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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初识 ...

  •   炭盆和被褥很快被送来,还有一大碗刚熬好的白粥和一些清淡的小菜。严深命他们点上炭后就让他们出去负责煎药,自己亲自动手将新的被褥给于沉月换上,刚刚送来的被褥宽厚软和,于沉月还未清醒,整个人缩在被子里,严深再次将人拥入怀中,端起白粥,拌着小菜一点点地将食物喂了过去。

      屋里的空气因燃烧的木炭而变得温暖起来,大半碗白粥下肚,于沉月的身子也不再发颤,严深细心地帮他掖好被角,这才端详起他的容貌。

      细长的柳眉下双眸紧闭,微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纤巧的鼻梁,精致的鼻尖,再往下是一张粉嫩的薄唇,长相柔和却有着男子的英气,虽然面容因为生病而失了点血色,但严深还是觉得,这是他见过最漂亮的人。

      他原本的世界里并没有双儿,他知道自己是弯的,以前大学时期也交往过几个男生,不过时间都不长久,但也都是和平分手,之后还能做朋友的那种,严院长比较保守,他从来不敢把自己的取向告诉对方,怕他受不住。

      严深想到这里,不免有些伤感,不知道院长会不会伤心,孩子们会不会伤心,他想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不能再想了,都过去了,自己不可以沉浸在以前的过往中,这时,他猛地注意到对方手腕上的花形胎记,一时间竟觉得不知所措起来,这样美好的双儿,人如其名,就像是天边的那一轮皓月,真的是自己可以触碰的吗?

      于沉月做了很长一个梦,梦见小时候随父亲进宫,遇见三皇子,当时两人年纪尚小,三皇子拉着自己去御花园玩耍,那人爬上树给自己摘花,不留神摔了下来,自己吓得直哭,他反而坐在地上笑,把手里的花拿给自己,说和自己相配。长大后,自己再与他见面时才得知,他去求了皇帝,要纳自己为侧妃。

      “虽然是个侧妃,但我会一直对你好的。”梦里的三皇子拉着自己的手,许下承诺,其实他们很少见面,并且他已经娶了自己的好友,于沉月不明白,为什么三皇子会去求皇上,父亲见他这样,也只是告诉他,他是个双儿,能成为皇子的侧妃,已经是很好的归宿了。

      再后来,父亲被冤入狱,一切都变了,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想着之前和好友的情谊,他辗转托人送了书信进宫,好不容易在父亲的牢房外与三皇子妃见了面。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三皇子妃看向他,眼里满是歉意,“皇上刚刚下旨,说要……”她欲言又止,忍不住撇过头去,“看来,我们是无缘做一家人了,这不是你的错,以后肯定会有更好的人等你的。”

      思绪到了这儿,于沉月悠悠转醒,一眼就看见身边坐着个陌生人,吓得连忙坐起身,也不顾身体状况,就往床下跑。严深本在游神,猛地一惊,有些愣住,只在愣神的一瞬,于沉月就跑下了床,可身子虚弱,刚跑两步就重重地跌倒在地。

      严深赶忙跑过去想将人搂抱在怀里,关切地问他有没有摔伤,于沉月下意识拔下头上的木簪子,如墨的长发散在身后,他也不去管,只用颤抖的手紧紧地将簪子握在胸口,努力地挣扎着,可身体未愈,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脸色涨红,身子一阵发软,没了刚才挣扎的那股劲,手里的簪子掉在地上,这吓坏了严深,只能先将人抱回床上,不停的顺着他的后背。

      “你……咳咳……你是什么人……”于沉月蜷缩在严深怀里,虽挣脱不开,但双手仍然死死地拽住严深的衣襟,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严深反倒把人抱的更紧了些,还把被子盖在两人身上,生怕他再受了寒。

      “公子,你终于醒了。”正巧,金珠端着刚熬好的药进来,看见于沉月醒了,激动地连碗都不知该放哪儿,“公子,这是王爷,刚刚多亏了淮王殿下,请了太医来,不然,金珠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于沉月听闻,停下了挣扎,抬起头来看着严深,见对方朝自己略带歉意地笑笑,心下明了,知道是自己误会了,挣扎着要下跪。

      “不用行礼,你我二人之间,不需要这些虚的礼数。”严深拦住对方的动作,再次将弄乱的被子整理好,从金珠手里接过药盛起一勺,吹了吹,喂到于沉月的嘴边,“是我不好,深夜打扰擅闯,还望于公子见谅。”

      于沉月看着喂到嘴边的药,有些不知所措,他不好意思去喝,伸手想接过勺子和碗,却被严深躲开,对方笑着又把勺子送到他嘴边,“你正病着,还是我来的好,快喝吧,药凉了就没效了。”

      知道推脱不掉,于沉月这才乖乖张嘴,那药苦的厉害,刚进嘴就惹得他皱眉,严深见状心里也跟着一紧,于沉月见他跟着自己皱眉,不免泛起笑意,宽慰他,“王爷不必担心沉月,沉月从小不喜吃药,才觉得苦,不过良药苦口,太医的药不会错的。”

      “是我不知你怕苦,早知道就买些糖来,也能去了苦味。明日一早我就派人去多买些糖给你,好不好?”

      于沉月听严深这么说,小声地回答了句“嗯”,随后便乖乖的把药都吃了下去,严深见状,很快倒了杯温水送到他嘴边,为他解嘴里的苦味,于沉月这回从对方手里接过杯子,一点一点地抿着水,他能感受到对面强烈的视线,脸庞不免有些发烫。

      在之前,他不是没有打听过关于淮王的事,眼前的人,和之前听到的那些传闻都不一样,传闻中的严深暴躁易怒,稍不顺心就打骂身边的人,在听到这些,他确实生出几分怯意,但现在看来传闻不一定为真。

      于沉月心里暗自叹气,他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结果却让对方看到了自己最狼狈的模样,于沉月下意识握紧了茶杯,虽然王爷没有丝毫的嫌弃,但他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没办法索性当了缩头乌龟,呆呆地低头喝水。

      严深看着眼前鲜活的人,觉得自己一直盯着对方有些失礼,便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一道小缝,看了眼天,夜深了,更深露重,他怕冻着床上的人,便将窗户重新关紧,“今晚,你好好的休息,我陪着你。”

      “王爷,不可。”严深话音刚落,于沉月就急忙反驳,“王爷还是回府的好,沉月这边,有金珠陪着就行。沉月这样的人,怎么敢再让王爷操心。”越说到后面,于沉月的声音越小,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话会不会惹恼对方,“今夜请了太医来此,已经是不合规矩,倘若王爷再留宿于此,更是会……招人话柄。”

      “我知道你的顾虑。”严深看着眼前的双儿,那好看的桃花眼布上了一层水雾,他忍不住伸手想去抚摸于沉月的眼尾,可他没有这么做,只是暗暗握紧了手又松开,“于公子不必担心,我不在乎这些,他人的言语伤不到我分毫。即便有人拿此在父皇面前做文章,我也不怕。”

      他看着于沉月单薄的身躯,走上前将人塞进了被窝,这次人没有挣扎,乖巧地顺着他的意思,严深知道眼前的人身子弱,手上的动作免不得轻些,那药的劲上来,于沉月有些困倦,在温暖的被子里动了两下,寻个舒服的位置,眯起了双眼。

      “王爷,若您执意在此,让金珠帮您收拾一下偏房,虽然简陋,但好歹能躺着,睡得舒服些。”于沉月的声音越来越低,严深见状,伸手摸了一把对方的额头,已经开始微微冒汗了,这是好事,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将床上的人盖得更严实些。

      “无妨,金珠照顾你许久,今晚就让她好生休息着,还是我陪着你比较好。”于沉月没有回答,他累了,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地放松下来,他的头朝着严深的方向偏了过去,严深坐在床边,静静地陪着对方,眼里多了几分柔和。

      于沉月没有睡懒觉的习惯,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畅快,身子已然是好了大半,他睁开眼,看着仍坐在床边,还在梦乡里的严深,心里像被小猫挠了一样,痒痒的,他看着对方翻起的袖口,从被子里伸出手来,小心地帮对方整理,生怕吵醒了对方。

      “公子。”金珠到底是一直陪在于沉月身边的,算好了时间,端着热水进来准备帮忙洗漱,见严深还在睡,便放轻了脚步,“王爷昨晚一直陪着公子,寸步不离,直到公子完全退了热才睡着。”

      “怎么没让王爷去偏房。”于沉月坐起身来,接过金珠递来的帕子,忍不住开口询问,金珠看了一眼严深,露出戏谑的笑容,“王爷说,他不放心公子,说公子体弱,照顾的时候不能有闪失。”

      见严深还未醒,金珠凑到于沉月面前,小声地在对方的耳畔问道,“公子,你说,王爷是不是对你有意?”

      “才第一次见面,怎会有意?”于沉月苦笑道,昨晚的表现,到底有几分真情,他不愿细想,不过是淮王不愿意一回京就有个病重的王妃而招人话柄罢了,他何尝不知,自己是被退过婚的双儿,是王爷的亲弟所不要的人,在父亲被流放的那刻开始,他就不配……

      “醒了?怎么坐起身也不加件衣裳。”严深的声音打断了于沉月的思绪,刚回神,对方的外衣已经披在了他的身上,严深仔细地打量着他,于沉月低下头,恭敬地回答道,“王爷,昨晚,沉月让您费心了。”

      “没什么,你的身子是最重要的。”严深看着于沉月低眉顺眼的样子,心里一阵难过,不该是这样的,这不是他在别人口中听到的于沉月,这半年,也不知受了多少苦,他握住对方的手,放低了身段,想看清对方的脸,他柔声细语地说道,“我昨日说过,你我二人之间,不需要这些礼数,以后不要用您来称呼我了好不好?既然父皇把你交给了我,我定当好好待你,你且放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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