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老树的故事》胥芜

75、第 75 章

　　“你怎么了，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在这里也有人要害你吗？还是自己身体不适吐了这满地的血？”小竹看到眼前的一切问个不停，但男子并没有回复她。

　　“我给你做吃的，是吃灵草毛菇汤呢，还是吃毛菇灵草汤呢？”小竹看着躺在地上的男子问道，可是男子依然没有反应，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

　　小竹起身走出大殿，看到花园的花没了精神，但是却没有再枯萎下去，之前进洞的路，并没有出现，整个山洞弥漫着一股颓败的气息。

　　小竹回头看了看大殿里面躺着的人，决定先去做些吃的，如果他醒来，正好可以吃些东西。

　　小竹到了厨房，看到之前的菜都干枯了，没有一根是鲜亮的，小竹只好回大殿，看着倒在地上的男子，小竹再次施展法术去救男子，没想到这次竟敢可是。随着法力的输出，小竹因为体力不支昏倒在男子的身旁，闭上了眼睛。

　　殿外，花园里的花好像又活了过来，虽然少了一些生机，但是一切看起来像是春回大地前夕的蓄力待发。

　　男子睁开眼睛看到躺在自己身旁的小竹，心中有一些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让男子的心里慢慢被某种东西填满。明明可以直接将自己杀了，但是她却没有这么做，难道她真的只是误入此地？男子想要探视小竹的气息，不想却发现小竹体内蕴藏着一股不明的力量，男子急忙施展妖法，却发现小竹体内蕴藏的不是妖法而是一股精纯的法力。

　　男子看着小竹，脸上的沉重的表情突然散开了，此刻才彻底松了口气，她果然只是误入，并不是谁的奸细和内应。

　　男子看着小竹，见她脸上被一些乱发覆盖着，便伸手理了理她脸上的乱发。男子看着熟睡中的小竹，脸上满是笑容。男子想到，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朝夕相伴、岁月静好吧。

　　小竹再次醒来时看着大殿门外阳光明媚，百花盛开，好像昨天的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回过头去，看见男子已经坐了起来，正为温柔地看着她。

　　“你醒了？”小竹欣喜问道，男子点了点头。

　　“汤呢？”男子虚弱地说道。

　　“哦，你等一等，马上来。”小竹说着便起身就往厨房赶去。结果因为记得比较急差点跌倒。

　　“汤有些热。”小竹端着汤，感受到汤里往外散发着热气。

　　“我去给凉一凉。”小竹说着，就要起身。

　　“不用，那样太麻烦。”男子端起汤，一会就见碗里的热气渐渐地消失。

　　小竹看在眼里，不由得笑出声来，原来自己一直用的都是最笨的方法。

　　“给，快些喝了吧。”男子将汤递给小竹。

　　小竹摇了摇头，推给男子说道：“你喝吧，你刚醒。”

　　“我不饿，这百年来，早就学会了靠吸收日月精华来修炼和养生。”男子说道。

　　“那你昨天晚上……”

　　“封印于此，封印我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让我好过，偶尔想起我了，又怎么会不让我知道呢。当然也不过是想让我长长记性。”男子无奈地笑着说道。

　　“那，那些白骨呢？”小竹问道。

　　“有些是来杀我的，被我杀了；有些是来救我的，被囚禁我的人杀了。”男子说道。

　　“他，也在这里？”小竹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在。”男子回道。

　　“那他怎么知道有人会来救你？”小竹不解地问道。

　　“等你妖法到了一定的级别，自然可以感受到自己封印之地的异动。”男子回道。

　　小竹猛地惊醒，忙说道：“那我……”

　　“呵，你现在才想起来，会不会有些晚了？”男子看着小竹笑着说道。

　　“我不会……也会被他们给杀了吧？”小竹惊恐地问道。

　　“你还记得我在你额头的印记吗？”男子看着小竹问道。

　　“记得。”小竹点点头回道。

　　“那印记便是我注入你身上的妖法，有了我的妖法，即使你不敛去你的气息，他也发现不了你的存在。”男子说道。

　　小竹看着男子，心中满是感激着，急忙说道：“这么说，是你救了我，要不是你，我倒真的成为那墙角的白骨了。谢谢你救了我一命。”小竹说着便起身对着男子拜了一拜。

　　男子急忙强撑着身体，扶起小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用这么客气。”小竹见男子起身急忙前去搀扶男子坐下，自己也顺势坐在一侧。

　　“应该的，毕竟你我素未谋面，你却救了我。”小竹问道。

　　“呵，也不全是。”男子回道。

　　“那是为何？”小竹不解地问道。

　　“一个人呆得久了，总会胡思乱想；想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上；为什么会迷恋权势；又想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又该怎么做事？又以什么身份过完这一生……想着曾经的生活和现在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存在……想得整个人都快魔怔了，也没想出一个答案来；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同类来，当然要好好对她了；不然她死了，我又要一个人了。”男子调侃地说道，像是在讲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又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原来，你对我好，是为了有人给你解闷儿。”小竹有些情绪地回道。

　　“呵呵，看来以后不应该说得这么直白了。”男子微笑回复道。

　　“那重新给你个机会，让你好好说说。”小竹说道。

　　“这有何难。”男子笑着说道。小竹正要看好戏，不想男子却拉过小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的出现唤醒了我沉睡的记忆，让我明白了自己存在的意义，好像这里才是一切开始的地方，好像一切都是为了遇到你。你，对我而言，就是我生命重燃的那颗火烛，如果没有意外出现，我希望你能一直陪着我，陪我一同走完这一生，直到生命的终点。”

　　小竹红着脸看着男子，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片刻后才意识到这是男子上演给自己的一出好戏，慌忙打掉男子的手，背过身子嫌弃地说道：“你，你也太肉麻了，以后还是别这么说了。还是直白些好。”

　　“你好好休息吧。”小竹说着赶紧起身离开，突然又想到些什么于是问道：“外面的花是你的妖力幻化出来的？”

　　“不全是，有一些是幻化，有一些是滋养。人不能总是活在虚幻中，不然虚幻的世界，只会造就虚幻的人生。”男子收起笑容，认真地回道。

　　小竹不知道男子是真的有感而发，还是故意戏谑自己，只好对着男人说道：“好好养伤，外面的花草都和你一样，没了精神。”说完便转身离开。

　　“好，为了更好的花儿，”男子笑着回道。

　　“这几日，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不用管我，我要闭关。”男子说道。

　　小竹点点头，出了大殿关上门，看着花园的花朵又精神了几分，心中的担忧也放了下来。

　　走在走廊里看着花园的花朵，小竹才知道什么是更高级的妖法。此刻小竹突然发现活着真好，只有活着才可以看到不一样的风景，只有活着才有机会救出树爷爷。也只有活着一切才真有可能……

　　“好好活着，一定会有机会，我就不信这辈子都是苦的。即使都是苦的，我也要看看，这老天爷还有多少种苦是我未尝过的。”小竹抬头仰视着山洞，她就不信这一生只有一种味道。

　　如果把命运中的苦难当作是一种乐子，或许就不会那么讨厌它们了，反而会生出一种有玩味的心态，有了玩儿心，苦难便不只是苦难。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地过着，小竹从最初的对新世界的欣喜，慢慢地也变得眼神空洞，对着男子的使唤和小脾气，也变得麻木；任何恐吓和要求，小竹也由一开始的惊吓到适合地配合着对方到最后的懒得理睬。做的菜也随着自己的心情一样变得千奇百怪。

　　小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饭，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于是抬头一看，果然有一双大眼睛此刻正在看着自己，而那双眼睛的主人此刻满脸的不悦。小竹一脸问号地看着男子，而男子用眼神给了小竹一个提示，小竹依然一脸问号地看着他，男子看到她的表情彻底地放弃了这种失灵时不灵的交流方式。

　　“你看，这能叫菜吗？”男子质问道。

　　小竹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他了，男子很是无奈地继续吃着。

　　小竹摆弄着碗里的饭菜，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些日子总是心不在焉，导致做菜时也是心不在焉的，所以菜的味道也不是很好吃。

　　小竹看着自己的碗，又看了看男子才发现他们已经相处很久了，可是她却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只有两个人的原因，名字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但是小竹觉得即使不重要了，也应该知道，不然以后向晚辈吹嘘的时候，倘若连个名字都说不出来，会大大影响自己“英雄”事迹的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