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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春猎头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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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蜀陵的日子总觉得过得飞快,春猎的日子的到来赶走了冬日的寒冷,万物复苏,宋稚元的心情也随着天气渐暖而好了不少,将王府内的一切交由韩辰,他又将前往木兰围场去参加春日围猎,在副将牵来他的战马之时他却没着急上马,摸了摸战马的头回头看韩辰。
“若这次再有人刁难,你可知该如何?”
韩辰笑了笑拱手道:“臣知晓应当如何。”
宋稚元轻哼了一声,将视线投向观言,“他若犯了倔脾气,但愿你莫要同他一齐犯倔。”
“小的明白,还请殿下放心。”
年轻有为的晋王殿下这才翻身上马,韩辰瞧着他远去的背影无奈笑了笑,晋王殿下前去参加春猎,会抓着晋王府一切小辫子的齐王也跟着去了春猎,又有何人敢在晋王府前叫嚣刁难?
难得的是这次春猎恒帝允了年仅六岁的八皇子宋景参与,小家伙还不能骑像哥哥们一样的大马,只能以一只枣红矮脚马为坐骑,他给这个小矮脚马起名为红枣糕。
“四哥哥!”
瞧见宋稚元出现宋景的双眼放光一般,蹦蹦跳跳到自己仰慕的兄长身边,殷勤地给他敬爱的四哥哥递上箭羽。
“小八,几月不见,长高不少啊。”宋稚元伸手揉揉宋景的小脑袋,瞧见红枣糕在一旁盯着自己身后的马驹回头将自己马驹所食的草也分给红枣糕一部分,红枣糕嚼得欢快。
被哥哥夸了的小孩咧嘴笑得开心,蹦蹦跳跳回到自己母妃身边,淑妃性格温婉,拿帕子给宋景擦汗,顺便擦去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尘土。
他看得出神,儿时的一切都在他的脑海里盘旋。
“想什么呢?”宋稚扬顺着视线看去心中了然,抬手捏了下弟弟的脸,宋稚元回过神翻身上马做好围猎的准备。
几只麋鹿悄然入了围猎场,宋稚元并未急着弯弓搭箭,轻轻拍了拍坐骑暗示着,白马放轻了脚步,待有些距离才拉弓,把弓拉得似一轮满月,左眼轻闭,松开手。
箭直冲麋鹿而去,虽被躲掉一箭但第二箭中在了其中一只麋鹿的腿上,麋鹿倒地起不来身,宋稚元再弯弓搭箭,一箭毙命,其英姿落在皇后眼里刺得发疼。
头彩被宋稚元拿了去,她的心一堵,随后想到什么似的,在宋稚元归到圣上身边时提及。
“稚元飒爽英姿,本宫看了为之欢喜,今儿这等多千金小姐在场,正好把婚事定下。”
宋稚元心里咯噔一下,忙拱手道:“多谢母后,不过儿臣常年征战在外,恐是无心关心嫁娶之事。”
恒帝原本也在担心宋稚元的嫁娶之事,两年前也曾给宋稚元订过婚约,只不过被拒绝了,再加之宋稚元所说的确是事实就不曾再操心此事,今日再被提及再以这等借口,恒帝也并无要赐婚的意思,皇后的脸色一僵讪讪收回所言。
宋景见他四哥哥在猎场的英姿简直不要太崇拜,他的那些老师们也都曾说过他与这位敬爱的四哥哥性格最为相像,也能从他的身上看见些四皇子的影子。
他觉得是一件好事情,他向来以四哥哥为榜样,还记得当年四哥哥去击退齐人前给他的那把木剑,他至今都好好地存着,是不是拿出来看两眼。
“我听老师说了,四哥哥胜利凯旋,四哥哥真是英武!”
“母妃,今日瞧见四哥哥真是厉害。”
淑妃嗯了声没有多说,先前贵妃还在世的时候也会来找他聊聊天,亦或者交流交流针线功夫,好像她们不是后宫的妃嫔,而是家中情感浓厚的亲姊妹。
本以为她能与贵妃一同见到孩子成长,可却在那个深夜,能与淑妃在这深海后宫里交心的贵妃娘娘却永远停在了那年冬日,也带走了在腹中不足月的孩子。
“你这肚子瞧着兴许是个小子。”
淑妃腼腆一笑,手抚上那隆起的孕肚,腹中的婴孩像是感受到一番伸展拳脚与母亲的手隔着肚皮相碰。
“男孩儿好动,我当年怀元儿亦是如此。”
“姐姐这是偷瞒着妹妹了,姐姐这次,会是小公主还是小皇子?”
贵妃莞尔,“还属你聪颖,我倒是希望是个小公主,恬静。”
可惜,她和腹中的孩子都没有见到彼此一眼,亦或许,他们在天已相聚……
宋景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他眼中那个英雄哥哥,神气地叉着腰。
“儿臣以后也要和四哥哥一样为国征战四方!”
一声高呼皇上驾到让淑妃和宋景身子一顿,忙行礼迎驾,刚在外恒帝就听见了宋景所言,进门让二人免礼,轻轻摸了摸宋景的头。
“景儿好志气,励志为国征战四方,不愧是我大恒男儿。”
恍惚间面前的宋景好像有了当年宋稚元的模样,同样的理想,同样的坚定。
寒暄了几句恒帝难得再次踏入了紫宸宫,原先的紫宸宫是后宫里他心灵慰藉的来源,懂事可爱的儿子,温柔贤惠的妃子。
现如今,贵妃已逝多年,宋稚扬宋稚元两兄弟也搬了府邸,人去楼空颇为落寞。
“父皇!快瞧!”
“是儿臣捕的蝶!”
小家伙被抱起,乐呵呵地展示着手里停住的蝴蝶,稚扬慢慢而来,手里还拿着圣贤的书籍。
“父皇。”
他会提问宋稚扬问题,在宋稚扬答对时夸奖这个稳重聪明的孩子,年幼的孩子被夸低下头红了脸,心里是止不住的愉悦。
恒帝觉着画面猛地一转,像是进到了那年,贵妃病重呕血不止,太医院唤来的太医跪了一地。
“皇上……娘娘……病入膏肓,无力回天……”
“娘娘腹中乃是小公主……不足月,胎死腹中……”
明明是你和朕期盼已久的小公主,为何下场会是一尸两命……
他勃然大怒,将负责给贵妃调理身子的太医统统迁了怒。
兴许是突然的回忆让他的情绪起伏过大,他竟觉得头发疼,跟在他身边的大太监忙让人去唤太医,恒帝摆手道罢了,想在这儿待一会儿。
“陛下,该饮药了。”
恒帝的恋恋不舍直到踏出紫宸宫的那刻才隐在心底。
我想你,只不过心口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