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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疑云（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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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非不懂察言观色之人，既然墨寒无意详谈，她也不再追问。
“奚姑娘，可曾用过早饭？”
良久，这句话打破了沉默，奚竹影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还未曾。”
“吃不习惯。”她又补充了一句。
是了，玄衣门中女眷稀少，男弟子消耗又大，因此门内饮食多以肉食为主，偶尔的青菜也只是作为配菜。奚竹影在紫霞宫素日里习惯了精细的米面，对这些粗粝的杂粮自然难以下咽。再加上与她亲近的小师妹遇害，悲伤之余，更是没有胃口。
“那便出去吃点吧。”
平日里繁华热闹的锦云城，如今因频发且离奇的命案影响，街道萧条，行人稀少，只有官府派出的官兵在巡逻。还因为不识奚竹影和墨寒，出于好意提醒她们不要在外停留太久。
两人经过一番搜寻，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仍在营业却又破败的面摊前，坐下点了两碗面条。
摊主是一位老妇，满脸皱纹，看起来历尽沧桑。尽管她佝偻着腰，动作迟缓，但每一步都显得沉稳有力。墨寒不禁多看了她几眼。
“老婆婆，城里最近不太平，您年纪这么大了，为何还要出来摆摊呢？”
老妇抬头看了墨寒一眼，然后继续手中的动作，把面捞出来，浇上汤料，再撒上葱花。
她迈着蹒跚的步伐将面条送到墨寒面前，声音沙哑地说：“城里的确不太平，但我这老婆子孤身一人，无儿无女，命不值钱，与其在家中提心吊胆，还不如出来摆摊，至少能赚些铜钱维持生计。”
“您一直都在此处摆摊吗？”奚竹影好奇地问道。
老妇点了点头，“就是最近不太平，来吃面的人也少了。”
“那老婆婆你可曾见过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墨寒追问道。
老妇思索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老婆子我眼神不好，看不清人脸，也没注意过什么可疑的人。不过，最近晚上经常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又像是在叫喊，但仔细听又听不清楚。”
“在城中？”
老妇摇头，“在城郊，老婆子我的住处附近。”
城郊……墨寒陷入了沉思，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已近正午，她看了奚竹影一眼，对方便会意地点了点头。两人起身，付了面钱，径而离开了。
“到城郊看看。”
奚竹影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墨寒的心思，或许这跟那些弟子遇害之事有什么联系。而且，她也想尽快为师妹找出真凶，让她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城郊比城里更加冷清，看不到行人。两侧的房屋也都破败不堪，显得有些荒凉。
墨寒挨个敲了敲房屋的门，但都没有人回应，还蹭了一手的灰，肉眼可见的荒废了许久。
“那位老婆婆就住这附近？”
这周遭根本不似有人生活的痕迹，奚竹影疑惑的嘀咕出声，住在这么一个荒凉的地方，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墨寒没有听见她的话，静静的伫立在一座看似比其他房屋更为破旧的小屋前，屋门半开，仿佛是在邀请她们进去一探究竟。
权衡之下她还是推开了屋门，一股阴冷的风迎面吹来，带着尘土的气息和一种说不出的沉闷。
屋内陈设简陋，一眼望到头，一张破旧的桌子和一张木板床。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但赶早也是赶巧，正当她们想要进屋时，卖面的老妇冷不丁的推着自己的破木车出现在了她们身后。
“两位姑娘，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她的出现，把两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奚竹影，她几乎要尖叫出声，却被墨寒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老妇似乎没注意到她们的惊慌，自顾自地说：“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了，两位姑娘来这里做什么？”将车推到一旁放好，定定的望着两人，那双因为干瘦而显得特别大的眼睛就像是要恨不得从眼眶里瞪出来一样，脸上也露出了几分诡异的笑容。
“老婆婆收摊这么早？”墨寒不回答她，反问道。
老妇的笑容更深了，但眼神却变得有些飘忽，“没有人吃面，而且不早了，天都黑了。”
墨寒和奚竹影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不对劲。适才还是正午，怎么一转眼间，大片的乌云被阵阵冷风推动着，在天空中翻涌，盖住了原本明媚的阳光，天色瞬间暗了下来。
老妇似乎没注意到天色的变化，或者说，她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她继续用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望着她们，然后缓缓开口：“两位姑娘，天色已晚，不如留下来歇歇脚吧。”
***
玄衣门
墨以洲正督促的梦霓裳巩固武学，但对方频频出神，破绽百出，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一剑挑破了她的招式，剑尖直指她的咽喉。
“梦霓裳，你最近怎么了？”
她已经不是头回这般了，墨以洲实在忍不住，出声质问。他深知梦霓裳虽然资质不佳，但也不该在演练基础剑法时还频频出错。
梦霓裳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避开了墨以洲的剑尖，低头道：“对不起，师兄，我……我不太舒服。”
“不舒服？是因为昨晚受了惊吓？”说着剑收入鞘。
“对......对，就是这样。”
顺着墨以洲的话，梦霓裳连忙点头，苍白的脸色和紧抿的嘴唇却透露出她内心的慌乱和不安。
“哼”，墨以洲冷哼一声，不以为意，反而说道：“要不是你武艺不精，又何必惧怕那些魑魅魍魉？况且，我们身为玄衣门的弟子，若是连这点胆量都没有，还谈什么除魔卫道？”
若是他在，不管是人是鬼，定要给这背后作祟的妖邪一个教训，让它知道玄衣门的厉害！
他说的在理，梦霓裳无处反驳，把心事压在了心底，她只能硬着头皮，硬撑着练习剑法，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
另一头，墨宸接过吕琴心递过来的汤药，还未来得及喝下，一阵剧烈的咳嗽带出一阵阵血腥味。
“门主...”
他抬手，“无妨。”
他顺下一口气，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苦涩温热的药汁顺着喉咙流下，方才让他感到稍微舒缓了一些。
“寒儿呢？”
“出去了。”
“可有说何时回来？”
吕琴心摇了摇头，“并未告知。”
“嗯，今日之事不可对外声张，尤其是不能让寒儿知道。”
“可是门主！您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差了，若是再不让少门主知道，恐怕会...”
墨宸抬手打断了吕琴心的话，“琴心，我自有分寸。寒儿眼下正在调查这些离奇的命案，若是让她分心，反而会坏了大事。”他语重心长的说道，走到窗边负手而立，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陷入了沉思之中。
***
在另一边，墨寒和奚竹影被老妇的“热情”所困，无法脱身。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阴风阵阵，吹得两人衣角猎猎作响。老妇似乎并不受天气的影响，进了屋，点上蜡烛，微弱的火光在摇曳中带来一丝光亮。
“二位怎么还不进来，是嫌弃老婆子这里简陋吗？”
老妇回身望了她们一眼，那笑容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显得更加诡异。墨寒和奚竹影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缓步走进了屋内。
老妇似乎很满意她们的顺从，转身走向那张木板床，嘴里还絮絮叨叨地说着，“这里虽然简陋，但好歹也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二位今晚就在这里歇脚吧，明日一早再赶路。”
她一边说，一边铺好了床铺，然后回头望向墨寒和奚竹影，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二位，请吧。”
“不必了，老婆婆，我们二人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墨寒婉言谢绝，同时暗中警惕着老妇的动向。
老妇闻言一怔，屋外忽然狂风大作，门窗被吹得呼呼作响，大门被风猛地关上，老妇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冷和狠辣。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沉而沙哑，与之前的慈祥老妪判若两人。墨寒和奚竹影不禁心头一紧，相互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老妇缓缓走向她们，脸上的肌肉似乎在扭曲，露出一副狰狞的表情。她的双眼变得赤红，仿佛燃烧着火焰，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
墨寒和奚竹影同时后退，背靠在了墙壁上。
老妇发出一声尖利的笑声，干枯的双手突然伸长，变得尖锐如爪，直扑两人。
屋内空间不大，两人只能尽力躲避。墨寒挥动手中的长剑，挡住老妇的攻击，而奚竹影则抽出腰间的软剑，灵活地在老妇的身侧移动，寻找攻击的机会。
老妇的速度惊人，而且力大无穷，若是叫她这一爪子划中，恐怕就是铁皮也能给她抓穿。两人只能且战且退，试图找到突破口，但老妇似乎并不急于杀死她们，而是像猫戏老鼠一般，在她们身边绕来绕去，时而扑击，时而后退，似乎在享受这场游戏。
周旋之际她突然大喊：“老头子，还不出来帮忙，我可给你带回来两个好玩意儿了！”
她的话音刚落，屋内突然响起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接着一道黑影从床铺下窜了出来，直接扑向了墨寒和奚竹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