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老树的故事》胥芜

79、第 79 章

　　“那你岂不是要耗费很多的妖法？”

　　“嗯，不过还好，有事情做总比寂寞，无聊要好得多。虽然是耗费了一些妖法，但是有了需要付出的东西，才有动力和信念。”博謇回道。

　　小竹看着博謇，发现他的脸色越加难看，急忙起身拿起博謇的右手，搭脉之后才发现，博謇身体虚弱，气息紊乱。“都这样了，还说不要紧。快些躺下。”小竹有些怒气地说道。

　　“我没事，能扛得住。”博謇笑着说道。“扛得住什么？扛得住命悬一线吗？如果封印你的人知道你现在如此虚弱，取你性命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博謇看着小竹当真生气了，便乖乖地躺下，看着小竹不敢再说话。

　　小竹施展法术，替博謇疗好伤。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博謇急忙说道。

　　“闭嘴。”小竹说道。博謇只好闭嘴，不再说话，随着法力慢慢地注入到博謇的体内，博謇感到身体很是舒坦，紧张的神经慢慢地放松下来，没多久竟然陷入了沉睡。

　　半个时辰后，博謇体内的气息才渐渐未定。小竹才放心离开。

　　小竹躺在床上，博謇的话一直萦绕在心间，让她心绪难平。

　　“也许他只是无聊，无聊的日子里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这里只有他与我两个人，而且他又不是没开过。”小竹自言自语地说道。虽然认定了博謇事开玩笑，但是小竹的心中依然心烦意乱扰得她无法入眠。小竹只好起身坐在窗前，看着花园的花儿，平静地坐着，可是脑袋里却一刻也不安生，脑袋里的两个衣着不同小人正在据理力争地争辩着：

　　“你喜欢他。”小黑人肯定地说道，眼神里满是自信。

　　“不，我没有喜欢他。”小白人反驳道，试图用盖过对方的声音来表示自己的决心。

　　“喜欢就是喜欢，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小黑笑脸盈盈地说道。

　　“胡说，我才不会喜欢他呢。”小白说道。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喜不喜欢他，我还不知道。”小黑说道。

　　“哼，喜欢又怎么样，我喜欢的东西多着呢，也没见就怎么样。”小白倔强地说道。

　　“呵既然喜欢就要大胆地表白或是勇敢地接受。”小黑将胳膊肘打在小白的身上看着小白怂恿道。

　　小白看了一眼小黑，肩膀一歪， “哼，你以为这世上两个人之间只要有喜欢就可以了吗？”

　　小黑一个趔趄，急忙站稳了说道：“那是当然。”

　　“如果真是那样简单，那张虚呢？倾心所付，结果天人相隔，此生怕是无缘再见。”小白沮丧地回道。如果喜欢是一场没有结果的满身疮痍，当不如闲庭信步看花开花落来得实在。

　　“我与张虚之间隔着天地，隔着天道，隔着人妖法则……那样飞蛾扑火般的喜欢，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场还没开始便已经知道答案的不甘心罢了。”小白继续说道。

　　“可是博謇和张虚又不一样啊，张虚是个和尚命，命中就没有情缘二字。而博謇不同，你与他都是妖族，没有天地法则，没有天道，也没有人妖法则。”小黑继续鼓动道。

　　“可是我们之间有着地位，阶级的差别，有人自由、信仰和按部就班的区别……”小白说道，“他是王子，而我是仙岛的小妖，我们之间有着无形的屏障……也许最后依然会分道扬镳……”小白悲伤地回道。

　　“你又不属于东丰国，又不是他的臣民，根本就不存在地位阶层之别。”小黑说道。

　　“可是我们依然生活在世间，最后还会回到人间。”小白问道。

　　“嗯。可是这里远离人间，你们被囚禁在这里，每日面面相觑，日久生情本就难以自制……”小黑说道。

　　“生活在世间就要遵守世间的规矩，就会受到世间习俗的影响和制约，这就是入乡随俗，注定要有人改变。”小白说道。

　　“有些事，并不是你不想，它就不会发生，而是它本身就存在……我们不过总是在选择时会考虑到贴近自己利益的部分……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们最后还是会回到现实生活之，按照大家默认的规矩，生存着、生活着、顺应了、习惯了之后也就继承，传扬它们……这些不会因为我们而改变，而我们最终会因为它而改变……”小白说道。

　　“那怎么办？你要放弃吗？”小黑摘了朵花，插在头上问道。

　　“有什么怎么办的，我与博謇之间，不过是他寂寞的消遣罢了，他都没有认认真真地说过。”小白说道。

　　“可是，你喜欢他，我们喜欢他啊。”小黑说道。

　　“我喜欢他，又有什么用呢，他又没说喜欢我。”

　　“可是如果他说了呢？”小黑问道。

　　小白人和小黑人相互看着对方，脸上露出一样的表情，最后慢慢地融为一体。

　　“如果他说了，我该怎么办？”小竹自言自语道。如果他说了她会不会还记得现在自己想到的一切呢？

　　小竹看着窗外默不作声地向后倒去，硬生生地砸到床上，想把自己彻底地摔醒。

　　“可真是糊涂，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存在的事情而忧虑发愁呢？什么时候我竟然也学会胡思乱想了，这样自寻烦恼的事情着实有些可笑！”小竹翻个身不再理会这些，独自睡去了。

　　次日，两个人在大殿里正吃着饭，小竹总感觉有一双眼睛看着自己，弄得自己浑身不自在，一抬头正对上博謇含情脉脉地盯着自己的双眼。

　　小竹的脸立马有些发烫，心跳得厉害；小竹理了理思绪，吃了口饭故作镇定地问道：“怎么了，今日的饭菜又不合胃口了？”

　　“不是，今天的饭菜挺好。”博謇微笑着回道。

　　“那你这样看我做什么？”小竹避开博謇的眼神说道。

　　“没什么，就是想看着你，想和你聊聊天，说说话。”博謇看着笑着说道。

　　“你怎么了？今天怪怪的，是练功走火入魔了？”小竹没好气地说道，“呵，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小竹看着博謇问道，但是博謇只是笑着，并没有回答小竹。

　　小竹只好继续吃着饭，不再理睬博謇，但是小竹依然能感觉到对方炙热的眼神，小竹知道一定不能让他说出不该说出的话，便心情不耐烦地推开碗筷刚要发火，没想到博謇竟然率先开口了，“看你看久了，竟然觉得你越看越好看了；虽然整个人整天傻傻的、呆呆的，一副柔弱又倔强的样子，但是却人见了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那种感觉最为致命，因为是从内心来开始的……”博謇看着小竹说道。

　　小竹听到博謇这番言论，顿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片刻后才佯装生气地反驳道，“我本来就好看，是你眼光不好不好而已。再说了我哪里傻，哪里呆？我这是善良人的特质，你不能因为我善良，单纯就认为我傻，我呆吧？”

　　“哼，我们这些单纯良善之人才不会像你这种人一样，就会耍心机。”小竹倔强又不屑一顾地辩解道。

　　博謇把左肘支撑在桌上撑住下巴微笑着看着小竹，每一个眼神都是对小竹所说话的认可和赞同；单纯和善良的人看起来确实傻傻的，呆呆的，虽然毫无攻击性，但是却最能入人心弦。

　　“我有一样东西给你。”博謇说着，右手一伸，手里出现了一个银白色的小镯子，他拉过小竹的手，镯子瞬间变大，博謇将它戴在小竹的手上，镯子立刻缩小，缩小到刚好离皮肤有一些空隙，不会掉落，也不会紧贴着皮肤。

　　小竹看着戴在自己左手上的镯子，对着光看着，镯子闪着盈盈的光，很是好看。

　　“你，为什么突然要送我镯子？”她看着镯子又看着博謇问道。

　　“因为喜欢你，也为了证实你是不是心里也有我。”博謇看着小竹说道。

　　“你……”小竹刚想去狡辩，博謇又接着说道:“你知道这是什么镯子吗？”博謇打断小竹的话说道。

　　小竹摇了摇头，“我怎么会知道，又不是我的镯子。”

　　博謇笑着说道：“这个镯子，它的主人没有留下名字，不过我觉得它应该叫作‘守护’。”

　　“为什么？”小竹不解地问道。

　　“因为它的背后有一个感人故事。他是妖人，霁用自己的精血为自己日日思念的爱人打造的。霁原本是妖界一个妖法高深妖。他一生钟爱妖法也把全部的精力用在研究妖法上。因为太过痴迷，所以他经常因为妖法而冷落了自己心爱的妻子。有一日，他收集到一个秘术，这秘术竟然记载了如何将妖法转化为法术的方法，但因为有违天道，所以妖族被列为禁书，凡妖族之人不可窥视，可是痴迷妖法的霁又怎么会放着它不看呢，霁不仅没有禁得住诱惑，还背着妻子偷偷地修炼。

　　俗话说，天作孽有可为，人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