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老树的故事》胥芜

42、第 42 章

　　小竹坐在里面等在自己的素面，闲来无事便四处打量着店里来来往往的客人、忙前忙后的伙计以及把算盘打得啪嗒啪嗒响的老板掌柜。

　　“客官，两碗素面。”店小二端着两碗面在人群里穿梭着，无论身体怎么扭动，两只手怎么上下晃动，落在桌子上时，面汤依然好好地躺在碗里，没有溅出来一点。这让小竹大为惊叹，看着清汤寡水的面，小竹还是说服自己吃了一口，没想到，这面卖相不怎么样，味道还是挺不错的，连连点头说好吃。

　　张虚看着她，心里有点想笑，但还是忍住了，端起碗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小竹吃面竟然吃出了大快朵颐的感觉，邻桌的客人见了都觉得自己的肉面不香了，也想点个素面来吃吃。

　　吃完面，小竹跟在张虚后面，打着嗝出了店，本以为自己是打了一个饱嗝，没想到打了一路。看到过往的行人投来的目光，小竹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一个健步追上张虚问道；“张虚，我怎么老打嗝，你看看他们，都在看我。”

　　张虚看着路人，又看了看小竹说道：“等着。”

　　说完，张虚走到一家馄饨店，端出一碗热汤出来。

　　“喝了。”张虚说道。

　　小竹接过汤，不情愿地问道：“真的要喝啊？”

　　“那你想不想好？”张虚问道。

　　“想。”小竹说道。

　　看着自己手里的汤，虽然有些怀疑这法子，但自己又没有别的法子，只好喝了一口，发现也没有那么烫。

　　“喝完。”张虚提醒她。

　　小竹看了眼张虚，于是端起碗一饮而尽，喝完后将碗递给张虚。

　　小竹又打了一个嗝，看着送碗回来的张虚，于是便开启了连环模式的问责：“我刚刚又打了一个嗝。”张虚点了头算是回应她了。

　　小竹追上张虚依然跟在张虚的身后不满地问道：“不是说这个法子可以治好吗？”话还没说完，又打了一个嗝。

　　张虚看着下竹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继续走着。

　　“哼，刚喝完就打了一个，现在又打了一个。”小竹走在张虚的身后嘟囔着说着。

　　“你还说你有法子。哼，确实是有法子，只不过是个没用的法子。”小竹碎碎念道。

　　一路上张虚任由小竹在身后喋喋不休地唠叨着，并不着急解释原委。

　　走过了一条街，张虚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小竹问道：“现在好了吗？”

　　“啊？”小竹被张虚突如其来的问题给弄懵了，不知道对方问的是什么。

　　“现在我们都到西街了，你在街头打得嗝好了没？”张虚看着小竹接着问道。

　　张虚看着小竹呆呆地站在原地，一脸懵然地看着自己，见对方没有反应，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追问，转过身，一脸满意地离开了。

　　看着转身离开的张虚小竹才意识到，自己早就不打嗝了。

　　“我，我不打嗝了，我好了。”小竹开心地叫道，“你真是太厉害了。”

　　小竹开心地转身去追张虚，拉着他的胳膊不停地摇晃着说道。

　　张虚看着她，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努力地从小竹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胳膊，还没抽出多少，又被小竹拉了过去。

　　张虚只好无奈地说道：“好了，衣服都快被你扯破了。”

　　小竹听了，尴尬地松开了手。

　　小竹看着张虚的背影，脸上洋溢着笑意，眼里中张虚的影像更深了。

　　小竹跟在张虚身后四处走走看看。

　　张虚没听见身后的动静，回头一看，见小竹正在一旁看着花钿，张虚并没有去催促小竹反而停下来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小竹在忙活着。

　　小竹回过头寻找张虚，没想到正看到在看着自己的张虚，小竹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放下花钿，一路小跑地来到张虚的身边，笑着回道：“我们走吧！”

　　“你若是喜欢，买下便是。”张虚问道。

　　“我就是想看看。”小竹笑着回道。

　　“那些花钿不适合你。”张虚走在小竹的身旁回道。

　　“它们太过俗气，与你的……与你并不相配。”张虚说道。

　　“我初来人间，只是有些好奇。”小竹回道。

　　“嗯。”张虚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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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边的天际渐渐布满红霞。张虚看着小竹催促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要快些赶路了，不然就找不到住处了。”

　　小竹点了点头，乖乖地跟在张虚的身后，可是没一会的功夫又被其他的东西吸引过去了，张虚只好再一次停下来等着小竹。

　　两个人就这样走着逛着，停着等着，直到下午时才走到镇子西出口。

　　张虚看了看天色知道今晚上又要在荒郊野外露宿，便去买些吃食。

　　小竹只好独自一人在街边等着，等的是在无聊便在附近的几个摊子随便逛了逛，小竹正逛得起兴，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自己的眼前掠过，

　　“他怎么会在这儿，这里离他家可是几百里呢，定是我看错了？”小竹说着便低下头继续看着手里的东西。

　　“可是万一要是呢，那岂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竹心里说道。

　　他差一点还是自己，如今不管是不是他，都应该去看个清楚。

　　“在看什么？”张虚走到小竹身旁看着她看的方向问道。

　　“我刚刚看到一个人，特别像之前骗我的那个人。但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呢？”小竹有些困惑地说道。

　　“也许他只是路过。”张虚说道。

　　“我想去看看。”小竹说着。

　　“那就去……”张虚还没说完，小竹就已经跟了上去，张虚又只好跟了上去。

　　小竹怕被对方发现，便躲在小摊旁。

　　“果然是他，他怎么会在这儿，莫非又要害人不成。”小竹嘀咕着说道。

　　张虚也跟了上来，小竹回头一看，急忙把张虚往自己身后拉了拉，以免傅海看见。

　　傅海来到一家裁缝店外停住，站在门口往店里看着，像等着什么人。突然傅海朝门口走了几步，满面笑容地看着屋子里面，接着一个面色苍白、身弱如拂柳的女子脚步虚浮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傅海急忙上前搀扶住女子，然后笑着替女子理了理头发，扶着她上了一辆马车，之后傅海便驾着马车离开。

　　看着二人一副亲昵的情人模样，小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小竹看着马车骂道：“他不会又要害人吧，连他的同类也不放过吧，果然是禽兽，不，应该是禽兽不如。”

　　张虚看着骂人的小竹忍不住怕了怕她的肩膀。

　　小竹回头看了一眼张虚意识到自己的形象在男神的眼里定是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于是只好闭嘴不再说话，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傅海离开的马车。

　　“我想去看看？”

　　张虚看了一眼小竹，点头应道：“好。”

　　小竹二人急忙跟上傅海的马车，只见没过多久，傅海停下马车，扶着女子来到一家挂着住宿招牌的客栈，二人径直走了进去。

　　小竹刚要进去看个究竟，又看见他们面色忧虑地从客栈里面走了出来了，小竹只好又躲了起来。

　　如此反复，都没有入店住宿。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难道是在谈生意？”小竹自言自语道。

　　“应该是住店。”张虚说道。

　　“你怎么知道？”小竹问道。

　　“因为天色已晚，而且他们并没有带着行李进去，最重要的是他带着一个病弱的女子……”张虚解释道。

　　小竹听到张虚的分析，不由得点了点头，看来还是自己太过粗心大意。

　　“快开，他们怎么又出来了。”小竹小声地惊呼道。

　　天色渐晚，二人神态疲惫，面色失落地从客栈里走了出来，傅海安排好女子，自己便驾着马车缓缓的从小竹躲藏的地方驶过，朝着镇子外面驶去。

　　小竹和张虚二人急忙跟了上去。

　　天色暗了下来，傅海的马车走得很慢，大概是因为里面有一个病弱女子的缘故。

　　小竹他们与傅海的马车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最后竟然看着他们到了一间破旧的土地庙前停了下来。

　　小竹内心的疑惑更重了，心里暗想道：“现在这么不讲究了，破土地庙也可以……”小竹急忙环顾四周，又用法术查看周围，看看有没有上次那两个要取自己性命的二人。

　　探视后，小竹才放下心来，这里除了他们四人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人。

　　张虚看着这一路上小竹不停变化的表情，脸上一直含着笑，心里想着，小竹姑娘的心思真是太过外漏。

　　傅海停下马车，拴好马之后便去掀开帘子扶着女子下马车，之后又将马车卸下，将马拴在目光可见，草木繁盛的地方吃着草。

　　傅海一人走进破庙，收拾好草堆，将它平整地铺开，又在旁边洒了一些白色的粉末，接着将一块毡子铺在草垛上，完成这些之后才扶着女子进了破庙坐在毡子上面。

　　傅海收拾了一些树枝，生了一堆火，之后来到女子的身旁说道：“姐姐，你先休息会儿，我去找些柴火，一会就回来。”

　　“今天就委屈姐姐了。”傅海满含愧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