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老树的故事》胥芜

62、第 62 章

　　“有些狡诈之人总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看起来更是个和和气气的热心肠，其实他们才是杀人于无形的狡诈之人，他们表面上和那些傻傻的人交往，实际上又怎么肯能看上他们，与他们为伍，一切不过另有所图罢了，事后还不是一脚把他们踹开，丢到一边去，然后大言不惭地回道‘老娘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被丢弃的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视为知己，当作朋友的人……其实在那些人的眼中他们不过如同一块抹布一样，需要时可拿起来用用，不需要时，便将其丢到一边。见了碍眼，更是嗤之以鼻。”红衣女子看着不远的花朵发着呆说道。

　　小竹想到了自己之前遇到的傅海，虽然他有些苦衷，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差点让她丧命……这些倒是和青姐姐的话相应，这人间的关系当真是复杂多变。小竹看向红衣女子，见她呆呆地坐着，出着神，皱着眉，像是在诉说着自己经历，又像在人生的长河中寻觅着什么……小竹没有打扰她，结果到听见了红衣女子说道：“好了，不说了，我要赶紧把花种上，不然明年哪有满园春色、百花齐放。”红衣女子又回到地里，刨着坑，放花苗，埋点土，踩上两脚，最后浇瓢水，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好像刚刚出神的女子又回到了现实的世界。

　　“你的动作很熟练吗!之前该不会是花匠吧。”小竹调笑道。

　　“花匠到算不上，只是自己喜欢就做了，人生漫漫总要有些情趣，不然看着这花谢花开多没意思啊。”红衣女子回道。

　　“活着感受人世间的罪恶，倒不如让自己多一些闲情雅致，也好分散下注意力。”红衣女子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干着，小竹看着她像极了人族田间的农妇。小竹又想到了青姐姐他们，青姐夫也是在花园里劳作，却娶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青姐姐，；她这样……又会遇见什么样的男子呢？

　　小竹看着红衣女子，又想到了自己，张虚不在之后，每一天、每一刻、每一个相似的背景和声音都会让自己痛苦不堪……那种痛彻心扉的痛更是让自己透不过气，即使在梦里也能感受得到痛苦；可是后来自己日日饮酒，一切都变得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反而没有之前那么痛苦……小竹回头看着红衣女子，心里想着，也许这就是经历，这便是人生吧！

　　有些事情经历后才发现，现在的自己能坦然自若地面对曾经发生的一切；即使现在自己想起来，依然会痛，但是却没有之前那般难以跨越。

　　人生果真在于磨练和经历中成长和度过。

　　“他会出现吗？”小竹冷不丁地问道。

　　“谁啊？”红衣女子头也不抬地问道。

　　“你等的那个人。”小竹说道。

　　红衣女子停下手中的活，抬起头看了眼小竹，叹了口气说道：“他那样作恶多端的人，我此生怕是见不到了。”

　　“或许，有一天他会出现呢？”小竹说道。

　　红衣女子看着小竹，摇了摇头回道：“他没了，我不知道这个世上如此多罪孽的人还会不会存在，也不知道他们又会去哪里……”

　　红衣女子看了看天，片刻后才缓缓回道：“一切随缘吧!万事不强求。”

　　“那你刚刚还说在等他？”小竹有些不解，明明知道结果，为何还要这样去做。

　　红衣女子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小竹说道：“我习惯了，就像习惯了穿红衣，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习惯了这样去爱一个人。我等他，也就是一种期盼，希望他能历经磨难再一次出现；有了期盼，生活也就有了光彩。如果以后遇到一个像他一样对我好的人，可以习惯我的一切，适应我的生活，接受我这样爱人的方式，他不用为了我而改变，我也不用为了他而改变，或许我会放弃对他的等待，重新去接受另一个人……生活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像这个工具一样，有铁头、有木把手，圆圆的木把手可以插进圆圆的铁头上面的圆孔里，这样就变成了完美的工具。倘若日子久了木把手坏了，那只能再找一个一样的木把手才行，大了小了，都不行。人生跟着时间的脚步一路向前，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也遇不到曾经的那些人，所以人生不是一味地等待，也不是毫无期限和原则地等待，而是一场选择，能够让自己接受过去更好面对未来的选择。”红衣女子说道。

　　小竹看着红衣女子的比喻，瞬间明白了她意思，她想等一个可以与她完美锲合的人，不一定非是那人不可。遇到那个人便在那个时候，早一时辰，晚一个时辰都遇不到。所以我们没有必要浪费那么多时间去等一个不会再出现的人

　　“妹妹，你可要小心啊。你之前对那和尚那般殷勤，以后可万万不能的。虽然和尚是个好人，可是这样的好人不多，你以后可要小心点，情伤最难治愈。”红衣女子说道。

　　“嗯。”小竹笑着点点头应道，可是现在她不想被治愈，因为她不想忘记他，她害怕自己愈合的伤口会将对他的感情清除掉。

　　“走吧。”红衣女子收拾好东西出了园子，看着小竹说道。

　　“去哪里？”小竹疑惑地问道。

　　“去买些东西，你若没事就和我一起吧。”红衣女子说道。

　　小竹想了想觉得闲来无事，欣然接受红衣女子的邀请。

　　镇子虽然不像京城那般热闹，但是行人也是络绎不绝，叫卖声不绝于耳。

　　“喜欢吃什么？”红衣女子看着身旁的小竹问道。

　　“我都可以。”小竹回道。

　　“那就买条鱼，怎么样？”红衣女子看到前面的鱼摊子问道。

　　“可以，但是我不会烧。”小竹尴尬地解释道。

　　“没事，我来烧。”红衣女子挑着鱼说道。

　　“老板，这鱼怎么卖啊。”红衣女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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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不能便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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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给我包一条刚刚死的，哎对，就是那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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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竹闲着无聊，便周围四处逛逛。

　　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传了过来，好奇心的小竹立马走了过去。

　　“你放开我。”前方的哭喊声打乱了自由畅通的人流，一时间就围了一圈的人。

　　“你放开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一个少女哭喊着，想要挣脱男人攥着自己的手。

　　男人一个巴掌打了下去，少女应声倒地，顿时口吐鲜血，牙齿掉了几颗。

　　“臭丫头，还敢还嘴。”男人愤怒地说道，眼中毫无半点怜惜之情。

　　男人又转身看向周围的群众，衣袖掩面带着哭腔说道：“各位乡亲们，这个死丫头，给她说了一门上好的亲事，可是她偏偏不同意，谁承想他她居然擅自做主与那见不得光的野男人私奔至此，做出如此不要脸皮的事，害得我们在老家连头都抬不起来……”

　　“哎，可怜她的母亲整日被别人指指点点，一气之下投河自杀，幸好得好心人救起才留了一条命。亲家是个厚道人家，并不计较此事，依然遵守之前的约定，只是希望我们可以给他们一个交代，其他并不与我们计较。可是我们总要给亲家一个交代不是，我寻遍千里才找到这个臭丫头，可是好说歹说都说服不了她，也只能出此下策才能将她带回老家，还望各位乡亲们给个方便，给我们让出一条路，让我们能顺顺利利地回家。”男人对着围观者鞠了一躬，便拉拽着少女将其送上了一辆封闭严实的马车。

　　少女的嘴巴肿了起来，支支吾吾地虽然可以发声，但听不清她在说什么。男人死命地将少女拉到马车上，而少女却死命地往后拖着身子，一双无辜的眼睛痛哭着向四处求救。

　　众人围着，看似老子教育不学好的女儿也就不再多言，只是说着一些话语便自行散了。

　　“怎么了这事？”红衣女子不知道何时找了过来，看着前方的“热闹”问道。

　　“一个女孩子私自外逃，被她家人抓了回去。”小竹描述道。

　　“是吗？这样的家人未免也太狠了一点吧！”红衣女子看着少女说道。

　　“哎呦，狠什么啊，这样败坏门风的闺女，不打死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一个路人说道。

　　小竹和红衣女子一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评价。

　　“妹妹你怎么看？”红衣女子问道。

　　“这爹爹也太狠了吧。人们不是常说家丑不可外扬吗？他怎么还到处宣扬呢？唯恐这天下人不知道他有个伤风败俗的女儿。你说她女儿坏了口碑，嫁不出去，那他岂不是会将她打死。”小竹说着，顿时睁大了眼睛，看着红衣女子说道。

　　“还有吗？”红衣女子问道。

　　“自家孩子，还是个女孩子，居然打得她牙齿脱落，口吐鲜血，多破相啊，打哪里不好，非得要打她嘴巴，这以后要是留下后遗症，在婆家受欺负了也说不清楚啊。”小竹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