅栏上的木藤还保持着在母体上的鲜绿颜色，鼻尖也能闻到空气中潮湿的土腥味。
　　这是一座新鲜的地牢，宁芝想。她紧了紧衣服，转头看向身后。

　　地上不远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曾提过黑山有鬼的乔木。
　　不知对方梦到什么，此刻脸上竟还带着笑意。
　　宁芝无视对方不时发出的憨笑，注意力集中在角落最后一人身上。

　　观察环境时，她便有些在意。
　　地牢里被抓之人，一眼望过，少则几十，多则上百，呼吸声大多短促浑浊，唯有角落里这道……沉稳有力，绵长悠久，着实不一样。

　　宁芝站在原地，想了一下，抬腿向对方走去。
　　黑暗笼罩下，隐约能听见泥土挤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宁芝停下，她此刻距离对方不足半丈。
　　“我叫宁芝，你叫什么？”
　　这是个双眼闭起，盘腿而坐的灰衣男子，明明靠近角落，背却笔直，丝毫没有倚靠的意思。

　　观察着对方的宁芝，明显感到对方一顿，接着睁眼看向她，似乎有些诧异。
　　“我叫燕赤霞……你都不害怕吗？”

　　燕赤霞……
　　宁芝嘴角微微勾起，接着又恢复原样。
　　“自然是害怕的。”

　　燕赤霞坐在地上，探究地看向这位自进来就安安静静不出一言的女子，刚才对方听到自己名字时，似乎有些高兴，是认识他吗？

　　“这里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我们会被抓起来？”
　　听到宁芝的疑问，燕赤霞很是老实，将接取任务时了解的，全说了出来。

　　“此处是黑山，最厉害的妖精是一个千年树妖，别人都称呼它为姥姥。原本它和人族签下契约，答应双方和平共处。但几年前，它突然开始威胁座下妖鬼为它提供人类的气血和阳气。”
　　“刚开始，规模小，动作隐蔽，再加上没有死人，倒也无人注意，直到一个月前，对方动静越发放肆，引来司天监的注意……于是我接了这个任务。”

　　漆黑中，燕赤霞突然间没了声响，宁芝不由抬头。
　　只见他挠了挠后脑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
　　“然后一时不察，被封了灵力，关在了这里。”

　　宁芝看着眼前露出两排白牙的大男孩，忽然意识到眼前的人其实比自己还小，在前世也只是上高中的年纪。

　　宁芝眼眸低垂，一时有些沉默，搭在大腿边的右手拇指缓缓磋磨着食指。
　　“燕大哥，接下来有什么解困的法子。”
　　说到这里，刚刚还不好意思的燕赤霞，脸色一正，有了些靠谱的样子。
　　“接下来我会专心打坐，只要冲破灵力束缚，事情就好说多了。”

　　宁芝对此不置可否。
　　一方面，她是相信燕赤霞的，在原著当中，他解决掉姥姥，实力是毋庸置疑的。
　　但另一方面……宁芝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燕赤霞。
　　这个世界明显和她所熟知的已经不太一样，宁采臣转性成了宁芝，燕赤霞看样子，不仅剧情变了，性格也变了，还有初级学府、中级学府……世界背景也不对。

　　宁芝幽幽叹气。
　　燕赤霞见此，还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嘿嘿一笑，伸手在靴子里摸出一张折起的黄符，递给宁芝。

　　“这是火云符，撕开后会出现一个火球，倒也有一定的护身作用。”
　　宁芝眨了下眼，望着眼前皱巴巴的符纸，明白对方估计是误会了什么。
　　但最终，她什么也没说，接过符纸低声道了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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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牢再次陷入安静，宁芝抬脚，路过依然睡得迷糊的乔木，回到之前所在的位置。
　　她低下头，扫了眼手中的符纸。

　　身后燕赤霞已经收敛心神，开始专注于突破灵力封印。诺大的地牢里只剩下众人繁杂的呼吸声和浓重的土腥味。
　　抱着消磨时光的心态，宁芝蹲在地上，摸了根碎掉的树枝，照着那张火云符，慢慢画了起来。

　　不知画了多久，沉闷的地牢里开始出现人的声音。
　　“这、这是那里？！！”
　　这是第一个醒过来的人，颤颤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恐惧。
　　宁芝没有吭声，仗着黑暗谁也看不到她，自顾自地将符咒最后一笔添上，然后推平恢复原样。

　　在那个人的叫喊下，很快整个地牢开始闹腾起来。
　　“谁！是谁！那个孙子干的，滚出来！！！”身彪体壮的大汉怒喝。
　　“这是那里……爹，娘，儿子害怕……”清瘦的书生靠在墙上，双手环抱膝盖，嘴中嗫嗫。
　　“先别吵……”这是试图了解情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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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牢最深处，宁芝明目张胆地观察着人们各形各态的反应。
　　“宁芝？”
　　忐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宁芝扔掉手中的树枝，双手一撑，慢慢站起。

　　“是我。”
　　乔木听到熟悉的声音，脸上顿时一喜，仿佛找到主心骨一般，连忙靠近。
　　她哆哆嗦嗦地紧靠着宁芝，看着黑漆漆的四周，试图从对方的体温中汲取到一丝安全感。

　　“这是那里？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一直在抖的乔木，宁芝顿了顿，伸手安慰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我们应该是被抓了。”
　　“被抓？被谁？”
　　感受着肩膀传来的温度，乔木努力调节着自己的情绪，慢慢地身体不再抖动。
　　“被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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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木：“？”
　　看着眼睛突然睁大，身体隐约又抖上的乔木，宁芝眨了眨眼，眼神有些飘忽。

　　“你不是知道这黑山有鬼吗？怎么还跟着进来了。”
　　“啊？这、这不是……”开玩笑吗？
　　乔木悄悄抬头，打量着身边这位不是很熟的同学。
　　尽管周围黑黑地看不大清，但依照旅馆的印象，她现在大概依然是很淡定的样子吧。
　　想到这里，乔木抿抿嘴，情绪稳定了些。

　　“之前我和表姐闲聊，谈到黑山，她说里面存在些精怪，偶尔吸食男人阳气。”
　　乔木抓抓脑袋，显然很是崩溃。
　　“但也没听说出什么事啊？话说，我不会就英年到这里了吧！”

　　宁芝疑惑，“你表姐？”
　　“啊，我表姐是深空学院的学生，所以她比较了解这方面。”乔木想到宁芝不认识她表姐，声音低迷地解释道。

　　深空学院……
　　在原主记忆里，深空是一所招生极其严格的学校，对于之前的她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但现在看来，这所学院比她想的还要神秘。

　　周围的声音相比之前小了很多，更多的人冷静下来，开始和旁边的人攀谈打探情况。
　　宁芝原地坐下，连带着不知何时挎到她身上的乔木。

　　乔木抱着宁芝，眼睛在黑暗中扑闪，试图看清周围，可惜失败了。
　　过了会儿，她实在忍不住，开始找宁芝搭话。

　　“你知道深空学院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我表姐怎么考上深空的吗？”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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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木越问越流畅，越说越上头，熟悉地仿佛说过无数次。
　　“我表姐啊，她虽然优秀，但还是有缺点的，就比如说她是个文盲。”
　　乔木声音平静，嘴角却是掩不住的翘起，她耳朵竖起，等待着宁芝的惊叹声。
　　嘿嘿，怪不得村口大妈们这么喜欢唠嗑八卦，这感觉，真酸爽！

　　宁芝眼眸一转，倒真是有些好奇了。
　　“那她是怎么考上深空学院的？”
　　“是灵脉觉醒！”

　　不等宁芝询问，乔木就霹雳啪啦一连串地说了出来。
　　“等我们考上中级学府，在一年级的下半学期，会有人来给我们进行觉醒灵脉，等觉醒成功后，我们就会前往深空学院深造，学习高深莫测的法术！”
　　乔木说的口干舌燥，眼里满是对于自家表姐的崇拜。
　　“但我表姐就不一样了，她在上中级学府之前就已经自主觉醒，直接参加了深空的特招，成功成为了深空的一员。”

　　乔木一只手挎着宁芝，一只手撑着下巴，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另一边，宁芝没有再往下接话，尽管这个话题她十分在意，但现在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刚刚黑夜里‘叮’的一声中。

　　【检测到关键词，系统载入中。】

　　系统……
　　宁芝眨眨眼，所以这是她的金手指来了？

　　不到一会儿，随着提示音，系统加载完成了。
　　宁芝回想着之前看过的小说游戏，思绪一动，一道透明光幕便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这道光幕和游戏里的人物界面一样，记录着她的信息。

　　【系统面板】
　　姓名：宁芝
　　年龄：15
　　种族：人族
　　修为：灵脉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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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技能：火球符（80/100）

　　宁芝的目光缓缓扫过，最终停在了修为和技能上。
　　灵脉觉醒？这不是刚刚乔木说过的吗？关键词是这个？她什么时候觉醒的？
　　宁芝疑惑，但想起她穿越过来后明显敏锐的五感，又隐约有些明悟——她大概穿后就已经灵脉觉醒了。
　　符咒的话，她唯一接触的就是燕赤霞给的那张火云符，但这上面显示的是火球符。

　　算了，不管怎样，这是一件好事。
　　宁芝摇摇头，不再纠结这些。
　　她盯着火球符后面的（80/100），挠了挠下巴。
　　这些进度应该是她刚刚在地上巴拉出来的，已经80了，不知道到100会有什么变化……
　　好吧，她就是强迫症犯了，外加一点好奇而已。

　　等乔木回过神，看到的就是宁芝拿着不知从哪儿捡的树根，在地上一阵捣鼓。
　　乔木张嘴正想说话，却突然发现周遭没了声响，安静极了。

　　潮湿的地牢里，吹起一阵微风。
　　这微风不同于地牢的潮湿，带有一丝直达心头的凉意，仿佛要将人的心火吹灭。
　　三道身影不知何时出现，此刻正施施然地站在地牢过道中。

　　那是一男两女，最前面的女人一身红衣，浑身散发着一股魅惑的气息。
　　“姥姥恩泽，要提四人前去助她修炼神功，你们谁愿意啊？”
　　红衣女人歪着身子，打量着刚做的红寇指甲，语气漫不经心。

　　按理说地牢黑漆漆的，众人又没有宁芝的‘夜视’能力，本该注意不到她，但不知红衣女人做了什么，她的色彩在黑暗中格外亮眼。
　　众人左看右看，嗫嗫不语，显然谁也不想当出头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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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牢安安静静，没有人回应。
　　终于，红衣女人目光从双手上移开，身体慢慢站直，看着周围这些无视她的阶下囚，眼神慢慢变得犀利。

　　她眼睛眯起，魂力暗中涌动，语气妩媚诱惑。
　　“只要你们自己选出四个人，其他人就可以……”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

　　“够了，小梅。姥姥还等着呢。”清冷的声音响起。
　　也就是在此刻，众人才想起来，连同红衣女人在内，刚刚出现在过道上的，是三人。
　　之前不知小梅使了什么法子，倒是只让众人注意到了她。

　　“哼。”
　　小梅脸色一垮，不屑地冷哼一声，只是顾及着姥姥，倒是双手环胸不再说话。

　　“好了好了，姥姥让我们提几个人，看你们这么纠结，还是我来选吧。”
　　旁边黄色头发的男子手握折扇，打着圆场。

　　他先是随手一挥，在关押众人的牢房内，用妖力隔空挑了三个人出来，接着一摇一摆，向着深处走去。

　　宁芝只在对方刚出现的时候抬了下头，接着又开始了自己的画画大业。
　　同一个牢房的乔木却是看了全过程，以至于当她发现对方笔直朝这里过来的时候，呼吸猛然一促，仿佛鸵鸟一般死死低下了脑袋。

　　紧盯地面的乔木，内心那是悔不当初，早知道她就不看得那么津津有味了，呜呜呜，这下好了，真要英年早逝了。

　　金硕停下，站在乔木身前，打量着牢房的三个人。
　　一个害怕地死盯地面，一个涂涂抹抹不知在地上画些什么，还有一个……
　　金硕看向墙角盘膝打坐的灰衣男子，眼里闪过一丝忌惮。
　　最终，他移开目光，落在宁芝两人身上。

　　这两个人都没踏入修行之路，选那个倒是没差别。
　　金硕面上微笑，手指随意一挥，一股妖力袭向扒拉着地面的宁芝。
　　只可惜，比起胆小鬼，他更不喜欢装神弄鬼，装疯卖傻的人。

　　宁芝没有躲闪，反正也躲不开，她依然沉浸在脑海中的面板上。
　　火球符（99/100）
　　早在之前，火球符的进度就已经卡在了这里，不管她再怎么画，丝毫没有变化。

　　而现下，正是宁芝火球符的最后一笔。
　　树根还没离符，妖力已然缠身。
　　微微泛红的妖力顺着她的身体，爬上手肘，经过树根，最后注入符里。

　　宁芝脑海里的面板上，火球符进度迥然变化。
　　【火球符（100/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